下午,银儿,那些水手会来到这里,站在弗洛雷斯街的拐角上,他们的制服由深浅不同的蓝色补丁缝制而成,好像十月的田野。在我的记忆中,他们是巨人,双腿张得很开,船员都是这样;我可以在两腿间看见下边的河流,以及河流中像布带子一样平行的水流和沙地,水流明亮,沙地干燥、枯黄。这条河有迷人的支流,有船只在上面缓缓航行;日落时的天空溅满激烈的红。后来,父亲把家搬到了新街,是因为总是有手上拿着刀的水手在游荡;因为每一个晚上小孩都会打坏门铃和门口的灯笼;也因为街角那里风总是很大。
我就是在这栋大房子里出生的,银儿,现在它成了民防军的营房。我小的时候是多么喜欢这栋房子啊!这座简陋的阳台按照加菲亚教授构想的摩尔风格建造,点缀着彩色的玻璃星星,当时在我眼中真是富丽堂皇!透过铁栅门望去,银儿,你可以看到白色和淡紫色的丁香花、蓝色的风铃花仍旧装点着院子,风铃花悬挂在天井后面因年深日久而变黑的木制格栅上。这些都是我幼年时的欢乐。
从封闭式的阳台里面可以看到海。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晚上,大人们把我们这些又颤抖又焦急的孩子都抱上楼,看沙洲上那条燃烧着的英国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