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记不起来了!”
“蒋曼,你还记得?”他问他的妻子。
他叹惜:“那座庙大概很破旧了!”
郎林笑了,不过笑得很费力;熊本良想笑,笑不出来,一脸苦相。病房里的第三个人,便是郎林的妻子。望着一个是丈夫,一个是情人的这两个男人,一言不发。
“听说在修缮。”
熊本良承认,不但输掉了那场竞赛,还输掉了爱情。
“本良,现在回味起来,戒台寺的这个戒字,挺有学问。”
人,就是这样,记不住的,怎么也记不住的,但忘不掉的,也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他回答:“也许一切烦恼,都由戒与不戒而生!”
“就那一回,你输了我。”病人还能记得起来那些往事。
郎林感叹:“咱俩从来没这样心对心地交谈过!”
“咱们骑自行车去的。”
也许面对着死亡,老熊悟了:“其实,到此时,相对无言,也能沟通的。”
“你还记得戒台寺,那年春天——”
“我去不了戒台寺了!”
人要死时,镜头便倒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