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和颜悦色地去见狐狸:“真无耻;你侮辱了女王。”
“老虎。”狮子对他的宠臣说。“我实在无法忍受这只狐狸,它总是不断地在取笑人,礼貌地请它离开我,”
“什么时候?”狐狸说。“我对此一无所知。”
老虎与狐狸
“那么你在前天诋毁了国王。”
“呆在你的智慧那里吧!”调皮的孩子冲老麻雀喊道。“让我们现在享受享受;等我们到了你这把年纪,由于无能,我们也会追求智慧,深入思考爱情与快乐的。”
“这与前面的同样是卑鄙的谎言!”狐狸叫道。
“你们没觉得这既不礼貌又丢脸;你们的藐视是我们心灵中不朽的智慧。”雌鸟说。
“天杀的!你胆敢侮辱我撒谎!我得报仇!”老虎就这样吃掉了狐狸。
“你们不觉得害羞吗?”一只老麻雀冲着它的儿子们喊道,这些家伙正在与色彩鲜艳的雌鸟戏耍,消磨时光。
不幸
老麻雀
从前一头驴子抱怨道:“我真不幸啊,我没有长触角。”
人类兄弟们,当你们遇到小小的灾祸,你们和谁争吵?与一位智者?噢!你们这帮目光短浅的家伙!
一只狐狸站在旁边:“我还要不幸,我的腿不够长。”
从前有两个小男孩外出散步,在路上发现几只蜗牛。他们担心蜗牛被路过的马车轧碎,便把它们丢进了树丛中。“你们这帮作恶多端的家伙!”蜗牛喊道。“你们为什么打破我的宁静,故意把我们扔到这里。”
“别提了。”一只鼹鼠说,“我又不是瞎子。”
蜗牛
“简直是笨蛋!”聪敏的马说道。自己以为自己最不幸。
“谁在荒野里保护我免受你或者你同类的侵袭。”聪明的马答道。“假如我生病了,谁照料我,我到哪儿才能找到这些营养丰富的饲料,哪里会有一间温暖的马厩?我高兴你能赞同我受到的所有奴役,你对自由的幻想。还有我拥有的工作,真有那么不幸吗?”
再报复
一头狼对一匹马说:“你为什么对常常折磨你的人类那么忠诚,你不喜欢自由吗?”
一只苍鹰急切地追踪一只瑟瑟发抖的鸽子,甚至随它钻进了鸽棚。鸽子的主人在那儿捉住了苍鹰,要宰了它。
马
“我怎么惹你了?”苍鹰问。“鸽子又怎么惹你?”主人回答。
“傻瓜”,一个人说,同时他把螨和奶酪一口吞了下去。“你想想,我有多少位兄弟会想起,你在你的奶酪上,他们在您那儿。”
邪恶的礼物
“没有东西堪比,”一只螨虫对另一只说,“我们的奶酪——这个崇高世界体系的中心,我们是上帝的宠儿,因为他为我们建造了最完美的房屋。”
朱庇特在森林里漫步,所有的树都将果实晃落到他脚下。朱庇特赐福这些树木。这时一棵有毒的树把它美丽的果实扔到朱庇特脚下。“不,我不喜欢你的礼物。”朱庇特说道,没有给这棵树赐福。
螨虫
王侯,不要报答这个天才,它把礼物用到了玷污风俗习惯上了。
“因为狮子会以王侯的方式回答我。”
许亚岑特与小罗森布吕特的故事
“我知道他的讥讽,但是我不会听你的建议。”狐狸说。
(摘自《塞伊斯的学徒》)
“你读到过狮子对你的嘲讽吗?”狼问狐狸。“告诉他,理应怎样。”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年轻人,他人很好,但脾气非常古怪。他老是替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操心。当别人在一旁玩耍或者高兴自在时,他总是独自静静地离去,一个人独处,沉浸在奇怪的事情当中。洞穴和森林是他最爱逗留的地方。他不断地与动物和鸟儿,与树木和岩石攀谈,当然没有一句合乎情理的话,纯粹是疯疯癫癫的让人捧腹大笑的宙斯。尽管松鼠、长尾猴、鹦鹉、红尾灰雀竭尽全力安慰他,给他指出正确的道路,但他始终闷闷不乐,神情严肃。雁子讲述童话,小溪叮咚,弹奏着叙事谣曲,一块厚重的大石头做出可笑的山羊跳,玫瑰友善地悄悄地跟在他身后,爬过他的鬈发,常春藤抚摸着他多愁善感的额头,可他的坏情绪和严肃的神情却始终挥之不去。
狐狸
他父母十分忧虑,对他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他身体健康,吃喝照常,他们从来也没有伤害过他。几年前这个男孩子还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就像许多同龄人一样。每次玩耍都冲在前面,所有的小姑娘都喜欢看他。他模样俊俏,如同画的一样,跳起舞来也像一个小宝贝。
“反对国王的任何理由都是非法的,狼教父。”
女孩子中有一位姑娘也长得如花似玉,头发宛如金色的绸缎,嘴唇灿若红色的樱桃,如同洋娃娃那样长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谁看见她,都会爱怜不已:她就是这么可爱迷人。女孩子名叫罗森布吕特,这位英俊的男孩子名叫许亚岑特,他至死都由衷地爱恋着这个女孩子。其他的小孩都不知道这码事。一棵堇菜最先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们,家猫们也注意到了,因为他们父母的房子就在附近。
“你无需害怕,你有合法的理由。”
当许亚岑特深夜站在窗前,罗森布吕特也来到了自己的窗前,家猫们出门抓老鼠时刚好打旁边经过,看到他俩站在窗前,这些猫常常嗤嗤地大笑,他俩也听见了,很是生气。当许亚岑特出门时,这棵堇菜私下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草莓,后者又把此事告诉了她的好朋友,不喜欢挖苦人的醋栗。很快整座花园和森林都知道此事了,只要许亚岑特出门,四处都在喊:小罗森布吕特是我的宝贝!
“狮子需要这个洞,他在动物元老院供职。”
许亚岑特这时非常气愤,而当小蜥蜴滑过来,坐到一块暖和的石头上,摇着尾巴唱道,他又忍俊不禁:
“你不是住在一个既漂亮又宽敞的洞穴里,为什么要离开它呢?”
“小罗森布吕特,这个好娃娃,
“我正找一个住处。”熊回答。
忽然瞎了眼,
“熊教父,到哪去啊?”一只狼对一头正在闲逛的熊说道。
想想看,母亲是许亚岑特,
熊
忽然他觉得性命攸关;
“然而更高贵的是”麻雀反驳道,“晚上所有动物睡觉时,外出谋杀和抢劫。”
但她只注意这张陌生的脸,
“无耻!你岂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樱桃吗?噢!太放肆了!”一只猫头鹰冲着正在樱桃树上安心啄樱桃的麻雀吼道。
想着,因为她没有担惊受怕,
猫头鹰与麻雀
似乎什么话都未听到,
“做不可能的事情。”他微笑着回答。“十年当中,我,暴君或者这只鸟已经死了。”
只是亲吻,出发。”
“你为什么那么蠢呢。”事后他的朋友们问他。
啊!美妙的感受倏忽而逝。从一个陌生的国度来了一位男子,他曾去过很多地方旅行,他长着长长的胡子,深陷的眼睛,可怕的眉毛,穿着一件织有许多皱褶和异样人物的奇特衣服。他坐到许亚岑特父母的屋子前。许亚岑特十分好奇,坐到他身边,给他取来面包和葡萄酒。他就分开白胡子,讲起了故事,直到深夜。许亚岑特没有动摇和退却,不知疲倦地仔细听着。就像事后大家听说的,这个男子讲述了那么多陌生的国度、未知的地方、奇特的事情,在那儿呆了三天,并与许亚岑特爬到一个深井里。
“我会教它。”这位智者说,“但是我得花十年时间。”
小罗森布吕特没有少诅咒这个巫师,因为许亚岑特非常热衷于他的谈话,对其他事情全然不顾,甚至连少许饭都顾不上吃。那个人后来终于继续他的旅程,留给许亚岑特一本无人可以看懂的小册子。许亚岑特给了他水果、面包和葡萄酒,陪他走了很远一段路。然后他神情忧郁地回来,开始了一段崭新的生活。
“教一教我的金丝雀。”一个暴君对一位哲学家说。“荷马,可以让它倒背如流,要不然滚出这个国家;做这件事情,假如失败了,你就得掉脑袋。”
罗森布吕特开始同情帮助他,因为此后他很少为她着想,而只考虑自己。
拖延少伤害。
不幸发生了,他一回到家里,如同换了一个人。他拥抱自己的父母,哭道:“我要去陌生的国度。”并说:“森林里一个奇特的女子告诉我,我肯定会身体健康,她把小册子扔进了火里,赶着我到你们这儿来,请求你们的祝福。也许我将很快回来,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向罗森布吕特问好,我很愿意与她交谈。我不知道,我怎么啦,我被推着向前;我想回忆过去的时光,可更强力的思想马上介入其中,宁静不见了,心与爱相随,我要去寻找它。我很想告诉你们,何去何从,可我自己也不知道,万物之母,那位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居住的地方。之后,我的情感点燃了,再见。”
哲学家
他挣脱开,离去。他的父母泪如雨下,悲叹不已。小罗森布吕特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哭得十分伤心。
尘世间的人都不会像这个艾菲梅里斯女人那么不明智地发牢骚。
许亚岑特尽其所能,穿过河谷、荒野,翻越高山,蹚过急流,向陌生的国度进发。他到各处向人、动物、岩石、树木打听女神伊西丝。有些人发笑,有些人沉默,在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没有得到答复。开始他经过荒原,雾气和云与他不期而遇,常常狂风大作。后来他发现了不为人注意的沙漠、灼热的沙子。他四处漫游,情绪也随之改变。时间对他来说漫长,内心的不安却停息了,他变得更温和,身上强大的驱动力逐渐变成一种谨慎但又强烈的特性,他的全部情感化入其中。好像过了很多年。
“可怜的傻瓜!”一个听到她这番话的人说,“一个没经验的男孩掌握的知识与理智比你强十倍!”
现在这一地区变得更加多姿多彩,空气和煦,天空湛蓝。道路更平整了,绿色的灌木丛借着妩媚的身影把他吸引过来,但是许亚岑特不懂它们的语言,它们似乎不会说话。但是他的心脏充满了绿色、清凉和安静的物质。他心里一种填满的渴望越是不断地上升,树叶也变得越来越宽阔茂盛,鸟儿与动物更加喧闹和快乐,果实更香甜,天空更阴暗,空气更温暖,他的爱情也更炽热,时间过得更快了,仿佛已接近了目标。
一位艾菲梅里斯老妇大声喊道:“我已学了二十二个小时;我的智慧与知识是一个生物能够达到的最大极限。”
有一天,许亚岑特遇到了一股水晶般透明的泉水和大量鲜花,泉水在黑黝黝的参天石柱之间的峡谷里流淌。它们用熟悉的话语友好地问候他。
艾菲梅里斯女人
“亲爱的乡亲,”他说,“我到哪儿才能找到伊西丝神圣的住所?也许这里就是她的住所,也许你们比我熟悉。”
记住点儿,年轻人。
“我们也是打这里经过。”鲜花说,“神正在旅行,我们在为她开路,准备住宿。此刻我们刚刚来到这个地区,我们在那儿听到了她的名字,朝我们来的方向,往高处走,你可以知道得更多。”
“啊呀,我把那件漂亮的蓝外套忘在他那儿了。”
鲜花和泉水微笑着,正像它们说的,给他喝了一口水,然后他继续上路了。
“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一位女邻居问。
许亚岑特听从了它们的建议,不停地打听,终于来到了他寻找多日的,掩映在棕榈树和其他许多珍奇植物中的建筑前。他的心在无尽的思念之中狂跳,在这幢永恒的住所中他感受到了甜蜜的忧愁。在美妙的感觉中他入睡了,因为只有梦才可以把他引入这最神圣的世界中,梦神奇地牵引他经过充满奇特物品的房间……他站在了一位美丽无比的年轻女子面前,然后揭开轻柔的、闪亮的面纱,罗森布吕特落到了他的臂弯上。
一位女子离开了她的恋人,假装非常伤心。
远方的音乐环绕着这对情侣的久别重逢,渴望的倾泄,把所有的陌生的东西从这处梦幻之地驱除。许亚岑特事后与小罗森布吕特在他的父母和同伴中生活了很久。不计其数的儿孙感谢这位奇特的女神的建议和她的那把火:因为那时人们可以想要多少孩子就要多少。
诺瓦利斯 著
(陈巍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