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钰、徐晟为左右亲军指挥使。
宋安平为翰林学士。
铁扇子宋清为光禄寺卿。
花逢春为驸马都尉。
轰天雷凌振为火药局总管。
闻焕章为国子监祭酒,总理学校。
神医安道全为太医院院使。
锦豹子杨林为巡绰五城兵马使。
玉臂匠金大坚为尚玺,掌理印信符节等事。
鬼脸儿杜兴为盐铁使。
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为水军左右正总管。
小遮拦穆春为屯田使。
赤须龙费保、太湖蛟高青为防御使,镇守金鳌岛。
独角龙邹润为京城观察使。
卷毛虎倪云、瘦脸熊狄成为镇遏使,镇守清水澳。
神行太保戴宗为通政使,兼观风行人司。
小尉迟孙新为上林苑卿,兼提督馆驿事。
铁面孔目裴宣为监察御史。
母大虫顾大嫂为一品武毅夫人,防护六宫,兼提调上林苑事。
活阎罗阮小七为水兵都总管。
紫髯伯皇甫端为太仆寺卿。
扈成为都知兵马使。
一枝花蔡庆为锦衣卫使。
镇三山黄信为后军都督。
当下宣唱已毕,就命礼部铸给印信,命萧让、宋安平分撰诰敕,以便颁行。暹罗旧日臣僚,俱各升一级,另有赏赐。百姓钱粮给复一年,大赦境内。诸事已毕。鸿胪官唱喝退班,暹罗各官与羽林军先退,然后摆国王仪仗前导,李俊坐了龙辇,众弟兄、驸马跟随,仍回元帅府,大排筵宴,众人欢饮,军士各有犒赏,不题。
美髯公朱仝为前军都督。
消夏湾头久息机,岂知鹏翮复高飞。
双鞭呼延灼为右军都督。
英雄自古无凭准,脱却蓑衣换衮衣。
病慰迟孙立为左军都督。
次日,燕青与柴进商议,禀过李俊,差戴宗到二十四岛传谕。戴宗去了。
大刀关胜为中军都督。
却说革鹏自金鳌岛战败回来,萨头陀叫他日本国去借兵,因风汛不顺,耽搁了好几个日子,方才到得日本。那日本国在大海岛中,绵亘数千里,管辖十二州,多出金银珍异之物,其人虽好诗书古玩,却贪诈好杀。又名倭国。十二州共有十万雄兵,虎踞海外。那倭王鸷戾不仁,黩货无厌。高丽国与他附近,常过去抢夺。每羡暹罗繁富之国,要来吞并,只是无隙可乘。这日报有革鹏来借兵,着进来见。那倭王坐在锦茵绣褥之上,足有五尺多高;四个倭女,姿容绝美,侍立左右;下面有一百倭丁,各执长刀,摆在两旁。革鹏跳舞而拜。倭王问道:“你是哪里人?借兵何用?”革鹏道:“本是占城人,有五千兵占住黄茅岛。那暹罗王马赛真死后,丞相共涛嗣位,有宋朝征东大元帅李俊兴兵来夺。国师萨头陀差人求救,我同兄弟革雕、革鹍领兵去救援。不料兄弟革鹍兵败被杀,只得收兵回国。又被宋兵围困,兵微将寡,恐守不住,萨国师差我到贵国来借兵。若灭了李俊,共涛情愿比做藩臣,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倭王道:“我海外之邦,岂容中国人占夺!既是这般说,我差关白领一万兵随你去,必要灭那李俊。”原来“关白”是日本大将的官号,取每事都要关白他的意思,不是姓名。那关白身长八尺,勇力过人,领倭王令旨,点萨摩、大隅二州之兵,共是一万,战船三百号,祭旗开洋。革鹏谢了,辞过国王,驾小船先回暹罗国来,打探消息。已知共涛、萨头陀与兄弟革雕俱已被杀,李俊做了国王。因知青霓岛岛长铁罗汉与共涛原是一党,就到岛中来会他。
混世魔王樊瑞为驱邪秉教真人。
却说戴宗到青霓岛来传谕。那铁罗汉素日犷悍自恣,不遵约束,欺马赛真柔懦,不来朝贡,反与共涛结连,表里为奸,欺凌各岛。当日见传到晓谕,心中大怒,假意应承,候戴宗去了,想道:“我这暹罗国自居海外,马赛真既死,共涛丞相自该践位,怎么中国人来占得?实是气愤不过!”差人去接白石岛屠崆、钓鱼岛佘漏天来一同商量举事。不一日,屠崆、佘漏天到了。铁罗汉道:“我暹罗国二十四岛,唯有四岛最强。哪里来这李俊,称为什么征东大元帅,把沙龙杀了,占了金鳌岛。当时就要出兵与他报仇,那马赛真无能的废物,反与求和,招花逢春为驸马。共涛丞相用萨头陀为国师,去了马赛真,前日有书来,许我三人并合二十四岛,永作邻邦。不知怎么被李俊坏了,公然做暹罗国主,又来传谕,要去朝贡。我们无拘无束惯的,低头服小,如何气得过!特请二位来商量,我们起兵夺转暹罗国,你二人意下何如?”屠崆、佘漏天道:“岛长之言极是。我二人心中甚是不服,但兵力单弱,只恐敌他不过。若岛长起兵,我二人决听约束。”铁罗汉大喜,置酒相待。忽见报来:“黄茅岛革鹏要见。”铁罗汉连忙迎入,相见坐下。革鹏道:“我两个兄弟都被李俊所害,故此到日本国去借兵复仇,倭王已差关白领兵一万来了,不日就到。你们是共涛丞相心腹之交,怎么不思量与他雪恨?”铁罗汉道:“正与钓鱼、白石二岛长来商议起兵,正愁众寡不敌,若得共事,又有日本兵来,一发妙了。”革鹏道:“但有一事要讲过:共涛丞相与萨国师既死,日本兵来灭了李俊,暹罗自然归并日本,那金鳌岛是我要驻扎的。”铁罗汉道:“共涛丞相原许我三人分这二十四岛,今岛长要驻扎金鳌,把那二十四岛作四股均分罢了。”革鹏道:“一言为定。你三岛准备器械、船只,克日取齐,不可迟误。”当下歃血定盟,只候日本兵到,不题。
神机军师朱武为军师。
却说李大将军和群臣料理国事。行人戴宗回来说:“青霓、白石、钓鱼三岛不服,要兴兵复仇。”朱武道:“那三岛是本国附庸,他若不服,煽动起来,我新兴之国,不能安靖。门庭之寇,不可不征,必要遣将点兵,即去剿灭。”大将军依言。正要发兵,只见水军都督童威到来,说道:“革鹏到日本国借兵,倭王遣关白领倭丁一万,战船三百号,已到青霓岛,来取暹罗。革鹏又结连三岛,一起煽动,兵船不日就到,国主须作速准备。”李俊听了大惊道:“我这里现兵不满五千,如何抵敌?”朱武道:“将在谋而不在勇,兵贵精而不贵多。先到海口结一水寨挡住,不可使他登陆。再差四支兵远远埋伏,设计破他。”李俊道:“烦军师即速调遣。”朱武就拨关胜、呼延灼、栾廷玉、李应为大将,樊瑞、杨林、孙新、穆春为副将,领兵二千,战船一百号,扎了水寨;阮小七、童威、童猛、朱仝、黄信、孙立、扈成、邹润分四路埋伏;自与李俊、公孙胜、燕青、呼延钰、徐晟、凌振为中军,扎一旱寨在城边;留王进、花逢春守城;又遣人传谕到金鳌岛、清水澳,谨守地方。分拨已定。刚到城外安立寨栅,只见海面上乌云的拥来,都是三岛、日本的兵船,在五里路外也结了水寨,不出交战。朱武看了道:“倭情最是奸诈,况且兵多。传令水寨,日夜防守,未可冲阵。”关胜等见传到号令,只是谨守,一连四五日,两军并不交锋。到三更时候,舵师叫道:“船上发漏了。”忙把灰麻等物塞住。不一时,各船上俱是海水滚进,有半舱的水,修塞不住,船要沉下去。关胜叫快拢岸,都到旱寨里。大将军道:“战船尽是坚牢的,怎的都发漏?”只得也扎一寨,相望对守。
王进、栾廷玉为左右枢密使,总核兵马。
原来是关白的计策,一万倭丁有五百名黑鬼在内。那黑鬼可以昼夜在水中,饥馁时就捕鱼虾生食。关白叫去凿穿船底,海水滚进,使他扎不得水寨。这是梁山泊上水军头领的长技,反被他着了道儿。
神算子蒋敬为工部侍郎。
到次日,报来:“关白、革鹏领倭丁北海上岸,把城围了。”这暹罗国四面虽然都是大洋,只有南面离海,是三里陆路,其余三面也有百里的,也有数十里的。那关白使黑鬼凿穿了海船,逼他上岸,水寨中只留铁罗汉、屠崆、佘漏天领三岛的兵看守,自同革鹏来围城。李俊见报,说道:“城中空虚,须要进去保守。”留关胜等八将守定旱寨,这是紧要去处,防他水寨里的兵来攻打。遂同朱武等进城,各垛上点兵守住。众将各分汛地,将炮石、檑木堆起,一近城来,即便打下。那关白果然足智多谋,叫倭丁张了生牛皮,如幔帐的罩着里面,将城挖掘,又造起云梯飞楼爬上来。诸将日夜提防,应接不暇。李俊着了忙,聚众将商议道:“我等初立国土,席尚未暖,三岛煽乱,革鹏借得倭丁。闻说那关白诡计极多,倘一时失事,战船皆已凿漏,修整不及,哪里过得海洋!死无葬身之地矣!”呼延钰道:“倭丁到此,从不交锋,知他强弱何如?我们何不冲出去,与他打一仗看!若杀了关白,余不足虑矣!”大将军依言,就点王进、花逢春、徐晟、呼延钰领一千兵,自己骑了照夜玉狮子马,手提铁杆枪,开北门杀出。
铁叫子乐和为刑部侍郎,参知政事。
那北门最是空阔,关白的营寨扎在那边。关白见有兵出城,把倭丁摆开,唤革鹏带五百兵丁转到东门乘机攻入。革鹏领命去了。大将军领众将出城,关白骑一只白象,盘头结发,手执铁骨朵,冲杀过来。呼延钰提双鞭接住,战未三合,那倭丁舞着两把长刀,跳舞而来,一时抵敌不住。大将军往后便走,兵士乱窜,自相践踏,伤了好些。到得城边,飞马报来道:“革鹏已攻破东门了。”大将军忙退入城,果是革鹏晓得城中无备,把飞楼架起,一拥而上。那东门汛地,是呼延钰、徐晟两个守的,都出城交战,无人守把,被他爬上数百。燕青、蔡庆在西门,闻得革鹏上了城头,飞也似赶来,见革鹏和一二百兵丁乱砍守垛的兵,那飞楼上倭丁蚁附而上。蔡庆慌了,拔刀便砍,革鹏挺枪相持,蔡庆哪里敌得住。燕青一弩箭射去,正中革鹏肩膀上,不是要害处,他也不顾,只是赶杀。蔡庆正在危急之际,却得花逢春、呼延钰、徐晟三骑马到来,花逢春一戟刺中革鹏咽喉,扑地便倒。呼延钰、徐晟把倭丁砍杀。凌振也赶到,架起大炮,对飞楼打去,倭丁尽打下去。蔡庆枭下革鹏首级。倭丁杀得罄尽,方才无事。李俊上城,唤把革鹏首级挑出号令,倭丁尸骸尽抛城下,去另添兵将把守。然后下城,到府中商议说道:“险些儿坏了事!虽然斩了革鹏,关白只不肯退,如之奈何?”朱武道:“船虽凿破,修整二三十号起来。差关胜等八将把青霓三岛的水营冲散,截离关白回路,然后破他。”
浪子燕青为兵部侍郎,兼赞画一应机密。
李俊传令关胜等点阅修理船只,去冲水营。童威去逐号检阅,尚有二十余号未经凿破。关胜道:“水面上交战,火器为先,请凌振出来方好破得。”使童威去请凌振,一面整顿。不多时,凌振带火器到了,等到二更去冲。却说铁罗汉在水寨与屠崆、佘漏天商议道:“李俊大败,革鹏破了东门,暹罗唾手可得,谁知革鹏被杀,我们三岛的兵终日守在此间,不能成功,今夜且安息了,明日去攻南门。”屠崆道:“岛长之言有理。我们尽醉一场,来早并力杀去。”取酒来尽量痛饮,兵卒亦皆赏犒,俱各大醉。正在睡梦里,忽听得号炮连声,爬得起来,各船一时火起。关胜等八将奋力杀入,铁罗汉、屠崆、佘漏天不敢交锋,各驾一只小船,分路逃回本岛。三百战船烧了一半,岛兵杀得罄尽。四路伏兵听见炮响,也合在一处,大获全胜而归,同入城中,启国主道:“水寨冲散,铁罗汉等已皆逃去,只剩得关白与倭丁了。”李俊等大喜。
圣手书生萧让为礼部侍郎,兼理诰敕表章文移等事。
那关白因革鹏被杀,倭兵攻城伤了许多,锐气已挫,又见岛兵新败,没了帮手,亦未敢就来攻城,只是紧紧围困。朱武与李俊等道:“关白勇悍,倭兵尚多,若久留城下,倘拼命来攻,当他不起。我闻倭丁极怕寒冷,一见了冰雪,如蛰虫一般,动也不敢动。只是这沿海地方,哪得冰雪?”公孙胜道:“待贫道祈一天雪来,冻死了他。只怕罪孽!”李俊道:“倭兵犯顺,自取灭亡。若被他所破,不唯我等永无归路,那暹罗数百万生灵,都要受他荼毒。请先生便作起法来。”公孙胜就命在坎地上筑一坛,按了五方,选二十八人,手执幡幢,分立四方,作为二十八宿;又选十二人,作六丁六甲之神,一童子执炉,一童子捧剑。公孙胜登坛,披发仗剑,步罡礼斗,焚化符箓,一日作法三次。到第三日:
扑天雕李应为户部侍郎,掌管出入钱粮。
彤云叆叇,黑雾迷漫。吼地北风,吹散满林落叶;扑天柳絮,霎时堆起琼瑶。鸟群哀噪古枯枝,兽队怒嗥藏土穴。指枯皮裂,鬼哭神愁。寒威凛凛结冰澌,冷气萧萧连冻雨。却似雪窖牧羝持节日,蓝关倒马咏诗时。
入云龙公孙胜为国师。
那雪下了一昼夜,足有五尺多高。暹罗百姓自古不见这雪,尽皆骇异。那倭丁只怕冷,不怕热,从来没有寒衣。况是秋天到的,哪里当得这般寒冷?缩做一团,冻死无数在雪里。关白想道:“敢是上天发怒,不容我在这里,下这什么东西?再过两日,尽要冻死了!”遂收兵回去。在雪中一步一跌的,到南门,见战船多被烧坏,还剩有几十个在海面上。叫黑鬼下海,推到岸边来。那黑鬼可以在水里过得几日的,只因雪天,海水都成薄冰,泅了去,如刀削肉一般,又冻死了好些。推得船来,关白同倭兵下船。谁知公孙胜先已料得,又祭起风来,一时间白浪掀天,海水沸腾,满船是水,寸步也行不得,只好守在岸边。三昼夜风定后,海水都成厚冰。关白和倭兵都结在冰里,如水晶人一般,直僵僵冻死了。
小旋风柴进为吏部侍郎,摄暹罗国丞相事。
到次日,天和日霁,冰冻俱解。大将军命童威、童猛、樊瑞、杨林四将去看倭兵消息。四将到海岸边,见关白、倭兵皆枕藉而死,不留一个,收有数千把好倭刀。关白戴的帽子,皆是八宝嵌成,也取了。把尸骸抛入海中。战船还有百多号,并凿破的尽修整起来。那关白的白象倒不死,就牵了来回报国主。各文武俱皆大喜。李俊道:“多亏公孙先生,成此大功!从今枕席得安矣。那革鹏上东门,我战败而回,满料坏事了,不料复得安靖。虽是神天护佑,却亦是众弟兄之力。可设宴庆贺。”朱武道:“外寇虽除,内患未净。那青霓三岛煽乱兴兵,若不剪除,二十四岛必然效尤,还须遣将问罪。”大将军道:“兵卒守城辛苦,文武各官亦皆精神未定,再过几日出兵便了。”正是:
到了这日,礼仪备齐。五更时分,李俊与中国众人同到金銮殿丹墀下。羽林军摆定,殿上灯烛辉煌。萧妃命花逢春请大将军上殿。李俊戴金幞头,穿绛红蟒袍,进入殿中。关胜等都是宋朝冠带,在殿外月台上伺候。国母命内侍送出玺绶符节,李俊接了供在龙案上。鸿胪官鸣赞喝礼,李俊先拜了天地,就转略上西向而立。王进以下挨次上殿,俱各朝上四拜,大将军也回四拜。拜毕,众人退出殿外。花逢春、宋安平、呼延钰、徐晟北向四拜,大将军回答半礼,因通家子侄,受了两拜,然后升座,坐了正位。鸿胪传喝序班,暹罗国旧日臣僚排了班,俱北向四拜,大将军受了。四个子侄侍立两边。然后宣读敕命,都是日前会议的。众人静听:
创造丕基原不易,欲安乐土岂辞劳!
却说李俊与众人回到府中,燕青、王进把说来的话向众人重宣一遍。众人都道:“今日之时,正是天命有归。至公无私,人心允服的,何必多议。”李俊道:“虽然如此,叫我骤居王位,实是不敢。原以征东大将军摄行国事,众弟兄分派职事,各人掌管,互相扶助,称呼仍是弟兄,不可虚套,使我不安。”燕青等先议定了仪注,命钦天监选了黄道吉日,先使人传谕暹罗旧日各官。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