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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卡尔·拉希姆的酒囊

第二天,梧桐树上挂了四个小酒囊,两个小一点,另两个大一点,但都没有卡尔·拉希姆的酒囊那么大。

萨马迪先生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说:“这不可行,我们不能用酒囊喝水,它太大了。把水都倒掉,还给卡尔·拉希姆吧。我们需要一个小一点的容器。”

课间休息的时候,孩子们做了一件很傻气的事情。他们在四张纸上写上了字:一年级的酒囊,二年级的酒囊,三年级的酒囊,四、五年级的酒囊。伊斯马利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在酒囊上分别贴上了纸。小酒囊是一年级的,稍微大一些的是二年级的,以此类推。“很好先生”看到孩子的行为,咯咯笑了起来,不过他还是装作一脸严肃地说:“把这些纸撕下来!不要做可笑的事情啦!两个酒囊就够了,把另外两个还给酒囊的主人去。”

他们把旧水缸脖子上的绳子解下来,系在酒囊的顶部和底部,想把酒囊挂到梧桐树上,但是他们没法抬起酒囊,那需要很大的力气。即使酒囊能够挂到梧桐树上,他们也喝不到水。当他们打开塞子时,酒囊里的水会因为巨大的压力喷涌出来,溅到孩子们身上。没有人能够盖上塞子,就连个子最高的伊斯马利也没法喝到酒囊里的水。于是,千辛万苦的取水居然转化成搞笑事件。

没有人知道新水缸还要多久才能送到村里,在此期间,这些酒囊可以对付一阵子。

有两个孩子从家里推来了独轮车。萨马迪先生和另外七八个比较强壮的孩子一起把酒囊抬到了独轮车上。他们推着酒囊回校时,另有五六个孩子在四边扶着。当把酒囊推进学校时,孩子们看到全都哄然大笑。这个大酒囊就像一头睡着的熊,仰面躺在独轮车上。水在它的肚子里直晃荡。它好像喝了满满一肚子水,四条腿来回摇晃着。

从酒囊里滴落的水,使操场的泥地上形成了一些小小的洼坑。这些洼坑一天比一天大,下雨的时候就积满了水。“先生,我们担心这些洼坑有一天会变得非常大,我们会掉进去淹死。你需要我们明天早上带些土把坑填平吗?”

于是,他们告诉萨马迪先生。“先生!我们没法把酒囊弄回来!装满水之后,它变得又大又沉,我们甚至推都推不动。该怎么办?”

“带些厚石板把它们盖住吧。”

这个酒囊是用小牛皮做的。然而,酒囊太大了,孩子们带到泉边装满水以后,根本没法把它拖回学校。他们只好把装满水的酒囊留在泉边。酒囊看起来像一头真正的小牛犊:因为喝了太多的水胀死了,四脚朝天地躺在那里。

天气非常冷,莱拉带到学校焐手的热鸡蛋很快就冷了,还没等她走到学校,鸡蛋就没有热气了。酒囊里流出来的水也冻住了。孩子们去喝水时,不时会在冰上滑倒。有个孩子的头差点撞到石头上,另一个孩子差点摔断了胳膊。直到中午冰融化了,孩子们才敢去酒囊那里喝水。他们打算早上把泥土铺在结冰的地面上,这样就不会有人滑倒了。大家只能耐心地等待新水缸的到来。

这天下午,卡尔·拉希姆给了学校一个大酒囊,不仅可以让孩子们用来喝水,而且能在新水缸送到之前,给萨马迪先生带来些许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