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的身体欲向上浮去。
在无法承受水压而变成碎片的珊瑚中间，
我不想就那样浮起，
在没有光也没有声音的那个地方，
用手臂抱紧你的脖子。
有什么东西在我们内部破碎了。
抚摸着你的肩膀，轻吻。
雨声没有停。
让我无法再亲吻下去，
非常近地躺着，相互拥抱对方。
你抱着我的脸，发出轻轻的声音。
那时我们非常亲密。
第一次，
在黑暗中，我看到白蒙蒙地散开的你的身体。
像泡沫一样微小的，圆圆的。
明知没有下一句，却睁着眼睛注视黑暗。
我停止了呼吸。
我等待下一句话。
你还在继续呼吸。
树林，是树林。
我一直听到你的呼吸声。
一瞬间，你的拇指在我肩头的皮肤上移动着写。
从那时起我们慢慢浮起。
像所有生物因水压而身体扁平的深海。
先隐约触碰到水面上的光，
像夜幕降临后更深的夜晚。
之后猛烈地被扫向陆地。
十分昏暗，
害怕。
恐惧而寂静。
不害怕。
你十分恳切。
想放声大哭。
我们都躺在那里。
不想放声大哭。
直到又圆又微小的泡沫泄露出来，
在完全从我的身体里离开之前，
从双唇之间。
你慢慢地亲吻我。
直到你终于发出极小的声音，
在额头上。
我也没有发出声音。
在眉毛上。
你没有发出声音。
在一双眼帘上。
也看不到我自己。
仿佛时间亲吻我一样。
看不到你。
每当嘴唇和嘴唇触碰，茫然的黑暗聚集。
那里不存在光和声。
像永远擦去痕迹的雪一般，寂静堆积。
那时我们并排躺在大海深处的树林中。
默默地涌上膝盖、腰间和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