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所有的衣服都丢了。”莉兹嘶哑着嗓子说,声音刺耳,而且嗓子疼痛。
“你没事吧?”欧文问。
“我注意到了。”
莉兹咳了很久,想把肺里的水吐出来。
“我差一点死了,”莉兹说,“再死一次。”她补充说。
他把她拉到船上,用毯子将她裹住。
“对不起。”
莉兹无法说话。她的肺里仍然装满了水,而且她快冻僵了。欧文注意到她嘴唇发青。
“你真把我气坏了。”莉兹说。
“莉兹!”欧文大声叫道,“你还好吗?”
“我也要为那说声对不起。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原谅我。”
当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后,那条凤尾船却再也不见了踪影。她只看到一条熟悉的白色拖船。
“那要看情况而定。”她说。
莉兹游呀游,游呀游,眼睛总是不离开那银色的月亮。凤尾船越来越大,怀表的其他部分似乎已经消失。莉兹终于来到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口大口为生命喘气。
“现在送你回家好吗?”
然后,她开始游泳。
莉兹点点头。
可她的双臂和双腿自由了。
她精疲力竭地躺在甲板上。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能待在一条回家去的船上真是件好事。她立刻感觉好多了。
她一丝不挂。
“也许我也该学学怎么开船。”船快到家时,莉兹说。
她撕掉了更多的布条,直到她又像她出生时那样一丝不挂。
“要是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欧文说,“开船其实和开车很相似。”
可她如果没有脚仍然无法游泳。
“是谁教你开船的?”莉兹问。
她开始挥动双臂。
“我爷爷。他在这里和在人间都是船长,现在刚刚退休。”
她撕掉了裹在身上的布条,让另一只手挣脱出来。
“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还有个爷爷。”
她聚集起更多的力气。
“嗯,他现在大概只有六岁——”欧文说。
可是,怀表比她想象得要远。
“等一下,他就是尼罗河号的船长,对吗?”
她抬起了那只已经挣脱出来的手。
“对,他正是那条船的船长。”欧文回答说。
她聚集全身的力气。
“我当初就是坐那条船来的!我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见到了他!”莉兹说。
在水下的第三天,莉兹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了。这声音可能是远处传来的雾号,可能是低沉的钟声,也可能是发动机的响声。她睁开眼睛。远处有她熟悉的银色东西在闪耀。莉兹微微眯起眼睛。那是一条凤尾船!接着,她看到那条凤尾船被刻在一轮银色的月亮上,而那月亮又连在一条银链上。那声音很像滴答声。莉兹的心狂跳不已。那是我的旧怀表,她想。有人把它修好了。要是我能伸出我的胳膊,我就能把它拿回来。
“这世界真小。”欧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