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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惊涛骇浪

“武士?哼,你只是一个小学徒,也不是武士呀!”兰石得意地说,“两腿动物的东西果然好使,这次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你们!哈哈,暴牙,你发现的这个地方不错,回去之后我就让你做巡逻队的队长。”

“兰石,你放开我!”灰发愤怒地吼道,“你偷袭我们,算什么武士?”

“谢陛下!”暴牙心花怒放地说,“现在就把他们几个处死吧?”

碎叶吃力地抬起头来,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是兰石,他竟然亲自前来了,而且还来了这么远!碎叶心中大骇,刚才她无意中陷入了一片梦境,看到魁发和冰月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之中。这实在是个大大的凶兆,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警示大家,渔网便从天而降,将他们几个抓住了。

“啊!”灰发用牙齿撕扯着渔网,可那线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坚韧异常,他锋利的牙齿根本奈何不了。

“魁发、碎叶、灰发!”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兰石,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灰发大吼,“我的弟弟妹妹呢?你是不是也把他们杀了?”

十几个强健的武士从四面八方拥来,他们用嘴叼起渔网的一角,再迅速地交换着位置。很快原本就缠成一团的渔网纠结在一起,成了一个死结,那几只猫便被牢牢地锁在这死疙瘩里。

“不要!我不要死……”冰月害怕地哭泣着。碎叶则绝望地闭上眼睛,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当死亡突然来临,即使她拥有智慧的头脑,心里也是惊恐异常。

“哈哈,总算逮到你们了!”这是暴牙的声音,“你们把网给我拉严实了!”

“你说的是昌黎和夜魅吗?”兰石阴险地笑了。本来他还想给几只小猫一点儿颜色,让他们说出其他猫的下落,现在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其他猫去了哪里,还以为自己抓住了他们……当然了,那几只猫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会把他们统统抓住的!

“抓住他们了!”一个让几只小猫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是黑影,此刻这个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兴奋和得意。

“灰发,碎叶,冰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抓到昌黎和夜魅,让你们五兄妹团聚的!”兰石说道,“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你们毁灭了神木林,也毁灭了王国的精神支柱,所以必须要受到惩罚。等我抓到另外几只,就把你们一起流放到秃山。”

不只是冰月,其他猫也在疑惑。不过下一秒钟,他们便知道了答案。

昌黎他们没被抓到呀?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魁发、碎叶和灰发都暗暗松了口气。多亏了大巫师的妙计,他们才没有全军覆没。昌黎、夜魅,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现在你们是王国唯一的希望了。

“放开我!放开我……”冰月吓得哇哇大哭,“好端端的,天上怎么会掉下渔网来?”

“好了,把他们带走!”兰石的眼眸里闪着仇恨的光,“告诉其他族群的猫,就说他们几个误闯了两腿动物的领地,差点被两腿动物的渔网抓住,是我们救了他们!”

“大家别动!”魁发急忙说,“这是两腿动物用来捕鱼的网,我们越挣扎,身体就会被缠绕得越紧。”

“浑蛋,你不得好死!”灰发愤怒地咒骂着。

“怎么回事?”灰发剧烈地挣扎起来,可他越挣扎,那网就收得越紧。他的爪子被网上的线缠住了,一条腿从网上的眼里钻出去,卡在了那里。

那十几个武士沉默不语,咬着结成一团的渔网,将他们拖走了。为了避免遇到两腿动物,这一行猫晚上赶路,白天休息。这天黎明,兰石找了个山洞让大家休息,而那十几个武士则严加看管碎叶他们。

她的身体瞬间被这诡异的网罩住,还有魁发、灰发和冰月也落入了大网之中。

此时灰发等猫已经被武士们从渔网里放了出来。但是他们的处境并没有好过多少,黑影和暴牙严阵以待着,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逃走。而且有了上次昌黎逃走的教训,这次他们多了心眼,再也不会让他们钻空子逃跑了。兰石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故意不给他们吃东西,让他们都饿得腿脚发软。冰月饿得哇哇大哭。魁发伤势虽然已无大碍,但仍然虚弱,他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几次差点晕死过去。碎叶和灰发则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乞求。他们要做真正的武士,即使死,也不能屈服在兰石的淫威之下!

“我看到——”碎叶惊魂未定,刚想说什么,半空却冷不丁传来一阵诡异的窸窸窣窣。她心里暗叫不好,脑袋下意识地扬起,睁大眼睛一看:只见一个大大的网状的东西正劈头盖脸地罩下来。

“哼,这两只猫倒是像个武士!”一个武士一边吃着田鼠一边说。

“碎叶,怎么了?”灰发不安地问。

“那又有什么用?到了秃山,还不是一样被折磨死!秃山可是寸草不生的,没有水,没有食物,还不能回来!”

“啊!”沉默不语的碎叶忽然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叫声。这尖叫声如利器一般划破夜的沉寂,惊得魁发和灰发浑身一震,冰月嗷呜呜地叫了起来。

冰月红肿的眼睛望着武士的食物,她已经精疲力尽,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这么一夜过去,兰石一点食物都没给他们吃,她真的好饿。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开始阴沉起来。大团大团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月亮不见了,只有两三颗星闪烁着暗淡的光。四周静悄悄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冰月小心翼翼地跟在碎叶后头,湖边的温度很低,让她不住地打冷战。

“求求你们,给我点吃的吧。”冰月实在忍受不了饥饿,趁着碎叶和灰发、魁发昏睡过去的时候,对那几个武士说道。

平湖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在黑夜中,清澈的湖水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星星映在冬天的湖水里,显得异常美丽而清冷。湖边长满了花草树木,只是大部分树木的叶子都凋零了,小草也枯萎了。

“你们听,她在向我们乞讨食物了!”

众猫披星戴月,走得脚垫酸疼难忍,硬生生把五天的行程压缩到了三天,第四天的夜晚,他们终于来到了平湖。

“唉,莫克家的孩子不过如此!”

唉,这样又苦又累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几个武士看着可怜巴巴的冰月,露出如愿以偿的神情,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故意大声地用羞辱的语言讽刺冰月。这些武士大多数是烟溪族的,自然不会对冰月客气,其他外族的猫即使同情莫克的孩子,也不敢公开谈论,只能跟着发出赞同的声音。

一路走来,其他猫的耳朵里充斥的全是冰月的抱怨声。若是以前,碎叶一定会好言好语地哄哄她,可现在碎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前进,赶快找到昌黎他们,确保他们是安全的。因此一向对冰月关爱有加的碎叶也狠下心肠,不去理会她的抱怨。冰月见没猫理睬她,也就渐渐偃旗息鼓了,可是委屈却在她的心里不断地发酵——

这些话彻底粉碎了冰月最后的伪装和坚强,她忍不住小声地呜咽起来。有几个武士看到这里,更加得意忘形,于是话就越说越难听了。

“晚上睡这里?不要,好可怕……”

这时候碎叶、灰发和魁发都被惊醒了,他们本来也睡不着,只不过是在昏睡着,听到吵闹声,立即醒了过来。他们看着哭得无力的冰月以及那几个冷言冷语的武士,立刻就明白了。灰发抬头就要冲过去,但是被碎叶拦住了。

“我不要吃发臭的食物,你们不能找点好吃的吗?”

“你们好歹都是在圣石面前发过誓的武士,欺负一个连学徒都不是的小猫,似乎很有成就感呀!”魁发冷着脸,对那几个得意扬扬的武士说,“回去后别说你们干了多么光彩的事情,要不然整个危崖都会掉下来。”

“不要赶路,我要睡觉,我才睡了一小会儿!”

兰石正躺在山洞深处,得意扬扬地看着外面。看到魁发只几句话就让他的武士哑口无言,好心情一下子不见了,他冷着脸,阴狠地看着这个违背了誓言的猫,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但是他并没有走出去,毕竟作为一个武士,他也是对着圣石宣誓过的,他虽然凶狠,但那都是为了光大圣石和神木林的功绩,而不是与它们为敌。

从铁流镇离开后,魁发和几只小猫几乎是日夜兼程地赶路。他们迫切地想要追上可能先行一步的大巫师,不过这样风餐露宿的艰苦生活可难倒了冰月。通过这一个多月的逃亡生活,她长大了很多,但是力气已经几乎用尽,就连脚垫也都有些发育畸形。

正午的阳光正好,不少小动物都出来活动了。在山洞里,兰石和大部分武士却睡得正酣,为了追捕这几个猫孩子,他们已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了。

此时不论是魁发还是碎叶、灰发,大家的心里都异常难受,只有冰月蜷缩着小身子,睡得正香……

“圣石呀,我真的好困,”负责看守几只小猫的一个武士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他们都可以睡,就我们不可以。”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灰发信誓旦旦,“还有昌黎,还有大巫师……”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不是资深武士!”另一个武士也疲倦地张着嘴巴,又尖又细的牙齿上挂着口水,“真是不行了!如果我能小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叫黄毛。”黄毛笑了笑,“我跟夜魅是好朋友,你们快去寻找她吧。她形单影只的,我真的很担心她!”

不多时两个武士便歪着身子开始打盹儿。碎叶他们几个也沉沉地睡去了。他们实在是太饿了,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一个影子出现在山洞外,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碎叶他们身边,把两只老鼠放在他们面前。

“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消息。”灰发对黄猫说,“我是夜魅的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碎叶是最先被惊醒的,她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她及时止住了喉咙里的咕噜声。是里奥!他为什么要救自己?碎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碎叶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因为难受说不出一个字来。大巫师、昌黎、夜魅,他们三个真的平安无事吗?将来的某一天,在那遥远的骨老族领地,我们真的能见面吗?

里奥见碎叶醒来,小心地把一只老鼠往她面前推了推,然后又走到灰发面前,伸出爪子,推了推他的爪子。这时受到惊动的灰发、魁发和冰月也醒了过来。灰发和魁发目瞪口呆地望着里奥,而冰月则惊讶地叫出了声。

“碎叶,别难过!他们只是先行一步罢了。这样吧,我们也即刻动身,前往骨老族的领地。”魁发安慰地说,“昌黎和夜魅长大了,你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吧!”

“喵呜!”

“怎么会这样?”碎叶呜咽道,“我们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迎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为什么……”

这叫声让几只猫都打了个哆嗦,里奥更是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圣石呀!他可是克服心里无限的恐惧,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援的,千万不要让兰石的猫醒来。为了这次行动,他已经在山洞附近藏了很久,也等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兰石和几个护卫都睡着了,却没想到冰月会在惊讶之下喊出声来!

“我不是很清楚。”黄猫说,“我跟夜魅只是萍水相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正被几只凶狠的猫追杀。她侥幸逃过一劫,并跟我成了好友。听她说,她的二哥和爷爷也被追杀,因此他们三个走散了。一只小猫受夜魅的爷爷所托,给她送来了消息,让夜魅去煤炭市场找他们。夜魅兴高采烈地去了那里,却发现那里早已没有猫的踪影,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夜魅很失望,后来她决定自己孤身一人前往东方,前往他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她坚信,你们一定能顺利到达那里,跟她会合。”

几只猫都吓了一跳,转身看着看守他们的武士,发现他们只是摇了摇脑袋,并没有醒过来,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里奥站在旁边看着,其他四只猫连忙围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着里奥带来的两只老鼠。老鼠不大,每只猫三两口就已经分食干净。虽然食物不多,却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和勇气,一天多以来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浑身也重新有了力气。

“家人?可我们在这里啊,她为什么要独自离开?”碎叶问。

里奥摆摆头,示意他们先走。众猫收起爪尖,抬起肉垫,悄无声息地走上小路,准备离开。冰月看了看里奥,感激地对着她挥了挥爪子,然后也跟了上去。可是她还没有恢复过来,转身的时候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到在地。

“夜魅走了。”黄猫的话让碎叶大惊失色,“她去东方寻找家人去了,几天前离开的。”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那两个打盹的武士睁开了睡眼,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们先是一惊,然后立刻就清醒过来。里奥看到情形不妙,立即大叫起来:“快点起来,灰发和碎叶逃走了!”他丢给灰发等猫一个快跑的眼神。

“夜魅在哪里?”碎叶激动地问,“还有奇迹大巫师和昌黎,他们在哪里?”

其他守卫和兰石一下子都惊醒了,几名守卫一跃而起,立即将里奥围了起来。

“你是谁?你认识夜魅吗?”灰发疑惑地问。这时听到他们的交谈,碎叶和魁发也走了过来。

“冰月,你到底怎么回事?”灰发回过头看着冰月,严厉地说,“快点走!”他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冰月一眼,转身追上前面的魁发和碎叶。

“夜魅?”黄猫激动地说,“你是夜魅的家人吗?你们知道吗?夜魅等了你们好久!”

“我……”冰月看着大哥的背影,抖了抖身子,连忙追了上去。

这大叫声吵醒了不少在垃圾堆边安眠的流浪猫,几只流浪猫用嫌恶的眼神望着灰发,然而其中一只黄猫却惊喜地跳到灰发面前。

“里奥,你在这里干什么?”兰石走上前来,看着这个妖星族的武士,眼睛里充满了怀疑。他带领的都是他的精英武士,个个都是高手,碎叶他们饿了一天,根本没什么力气,所以他根本不认为他们能逃走,所以并不急着追赶。

“不,我不信!”灰发大喊,“大巫师、夜魅、昌黎,你们在哪里?你们出来啊!”

“兰石陛下!”里奥站在兰石的对面,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而是恭敬地说,“我赞同陛下统一王国,进而打败周围的小国,将武士制度和传统发扬光大。所以一听说陛下正在追捕莫克余孽,我就立即赶来支援了。我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看守的武士都睡着了,他们正要逃走,就赶紧叫醒大家。”

魁发这次沉默了,奇迹一向言而有信,要是他和两只小猫平安地到达了这里,一定会如约守候在这里。难道真的出事了?

“这么说来,我应该奖赏你呀!”兰石似笑非笑地看里奥,“那好吧,既然你都来了,抓住那几只小猫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我们等了一夜了!”碎叶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正在加剧,“大巫师他们会不会真的被兰石抓走了?不,他们会死的!”

“陛下,你千万不要相信这小子!”暴牙听了兰石的话,立即走上前来说,“妖星族的这个武士和昌黎关系非同一般,切不可相信……”

一个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冰月早就疲惫地睡着,魁发、碎叶和灰发还勉强支撑着。清晨的露水沾在他们的毛发上,带来一阵冰凉透骨的触感。

兰石看着暴牙,一脸威严,瞪圆的眼睛里一丝情绪也没有。暴牙看着他冷酷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哆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好不说话了。里奥得意地看了暴牙一眼,带着几个武士向灰发等猫追了过去。兰石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里奥远去的身影,最后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武士,也跟着一起追了过去。

“好啦,咱们等等看吧。”魁发一下坐在垃圾堆上,似乎一点不在意弄脏身体。碎叶和灰发在垃圾堆边站定,冰月则不情愿地躲到了一边,满脸委屈。

灰发和碎叶在前面探路,魁发带着冰月紧紧跟在后面。尽管已经吃了里奥带来的老鼠,但是他们仍然觉得胃里空荡荡的,他们已经饿了那么久,两只老鼠根本就无济于事。但是聊胜于无,在仅有的一点儿食物的支持下,他们跌跌撞撞地走着。他们腿脚发软,气喘吁吁,只好咬着牙,尽力往前赶。可是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回头看去,里奥带着几个武士已经追了上来,在他们的身后是兰石带领的大队人马,他们逃脱追捕的希望是越来越小了。他们不知道的是,里奥也心急如焚,他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救了出来,眼看着自己又要把他们抓住。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身边可全都是兰石忠心耿耿的武士,自己稍有不慎,不但救不了朋友,而且自己也会被撕成碎片。

“不会的。大巫师那么厉害,他一定能带着昌黎和夜魅逃出来。”灰发斩钉截铁地说。他虽然态度坚决,可心底也笼上了一层不安。

“站住!”里奥身边的一个武士冲着走在最后的冰月大声喊道,“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碎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也许他们被兰石的手下抓了!”

冰月打了一个哆嗦,不由得站住了。魁发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恐惧得两只眼睛都抽在了一起,小脸变得皱皱巴巴。

“他们怎么不在这里……”魁发思量着,“咱们再等等,也许他们有事,暂时离开了。”

“魁发师父,你赶快走吧!我已经走不动了!”冰月说道,“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我愿意留下来!”

碎叶和灰发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只有几只脏兮兮的流浪猫在觅食,却不见奇迹大巫师他们的身影。

冰月真的已经到了极限,绝望已经把她彻底打倒了。

“啊,好臭!”冰月转过身去,粉色的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眉眼皱着,一副难受的模样。

魁发停下脚步,痛苦地看着坐下来的冰月。他不知道是否该鼓励她继续走,不过她既然已经选择,恐怕很难改变主意。灰发和碎叶发现后面两只猫停住了,也立即返回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啊,到了!”魁发在一个垃圾堆旁边停住脚步,“这就是我和奇迹约定好的地方。”

就在这一耽误的时间里,里奥和他的队伍已经追上来了,他们立即展开队形,要把他们包围起来。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忽然出现,伴随着这阵声响,灰色的烟雾在里奥和他的队伍面前爆发开来。

魁发带着几只小猫紧赶慢赶,一天后终于赶到了铁流镇。碎叶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兰石眯了眯眼睛。

“他们一定在那里等着我们!”灰发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可是充满信心。

所有猫都被这诡异的烟雾吸引了。烟雾扩散得很快,不多时,猫们便全被这烟雾笼罩了。漫天小猫爪子大小的石子穿过烟雾,又快又狠地砸向兰石和他的猫。兰石等猫躲避不及,被打得全身发疼,他们不敢停留,立即撤退。

“好。”碎叶也有些心急,“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应该早到那里了吧!”

“这就是祖先的庇佑吗?”里奥惊呆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冰月蹦蹦跳跳地走出去,脸上写满兴奋,“大哥大姐,快点啊,我们快去铁流镇跟二哥二姐他们会合。”

“发生了什么事?”灰发稍一犹豫,当机立断地说,“快逃!”

几天前,兰石的手下终于气馁,开始分批撤离这片山地。昨天他们大着胆子分头巡逻,几乎把整片山区都踏遍了,也没发现一个兰石手下的影子——看来这一次他们是真正的安全了!

可是他们还未动身,就见那滚滚的雾气之中走出一只全身灰色毛发的老猫,他有着长长的胡须和核桃般的眼睛。灰发和碎叶他们看着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山间的积雪已经全部融化,原本被白雪覆盖的植被全都露了出来。魁发大步走出山洞,眼前豁然开朗,看着那些平常的山山水水,竟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