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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简要说明两点——第一,歇斯底里的威力。第二,环境的力量

“噢,肯定会的。”温克尔先生答道。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波特太太说。

“真的吗?”波特太太说,悄悄地向客人温柔地瞟了一眼。

“你善良了,”温克尔先生说,“但是我听图普曼先生说匹克威克先生来了一封信要求我们今天在坟堆子那儿与他碰面。我们中午就要乘马车走了。”

“我保证。”温克尔先生答道。

“我希望不会。”

早餐在沉默之中吃完了,因为大家都没心思说话。波特太太在为失去一个仰慕者而懊悔。波特先生在想他同意鞭打《独立报》编辑的未加思索的誓言。温克尔先生为自己无缘无故地陷入如此难堪的处境而苦闷。中午到了,反复道别并答应再来之后,他总算离开了波特府。

“我希望不会。”波特先生说,同时热切地希望得他的客人被正好举到嘴边的那块烤面包噎死。

“他要再让我碰见,我就死定了,”波特先生这样想着,回到了他那位于屋子后部的小小办公室。

“你不会让这份无耻报纸的诬陷缩减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吧,温克尔先生?”波特太太说,含泪地微笑着。

“假如我真的回来,要是我再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温克尔在去孔雀旅馆的路上这样想,“那我挨打就是自找的。”

波特先生重复说他会去做的。但是波特太太一想到自己竟然受到怀疑就无法容忍,因此她有好几次几乎又要发作起来,要不是勤谨的葛德文在做坚持不懈的努力,要不是已被征服的波特反复请求原谅,她一定早就发作起来了。最后,在那个倒霉的人被恐吓和痛斥贬回到他平常的处境的时候,波特太太才平静下来,随后他们就去吃早饭了。

一切都已就绪。很快他们已经出发,上了匹克威克先生和山姆新近才走过的那条路。

“只有这样了,夫人,”葛德文回答说,“凡是男子汉,夫人,都不会拒绝去做的。”

威勒先生正站在天使旅馆的门口迎接他们,领他们来到了匹克威克先生的房间,见到了老华德尔和特伦德尔,这使温克尔先生和斯诺格拉斯先生很惊讶,也使图普曼先生大为难堪。

“噢,葛德文,”波特太太接着说,“那是应付诬陷和恢复我的名誉的惟一办法。”

“你好吗?”老头子,握住了图普曼先生的手。“不要畏畏缩缩的,以前的事就过去了。老伙计。站在她的立场上,我希望你娶了她。从你这方面考虑,你没娶她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像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找个比她好的决不是什么难事——呃?”说着这些安慰的话,华德尔轻轻地拍了拍图普曼的背,高兴地大笑起来。

“立刻,当然,”波特先生说,“今天就事情办妥。”

“喂,你们好吗,我的好小伙子们?”老先生说着把手伸给了温克尔先生和斯诺格拉斯先生。“我刚才向跟匹克威克提起,我们务必要请你们大伙去过圣诞节。我们即将举行一个婚礼”

“什么时候,葛德文?”波特太太说,还没有拿定注意是不是要发作。

“婚礼!”斯诺格拉斯先生叫道,脸色变得惨白。

“肯定饶不了他,”波特说,因为他太太又显示出毛病快发作的明显特征了。

“没错,婚礼。但是别担心,”那个快活的老头说,“只不过是特伦德尔和贝拉结婚。”

“嘘,夫人。请你安静地歇一会儿,”那位侍卫说。“我担保他会的,假如你愿意的话,夫人。”

“噢,这样吗!”斯诺格拉斯先生说,从那已沉重地压在他心头的哀痛困惑中摆脱了出来。“向您道喜了,先生。乔好吗?”

“噢,葛德文,”波特太太说,“他真打算用马鞭子把《独立报》的编辑狂揍他一顿吗?”

“很好,”老绅士答道,“爱睡觉,一点没变。”

“那么,先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温克尔先生问道,见波特泄了气,他的胆子又大起来了。

“你母亲、那个牧师和其他所有人呢?”

“我亲爱的,”波特先生劝导说,“不要说这些多愁善感的话。那段话无凭无据,我一直是很有疑问的。我不过恼火罢了,我亲爱的——我也许可以说是暴怒——对那些《独立报》的人胆大妄为地登这种文章恼火。仅此而已。”波特先生朝那个无辜的所谓肇事者投去恳求的目光,好像在请他不要再提毒蛇的事。

“都挺好。”

仅有的回答是一连串新的抽泣,与此同时,波特太太一边抽泣,一边问她何苦要投生到这个世界上,此外还问了很多类似的问题。

“那么,图普曼先生说,有一点儿费劲——她呢,先生?”说着把头扭向了一边,用手遮住了眼睛。

“我亲爱的,我能说句话吗?”

“她!”老绅士说,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你是说我那位单身的亲人吗——呃?”

至于分居的恐吓波特先生是怎么想的,他忍住了没有说出来,而只是极其谦恭地说:

图普曼先生做了肯定地回答,他问的正是那个失望的拉切尔。

“这是他自作自受,夫人。”葛德文说。

“噢,她走了。”老绅士说,“眼下住在一个亲戚家里,离得挺远的。她看到女孩子就反感,因此我让她走了。来吧!晚饭准备好了。你们坐车一定饿了吧。连我都饿了。所以让我们开始吃吧。”

“可是现在,”波特夫人哽咽地说,“到头来竟落到如此下场。当着第三者的面责怪和悔辱我,而这个第三者几乎还是一个陌生人。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结了!葛德文,”波特太太在她的侍从怀抱里撑起身子,接着说,“我的哥哥,这事儿他不会不管的。我要分居,葛德文!”

大家大快朵頣一顿,饭后匹克威克先生叙述了他的经历以及恶毒的金格尔是如何阴谋得逞的,令他的信徒们听完后极其惊讶和愤怒。

波特显得异常慌乱。他被完全击败了。

“我还患了风湿病,”匹克威克先生总结说,“我到现在走路都还一跛一跛哩。”

“忘记它吧,夫人。”那位侍卫说。

“我也遭过事儿。”温克尔先生微笑着说。在匹克威克先生的恳求下,他讲述了《伊坦斯维尔独立报》的恶语诬陷,以及随后他们的朋友——那位编辑的大发脾气。

“希望你清楚我曾经是多么爱那个人啊——”

在温克尔先生讲完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匹克威克先生用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随后说:

“夫人。”

“真是让人费解,”匹克威克先生说,“似乎我们是注定了不管进到哪一个人家里,都无一例外地要给他带来些麻烦?我想知道,这是不是说明我的信徒们行为轻佻,或者更糟一些,心地险恶!——以至于他们走到任何地方,都会破坏某个轻信的女性的安静而幸福的心境呢?是不是,我说——”

“葛德文。”波特太太用温柔地说。

山姆这时候拿着一封信进来,截断了他口若悬河的雄辩的话,他用手绢擦了擦额头,又摘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又戴上。然后他还是以一贯的和蔼语调,说:

倒霉的波特胆怯地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什么事呀,山姆?”

“我会跟你在一起的,夫人。”葛德文说。“噢,先生,你怎么这么不疼爱她呀。你这样会给夫人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你终究会懊悔的。”

“我刚从邮局回来带回了这封信,已经放在那儿两天了,”威勒先生答道,“是用封缄纸封好的,字迹是圆体字。”

听到这一让人动容的请求,葛德文流了不少的眼泪。

“笔迹一点也不熟悉,”匹克威克先生说,打开了那封信。“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一定是闹着玩的。这——这——不会是真的。”

“噢,留在我这吧,葛德文,”波特太太喃喃地说,一边在神经质的抓住了那个叫葛德文的女子的手腕。“只有你一心向着我,葛德文。”

“什么事呀?”大伙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更加退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

“没有谁故去吧,是吗?”华德尔说,对匹克威克先生脸上的惶恐表情警觉起来。

“丢脸啊。”女侍卫责怪地说,“我就知道他会害了你的,夫人,可怜的宝贝啊!”

匹克威克先生一言不发,把信推到桌子对面,叫图普曼先生念给大家听,他自己则倒回了椅子里,脸上带着看了的怅然若失的惊恐之色。

波特显然地在退缩。

图普曼先生用令人胆颤心惊的声音念起信来,内容如下:

“你的主人——你那畜生一般的主人。”病人嘟嘟囔地说。

巴德尔诉匹克威克案先生:

“噢,亲爱的夫人!”那位侍卫叫道,一边疯狂的跪在躺在地上的波特太太旁边。“这究竟怎么啦?”

兹受玛莎·巴德尔夫人委托,对你提出撕毁婚约的控告,原告要求赔偿损失一千五百镑。“民事诉讼法庭”已经受理本案并发出令状,特此通知。并请回函告知贵方在伦敦的律师姓名,以便履行有关程序。

不过,很走运的是,波特太太有一个贴身随从,一位年轻女士,雇请她来的目的很明显是替波特太太梳妆打扮,但是用途并没有局限在这点上,特别是唆使和协助主妇在每一个心愿和爱好方面都同倒霉的波特唱对台戏。尖叫声很快引来了这位年轻女士的耳朵。

我们是,先生,

“我亲爱的,”波特先生说,“抱歉。如果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那就为我想想吧。这会让人关注的。”但是,波特先生费力地恳求,换来的是更吓人的嘶叫。

你的忠诚的奴仆

“波特太太,我求你了,我亲爱的夫人,请你不要这么激动。”温克尔先生说。然而适得其反。

道森和福格

“我亲爱的,”惊呆了的波特说,“我也很疑惑呀。——我——”但这个倒霉男子的声音被他的老婆的尖叫声吞没了。

此致

波特太太读了那段文字,发出一声宏亮的尖叫,随后便笔挺挺地躺在了壁炉边的地毯上,一边嚎叫,一边用鞋跟跺地毯。

匹克威克先生尊鉴

波特先生在他妻子鄙夷的目光下胆怯了。他为竭力地想再胆量十足,但不久他就像针扎过的皮球。

康希尔,弗里曼巷

“想不到你会这样,先生。”吃惊的波特太太说,弯腰捡起那张报纸。

一八三○年八月二十八日

“可怜的女人,”那位丈夫高声道,“你看看,太太——《咏铜壶》。‘铜壶’,——那就是我呀。‘她会变成虚情假意的堂客儿’,——说的就是你呀,太太——你。”他大发雷霆,还有看到妻子的脸色像是发抖,接着波特先生把那份最近出版的《伊坦斯维尔独立报》扔在她的脚边。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吃惊地互相看着,随后大家又看看匹克威克先生。那种吃惊的神情里似乎有某种十分让人动容的东西,使得大家都不敢开口。最后是图普曼先生首先开口说话。

“波先生”,他那吃惊的太太说。

“道森和福格,”他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回去,太太——回去!”编辑说。“居然无视我的存在和他握手!”

“巴德尔和匹克威克先生,”斯诺格拉斯先生说,在思索着。

“什么可以和‘堂客儿’押韵?”波特太太恰巧此时进来了,她没容温克尔先生说话就说,“嘿,我想呀,应该是温克尔。”她一边说,一边朝那位烦躁的匹克威克信徒甜甜地微微一笑,并且要和他握手。假如不是波特悲愤地插话拦挡的话,那个神魂颠倒的年轻人多半还真会与他握手哩。

“轻信的女性的安静而幸福的心境……”温克尔先生喃喃地说,显出一副出神的神情。

“别装傻充愣,”波特先生声色俱厉地说,“哪几个字可以和‘堂客儿’押韵,你这恶棍?”

“这是合伙诬陷,”匹克威克先生终于这样说。“这是那两个不知满足的律师搞的无耻诡计,道森和福格。巴德尔太太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你准会把她送给那温××。”

“关于她的心,”华德尔笑眯眯地说,“你当然是最明白不过的。不是我想灭你的威风,但是我可得提示你,关于她起诉的理由,依我看呀,道森和福格可是行家。”

我敢说为避免现在受煎熬,

“是想坏良心地敲竹杠。”匹克威克先生说。

你准会当时就一了而百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华德尔说,短促地干咳了一声。

她会变成虚情假意的堂客儿,

“谁听见我对她说过什么出格的话——除了一个房客对老板娘该说的?”匹克威克先生接着说,火冒三丈。“谁见过我和她独自在一块儿?就连我的这些朋友都没有啊——”

假如你当初就知道

“只有一次例外。”图普曼先生说。

噢,波特!婚礼之钟在敲,

匹克威克先生的脸色变了。

咏铜壶

“啊,”华德尔先生说,“那么,关键就在这。那大约也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吧,我想?”

“我们的低贱而肮脏的同行,在其有关本镇新近的选举的令人反感的言论中,居然胆敢侵犯私生活的神圣,居然以一种十分确定的姿态影射我们先前的候选人的个人生活——唉,尽管,菲兹金先生,被卑劣地击败了,但我们还要说他是我们将来的候选人。我们那位懦弱的同行这么做用意何在呢?假如我们也像他一样无视社交的礼节,而去揭露那幸运地遮掩了他的私生活、使他躲过众人的讥笑——即使不是咒骂——的帷幕的话,那么这个恶棍会说什么呢?假如我们把那些人人皆知的、除了我们那位目光短浅的同行之外大家都一清二楚的事实,遂个列举并加以详论的话,那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假如把我们在着手写这篇文章时收到的、本镇的一位天才镇民兼本报通讯员创作的显示真情的诗篇刊印出来,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图普曼先生胆怯地瞟了他的领袖一眼。“嘿,”他说,“本来没有什么可疑惑的。可是——她确实是靠在他的怀抱里。”

只见报纸上这样写道:

“哎呀,天哪!”匹克威克先生脱口喊道,因为他清楚地想起了那一场景。“多么恐怖的例证啊,它说明环境的力量是多么强大!没错——她是靠在我的怀里。”

编辑深沉的脸上闪过一丝歹毒的怒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天早上的《独立报》。他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不同寻常的一段,把报纸从桌子上方丢给了温克尔先生。

“而且我们的朋友正在安抚她的哀伤哩。”温克尔先生不怀好意地说。

“不能无缘无故地这样诬陷我,先生,”温克尔先生义愤地说,“拿出证据来。”

“没错,”匹克威克先生说,“我承认。”

“因为你名副其实。”波特先生答道。

“喂,”华德尔说,“既然没什么可疑惑的,那么这事儿就有点儿古怪了——呃,匹克威克?啊,狡猾的狼!”随后他纵声大笑起来。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话,”温克尔先生回嘴道,“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大胆子地,称我是毒蛇呢,先生?”

“多么恐怖的表面现象的巧合啊!”匹克威克先生叫道,用双手托着下巴。“温克尔——图普曼——我请求你们宽恕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环境害了你们,而我受害最大。”在表示这样歉意之后,匹克威克先生低下头沉思起来。与此同时,华德尔看了看其他的人,兴致勃勃地又是眨眼又是点头。

“亲爱的先生!”波特答道。“你有什么理由称我为‘亲爱的先生’呢?你有什么理由这么无畏并这样称呼我呢,先生?”

“可是我要去解释清楚,”匹克威克先生说,他抬起头来,砸了一下桌子。“我要去见这个道森和福格!我明天就去伦敦。”

“我亲爱的先生。”温克尔先生插话说。

“明天去不了,”华德尔说,“你瘸得太厉害。”

“闹着玩!”波特先生叫道,手猛地一挥,显示他真想用那只不列颠合金茶壶砸他的客人。“闹着玩,先生!——不,我不能这么激动。先生。”为了说明他并不激动,波特先生一屁股坐进一张椅子,气得嘴吐白沫。

“那就后天吧。”

“毒蛇,先生!毒蛇,波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闹着玩的吧。”

“后天是九月一号,你已经同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和我们一起坐车到乔弗里·曼宁爵士的庄园去,即使你不能打猎,也务必和我们一块儿吃中饭。”

你和一个人凌晨两点分别时依依不舍,而到了九点半钟,却把你叫做毒蛇,这时候你猜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温克尔先生当时便是这样想的。他回应了波特先生的冷冰冰地,并且相应地尽可能表现出“蛇”的本色。但是,这所谓“尽可能”压根儿不算什么。因此短短的一触即发的寂静之后,他说道:

“那么,好吧,那就大后天,”匹克威克先生说,“星期四,——山姆!”

“毒蛇,先生,”波特先生又大声说了一次,接着又小声说着。“我说了,毒蛇——把好事干尽吧。”

“先生。”

“先生!”温克尔先生吃惊地叫道,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订两个去伦敦的外面的座位,星期四早上出发,咱俩一起去。”

“毒蛇!”

“没问题,先生。”

由于这位有名的公众人物对温克尔先生是这样的盛情,因此,当以下的事情发生时,后面这位绅士脸上露出极其特别吃惊是可以想象的。当时早餐室里只有他自己,门忽然被急急撞开,同时又仓促地被关上,波特先生冲了进来,神气十足地走到他面前,并不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一边咬牙切齿,好像要把他要说的话磨得更锋利似的,一边以拉锯似的声音叫道:

威勒先生出去了,慢悠悠地走去执行他的任务,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双眼盯着地面。

从亨特尔夫人回来之后的两天里,匹克威克的信徒们呆在伊坦斯维尔,在着急地等待他们的可敬领袖的消息。图普曼先生和斯诺格拉斯先生又一次被冷落了。因为温克尔先生接受了无法推却的邀请,继续住在波特先生府上,寸步不离地陪同平易近人的女主人了。不过并不缺少波特先生偶尔的参与,来使他们的快乐趋于完美。由于深深地沉浸在苦思冥想之中,一心想的是为公众谋福利和打跨《独立报》,这位伟大人物总是显得与普通人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不过这一次不同,好像为表现对匹克威克先生的任何信徒的非同一般的崇敬似的,他变得容易相处起来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我的这位皇帝。”威勒先生慢慢地走上大街的时候这样说道。“竟然想到去勾引那个巴德尔太太——而且她还有个孩子哩!老家伙们尽做出这样的事情,尽管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不过我认为他不会干这种事!”威勒先生一边做着这一连串道德评价,一边向订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