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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猫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大家惊慌失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火心知道他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星看着他,半晌后才开口说:“我给你们引见一个俘虏,他就是虎掌。他……”

黑条喊道:“一个俘虏?虎掌可是副族长啊,他到底干了什么?”

炭毛衔着草药走过来,在虎掌旁边放了一些,其余的都给了灰条。虎掌怀疑地嗅了嗅草药,方才将其吃进嘴里。

蓝星竭力保持平静说:“我来告诉你们。就在刚才,在我的巢穴里,虎掌突然向我发起袭击。要不是火心及时赶到,我已经死在他的爪下了。”

等炭毛回来时,众猫均已各就各位。大家面面相觑,都搞不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猫群中的质疑声更大了。猫群后方有一只老年猫发出怪异的号叫。这时,黑条站了起来。火心知道他是虎掌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不过此时连他也是一头雾水。黑条喊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炭毛抬起头,没有拒绝火心为这位背叛族群的副族长治伤的要求,只是说道:“当然可以,我也给灰条取些药来。”说完,一瘸一拐地向巫医巢穴走去。

蓝星仰起脸,凶巴巴地问他:“你认为我不清楚什么叫谋杀吗?”

蓝星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尾巴晃了一下后声音沙哑着说:“所有的猫都过来。”大伙儿纷纷聚拢过来。火心走到炭毛旁边问:“你能给虎掌一些治伤的药吗?一些能缓解疼痛的药。”原先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击败虎掌,现如今看到虎掌血淋淋地躺在地上等死,他反而产生了恻隐之心。

“但虎掌……”

灰条最后一个从巢穴里出来,倒在高岩下的阴影里。炭毛急忙跑过去为他检查伤势。

火心跳起身来,厉声道:“虎掌背叛了族群!今天就是他把那帮泼皮猫引来的。”

蕨毛在旁边看守,既防他突然发动袭击,又防他趁乱逃走。蓝星跟在蕨毛后面走出巢穴,她低垂着头,尾巴拖在地上。火心暗暗忧心,他敬仰的那位坚强的族长已经不见了,眼前的只是一只脆弱、受伤的猫。

黑条冲过来说:“他不会做这种事的。说话要讲证据,宠物猫!”

火心的目光从黄牙身上移开,看见沙风从蓝星的巢穴内出来。虎掌摇摇晃晃地跟在她后面,身上又是土又是血,一只眼睛半睁着。他走到高岩前,扑通一声躺倒在地。

火心看了看蓝星,蓝星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走到前面:“火心,把你知道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是每一件事情。”

火心呆呆地站在会场中央,看着黄牙为断尾检查完伤势,然后半推半拽地将他往巫医巢穴拖。断尾处在半昏迷状态,嘴角流出的血在地上拉成一道长长的血线。火心心乱如麻,心想:她分明仍会照顾他。即使发生这些事情,她还是忘不了她的这个孩子。

火心缓缓走到她身边。就在这种所有的事情即将真相大白的时刻,他反而有些踌躇了。仿佛他正在将高岩推倒,一切事情都将来个大变样。他开口说道:“雷族同胞们——”不料声音变调,就像幼崽在尖叫。他顿了顿,略加调整后又说:“雷族同胞们,你们还记得红尾牺牲那天的情形吗?虎掌说他是被橡心杀害的,他撒了谎。杀害红尾的其实就是虎掌自己!”

“希望她能说实话。”火心暗想。沙风皱着眉头,和蕨毛向高岩走去。眼下最令火心感到忧心的就是蓝星,她似乎已经失去继续领导族群的意愿了。

长尾的脸上依旧挂着往日的嘲弄神情,说:“你怎么知道的?战斗时你又不在场。”

“去蓝星巢穴里处理一下那里的残局。最好再带上一名武士——蕨毛,你愿意去吗?蓝星会告诉你们原因的。”

火心说:“我也是从别的猫那里得知此事的。是乌爪告诉我的。”

沙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黑条高声说:“哦,太妙了!这下可死无对证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也不能证明你说的不对。”

火心不想多说,只说:“事情还要复杂得多。沙风,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火心迟疑了一下。为了保护乌爪免遭虎掌毒手,他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不过现在虎掌已经成了阶下囚,乌爪不会再遭遇什么不测了,于是他解释说:“他知道虎掌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虎掌一直想除掉他,因此我把他带走了。”

沙风厌恶地说:“又来了?也许蓝星现在该考虑考虑是否再庇护断尾了。”

猫群中一片嘈杂声,所有的猫都在高声提出质疑。火心只有等大家平静下来才好继续说话。他瞅了瞅虎掌,炭毛的药物已经起作用了,虎掌恢复了些元气。他撑起身子坐直,冷冷地注视着猫群,似乎谁敢走近,他就要打谁。乌爪的消息必定也令他感到震惊,不过他城府很深,连须子都没有动上一动。

火心疲惫地摇了摇头,说:“是断尾的那帮无赖们干的好事。”

白风看大家没有平静下来的迹象,于是高声喊道:“大家安静!听火心说。”

他转身看见沙风带着捕猎队风尘仆仆地跑进来,云爪气喘吁吁地落在队伍后面。沙风环视会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火心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继续说道:“乌爪告诉我说橡心是被掉落的石块砸死的。红尾从落石下捡了条命回来,但在去和虎掌会合的路上,遭到虎掌的偷袭,被虎掌杀死。”

火心深吸了口气,现在该处理虎掌的问题了,但他只感到浑身伤口火辣辣地疼,身上的肌肉也是酸痛无比。他正一瘸一拐地往蓝星的巢穴走,就听身后传来声音:“火心!出什么事了?”

灰条一直躺在高岩下的阴影处接受炭毛的治疗,听到这里也抬起头说:“没错,乌爪对火心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在场。”

火心说:“我会告诉她的。再次表示感谢。”他目送河族猫们离去,这才感觉到周身骨架像要散开一样。会场上血迹斑斑,猫毛片片。黄牙和炭毛正在检查伤员。刚才火心没有看见她们,如今才发现她们身上也都是伤口。

火心说:“事后我又向河族猫们核实此事,他们也都说橡心是被掉落的石头砸死的。”

豹毛打断她的话说:“现在先不谈这件事。”火心猜到雾脚是想说“关于幼崽的事情”。豹毛大度地对火心说:“经此大战,雷族需要点儿时间来恢复元气。我们很高兴能帮上忙。对你们的族长说,我们很快还会来的。”

火心顿了顿,等待大家的反应,谁知群猫都在默默地听着,整个族群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认为对方的脸上刻着答案,能解释这些可怕的真相似的。

雾脚回答说:“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来是找蓝星谈谈关于……”

火心继续说:“那时虎掌一心想做副族长,但蓝星没有选他,而是选了狮心。不久,狮心在和影族的战斗中牺牲了,虎掌终于得偿所愿。但对于野心勃勃的他来说,仅当上副族长是不够的。我……我认为后来他在雷鬼路边设下了一个圈套要加害蓝星,谁知炭毛误打误撞掉进他的圈套里。”他望了望炭毛,见她吃惊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火心不愿谈及虎掌的事情,只说:“是的。”接着困惑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需要帮助呢?”

蓝星也同样感到震惊,声音颤抖着说:“火心曾把他的猜疑告诉给我。我没有——我不能——相信他的话,因为我信任虎掌。但是我错了。”

豹毛神色凝重地说:“我看那群泼皮猫中,有一些是追随断星出走的影族武士。”

鼠毛问:“但他杀了你之后又如何当上族长呢?大伙儿根本不可能支持他。”

河族猫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火心走过去说:“谢谢你们,见到你们真是万幸。”

“我想这就是他策划这次袭击的原因所在。我估计他会制造一个假相,令我们相信蓝星是被泼皮猫杀害的。毕竟——”火心的声音渐渐有力,“谁能想到虎掌,这位忠心耿耿的副族长,会加害自己的族长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体颤抖不停,他感觉自己就像初生的婴儿般虚弱。

只一眨眼工夫,泼皮猫们便逃得干干净净,只把断尾留在会场中央。断尾的头部和肩膀处严重受伤,趴在地上,像一只生病的幼崽般发出微弱的喵喵叫声。

白风站起来说:“蓝星,现在该怎么处置虎掌?”

由于这股生力军突然出现,那群泼皮猫登时被冲散了。那只姜黄色的母猫一声惊叫,当即逃走,其他的泼皮猫们纷纷尾随而逃。那些泼皮猫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对方突然来了强援,己方顿时变成了以寡敌众,再加上虎掌去向不明,所谓群龙无首自乱,哪里还有心恋战。

他的问题引发了一阵群情激昂的怒吼。

火心奋力从那只姜黄色的母猫爪下挣脱出来,摇摇晃晃站起身。只见河族的武士们如潮水般从金雀花通道涌进来,有豹毛、石毛、黑掌,随后白风率领巡逻队也冲了进来。他们个个神勇,怀着仇恨和愤怒,如猛虎下山般向泼皮猫们扑去。

“杀了他!”

“是蓝星!”他惊讶地想,不知道虎掌出什么事了。随即他发觉刚才看到的那位武士并不是蓝星,而是雾脚!

“戳瞎他的眼睛!”

火心和虎掌恶战之后早已是筋疲力尽,身上的各处伤口火辣辣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就在这时,一只姜黄色的母猫朝火心扑来想抓他的脊背,被他一个翻滚躲开。火心趴在地上,眼角余光看见一只矫健的灰猫吆喝着冲进会场。

“把他赶出森林!”

火心来到巢穴外,一眼望去,只见会场上铺天盖地的全是泼皮猫,似乎雷族的武士们已被赶跑了。火心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散落在各处——长尾被一只巨大的虎斑公猫压在身下,鼠毛正从一只骨瘦如柴的灰猫爪下挣脱出来,反身去抓对方的鼻子,然后用头猛撞对方的肚腹。

蓝星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坐着。火心知道她心里现在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自己一向对这位副族长信任有加,没想到他是个阴险狡诈之徒,竟然背叛了自己。终于,蓝星开口说:“虎掌,你还有什么要为自己辩白的吗?”

灰条走过去接替火心按住虎掌的胸脯。火心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单凭受伤的灰条和被惊呆了的蓝星能否制得住虎掌。不过目前虎掌仍在流血,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火心猛一咬牙,冲出巢穴。

虎掌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蓝星说:“向你辩白吗?你这胆小鬼。你算什么族长?只懂得向别的族群委曲求全,甚至还帮助他们!火心和灰条为河族找食物,你连骂都不骂他们一句,而且你还派他们去把风族带回来!我绝不会表现出这种宠物猫般的软弱。我要重新建立昔日虎族的荣耀,我要让雷族雄霸森林!”

虎掌吐掉嘴里的沙子,骂道:“试试看,宠物猫!”

蓝星喃喃地说:“这样会有多少猫为此丧命啊。”这句话既是问虎掌,也是在对自己说。火心怀疑她是不是想到了蓟掌,那位性格暴躁、残忍好杀的武士。蓝星为了不让他当上副族长,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孩子。最后蓝星一个字一个字地宣布道:“既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那么我宣判:将你处以流放之刑。现在你必须离开雷族领地,明天天亮之后,所有在本族领地里发现你的猫,都有权将你杀掉!”

于是火心说:“我去帮忙。灰条,你能帮蓝星看住虎掌吗?等战斗结束后我们再处理他。”

虎掌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说:“杀我?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

蓝星看了看他,但没有做声。火心看出她还没有恢复过来,虎掌的背叛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几乎彻底击垮了她的精神堡垒。

灰条高喊道:“火心就打败你了!”

灰条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就像从水里钻出来一样抖了抖身体,说:“我们快要打输了。对方数量太多,蓝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火心!”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火心,火心看着他仇恨的面容,毛都竖立起来。虎掌说:“你这臭毛球,有种的过来,咱们再比试比试。”

火心飞快地说:“虎掌出手袭击蓝星,我们刚打完一架。他是叛徒,就是他把这些泼皮猫带来袭击我们的。”

火心怒气冲冲,跳起身厉声喝道:“随时奉陪,虎掌。”

巢穴门口出现一个身影,接着便是一阵粗重的呼吸声。火心还以为是敌人闯入,扭头看去才发现是灰条赶来。灰条的样子也是惨不忍睹,前腿和侧腹都在流血,说话时满嘴的血沫。“蓝星,我们……”他忽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火心,出什么事了?”

蓝星吼道:“够了!别再打了,虎掌,马上离开这里。”

虎掌慢腾腾地站起来,目光在群猫身上缓缓扫过,低嘶着说:“不要以为我完蛋了,我还能成为族长。有谁跟我一起离开吗,我保证不会亏待他。黑条?”

火心伸长脖子朝那位虎掌的忠实信徒望去。他以为黑条会站起来走到虎掌那边,不料黑条却弓着背坐在那里没有动,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听到火心呼喊,她方才猛地跳起来,就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她恍恍惚惚、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按住了虎掌的屁股。虎掌遍体鳞伤,若搁在弱一点儿的猫身上早就晕过去了,而他却还在挣扎。他眼里充满了怨毒的目光,口中不住地诅咒谩骂火心和蓝星。

黑条说:“虎掌,我曾信任过你。我过去以为你是丛林里最优秀的武士,但你竟然与那个专制的浑蛋串通一气,”——大家知道他指的是断尾——“而你事先竟连我也瞒住。你现在还想让我和你一起走吗?”说着,他的目光瞅向别处。

他扭头看见蓝星正卧在身后的苔藓窝里,额头上都是血。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似乎是在看着她为之奋斗终生的所有东西一件件被摔碎在眼前。

虎掌耸了耸肩膀说:“我需要断尾帮我联系那帮泼皮猫。如果你感觉不爽,那是你的问题。”接着他大声吼道,“长尾?”

火心松开他的脖子,一只爪子按住他的前爪,另外三只则按住他的胸脯,大声喊道:“蓝星!快来帮我按住他!”

长尾声音颤抖,紧张地说:“和你一起走,虎掌?被流放吗?不,我不能走。我忠于雷族!”

火心瞅准机会,前爪迅速挥出,在虎掌的肚皮上豁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从虎掌的腹部汩汩往外冒,瞬间淌满虎掌的身体,虎掌发出一声惨叫。火心扑上去,狠抓他的肚腹,同时死死咬住他的喉咙。虎掌拼命挣扎,但终究无济于事,随着鲜血不断涌出,他的气力也随之渐渐减弱。

火心见长尾畏畏缩缩地挤进猫群里,同时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惧气味,心里暗想:而且你还是个胆小鬼吧。

虎掌骂道:“该死的宠物猫!拿出武士的样子来决斗啊!”屁股一晃,又扑了过去,火心闪身避开。虎掌急忙转身,不料巢穴内十分狭窄,他踩在一摊鲜血上滑了一跤,侧摔在地上。

看着曾经信任的猫一个个弃自己而去,虎掌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迷茫的神色。他心有不甘,又问:“尘毛,你呢?跟着我,你会得到你在雷族里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他猛地挥爪去抓虎掌的喉咙,虎掌头一偏,火心的爪子擦着皮毛而过,虎掌毫发未损。但这么一来,虎掌分了一下神,爪下不由得松了。火心趁势滚开,脖子躲过了虎掌致命一咬。

尘毛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分开群猫走到虎掌面前说:“我过去曾把你看得很高。红尾是我的老师,他对我的教导之恩深似大海,而你却杀了他。”悲痛和愤怒之下,他的腿有些发抖,“你杀了他,背叛了族群。我就是死也不会追随你。”说完,他转身昂首阔步地走开了。

火心使出浑身解数。此时虽然身处危难中,他反而觉得心里就像去了块大石头般轻松下来。谎言和欺骗都结束了,所有的秘密——不论是蓝星的还是虎掌的——全都水落石出了,剩下的就是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了。

周围响起一片赞叹声。火心听见白风小声说:“好样的,小伙子。”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虎掌低嘶着说:“浑蛋!我要把你的皮扒下来。火心,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

蓝星说:“虎掌,别在这里出洋相了。马上离开!”

蓝星爬过去靠在墙壁上,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弄蒙了。火心也不知道她伤得多重。火心这一分心,侧腹上登时挨了虎掌一爪。剧痛之下,火心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虎掌趁机扑上来。

虎掌目光闪烁,冷冷地说:“我这就走。但我还会回来的,放宽心慢慢等吧。我会来向你们所有的猫复仇的!”他摇摇晃晃往营门走去,经过火心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至于你,火心,注意睁大眼睛,注意竖直耳朵,注意往身后看。因为终有一天我会找你的,那时你就死定了!”

“叛徒!”火心大吼一声,向前一跃,前爪挥出,直取虎掌双目。虎掌急忙松开蓝星躲避。但终究事出意外,虎掌还是迟了一步,火心的爪子刮住了他的耳朵,虎掌的耳朵顿时鲜血飞溅。

火心强抑住内心的惶恐,反唇相讥说:“你现在离死就已经不远了。”

听到这里,火心急忙顶开门口处的苔藓跳进巢穴,便见虎掌和蓝星扭打在一起。蓝星出手狠辣,不一会儿虎掌的肩头上便爪痕累累,但虎掌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对这些伤口毫不在意,只是将蓝星死死按在地上,咬住她的喉咙,在她的身上撕扯。

虎掌啐了口唾沫,转身走开。大家纷纷让开道路让他通过,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他身上。虎掌的步伐并不十分稳健——也许是炭毛的药物也不能完全缓解他的伤痛吧——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望一眼。金雀花通道渐渐吞没了他的身影——虎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