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牙喝斥道:“蓝星不需要看这些证据。她的族长代表看看就足够了。”
尘爪生气地说:“但虎掌想让蓝星亲自去看看影族留下的证据。他们把吃剩的猎物扔在我们的领地里!”
火心说:“应当将蓝星不能去的事通知虎掌。我采回猫薄荷后去给他送个信儿。他在哪儿?”
“在蓝星生病、火心外出采药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再贸然派出任何武士了。如果影族在我们的领地里,他们一定会袭击这里,他们以前就干过这种事。”黄牙面色阴郁地提醒尘爪。
尘爪生气地说:“我去通知!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武士而我只是学徒,所以由你去送信更合适呢?”说着,他用仇视的眼光看着火心。
尘爪回答:“和沙爪、鼠毛去太阳石巡逻了。”
黄牙没有时间听他们争吵,她恼火地对尘爪说:“火心不在的时候族群里不能缺了守卫!难道这个对你不重要吗?快说,虎掌在哪里?”
黄牙想了想,问:“白风在哪里?”
尘爪愠怒道:“在雷鬼路边那棵烧焦的白蜡树旁。”
炭爪一下子睁大眼睛,但她没有做声。
黄牙大声说:“好了。走吧,火心!抓紧时间!”
尘爪没有理睬炭爪,低声说:“影族现在仍有可能在我们的领地里!”
火心朝营门口跑去,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炭爪在树墩旁早已观察多时,这时她跑过来兴奋地问:“自行处理什么?”火心连忙冲她晃了晃尾巴示意她安静。
“火心,等一下!”
黄牙呵斥道:“在这种时候,虎掌必须自行处理情况!”
火心没有减慢步伐,而是扭头说:“炭爪,回到你的巢穴里去。”
尘爪问:“虎掌那边怎么办?”
“但是,在你去采猫薄荷的时候,我可以去给虎掌送信呀!”
黄牙回答说:“太好了。你要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地采回猫薄荷。”
火心停下脚步转身对他的这个小徒弟说:“炭爪,如果附近有影族的武士出没,你就应该待在营地里。”炭爪的小脸涨得通红,但火心没有时间照顾她的情绪。他大声喝道:“回你的巢穴里去!”说完,不等看炭爪的反应,他便冲出营地。
火心打断她的话,说:“是的,我知道哪里能找到猫薄荷!”虽然他从未在森林里见过它,但小时候他在两腿动物的家里见过。
火心穿过松林来到两腿动物的地盘。当他爬上原来两腿动物家的围栏时,花园里那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儿时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使他在那一瞬间头晕目眩。他想起自己在阳光和煦的下午,在花园里玩耍两腿动物送给他的玩具的情景。他几乎还想听听两腿动物哗啦哗啦地摇晃着他的食物、呼唤他的那个宠物猫名字。接着,他想起正身患重病的蓝星。
黄牙解释说:“我需要用它给蓝星治病。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用过这种草药了,但我想也许能用它治好蓝星的病。”看见火心全神贯注地倾听,黄牙继续说:“它的叶子很柔软,气味香甜。”
火心跳进花园,穿过草坪直奔他见过猫薄荷的地方。他深吸了口气,那股甜美的气味仍然在这里。
火心重复了一句:“猫薄荷?”
火心沿着成排栽种的植物一路寻找也没有看见猫薄荷,与此同时他越来越接近他的老家了。火心放慢脚步,幼年的气息中夹杂着猫薄荷的气味,他心里一阵迷糊。
但黄牙对尘爪报告的情况根本不感兴趣。她转过头,急切地看着火心说:“火心,告诉我,你知道两腿动物的地盘里有猫薄荷吗?”
火心抖了抖脑袋醒醒神,将注意力集中在猫薄荷的气味上。他钻进一簇灌木丛里,灌木的叶子上仍有昨夜的雨水。在那里,他找到了那种柔软、芳香的草药。尽管最近的几次霜降冻死了一些猫薄荷,但在灌木丛的庇护下仍旧有一些残存下来。残存的这些猫薄荷足够黄牙用药了。火心尽可能多地采集。嘴里的猫薄荷渗出的汁液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使火心费尽努力才抑制住咀嚼的强烈欲望,因为蓝星需要这些草药的每一滴汁水。
尽管尘爪敬畏蓝星,但火心仍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怒火。影族怎敢如此欺人太甚?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火心嘴里塞得满满的,转身回到花园边。他跳过围栏,一溜烟冲进了森林里,根本顾不上沾在身上的黑莓刺。由于嘴里塞着草药,他只能通过鼻孔呼吸,因此他憋得肺都快要炸了。
在黄牙的逼视下,尘爪显得有些胆怯。他说:“虎掌在我们的领地里发现了影族的行迹。他们入侵了我们的领地!”
黄牙就守在营门口等着他。火心将猫薄荷放在她的爪子上,长长地喘了口气。黄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捡起猫薄荷就往蓝星的巢穴里跑。
“火心说的没错。”黄牙的声音在他身后想起,只见她从巢穴内走了出来。
火心坐下来大口呼吸着空气,忽然闻到金雀花通道里有炭爪兴奋的气味。他嗅了嗅周围。难道炭爪不听他的警告离开营地了?
火心雷霆大怒,伸出利爪大吼:“蓝星不能离开营地!”他贴平双耳挡住门口。
火心连忙跑到学徒巢穴门口伸长脖子寻找,却见蕨爪独自在睡觉。
尘爪瞪着他,挖苦道:“虎掌是向蓝星请示,而不是一只冒充武士的宠物猫!”
火心问:“炭爪在哪里?”
“出什么事了?”
蕨爪抬起头,睡眼惺忪地说:“哦,什么?”
尘爪不耐烦地摇晃着尾巴说:“虎掌想让她去雷鬼路一趟,情况非常紧急。”
“炭爪呢?她在哪里?”
火心回答:“她生病了,你不能进去。”
蕨爪一脸迷茫:“我不知道啊。”
营门外传来一声吼叫,火心转头朝金雀花通道望去。尘爪一阵风似的奔进营地停在他身旁,气喘吁吁地说:“虎掌派我回来给蓝星传个口信。”
火心缩回头巡视会场四周,看见霜毛从蓝星的巢穴里慌慌张张地出来。
火心不由得心头一震,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绿感冒!蓝星恐怕真的又要失去一条性命了。
火心心里暗自犯嘀咕。他没有时间亲自去找炭爪了,而他也不想将炭爪失踪的事告诉别的武士。灰条!他忽然想起灰条能够在他通知虎掌的时候帮他找寻炭爪。于是他急急忙忙跑进武士巢穴里。
霜毛闭上双眼,沉痛地说:“她得了绿感冒。你守在这里别让任何猫进来打扰她。”说完她扭头回到巢穴里。
灰条的床铺上空空如也,火心顿时火冒三丈。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的朋友到哪里去了?他甚至都不用猜。火心十分生气,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在他向虎掌通报蓝星的病情以前,炭爪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火心声音颤抖地问:“出什么事了?”
火心奔出营门朝雷鬼路跑去。就在他刚爬上沟的时候,他忽然闻到空气里也有炭爪的气味。她一定也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百分之一百的事!她自己去找虎掌了!火心脊背上的毛竖立起来,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沮丧。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呢?
看着霜毛和黄牙向蓝星的巢穴走去,火心连忙跑了过去。他坐在蓝星的巢穴外面,紧张得不得了。这时霜毛走了出来。
当他到达蛇岩时,他开始嗅到雷鬼路的气味,听到怪物们的咆哮声。
突然蓝星巢穴门前垂挂的苔藓被卷开,只见霜毛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经过会场径直走进黄牙的医务室,没过多久又和黄牙一起从医务室里出来了。
突然,他听见树林边传来凄凉的尖叫声。火心一下子感到血管里的血液几乎冻住,他在梦里也曾听到过这种哀号。
火心昨天让炭爪和蕨爪休息了一天。他看到他们此时正在营地里闲逛,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火心知道自己耽误了他们的训练进度,但在蓝星生病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愿走开。至少虎掌不会在这里批评他。那位伟大的武士带着巡逻队上早班去了。
他走出树林在雷鬼路边的草坪上停下脚步。他在雷鬼路边急切地搜寻着,最后目光落在那株被雷电劈成焦炭的白蜡树上。那一定就是尘爪所说的虎掌想和蓝星会面的地方。但虎掌并没有在白蜡树旁等候蓝星的到来,而是远远地不慌不忙地正向白蜡树走去。
火心知道她想问蓝星的消息,于是耸了耸肩膀说:“恐怕我也无可奉告。”
火心加快步伐跑了起来。雷鬼路的边缘非常狭窄,仅容得下兔子走在上面。但火心仍走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冲虎掌大声喊:“你听到那个尖叫声了吗?”但是他的呼喊被淹没在疾驰而过的怪物的呼啸声里。
火心从围墙边的刺藤下走了出来,一上午他都在那里避雨。他向高岩边的蓝星的巢穴走去。巢穴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火心一转身,正巧和带着食物回育婴室的柳带撞个满怀。她一脸疑问地歪过头去。
火心吓得浑身发抖,等到呼啸声远去后才又招呼虎掌。接着,他看到白蜡树下的草坪上躺着一只深灰色的猫。火心一下子认出那个幼小的体形来,顿时如遭电击。是炭爪!
雨下了一整夜。但在上午的时候,天开始放晴了。大伙儿都在等候蓝星的情况,会场上的气氛阴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