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是你妈妈。是说她。
芮奇、约兰达、赫克托、史蒂夫、文森特……
我妈妈？你最好别这么说，露西·格莱罗。你最好别这么说话……否则你就永远做不成我的朋友了。
你在说谁难看？难看吗？
我是说你妈妈难看，就像……嗯……
爱尼塔、斯妲拉、丹尼斯和萝萝……
……像九月的光脚丫！
埃斯佩朗莎的胖脸，是她的。像埃斯佩朗莎早上上学去时难看的脸。
好吧！ 你们两个最好滚出我家院子，别等我叫我弟弟出来。
是谁的胖脸？
哦，我们只是说着玩的。
芮塔、玛吉、爱妮……
我可以想起三十个爱斯基摩词来说你，拉切尔。三十个骂你的名字。
不是我的脸。是像你的胖脸。
哦，好，我能想起更多。
雷纳尔多、安杰洛、阿尔伯特、阿曼多、马里奥……
嘿，蕾妮。去拿扫帚来。今天我们家院子里垃圾太多了。
那边有那种宽宽的胖乎乎的云朵，有点像你没脱衣服就睡着以后醒来的脸。
弗兰奇、里查、玛利亚、皮威……
何塞、达戈贝尔托、阿莉西娅、劳尔、爱德娜、阿尔玛和里奇……
蕾妮，你最好告诉你姐姐，她真是疯掉了，露西和我不会再来这里了。永远。
别忘了雨云，下雨的云。我说。那也是很重要的云。
若吉、伊丽莎白、莉莎、路易……
那边的云看上去像是大片的羊群。拉切尔说，它们我最爱。
蕾妮，随你做什么，可是如果想做我妹妹的话，最好别和露西或拉切尔讲话。
菲力斯、特德、阿尔弗莱德和茱莉……[13]
你知道你是什么吗，埃斯佩朗莎？ 你就像麦片上的奶油。你就像那些奶泡。
那些看上去像是你用梳子梳过它的毛的呢？是的，那些也是云。
哦，那你就是脚虱，你就是。
嗯，那边就有一些看上去像剃须泡沫的……
小鸡嘴唇。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云。你能想起来多少种？
罗丝玛丽、达丽娅、莉莉……
不。她说。那边那朵是南茜，或者叫猪眼。再那边是她的表弟米尔珏德，还有小乔伊、马可、妮雷达和淑儿。
蟑螂肉。
那也是积云。今天全都是积云。积云。积云。积云。
吉恩、天竺葵和乔……
那边那朵叫什么？蕾妮问，一个手指指着。
冰菜豆。
积云好可爱呀。拉切尔说。她只会说些这样的话。
咪咪、迈克尔、莫儿……
那上面那朵，那是积云。每个人都仰起头来看。
你妈妈的菜豆。
云的名字？蕾妮问。像你我一样的名字？
你的丑妈妈的脚指头。
云至少有十个不同的名字。我说。
蠢呀。
她有三个名字，让我想想，还有两个姓。一个英语的，一个西班牙语的……
贝贝、布兰卡、宾尼……
世界上有亿万种雪，蕾妮说，没有两种看上去一模一样。可你怎么记得哪种是哪种？
谁蠢？
世界上没有三十种不同的雪，露西说，只有两种。干净的和脏的，净雪和脏雪。只有两种。
拉切尔、露西、埃斯佩朗莎和蕾妮。
我有个表妹，拉切尔说，她有三个不同的名字。
[13] 另外三个小女孩争吵的时候，蕾妮却在自顾自地数云朵，给它们取名字。这里用楷体把她的话标出来，方便理解。
爱斯基摩人给雪取了三十个不同的名字。我说。我在一本书里读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