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鱼牙蜂房——鱼牙,紬名;蜂房,如蜂房般;此指用鱼牙紬制作的如蜂房般分格的小地摊。
[2]摭(zhí)拾海上方——搜集各地偏方。
[4]漉(lù)——洗,过滤。
[1]风鉴——相术。
[5]藜藿(lí huò)——两种野菜,初生可食。
益都韩翁,名医也。其未著时,货药于四方。暮无所宿,投止一家,则其子伤寒将死,因请施治。韩思不治则去此莫适,而治之诚无术。往复跮踱[7],以手搓体,而汗泥成片,捻之如丸。顿思以此绐[8]之,当亦无所害。晓而不愈,已赚得寝食安饱矣。遂付之。中夜,主人挝门甚急。意其子死,恐被侵辱,惊起,逾垣疾遁。主人追之数里,韩无所逃,始止。乃知病者汗出而愈矣。挽回,款宴丰隆;临行,厚赠之。
[6]扁——同“匾”。
比至郡,诸邑医工,已先施治,并未痊减。张入,求得密所,伪出药目,传示内外;复遣人于民间索诸藜藿[5],如法淘汰讫,以汁进太守。一服,病良已。太守大悦,赐赉甚厚,旌以金扁[6]。由此名大噪,门常如市,应手无不悉效。有病伤寒者,言症求方。张适醉,误以疟剂予之。醒而悟之,不敢以告人。三日后,有盛仪造门而谢者,问之,则伤寒之人,大吐大下而愈矣。此类甚多。张由此称素封,益以声价自重,聘者非重资安舆不至焉。
[7]跮踱(dié duó)——忽进、忽退。
既归,贫无业,乃摭拾海上方[2],即市廛中除地作肆,设鱼牙蜂房[3],谋升斗于口舌之间,而人亦未之奇也。会青州太守病嗽,牒檄所属征医。沂固山僻,少医工;而令惧无以塞责,又责里中使自报。于是共举张。令立召之。张方痰喘,不能自疗,闻命大惧,固辞。令弗听,卒邮送去。路经深山,渴极,咳愈甚。入村求水,而山中水价与玉液等,遍乞之,无与者。见一妇漉[4]野菜,菜多水寡,盎中浓浊如涎。张燥急难堪,便乞余瀋饮之。少间,渴解,嗽亦顿止。阴念:殆良方也。
[8]绐——欺骗。
张氏者,沂之贫民。途中遇一道士,善风鉴[1],相之曰:“子当以术业富。”张曰:“宜何从?”又顾之,曰:“医可也。”张曰:“我仅识‘之无’耳,乌能是?”道士笑曰:“迂哉!名医何必多识字乎?但行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