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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正气凛然

“臭美!”

晏飞疑惑地看了看她的眼睛,小君调皮地对他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晏飞慢慢地笑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想看我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说实话,我的女人不少,想要做我的女人就得有这个心理准备。”晏飞得意地说。

“没有事情就不可以找你吗?”小君摆出一个反客为主的架势,理直气壮地问。

“滚。”小君吼了声。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晏飞问。

“这里是我家,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晏飞笑了笑。

“是。”小君眼睛溜溜一动,说。

“我是说我……走!”小君夺路而逃。晚上她都回自己的住处,有的时候悄悄地回东方剑的家中。

正想着,晏飞回来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听说你到十五楼去找过我!”

欢乐园管理层都下班了,晏飞在经过李媛办公室的时候,用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请进。”

小君回到晏飞的房间里,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自己贸然行事,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想到上面这么严密的守卫,里面一定有很大的秘密。

晏飞推开了门,却并没有进去,李媛坐在办公桌前,看到是晏飞,有点意外:“晏飞,有事吗?”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晏飞哈哈一笑。

“我可以进来吗?”晏飞问。

“小君。”

“可以!”李媛微微一笑。

“哪个嫂子?”电话里晏飞问。

晏飞进去之后,并随手把门关上,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正色地说:“上次在云南,真的要感谢你。”

赵亮哈哈一笑:“没有女人的男人可怜,女人太多的男人可悲。”一边拿出电话给晏飞去了个电话:“飞哥,你可要小心了,嫂子捉奸来了。”

“都过去的事情了。”李媛淡淡地笑了笑。

“谁稀罕问他呀!懒得管他。”小君一边说,一边气呼呼地一跺脚,下楼去了。

“已经下班了,怎么不回家呀?”晏飞随口问了句。

赵亮知道晏飞有个妻子叫张苗,在酒店里有小君,看这个情形是晏飞没有把两个女人摆平。心里好笑,脸上却正色地说:“嫂子,连你也不知道飞哥在哪里,我们怎么知道呢?你可以打电话问他呀!”

“不想回去。”李媛心里一阵清冷。

小君的心一紧,不过瞬间她就有点气愤,哀怨地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晏飞,这几天他跑到哪里去了?”

“要不我请你吃点东西,表示一下我的意思。”晏飞笑着说。

“嫂子,你在这里做什么?”赵亮和几个保安都知道她和晏飞的关系,很客气,也很奇怪。

“吃什么?”李媛犹豫了一下。

十五层楼,小君正在想怎么才能上楼的办法时,几个保安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最前面一个叫赵亮,是晏飞的好兄弟,虽然长的白净,但却狠毒异常。

“龙山的串烧龙肉很好吃。”晏飞说。

杨小君暗暗地下了决心,要弄清楚顶楼的秘密。

“好远……”李媛犹豫了一下,才淡淡地说了句。

这一切,游全胜知道,他不知道的是杨小君的身份,而秦风也没有说出去,因为他的心里对小君很有好感,不过秦风不知道的是杨小君和晏飞的关系。

“二十多里路,我开车去。”晏飞说。

杨小君对此也很有兴趣。她已经在欢乐园里发现了一些秘密交易毒品的小混混,而且悄悄地通知了秦风,秦风和几个便衣及时赶来秘密抓捕。

李媛犹豫了一下:“我在欢乐园外面等你!”

欢乐园一共有十六层楼,最高的一层是游全胜办公的地方,也是商量大事情的地方,平时的楼梯口都挂着巨大的铁锁。

十分钟之后,晏飞骑着一辆摩托车来到李媛的身边,李媛一怔:“开这辆车?”

这是一种多么伟大和坚贞的爱情。

“你有没有坐过摩托车?”晏飞问。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门外,站着吴兰,她悄悄地看着他们亲热,心里很疼痛,眼睛里忽然有了泪滚落下来。

李媛摇了摇头。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方婷微微闭着眼睛,他的嘴唇里有酒的味道,更甜蜜醉人,她和他亲吻,一只手轻轻地伸进他的衣服里,他们有他们爱的方式。

“那你一定没有体会过飞一般的感觉。”晏飞自信地说。

东方剑把她搂在怀里,深情地吻她的嘴唇,喃喃地说:“我们是夫妻,我爱你,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飞一般的感觉?”李媛仿佛在梦中一般喃喃地说。

“东方,这些年来,我真的拖累了你。”方婷握住东方剑的双手,内疚地说。

后来她坐在晏飞的后面,晏飞一路狂飙,让她体验了飞一般的感觉。两人吃了些小吃,又玩到深夜,才回来。

吴兰悄悄地把一杯浓茶放在茶几上,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又一次飞的感觉。

“是个懂事的孩子。”东方剑握着方婷的一双手,温柔地盯着她的脸和眼睛,忽然说,“在我的眼睛里,你和二十多年前一样美丽,永远美丽。”

李媛只觉得耳边生风,人仿佛在云里雾中。本能地在后面抱着晏飞的腰,把头倚在晏飞厚实的背心上。

“不在。”方婷说,“孩子长大了……”

晏飞一边开车,一边问:“感觉怎么样?”

“喝酒太多了,吃不下,你休息吧!”东方剑进了自己的卧室,不好意思地对半躺着对他微笑的方婷说,“和朋友喝了点酒,喝多了,在酒店躺了一阵才回来。小君回家了吗?”

“冷!”这个女人依然把头倚在他的背心,手还是抱着他的腰,“好冷!”

“不累。”吴兰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要吃点什么东西吗?我给你做。”

晏飞停下车,就把西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李媛感觉到一阵温暖。

“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呀!吴姐?”东方剑不好意思地说了句。

“你难道不冷?”看着晏飞只穿了件衬衫,她淡淡地问。

敲门,吴兰仿佛就站在门口等他回家一般,立刻就开了门。

“我是男人!男人应该不怕冷。”晏飞挺直脊梁说。

而此时的东方剑却打车回了家,他虽然有很多时间不在家,但只要不是办案,他从来不在外面过夜,因为他家中有残疾的妻子。

李媛淡淡地笑了。低垂着一双哀怨的眼睛。寂寞。笑也如烟花一样,只是瞬间的美丽。

“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铁打的男人。”游全胜微微叹息了一声。

晏飞从她的眼睛里看出藏在心灵深处的脆弱。

“一点反应也没有。”李媛轻轻地说,“我就怀疑,他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几天之后,东方剑下班之后,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接到一个电话,接完了电话之后,他准备开车回家,可是发动了几下,居然无法启动车,东方剑感觉是自己的车火花塞掉了,他下了车,打开引擎盖,也仅仅在他把引擎盖掀起的那一瞬间,他的车头忽然腾起一股浓烟,然后是一声轻微的爆炸声。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吗?”游全胜继续问。

东方剑摔倒在地,在他后面的是高虎,高虎大吃一惊,跑过来一看,东方剑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不醒。几个同事跑了过来,把东方剑抱上了一辆车,直接送到医院急救。

“有!”李媛犹豫了一下,说。

小君是接到秦风的电话才知道东方剑发生了意外,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外面围着很多警察和一些市里的领导,而自己唯一认识的人只有一个,秦风。

“你在他的面前展示过你美丽的身体吗?”游全胜淡淡地问。

小君看大家神色凝重,心里紧张得透不过气来,她紧紧地抓住秦风的手,眼泪就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李媛默然。

“不哭!”秦风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说。

“呵呵呵!”游全胜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如果你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他就不是东方剑。”

“嗯!”小君坚强地点点头。

李媛一言不发,摇摇头。

秦风和她坐在一起,小君的身体微微靠在秦风的身上,秦风可以感觉她的身体在颤动。

“这么快就马到成功了?”游全胜坐在沙发上,兴奋地问。

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

大哭一场之后,李媛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她现在着了件短袖,七分裤,一双可爱的卡通拖鞋,她低着头,悄悄地看了东方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出了门。她在门外站了几分钟,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

几个小时之后,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几个医生相继出来了,秦风第一个迎了上去问:“医生,我们局长的情况怎么样?”

就是这两个字,把李媛心中的邪恶一扫而光,她躲进卫生间里,眼泪簌簌地滚落,她心里大声呼唤:“我的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女儿在想你们。”

“病人的腹部和胸腔受到大面积创伤,手术还算成功,但是病人现在仍然昏迷,并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我们会对病人二十四小时重症监护。”医生沉重地说。

李媛的心一颤,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过那么慈祥的声音:女儿!

东方剑被推进重症病房,秦风安排了两个警察守在外面,然后带小君进了病房,小君见到东方剑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心里一酸,双手捂着眼睛,眼泪就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东方剑微微叹息了声:“孩子,在我的眼中,你和我的女儿一样,把衣服穿好,出去吧!”

秦风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小君在他的胸膛轻轻地哭了一阵,担心地说:“要不要让阿姨和吴妈知道这件事情?”

“什么?”李媛奇怪地问了句。

“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你阿姨。”秦风体贴地说。

东方剑吃惊地盯着她,良久,他喃喃地说了句:“真像,真像。”

因为有警察和两个护士二十四小时护理,小君在病房里待了一阵,秦风就送她回到东方剑的家中,小君擦干眼泪,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去和方婷说话,吴妈进来说:“小君,厨房里给你和你叔叔留了饭菜,你先吃吧!不知道你叔叔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东方局长,我是欢乐园大酒店的经理李媛。”李媛坐在他的床边,微微一笑,“今天我陪你!”

“吴姐,你给东方打个电话吧,我这心一直乱跳。”方婷有些不安地说。

东方剑自从妻子出了车祸之后,就没有过一次正常的夫妻生活,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但是他是一个警察,警察有铁一样的纪律。所以,他总是克制自己的欲望,把持自己不堕落。

吴兰点点头,拨打了东方剑的电话之后,放下电话说:“接电话的是他的部下秦风,他说东方到外面执行紧急任务去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

东方剑的房间,灯光是那种暧昧的粉红色,浴室里哗哗的水响声,东方剑恍惚之中,支起身体,醉眼朦胧之中,一个年轻的女人裹着一条浴巾风情万种地走了出来,修长的大腿,玲珑的一双纤纤玉足,一股清新的女人味道。

“走得这么急呀!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回来。”方婷奇怪地说了句。

李媛浑身剧烈地一颤抖。她立刻站了起来,下了楼。背后是游全胜一脸狰狞的笑。

“可能东方是真的有紧急任务呢,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吴兰说。

“他已经喝醉了,你甚至可以压在他的身上,扳开他的双腿,强奸他,只要你能把过程录到手,控制住此人为我们服务,那么,白水河市的天下,就是我们的。”游全胜的脸上,是神秘莫测的笑容。

方婷点点头,心里始终不安宁。

李媛浑身一颤。代因对别人可能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她知道此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远比眼镜蛇更冷酷、凶残。她甚至没有一点勇气逃走,世界虽然很大,却没有她能逃去的地方。

小君回到卧室,坐卧不安,就悄悄地到了卫生间,给自己的母亲王娟打了个电话。

李媛上了楼,见到游全胜。游全胜客气地说:“李小姐,刚才代老板来电话了,他让你想办法摆平四楼那个铁面无私、嫉恶如仇的公安局长,此人目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妈!”小君喊了声,声音就如被忽然堵住一样,说不出来。

“下面还有一个公安局长,一个纪委主任,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以后随时换地方。”张云岚飞快地穿好了衣服,出了门之后。李媛冷笑一声,在她收拾残局的时候,她的电话忽然响了,是游全胜打来的电话:“你能上来一下吗?”

电话那边的母亲立刻感觉到了女儿的异样,忙问:“小君,你怎么了?”

老家伙恬不知耻地把她的口水吞了进去,嬉皮笑脸地说:“真香。”说完便开始穿衣服,李媛奇怪地问:“这么快就要走呀?”

“我没有怎么……”小君哽咽着。

“什么时候和你新婚了?”李媛啐了他一口。

“你为什么哭了?”妈妈忙问。

“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呀!”一番缠绵之后,张云岚喘着粗气说。

“叔叔出事情了,受了重伤,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小君终于说了出来。

张云岚一见,顿时满腔的欲火腾腾地燃烧起来,他一把将李媛掀翻在床上,饿虎扑食一般呈大字形状压了下去。

“什么?”电话那边的王娟也大吃了一惊,过了几分钟,她忽然说,“孩子,你好好照顾一下叔叔,妈妈明天就赶过来。”

进了李媛的房间门口,张云岚小心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才迅速地钻了进去。李媛显然刚刚换过衣服,薄若细纱,身体的紧要部位若隐若现,欲说还休。

“什么?”小君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告诉我你的房间,我上来。”张云岚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他的心里是很清醒的,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小心翼翼。

“妈妈明天过来,天大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小君听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变得坚强起来。

电话里李媛惊喜地说:“要下来吗?”

此时,在小菲的房间里,秦风激情高涨,要了一次又一次,小菲渐渐感觉到应付起来很吃力,她吃惊地问:“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张云岚开了三间房,让两个保安把东方剑扶进了一个房间,高天成住一间,自己住了一间。他在自己房间里给李媛打了个电话:“我就在你酒店四楼。”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出意外,我要升官了。”秦风得意洋洋,更加兴致勃勃。

“是呀!我们又不腐败。”高天成说,他推了推已经躺在沙发上的东方剑,东方剑哼了一声,没有醒。

“怪不得你这么兴奋,我就说一个男人,突然就这么厉害了。”小菲假装生气地说,“你那么喜欢做官,干吗还需要女人呢?你是不是高升了,能找到更好的女人,就把我这个残花败柳忘了?”

“又没有那条法律规定公务员就不能住酒店了,只要我们不腐败。”张云岚理直气壮地说。

“傻呀!官越大,越不能找女人,你已经是我的秘密女人了,我怎么能忘记你。更何况,你这么懂事,这么能做,我疼你还来不及呢。”秦风衷心地说。

“那不好吧。”高天成摇晃着脑袋。

“拉勾!”

“你自己走路也不稳定了,怎么送呀!今天小小地腐败一回,我给你们开个房间,在酒店里住一个晚上。”张云岚大包大揽。

“我秦风忘记了你遭天打雷劈。”秦风随口就发誓。

“我送东方剑回去。”高天成含糊不清地说。

“我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高天成奇怪地望了两人一眼,想说什么,始终没有说出来。张云岚又开了两瓶五粮液,三人把这两瓶一喝光,东方剑很快就不胜酒力了。

东方剑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小君,小君一双眼睛红肿,梨花带雨:“叔叔……”哽咽着,说不下去。

“东方老弟……”高天成想说什么。张云岚却接过了话去:“老高啊!难得我们三人在一起这么高兴,再来两瓶。”

东方剑严厉地看了她一眼,他的意思就是不能哭,如果你哭得越伤心,你的敌人越高兴,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铮铮铁骨,一身正气,让一切犯罪分子闻风丧胆,他绝对不能屈服于坏人的淫威。

三人说说笑笑之间,两瓶五粮液就喝了下去,高天成和张云岚是老战友了,彼此很熟悉,知道张副市长有时候不拘小节,但是关键时候立场是过硬的。而东方剑今天表现得有点奇怪,他是来酒不拒,干脆豪爽,很快就有了醉意。

小君坚强地擦干了眼泪,不哭。即使哭,也不能让别人看见……

“有纪委的同志在场,不算腐败呀!”高天成也一改昔日的严肃。

“叔叔……”小君轻轻地握住东方剑的手,说不下去,但是她给东方剑传递了力量:我永远支持你!

“来来来,我们今天是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醉不归……”张云岚没有一点副市长的架子,热情地招呼他,显然,两人等他已很久了。

东方剑欣慰地点点头。

他笑了笑,上了四楼。一个房间里等他的果然只有两个人,高天成,张云岚。桌子上是家常菜,卤牛肉,白斩鸡,花生米,烤鸭,虽然简单,却丰盛。酒是五粮液,几十块钱一瓶的,也符合他们的消费水平。

“阿姨……知道吗?”东方剑担心地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我眼睛花了。东方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还没有让阿姨知道。”小君轻轻地说,“阿姨身体不好,不能让她太难过!”

那个女人已经飘然而去。

“我没事了。”东方剑坚强地笑了笑,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进来检查东方剑的伤势,小君就默默地退到外面,她刚出去,电话就响了,一看,居然是妈妈王娟打来的。

他惊呆了:怎么可能……这个女人……那么像……

“妈!”小君真想抱着妈妈痛快地哭一场。

东方剑心里猛地一震。

“小君,你在哪里?妈妈来了。”电话里王娟急切地道。

东方剑到了欢乐园大酒店,他在等电梯的时候,电梯里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人刚好出来,白衣胜雪,长发飘飘,漂亮的脸,眼睛如夜晚的星星一样璀璨。

“我在白水河市第一医院,我在门口等您。”小君喜出望外。她快步到了医院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一辆出租车就停在医院门口,小君妈妈王娟就下了车,小君叫了声妈,就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晚上下班之后,东方剑接到了高天成的电话,说想请他喝点酒,还有副市长张云岚。东方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高天成在电话里说今天只是喝酒,不谈工作。

“小君,我的乖女儿,你不能哭!”王娟虽然五十岁了,但是她的身材一点也没有发胖,在小君的记忆里,妈妈一直是很美丽,快乐的,只是爸爸出了车祸之后,她的脸色才暗淡了起来,眼神里多了深深的忧郁,她从没有在小君面前哭过,即使哭,也是一个人在丈夫杨江的灵位前哭。

“该来的,迟早总是要来的。”东方剑在心里说。

“为什么我不能哭?”小君哭着问。

如果代因潜伏在白水河市,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谁又是代因?

“你爸爸是一个警察,你以后也会是一个警察,警察要有警察的样子,坚强勇敢,百折不屈,不能被坏人的嚣张气焰吓倒,更不能在坏蛋的嚣张气焰前哭,”王娟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即使哭,也要把坏人绳之以法之后才能哭。”

东方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现在接手的案件最大的就是协助“神剑行动”,“神剑行动”主要对付的就是缅甸代因国际贩毒集团,代因是一个神秘的人,自己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和他打过交道,并且和他见过一面。难道,代因集团真的潜伏在白水河市?

“嗯!”小君勇敢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梅玉神秘失踪和送两百万巨款的人都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东方剑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家属楼后面的围墙上居然有一道小门,而且没有上锁。如此一来,梅玉的神秘失踪只有两个解释,第一是她自己从后门离开的,第二是她被人绑架之后从后门离开。无论哪一种,都说明她知道了很重要的情况,这个情况究竟是什么呢?会不会和送自己两百万的人有关,这个人为什么要送自己两百万?这个人希望自己放过他什么?

“带我去看叔叔。”小君妈妈说。

“我们很多同志,面对巨额钱财、美色,都把持不住自己的意志,腐败了,堕落了,然后所干的事情,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如此恶性循环,一个美丽的城市就变得残败不堪了。对于这些危害社会的害群之马,我们是坚决打击,绝对不姑息。”高天成和东方剑两人先下了警察家属楼查看了一下监控记录,不出两人意外,一点线索也没有,然后两人把两百万钞票送到了纪委保险柜里。

王娟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花篮,母女俩到了重症病房,病房里,护士已经给东方剑吊了瓶。东方剑见了王娟,笑了笑:“嫂子!你怎么来了?”

东方剑一言不发。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王娟坐在病床边,表情复杂。

“东方兄弟,这些人不惜血本贿赂你,看来,他们在白水河市所干的事业不小呀!”高天成叹了口起,“以前,我听说某地一个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放的现金有一千多万,我还真不信,今天过后,我想不信也不行呀!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那么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已经没事情了,等一下你回去告诉方婷,叫她不要担心。”东方剑淡淡一笑,“我们当警察的,什么事情都得遇上,多几次,就习惯了。”

吴兰默默地点点头。她把事情说了一遍,高天成一边录音,一边做了记录。之后,他和东方剑仔细地清点了一下那些钞票,居然是两百万。

王娟点点头,似乎有千言万语没有说出来一样。

“吴姐,没有别的事情,我们需要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高天成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一点。

小君也感觉很意外,妈妈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呢?

“吴姐,请你进来一下。”东方剑对吴兰客气地喊了一声,吴兰就进来了,虽然她已经和东方剑夫妻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东方剑的威严。

出了医院,小君准备陪妈妈回到东方剑的家去,小君看母亲的眼神在忍受痛苦的煎熬。终于,她忍不住问了句:“妈,您怎么了?”

两人进了屋,东方剑看了一眼方婷,对她介绍说:“这位是市纪委主任高天成。”高天成早听说过东方剑妻子下半身残废,想他一个男人和一个残废的妻子相守十几年,真的不容易,顿时对东方剑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小君,有件事情,妈想和你好好谈谈。”王娟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东方剑接了高天成,两人就往警察家属楼去了。高天成比东方剑大两岁,高高瘦瘦,有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为人铁面无私,多少贪官闻之色变,许多人背后称他为“活阎王”。不过东方剑很佩服他,而高天成对东方剑也很看重。

“有什么事情不能以后再谈吗?”小君奇怪地问了句。

“请你立刻出来一下。”东方剑严肃地说。

“现在最是时候。”王娟苦涩地笑了笑,“我再也不能这么自私地对你了。”

“我就是高天成。”一个威严的声音。

“什么?”小君忙问。

方婷低声说了几句话,东方剑听后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说:“我立刻回来。”东方剑放下电话,立刻又拨了一个电话:“我是公安局局长东方剑,我找纪委主任高天成。”

王娟把小君拉到医院的花园里。让她坐在石凳上,王娟挨着小君,把她搂在怀里,缓缓地说:“小君,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杨江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亲生父母是东方剑和方婷。”

“我一直在上班,没有回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东方剑心里一沉。

“什么?”小君猛地从王娟的怀里挣扎出来,惊愕地望着王娟。王娟把她重新搂入怀中,慢慢地给她解释:“东方剑和杨江是战友,亲如兄弟一样,我和杨江结婚之后,因为无法生育,而我们又特别喜欢孩子,你出生之后,你爸妈就把你给了我们,我们知道,他们是想用你来安慰我们。后来,你妈生病,一直没有再生,再后来,你妈又出了车祸,没办法再生育孩子。直到今天,你爸爸又受了伤,他们现在最需要亲人的安慰,所以,我不能不把这个真相告诉你。”

“你刚才回来过吗?”方婷问。

小君紧紧地抱住王娟,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婷立刻打通了东方剑的电话,电话里东方剑关切的声音:“方婷,有什么事情吗?”在他的记忆里,他上班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打过电话来。

“其实在我们四个人的心中,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都很爱你。”王娟幽幽地说。

“是局长回到楼下了,顺便带了一个包回来。”吴兰把旅行包提了进来,方婷看那包是新的,而且很沉重,心里有点奇怪。吴兰把包放在茶几边,自己又到外面去擦地板。方婷挣扎坐了起来,爬到自己的轮椅上,滑了过去,用手按了按那旅行包,感觉里面是一方一方的东西,心里一惊,忙打开包一看,大吃了一惊,里面居然全部是钞票,都是一百元大钞票,一叠叠的扎得整整齐齐。

“妈!”小君慢慢地直起身:“在我的心里,我也一直把方婷阿姨当成我的妈妈一样,她也一直把我当成女儿一样看待……”

“吴姐,谁来了?”方婷随口问了句。

“以后你不能叫她阿姨,应该叫她妈妈,这样,她的心里会愉快一些,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应该明白,现在,爸爸和妈妈最需要的就是你。”王娟语重心长地说。

“好的。”吴兰接过旅行包,感觉沉甸甸的。

“我知道,妈妈!”小君点点头,“您在这里照顾爸爸,我回家告诉妈妈一声。”

吴兰点点头,她过去拉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警察,这个警察是晏飞假装的,他冲她一笑说:“局长就在楼下,他让我把这个旅行包拿上来。我就不进来了,吴姐,你提进去吧!”

“好吧!”

方婷躺在床上看电视,吴兰正擦洗地板,外面传来有礼貌的敲门声,方婷坐了起来,柔声说:“吴姐,看谁来了?”

王娟回到病房,小君站在医院门口,想起了秦风,也想起了晏飞,犹豫了一下,她给秦风打了个电话:“我在医院门口,我很想哭,你能来陪我一会儿吗?”

白水河市警察家属楼。

秦风立刻焦急地答应,马上过来。果然,十分钟不到,秦风就开着警车来了,小君一言不发,拉开车的后门,坐在车的后面。

黄昏的时候。

“你怎么了?”秦风关切地问。

“秦风算个啥?不足挂齿,等我们摆平了东方剑,我让那小子摆几桌酒席给你赔礼道歉。”游全胜说。

“我想哭。”小君低着头,小声地说。

“还有那个秦风,妈的,他打了我两次,兄弟我真恨不得把他的脸打歪!”晏飞一想起秦风就愤怒不已。

“哭吧!哭出来好受些。”秦风把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关上车门,自己也坐到她的身边,很自然地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抽出纸巾递给她。

游全胜哈哈大笑。

小君果然依在他的怀里哭了,很久,她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哭?”

“先礼后兵。”游全胜神秘地对晏飞说了一个计划,晏飞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哥就是大哥呀。”

“为什么?”秦风奇怪地问。

“那怎么办?”晏飞忙问,“总不能让他妨碍我们的发财计划!”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东方剑的女儿,你相信吗?”小君没有抬头,幽幽地问。

“不可!万万不可贸然行事,他毕竟是公安局长,如果那样一死,我们的麻烦就大了,更何况杀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能杀得完?”游全胜忙止住了他,他很清楚晏飞,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

“我相信。”秦风微微一怔,“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和东方局长有些相似,特别是你们的眼睛。”

“我摸进他家,把他干掉!”晏飞立刻说。

小君默然。

“现在天时,地利,我们全部占了,就还有一个小小的白水河市公安局长东方剑没有摆平。”游全胜忽然严肃地说。

“谁告诉你的?”秦风问。

“这个更高。”晏飞连连点头。

“我妈,因为他们现在很需要我,其实我能够适应,只是,我觉得有点突然,不能一下接受。”小君淡淡地说。

“代因和我合作,是为了赚钱,我和日本人山口雄夫合资酒店,也是代因的意思,反正出钱的是日本鬼子,即使亏损,我们的损失也不大。退一万步说,事情暴露了,我和你们几个好兄弟,跑到缅甸,也能万事大吉。”游全胜哈哈一笑。

“这不是什么坏事,东方局长和杨江是好兄弟,好战友,杨江没有孩子,把你送给他们也很符合逻辑。”秦风把她搂得更紧,她的头埋在他宽阔的胸部,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他俯下嘴,寻找她的嘴唇,和她红润的嘴唇碰在一起,他嗅到她的气息。她微微闭着眼睛,他的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从她的腰伸进她的胸部,当他一只手握住她颤栗的蓓蕾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她的浑身软成一团。

“想不到,做梦也想不到!”晏飞如梦初醒,连称高明。

“我爱你。”他在她耳朵边动情地说。

“你想不到吧?”游全胜得意地说。

“我……”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浑身如燃烧的火焰。

“代因这个人不简单啊!他早就策划好了,让李媛的舅妈杨落出面争去了一块王笑志在必得的地盘。王笑暴跳如雷,放出狠话说要请人干掉杨落。代因让阮大雄出面刺杀了杨落和她的儿子亮亮,这样李家所有的财产自然就归李媛所有!而另一面却嫁祸了王笑,在王笑出逃的路上,并不是意外跌下悬崖的,而是白风开一辆车把王笑的车撞下去的。再把一个死人的尸体伪装成阮大雄的尸体,让公安局能够顺利结案。这个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堪称完美。”游全胜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了晏飞,晏飞简直是震惊。

他猛地吻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往下滑去,解开了她的皮带,轻车熟路,寻找到她的神秘地带。当他的手在她的花园里轻轻滑动的时候,她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你干什么!”手慌脚乱地推开了他,拉上裤子,推开车门,从车里跳了下来。

晏飞点点头:“这点上,是王……哥的错!”

车外一阵冷风,才让她彻底地清醒过来。

这一点晏飞很清楚,以前晏飞跟王笑的时候,王笑不止一次地说要干掉游全胜,游全胜把两个孩子和第一个老婆移民到美国,很大程度上就是避免被王笑所害。现在游全胜身边的女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为他生个一儿半女。

“小君……”正热情高涨的秦风目瞪口呆。他慌忙下了车,小君已经冲了出去。秦风急忙把车开过去拦在她的前面。先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小君,我真不是人,我是太爱你了,原谅我……可以吗?”

“杀杨落并不是李媛的意思,而是代因的意思。第一,是为了李媛能够独占家族的财产,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帮我除掉王笑。王笑和我,你很清楚,我们明争暗斗了很多年,不是我不放过他,而是他不放过我,我一直把他当成兄弟看待,可是,他有把我当成兄弟看待吗?”游全胜一激动,就掉了几滴眼泪。

“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小君始终没有看秦风一眼。秦风呆了呆,也不好意思,忙把车开走了。

“那倒未必,不过这些人多疑,连我的兄弟也不相信,非要试一下你的水。你十几岁在白水河城,我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妈的!老子差一点就和他们翻脸了。”游全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晏飞很感动。

小君看秦风的车一溜烟地走远了,才发现自己处在荒山野地的,一辆车也没有,立刻想起了晏飞:“能来接我一下吗?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晏飞惊讶得合不拢嘴:“幸好我没动这个女人,要不哪天代因还不把我大卸八块?”

晏飞开着一辆小车找到小君的时候,看小君六神无主的样子,立刻一本正经地问:“看你这不开心的样子,该不会被人骗了色吧!”

游全胜哈哈一笑:“晏飞,其实这一切我都应该告诉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不想让你多惹麻烦……李媛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她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张云岚的情妇,更是代因本人的情妇,可以说,在代因集团内部,她的地位很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委身于张副市长,就是想好好地利用他的地位与权利。”

小君大吃一惊,慌忙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和衣服,自己整理过,应该没有什么破绽。不过心里暗暗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清醒,自己已经是秦风的女人了。

“从云南回来之后,我跟踪过她,发现她和张云岚幽会。前一段时间,李媛的舅妈和弟弟被一个人杀死,以前,我不敢肯定,那么现在,我就敢肯定,真正杀人的凶手,就是这个李媛,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与境外贩毒集团关系密切,又是副市长情妇的女人……我害怕有一天她会对大哥不利……”晏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想到这些,她的脸就通红了。

“你怎么知道的?”游全胜反问了句。

她低下头,假装不看他的眼睛。

“她也是张副市长的女人,大哥知道吗?”晏飞转变了话题。

“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晏飞坏坏一笑。

“她居然是代因的人,这点……大哥你应该知道吧?”晏飞看了游全胜一眼,慢慢地说。游全胜点了点头:“这点我知道。”

“没,我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小君说。

“说下去!”游全胜不动声色。

“上来吧,我送你回家。”晏飞看了她一眼,狡黠地说。

“我觉得李媛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晏飞忽然说。

小君拉开车门,坐在他的旁边,晏飞把头凑在她的脸前,看她眼眶之中转动的泪水,说:“你哭了?是不是被你男人?或者男朋友甩了?要不要我给你出气?砍他?”

“我们是兄弟,兄弟是什么?就是生死与共,祸福相依,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游全胜拍了拍胸脯,正色说道。

小君只是摇头,泪水簌簌地滚落,她忽然抱住晏飞,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伤心地哭泣,她现在很需要安慰,而且,她很想看清楚一个男人的心。

两人喝了几杯茶,晏飞忽然说:“大哥,有句话兄弟不知道该不该说。”

晏飞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大哥,这点小事情,一点也不辛苦!”晏飞受宠若惊。

小君的身躯微微一颤,她不是一个传统的女人,也不是一个很新潮的女人,她是介于传统与新潮之间的女人,对于男人与女人一见钟情,一见就能够睡在一个床上,她不反对。但是,她自己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如果和自己一个喜欢的男人在没有结婚之前发生点什么,她也能够接受。

这就是游全胜的高明之处,即使是推你下火坑,也让你心甘情愿。

对秦风,她有好感,但是还谈不上是爱,所以,秦风要突破她的那一层防线,她是不会轻易答应的,而对于晏飞,表面上他就是一个下流、卑鄙、无耻的流氓,但是在小君的心中,他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他应该是一个有责任心,重情重义的男人。

晏飞送了一趟货到江城给牛西南,这些天白风不在,所以,游全胜就让晏飞去送。晏飞回来之后,游全胜亲自给晏飞倒了一杯茶:“兄弟,你辛苦了!”

一个很复杂的男人,一个她无法定义的男人,一个已经占据了她心的男人。

张苗点点头,忽然脸上一阵绯红,自己能感觉到的,别的人怎么能体会得到?

晏飞的手只是随意地搭在她的腰上,腾出自己的胸怀,让她舒服地靠近,让她在他的怀里哭。

黄老幺苍老的脸上终于有了欣慰的微笑:“我觉得他的良心找到了!”

小君是真的哭了,不伤心,不难过,只是想哭。

晏飞犹豫了一下,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头,不过他的动作笨拙,就好像第一次吻一个女人一样,而且吻过之后就走了。张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晏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关上门,进屋为黄老幺倒水,一边问:“爸。您有没有觉得,晏飞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等她不哭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把他的胸部湿了。

然后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晏飞,期待着。

“哭够了吗?”晏飞坏笑。

“嗯!”张苗忽然勇敢地抬起头,对着晏飞的眼睛,晏飞不敢看她的眼睛,张苗悠悠地说:“离开的时候吻我一下,像……丈夫一样吻我……”她本来是想说像从前一样吻我,但是她忽然改变了一个说法。

“你是一个好人。”她微微一笑说。

“我还有事情,要回去了,麻烦你照顾爸!”晏飞说。

“你是不是爱上了秦风?”晏飞却问。

“嗯!”张苗心里一颤,刹那间百感交集。

小君一怔,刚才和他的问答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晏飞轻轻地推开张苗火热的身体,对她说:“我以前做过很多坏事,我决定改,但是你知道,一个人的坏毛病不是一下就能改好的,所以,请你给我一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了秦风?”小君奇怪地问。

晏飞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搂着她,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嗅着他浑身上下狂野、成熟的男人气息,忽然一阵晕眩。她和晏飞在一起已经几年了,每一次都是晏飞强行占有她,她从来没有主动地和他好过,但是每一次,晏飞都能给她强烈存在的感觉。

“秦风,警察,正派人物,前途无量,更何况又是一表人才,你没有理由不爱他呀。”晏飞笑了笑。

她可以感觉晏飞强壮的身体忽然颤动了一下。

“警察,正派人物,前途无量,更何况又是一表人才……”小君想了想晏飞的话,忽然心头一惊,“正派,不见得呀!他刚才可乱动手过,根本是一个流氓的真情流露……他说他爱我,难道爱一个人真的要拥有一个人吗?”

张苗把门拉开,眼泪忽然滚落下来,她忽然抱住晏飞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怀里,哽咽着:“不要叫我张苗,叫我苗苗吧!我以前听习惯了……”

她的脸通红,她悄悄地看了晏飞一眼,还好,他没有注意她,也看不穿她的心。

“张苗,可以原谅我吗?我改!”晏飞诚恳地说。

“人不能只看表面……”她淡淡地说了句。

沉默!漫长的沉默!

“是吗?”晏飞拖长了声音,“好像你曾经沧海一样……”

有一天她决定把黄老幺接回家去照顾。晏飞跟了回去,站在门外,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可不可以进来?”

小君沉默。

她无法做到心如铁石,更何况这个男人在外面无论有多坏对自己却真的很不错!

在回去之后,下车的时候,小君忽然勇敢地对晏飞说:“晏飞,你爱我吗?”

她是一个虽然很坚强却很善良的女人。

晏飞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或者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她从晏飞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最后尚存的一丝善良。

“我不管你从前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从前有多少个女人,只要你和你的从前一刀两断,选一个新的职业,即使是在路边摆个小摊,我也愿意一辈子跟着你……做你的女人……”小君果断地说。

张苗忽然对晏飞不那么怨恨了。

“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对我,我们以后的生活,要认真一点。你考虑一下,想好之后,给我电话,我会一直等着你。”小君很快地说,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动物,特别是女人。

晏飞傻傻地坐在车里,把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手上还有一根小君的长发,放在鼻子下面,有她留下的淡淡的香水味道。

张苗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可能说出来。

小君,我真的爱上她了吗?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晏飞低低地对张苗说,“谢谢你来看我爸!”

小君回到家中,吴兰开了门,奇怪地看了小君一眼,小君进了方婷的房中,坐在床边,拉住方婷的双手,很自然地喊出了一声:“妈……”

然后她看见晏飞一双憔悴得仿佛到了尽头的眼睛,无助,而且有点可怜,更多的是可悲!

方婷浑身一颤,小君只见她的眼眶一动,泪水就夺眶而出。

无语,只有泪。

“妈妈!”小君扑入方婷的怀中。方婷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激动地哽咽着:“女儿,妈妈等你这一声快二十年了。”

张苗已经剪去了飘飘长发,留着男生一样的平头:“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在我的心中,您早就是我的妈妈。我有两个妈妈,永远都是。”小君也哭了。方婷用手轻轻地抚着小君的秀发,轻轻地问:“王妈妈来了吗?”

“孩子,为什么我还要活着?”老人紧紧地拉住张苗的手,老泪纵横。

“来了,在医院。”小君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

黄老幺住院几天之后,张苗才得到消息,她来医院看黄老幺,这个名义上曾经是自己父亲的善良老人。

“你爸爸出事情了吗?”方婷连忙问。

“爸!”晏飞悲痛地大喊,抱起他,冲进了医院,虽然医院紧急抢救,黄老幺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却得了神经性瘫痪。

“爸爸出了点事情,不过已经不要紧了。”方婷忙说。

黄老幺脸上青筋乱蹦,老泪纵横:“我一生没有杀过人,下不了手,你好自为之吧!”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她的话刚落,只听门外“砰”的一声响……小君忙出外一看,吴兰倒在地上,一张脸苍白,双眼紧闭。小君大吃一惊,忙把她抱了起来,用手掐她的人中,吴兰才幽幽醒了过来,她奇怪地看了小君一样,艰难地问:“我怎么啦?”

呕吐之后,晏飞舒服了很多。

小君忙给她倒了杯水,吴兰喝了水,爬了起来。

“爸,你不能杀我!”晏飞大叫一声,他跳起来,闪开黄老幺手中的铁锤,跑进了卫生间里,把手指伸进了喉咙之中,呕吐起来。

“你不要紧吧?”小君焦急地问。

“你听着,当年是我把你从煤矿里背回家的,想不到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才回来几天,又把你的老婆逼得没有一条生路,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我已经在酒里放了老鼠药,是我把你带来的,现在我就把你送回去。”黄老幺涨红了脸,抡起放在脚边的一个锤子,对准晏飞的脑袋就砸。

“我好了……”吴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

“爸,我的肚子疼!”晏飞忽然脸上冒出冷汗。他把头靠在桌子边上。

屋里,方婷对小君说:“小君,我们去看你爸爸。”

黄老幺不停地给他夹菜倒酒,始终没有正眼看晏飞,不过他自己却没有喝一点酒。

小君就给秦风去了个电话,秦风说他正在办案,就叫了两个警察过来,背方婷到医院去。

“她隔得那么远,难得回来一次,我就想和你喝点酒!”黄老幺没有看晏飞的眼睛,给他倒了一碗酒,这是山里人自己酿造的包谷酒。晏飞喝了这碗,总觉得这酒有点怪怪的味道。

一进了医院病房,方婷坐在轮椅上过去和东方剑的手拉在一起。彼此之间,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却什么也不必说。

晏飞很奇怪:“姐姐没有回来吗?姐姐怎么没有回来?”

“爸,妈……”小君坐在他们之间,她的手一只拉住妈妈的手,一只手拉住爸爸的手,三个人的手重叠在一起。

桌子上摆着很多菜,还有酒,却只有一个老人。老人已经很老了,沧桑的脸,更多的是无奈。

对于这一切,东方剑已经预料到了王娟会把真相告诉小君,所以,他不意外。王娟站在他们之后,心里难受,就到病房外面,只见吴兰靠着墙,伤心地哭泣。从她悲痛的脸可以看出,她的哭是出自肺腑的。

晏飞猛地一怔,多少年来,自己都说要给老人办一个风光的寿宴。但是每一次都被老人拒绝。而今天,老人主动说起自己的生日,晏飞立刻就说:“我很快就回来。”

王娟的心深深地一震。

天黑的时候,晏飞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爸爸黄老幺打来的:“晏飞,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不要回来?”

她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