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确信自己曾经是一棵树，
于是他在岩石下现身。
树枝互相扭缠在一起
便仿佛踩着人脸、膝盖和抽搐的大腿。
树根互相虬结在一起。
他倘若行走在城市的大街上
然后他知道自己曾经是一条鱼
他无法过人类生活，而成了上帝面前的舞者。
滑溜溜白肚皮紧攥在自己的五指里，
感知到的这一切使他深受打击，
在自己的掌握中扭动，他古老的美
他的双手察觉到自己尖尖的指尖。
被擒牢在他新生的美的粉红指尖。
他的眼睛察觉到自己尖尖的眼角，
再后来他曾是一个年轻女孩，
在河边
在树林里被一个醉酒的老人捉住，
他自己的节奏使他感到窒息和舒缓。
最终知道了自己的洁白是何滋味
当他行走在草地上的时候
自己的柔滑多么令人惊骇
两条手臂交叉着叠放在胸前。
生出醉了和老了的感觉。
风使他察觉到自己两条腿平稳地交替迈步
于是他成了上帝的舞者。
他曾经在大海与高高的峭壁之间行走，
因为他的肉体爱上了灼热的箭矢
和他唇上的灰色阴影。
他不停在滚烫的沙土上跳舞
我将给你看他染血的布衣和四肢
直到箭矢飞来。
在红色岩石映衬下的火焰后面跳跃的你的影子：
拥抱着箭矢他洁白的肌肤任由鲜血染红，得到了满足。
拂晓时趴在沙滩上的你的影子，或不同于
现在他是绿的，干瘪而且脏污，
我将给你看一样东西，不同于
口中含着那一片阴影。
来，进到这灰色岩石的阴影之下，
[1]圣那喀索斯：全称为“耶路撒冷的圣人那喀索斯”，据传从公元99年活到公元216年，是耶路撒冷早期的一位大主教。但诗中描述的却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那喀索斯，过于自恋而溺亡，化作水仙花。诗人故意将二者混淆。
来到这灰色岩石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