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情,一直深信你感觉得到,
“我一直深信不疑你明白
深信你越过鸿沟把手伸过来。
一把破小提琴不肯停歇地走调演奏:
你不会受伤,你没有阿喀琉斯的脚踵。
声音回来了,像八月里一个午后
你会继续,到你占了上风的时候
毕竟那么奇妙,青春洋溢。”
你可以说:许多人败在这个关口。
我感觉到无边的宁静,发现世界
可是我的朋友,我有什么,我有什么
已埋葬的生活,春天的巴黎,
可以给你,你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然而这四月的日落,不知怎的让我想起了
只有一个快到旅途终点的人
继续喝茶。
她的友谊和同情。
当然,我微笑着,
我会坐在这里,以茶待友……”
对着它看不见的处境微笑。”
我取下帽子:她对我说的这番话
青春是残酷的,没有懊悔药
我怎么能予以怯懦的纠正?
“你让它从身边流走,你让它流走,
任何一天早晨你会看见我在公园
(慢慢捻着紫丁香茎梗)
读报纸的趣事版和体育版。
生活是什么,你该将它握在手里。”
我特别留意到一位英国女公爵走上舞台。
“啊,我的朋友。你不知,你不知
一个希腊人跳波兰舞时被刺遇害,
她说话时手指捻着一枝。
又一个贷款违约者坦白。
她弄了一盆紫丁香放在房间里
我面不改色,我泰然自若,
既已是紫丁香的花期
若不是一架街头钢琴,机械而疲惫地
二
反复奏一支常听得到的老掉牙曲子
然后坐上半小时喝我们的博克啤酒。
又有风信子花香从公园里飘过
对着广场大钟调准手表,
令我想起别人渴望过的东西。
议论议论时事,
这些念头是对还是错?
赞一赞那座纪念碑
三
——我们去户外吧,抽口烟发发呆,
十月的夜降临,像往常一样回返
那至少是一个明显的“错音”。
只是有一丝局促不安的感觉
反复无常的单音调,
我爬上楼梯,扭动门柄
开始荒谬地击打起自己的序曲,
觉得仿佛是手脚并用爬上来的一般。
我脑子里一个沉闷的手鼓
“那么你要出国了,何时回来?
短咏叹调之中
不过这是个无用的问题。
在破裂的短号的
谁说得准自己何时回归,
在小提琴乐音的萦绕之中
你会发现有许多东西要学习。”
没有这些友谊——生活,噩梦一场!”
我的微笑沉重地掉落在小摆设堆里。
我对你们说这些,意义多么大——
“也许你可以给我写信。”
那是多么、多么的稀奇可贵。
我的沉着一瞬间骤然明亮;
并表现在友谊赖以生存的事情上
这正如我所料想的那样。
这些品质具备
“近来我时常心里面纳闷
从中发现这些品质,找到一个朋友
(但人不会在开始时知道结局!)
你们的眼光多么敏锐!)
我们为什么没有发展成为朋友?”
(其实我不喜欢……你们知道?你们不瞎!
我觉得自己像个微笑的人,蓦然转过去
生活中包含那么多、那么多的琐碎,
便会看见,镜子里的另一副表情。
“我的朋友,你们不知道那对我意义多么大,
我的沉着在淌蜡;我们真的在黑暗里。
开始了。
“人人都这样说,所有朋友,
与悠远的短号混合在一起
他们深信,我们的感情会
穿过小提琴渐弱的音调
密切相连!我本人不怎么明白。
微弱的欲望和小心捕捉到的悔恨里,
而今须将它托付给命运。
——谈话就这样轻快地穿行在
无论如何,你要写信。
和质疑的花儿,他们不会触碰。”
也许为时未晚。
复活,这朵在音乐厅里遭人揉搓
我会坐在这里,以茶待友。”
只应在那么两三位朋友中间
我须假借各种变化的外形
“这位肖邦好亲切,我觉得他的灵魂
做出表情……跳舞,跳舞
传送序曲,通过他的头发和指尖。
像一只跳舞的熊,
让我们说,我们曾经去听新来的波兰人
饶舌似一只猿猴,哭泣如一只鹦鹉。
为一切将说的和不说的事情准备。
我们去户外吧,抽口烟发发呆——
一派朱丽叶的坟墓的氛围
呀!万一哪一天下午她死了怎么办?
四个光圈在头顶上的天花板上面,
灰蒙蒙烟腾腾的下午,黄色与玫瑰红的黄昏,
四支蜡烛在暗下来的房间里,
她死了,丢下我手中一支笔坐那儿,
加上一句“我把这个下午留给你”;
看着烟从房顶上面下来,
你让场景自行布置——它似乎会那样做——
疑疑惑惑,好一会儿
在十二月一个下午的雾和烟里
不知是什么感觉,是明白还是糊涂,
一
聪明还是傻,迟缓还是迅速……
——《马耳他的犹太人》
总之,她不愿占上风?
此外,那姑娘已死。
一个“渐弱而终”,这支曲子很成功
通奸罪:但那是在另一个国家
现在我们谈谈临终——
你犯了罪——
我是否该有微笑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