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相信也很有限。”
对这个年轻人来说,这一刻令人痛苦。“你不相信斯坦利?”
“而且如果他不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必败无疑?”
“如果我们失败的话。”
“从人数上看,”加斯帕轻声说,“理查德国王的兵力大概是我们的两倍,我们现在只有大约两千人。如果斯坦利加入我们,我们就会有一支五千人的军队。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赢。但如果斯坦利加入国王那边,他的弟弟也和他一起,那么我们两千人的军队就要与国王多达七千人的军队抗衡。就算你是所有骑士之中最勇敢的,也是有史以来最正统的国王,但如果只带两千人在战场上与七千人交锋,也很可能会输。”
“为我们失败时准备。”
亨利点点头。“我明白。我相信斯坦利会信守承诺。我母亲发誓说他会守信,她从来都是正确的。”
“孩子,我的性命并不重要。但我想为您留下一条后路。”
“我同意。但如果战局不利的时候我们还有退路,我会更安心些。”
亨利转身看他的导师。“你该不会要离开我吧?”
亨利点点头。“你能尽量赶回来吗?”
“我想沿路返回,确保路上的住处,在那些屋子的马厩里准备几匹马。我甚至可以到海岸那边去,雇一条船等着我们……”
“我无论如何不会错过这场仗的,”加斯帕似笑非笑地说,“祝你一路顺风,陛下。”
“什么?”亨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面色惨白,双手紧紧地握住缰绳。加斯帕看到他年轻面孔上的紧张神色,不禁怀疑——而且并非是第一次——这个男孩是否强大到足以承受他母亲为他预见的宿命。
亨利点点头,努力不在这个二十八年来几乎不离他左右的人面前表现得过度悲伤。他目送着加斯帕,而后者调转马头,向着威尔士的方向逐渐远去。
当天晚些时候,军队再次开始进军,在干燥道路的灰尘中缓缓前进,因炎热的天气抱怨连连,这时加斯帕策马来到亨利身边。“陛下,请允许我离开。”他说。
等亨利的军队第二天出发的时候,亨利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微笑着告诉左右的人们,加斯帕离开去会见新加入的部队了:他说加斯帕会带着一支新兵前往阿瑟斯通。那些志愿加入的威尔士人与英格兰人为此欢呼雀跃,他们对自己发誓效忠的这位年轻领主深信不疑。那些瑞士的军官们对此显得漠不关心——他们已经训练过了这些士兵,来不及训练下一批了;兵力增加是有好处,但他们参战毕竟是为了酬劳,参战的士兵越多,分到的战利品就越少。至于那些法兰西的罪犯们则是为了争取自己的自由和可能的战利品而战,他们不在乎有没有新兵加入。亨利露出勇敢的微笑,审视自己的军队,感受着他们令人心寒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