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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年 3月28日 云上 很明亮 有时]

旭去日本的前一天 我从大学偷偷逃课回大连 铭 旭 和我坐在冬日星海湾的海边 许久许久三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旭不知道是在看海还是在走神 我玩着手底的沙……然后铭忽然欢快地说 妈的 两个彪子都要出国了 这个城市就剩下我 然后他笑得很做作 那天喝剩的啤酒瓶 留在海边 我们都没收 后来把旭送上出租 他很用力地抱了抱我 说你出国好好照顾自己 因为是偷偷回大连 晚上我和铭坐电车去他家睡 在车上的时候 我不断地想 明天出国的人不是你么 为什么 要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呢 想着想着 顾不上车上那么多乘客 就> <了 用有沙子的脏脏的手擦眼睛

有轨电车 是大连的一个特点 我小的时候 它的样子是绿色的 好像火车 却更圆润 不慌不忙地在城市里穿梭 不知道是因为它的读音 还是速度什么的 我总喜欢把它叫做 乌龟电车 我一直觉得 乌龟电车会很好开 因为轨道是固定的 是不是只要踩油门就可以了? 乌龟电车有两个车头 每次到终点站的时候 司机叔叔 或者阿姨 就会拿着大大的茶叶杯子 从车的这头走到那头

墨尔本城市内的 有轨电车 公共汽车 和火车 都是一个公司的 所以 只要买一张票 就可以随便坐 有一种票 叫 2 hours 是在买票之后下一个整点开始计时的 所以有些人 就等到 ××:01的时候再打票 这样2hours 就变成了 3 hours 墨尔本 公共汽车的座位 很舒适 后部分有两排座 是背对着窗的 乘客面对面坐着 paul说 坐那里感觉上像坐过山车 这个我感觉不到 bus来的时候 你要在站台上招手 否则他看到有人也不会停 上车时候 司机会热情地和你打招呼 如果要下车 就按车上的红色按钮 下车的时候说谢谢 司机会冲着后视镜对你笑 有一次 我和那那 迪迪逛完市场坐公交回家 bus开进了一个 我们都不熟悉的街道 正纳闷的时候 司机在一个 麦当劳旁边停下来 他对乘客说 等等我 然后 下车 五分钟左右 抱着 一袋巨无霸套餐回来 我orz 晚上特别晚的时候 bus里会开青紫色的灯 忘记是谁告诉我说 这是防止有人在车上注射毒品 因为这样的灯光下 看不到血管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在大连的时候 有一个阶段 疯狂地迷恋打出租 不过最喜欢的交通工具其实是 公共汽车 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 周二下午没有课 电视又不播放节目 鸣 萌萌 和我就揣上一些钢镚儿 出去坐公共汽车 随便上一个公共汽车 然后 随便在某一站下车 接着换另外一个 公共汽车 又随意地下车……可能是大连太小了 我们就这样一直坐下去 也从来没走丢过 有的时候在公共汽车上玩无聊的游戏 比如向穿红色衣服的人招手 说嗨 比如和路边戴帽子的人 面无表情地对视 弄得他莫名其妙为止 有的时候 我们就坐一排 谁也不和谁说话 小脑袋整齐地看着窗外 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懂得很多 后来鸣去了法国 萌萌去了别的城市 再也没有人陪我玩 这游戏 坐公交的习惯倒是一直没戒掉 夏天 午觉以后 迷迷糊糊地到院门口的 快客买酸奶 或者 PEPSI 然后就去坐公交 可能是因为太热了 车上都没有什么人 坐在公共汽车的最后一排 左边的位子 把车窗推开 有暖风扑面 公共汽车慢悠悠地行驶 穿过一个又一个 广场热浪一席一席的加上后排座位的些许颠簸和公共汽车行驶时候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到一会儿 便又有了睡意 过了星海三站 便马上觉得清爽起来 空气里弥漫着海味 透过玻璃直射进来的阳光 好像频普治疗仪的那个温度 能听到公交车咬字不清的中英文报站 声音 能听到车上 大连话独有的海蛎子味的对话声 轮胎撵走小石子 咯吱的声音 身体愈合的声音 听不到

火车上 有各个国家的人 澳仔 法国人 中国人 希腊人 日本人 越南人 印度人 意大利人……很多人都带着ipod 也有很多人 埋着头看书 黑人和黑人 彼此不认识 也能上来就握手 如果有橄榄球赛的时候 因为球场附近的停车场根本不够 所以很多球迷就坐火车 去体育场 然后就看到 满满一火车的 穿着球服 的球迷 有些家长给孩子的脸弄上彩绘有小猫 小蝴蝶 还有队标 火车站 到处是这样的人 恍惚得让我觉得有点 哈里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