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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暗斗

“因为我知道大王您对我一直像对待儿子一样关心照顾,所以我才会这样直言不讳地说话。”

刘秀一听傻了,只有用眼睛盯着他询问的份了。

“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

事实证明,耿弇并不像朱佑那样害怕,听说刘秀要拿他开刀,非但没有慌,反而很是平静地说:“大王你不会杀我,也一定舍不得杀我。”

“王莽以前的新政弄得人心背叛,天下人都思念汉朝,大王等刘氏起兵,天下百姓都很高兴,可惜的是刘玄当了更始皇帝后,所作所为和王莽并无两样,百姓对他也是失望至极,都希望能有一个真正救民于水火的人站出来,大王您是刘氏子弟,声名又远播于天下,占领天下需要的是政权,而拥有政权就需要自己去争取。”

刘秀一听这话,急得从被子里钻出来,喝道:“你说什么?你想逼我做大逆不道的事,来人啦,拉出去斩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秀说着向耿弇投去感激的目光。其实刘秀心里早就定好政治路线,只是一直在伪装着不让别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因此,先前朱佑的视探才会变成“试烫”。而耿弇柔中带刚,一席话直击刘秀的内心最脆弱处,最终逼使刘秀只好撕下伪装的面具,默认他的话正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郎虽死,但像铜马、赤眉的起义军还有十多支,刘玄只能对我们虎视眈眈,却根本没有能力和我们对抗,他输定了。所以我们最好做好独立的准备。”

而这之后,刘秀直接拒绝了刘玄的要求,以河北未平,事务繁忙为理由,拒绝去长安。

“王郎已死,如今清平世道,征兵干吗?”刘秀躺在床上平静地道。

眼看前两板斧失灵了,刘玄充分发挥不放弃不抛弃的精神,接着使出第三板斧:动武。刘玄派苗曾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阳太守,用自己的心腹之人来瓜分刘秀的革命胜利果实。

朱佑不敢提,并不代表别人都不敢再提,关键时刻耿弇来了。那一天,刘秀正在邯郸的温明殿睡午觉,耿弇也不管打不打搅,冲到刘秀的帐前,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想回上谷征兵。”

这一招“刚柔并济”最为阴险,人家派人来了,你不允许人家上任,那就是抗令,如果你让人家上任,那地盘就归别人管了。总之,在允与不允都不好办的情况下,刘秀接下来的应对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士兵把朱佑推出去了,虽然没有斩他,但朱佑被刘秀这惊天一怒吓得再也不敢提这件事了。

作秀

然而,令朱佑意想不到的是,刘秀听后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一派胡言,推出去斩了。”

面对刘玄最为阴险的三板斧最后一招“黑虎掏心”,刘秀使出的是“旱地拔葱”。既然你们派人来收成果,那好,你们远来是客,我来者不拒,只是这穷山僻野,没什么好招待的,可得委屈点喽。

“你还真说对了。”朱佑终于开口说话了,且一说话就语出惊人,“依我看你有龙凤之姿,帝王之相,如今天下大乱,你应该站出来顺应天命才对啊。”

上任的新官没吃好睡暖倒也罢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刘秀马上就派出吴汉和耿弇两个将领去刘玄接管的这几个郡县,美其名曰“调兵”,说是河北形势动乱,需调些兵去防守和平乱。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护军朱佑。朱佑和刘秀算是老乡,一直以来就有走动,两人关系也很铁。刘当年被封为大司徒时,便让朱佑当自己的护军。刘死后,朱佑便一直跟着刘秀,眼看此时扬眉吐气的刘秀还不敢闹“独立”,他心里急。他一急,就直接跑到刘秀那里,一声不吭,拿着刘秀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刘秀一番,直看得刘秀心里发虚,又不是头一次见面,怎么会这样。最后,又摸着刘秀的手左看右看,刘秀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护军该不会改行为算命先生了吧。”

吴汉来到是幽州,而且他只带了数名随从,大有项羽“单刀赴会”的英雄气概。如果幽州牧知道他调兵是假,“索命”是真,一定不会舍不得那些士兵。听说吴汉的来意后,幽州牧面露难色,虽然没有直接说不借,但却找各种理由进行搪塞和推托。他心里是这样想的:要兵没有,要命一条,你不怕咱这地方穷,就多待会儿也行。

话说刘玄连出数招,招招封喉,招招见血,非要把刘秀置于死地不可。而刘秀表现是温和的,没有半点直接对立的迹象。是可忍孰不可忍,刘秀手下的将领们看不下去了,他们决定主动出击,逼刘秀走上反叛的道路。

但吴汉好像跟他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还真不客气就住下了,而且一住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一直闷在厢房里不出来。这幽州牧就纳闷了,心道,该不是咱这水土不服,病了吧,于是提着燕窝、灵芝之类的直接去看望吴汉。

面对刘玄“以刚克柔”的招数,刘秀这一次采取的是“以柔克刚”,他没有直接对刘玄说,不好意思,我们不去。而是很坚定表示,去,肯定要去,只是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暂时有事,可能要迟一点。至于这一点是多久,问一下永远有多远就知道了。

他哪里知道,这一去就不复返。等再出来时,他的人头已被吴汉提在手上了。

第二板斧是“削权”。这一招才是实的,王郎已消灭了,现在就该轮到罢兵务农的时候了,因此,刘玄出台一号皇帝令,命刘秀罢兵,让所有的将领回长安述职。

吴汉把幽州牧的人头扔在公堂上,然后对士兵们说,你们是走是留看着办吧。士兵们原本就是归属于刘秀的,幽州牧只是临时掌管,此时见吴汉杀死了这个他们并不认同的上司高兴还来不及,当下纷纷表示跟吴汉走。就这样,吴汉走后,幽州竟然变成了一座空城。

面对刘玄“以柔克刚”的招数,刘秀采取的是“以刚克柔”。他此时拥有大量兵力和地盘。接到刘玄的调令,他马上下达了调令,令手下的将领各占一个山头,做好了具体的分工,做好了万一走人,部队的指挥权还是没有丧失的准备。

一石激起千层浪,吴汉的下马威震惊了河北,这无疑给去上谷的耿弇增加了动力和信心。他也如法炮制地杀死了上谷太守和渔阳太守。

第一板斧是“怀柔”。刘玄派御史前往河北,封刘秀为萧王。从表面来看,一个萧王那也是不错的啊,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因为刘玄只是想用王位来麻痹他,试想想,现在刘秀在河北,却一下成了萧王,要知道萧在江苏附近,从河北直调江苏,相隔虽说没有数千里,但也隔着千山万水。

看似刘玄派出的三员大将去瓜分刘秀的大本营是一瞬间就失败了,但刘玄也不是这么不禁打的,他在派这三个人的同时,还派了一个领军人物——尚书仆射谢躬。

重用了“功臣”李松,重赏了岳父赵萌,安慰了旧宠朱鲔,刘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是他享受的时候了。然而,正当刘玄陶醉在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里时,刘秀的横空出世让他惊醒过来。听说刘秀杀死王郎,占领了肥沃的河北时,刘玄再也坐不住了,他马上以“三板斧”的形式对刘秀来了严峻的考验。

谢躬不像其他三人,都是孤家寡人去执行任务。他不但带了武器,而且还带了很多,有一支完整的部队,部队里还配了数名大将和参谋,说得再直白点就是一支特种部队。因此,这支特种部队一到邺城后,不等刘秀开口,便直接把邺城的守军全部遣送回刘秀那去了。你不是想来调军么,不用再麻烦你了,我们直接给你送去。

爱屋及乌,赵萌发迹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如此一来邺城便成了刘玄在河北真正意义上的“一国二制”了。咱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的军队,有自己的粮食,什么都可以自己满足,跟你刘秀再无瓜葛,这样,井水不犯河水,可以相安无事了吧。

别看刘玄是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之人,但对美女还是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赵萌的女儿长得非常漂亮,刘玄自从得到她后,非常宠她。他们整天饮酒作乐,如果有大臣不识抬举打断他行乐,而来禀报事情,他便会勃然大怒。因此,就在刘秀在河北搞得风生水起、热火朝天时,我们可爱的更始皇帝刘玄同志却在长安城里享受着皇帝的风光日子。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当然,这只是谢躬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刘秀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容不下这颗钉子,不拔掉这颗钉子,他心里又怎么能安定呢?

那么先前名不见经传的赵萌又是何许人也。事实上半道出家加入革命队伍的赵萌没有什么功绩也没有什么本事,唯一有的是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善于利用资源,把女儿成功推销到了刘玄的床上,于是乎,他头上多了一顶帽子——国丈。

可是要拔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动用武力显然是最下策,这样恐怕吃力不讨好。于是,刘秀思来想去,决定智取。

想必细心的读者还记得李松,在长安杀死自作孽不可活的王宪,把王莽和传国玉玺献给刘玄的“带头大哥”就是他。知恩图报的刘玄自然不会忘了他的功劳,因此,李松才会一跃成为丞相,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级礼遇。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刘秀通过分析得出这样的结论,要想除掉谢躬,就必须先剪其羽翼——马武。马武智勇双全,是谢躬的得力干将。

刘玄也不傻,当然能看出些端倪来。你嫌官“小”是吧,那我就再一个封号给你——左大司马。列位看官看到这里就会问了,这个左大司马权力如何啊。刘玄其实已经把位置指明了。与此同时,他任命李松为丞相,赵萌为右大司马,刘赐为前大司马,按刘玄的封号,朱鲔的排名出来了,诸位大臣的前四,位列第三。这样权位算是相当高了。当然,李松和赵萌两人之所以排在他之前,那是因为独特的背景和其他原因。

现代企业的很多人都流行跳槽,其实大家跳槽的目的无非有二。一是为了能获得更好的待遇,二是为了能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否则,这般跳来跳去又为哪般呢?

当然,他对刘玄表示拒绝时的理由却改成了:当年刘邦有规定,非刘氏不能封王。其实朱鲔从另一方面也是为刘玄着想的,毕竟这样滥封王对于一个政权有百害而无一益。

显然刘秀就很精通这一点。为了能把马武挖到手,他不择手段。他有事没事就找马武套近乎,而且多次宴请马武。马武开始对刘秀防备很深,毕竟各事其主,但刘秀请得多了,他又不好总是拒绝,于是还是赴宴了。他如果知道这一次宴会两人会擦出爱的火花,一定会再多穿三层防弹衣的。

大家对朱鲔的印象应该比较深,毕竟刘玄当初能在和刘的比拼中最终胜出,离不开朱鲔的精心策划和全盘谋略。也正是因为这样,刘玄当上皇帝后,朱鲔便成了他手下第一红人。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过去受宠并不代表总是受宠,过去是一哥并不代表永远是一哥,比如说,此次封王时,朱鲔就由一哥变成了二哥,排在他前面的大有人在。他明显感觉到了刘玄对他的冷漠和打压。因此,别人得了王号都喜形于色,唯独他怒藏于心。

酒过三巡,刘秀搭着马武的肩,说了一句特纯爷们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马武一听,感动啊,眼泪哗哗直流。

按理说封王封侯是每个臣子梦寐以求的事,然而,此时在刘玄封赏的人当中,不但有不满的,而且还有拒封的!这个人的名字叫朱鲔。

接着刘秀握着马武的手,又说了一句特给力的话:上谷和渔阳拥有天下一流的骑兵,以后都交给你指挥。马武一听,感动加激动啊,除眼泪直流,鼻涕也直流。

安定了三辅地区,刘玄接下来又进行了“安内”举动。他对自己手下的大臣按功劳进行了分封:王祉为定陶王,刘庆为燕王,刘歙为元氏王,刘嘉为汉中王,刘赐为宛王,刘信为汝阴王,王匡为比阳王,王凤为宜成王,朱鲔为胶东王,王常为邓王,申屠建为平氏王,陈牧为阴平王,张卬为淮阳王,廖堪为穰王,胡殷为随王,李通为西平王,李轶为舞阴王,成丹为襄邑王;宗佻为颍阴王,尹尊为郾王。

“我手下的将领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马将军啊。”刘秀的第三句彻底征服了马武。马武举起双手道:“行,行,行,大王别再说了,以后我唯您马首是瞻就是了。”

刘玄到了长安后,立马大赦天下,并且出台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这才使三辅的百姓逐渐安定下来了。

就这样,刘秀通过糖衣炮弹成功收服马武后,等于剪断了谢躬的羽翼。接下该是对谢躬下手的时候了。一天,他派人送了封信给谢躬,中心内容只有一句是:联合抗敌。具体策划为:我负责杀敌(斩杀敌人的主力部队),你负责去捡战利品(协助我拿下敌人后防的一座城市)。我一打败敌人的主力部队,后方城里的敌人肯定闻风而逃,到时候所有的战利品都归你所有。

前面已经说过,三辅地区的首领王宪攻下长安,杀死王莽后,忘乎所以地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结果只享受了三天的清福就被随后进城的申屠建和李松等人斩杀了。王莽的人头和传国玉玺被献给了刘玄。也正是因为这样,刘玄才可以堂而皇之的继续当他的皇帝。但问题也随之留下了,王宪死后,三辅地区对革命军有看法有意见了,他们认为刘玄的汉军不能相容自己,因此,三辅地区一直处于动荡状态。

谢躬一听居然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当然乐意干了。结果按刘秀所约定的那样,刘秀打败敌人的主力后,谢躬急急派兵赶到后方一看,事情果然不出刘秀所料,敌人早已逃之夭夭了。空城的战利品不捡白不捡,谢躬马上带领主力部队去搬战利品,但哪知正当他们个个捡得嘴咧开,笑得脸开了花时,敌人进行了猛烈地反扑,结果谢躬部队大败。

当然,刘玄迁都长安,并不完全是心血来潮,而是为了便于更好地安抚和统治三辅地区。

没办法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谢躬只好率领残兵败将回大本营邺城了。

当初选洛阳和长安时,他最终选择了洛阳,并且在入住洛阳之前,还派刘秀进行了豪华大装修,花费的人力、财力、物力可想而知。然而,才刚住进洛阳城去,刘玄就玩起了迁都的游戏。这次是迁都长安。

但当谢躬赶到邺城下时,发现情况不对时,杀人魔王吴汉又出现了,谢躬所发出的“吾中刘秀之计矣”的话音还没落,吴汉的剑已刺穿了谢躬的脖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刘秀到河北进行招抚工作后,刘玄也没有闲着,他也忙得不亦乐乎——忙迁都。把自己定的首都从洛阳迁到了长安。

就这样,刘秀施展多种本事,一一化解了刘玄的“三板斧”,而纸老虎刘玄的三板斧过后,便再也没有什么招可使了。接下来便是刘秀大施手脚的时候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