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人家都是这样做的，为什么我不行。”
“我的天! 我们还是回去吧！”莫德说。
“下次请你不要打了。”莫德说。
我手里拿着只有半米长的棍子，朝一只被“妻妾们”围着的公海豹走去。 那些“妻妾们”都散开了。当我和公海豹距离不到两米时，它先向我扑来了。它的嘴张得大大的，尖利的牙闪闪发光，样子很可怕。我转身就跑，海豹在后面紧追不舍，虽然它的姿态不优美，但是它的速度很快。我刚到小艇上，海豹就赶来了。它一口咬住桨，木板立刻碎了。我和莫德都愣住了。海豹又游到水里，咬住小艇的底部，猛烈地摇晃着小艇。
“现在别说什么‘请你’‘请你’的。”我有些生气地说。
“我肯定能用棍子打死海豹。”我被她的话气疯了，我可不想在她面前做个懦夫。
她沉默了。我觉得话说重了，便向她道歉。
“是的，我小时候，哥哥告诉我的。”
第一次行动失败了。但是我没有气馁（něi），决定再试一次。这次，我的目标是一只母海豹。我朝它的头部打去，却打空了。母海豹想逃走，我又是一棍，结果打到它的身上。这时，一只公海豹朝我扑过来。于是，第二次行动也以失败告终。
我叫道：“大雁？”
莫德给了我一些建议，“你可以攻击那些单身的海豹。我曾经看过一些书，上面说年轻的公海豹还没有配偶，它们的攻击性不强。”
莫德说：“我听说有人钻进大雁的窝里，被大雁啄死了。”
看来，她的战斗本能也觉醒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海豹一定怕人，要是我一上岸，把它们吓跑了怎么办？”
这时，我发现了一只年轻的海豹。它从两只母海豹之间爬过，母海豹的配偶发出了警告的声音。我们看着它慢慢地往里爬，原来那就是通道。我跳下小艇，决定动手了。莫德也跳了出来，要和我一起去，我对这个女人顿生敬意。我把那支破桨递给她，自己拿着棍子上路了。刚开始，我们都很紧张。一只母海豹去嗅莫德的脚，吓得她大叫起来。我们不得不加快脚步。幸好，这里没有人捕猎过海豹，所以海豹的性情都很温顺，公海豹也只是警告性地叫了两声。
第二天，我们来到海豹的居住地，这里吼声震天。我没打过海豹，心里没底，莫德和我一样担心。看着那些海豹闪着光亮的牙齿，还真令人胆战心寒。
海豹群里的声音很嘈杂。莫德紧跟着我，她比我更害怕，控制不住地打着颤。我本能地抱住她，温柔地抚慰她。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而万分高兴。过了一会儿，她不再颤抖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就算一只公海豹扑过来，我也不会退缩。
她假装洒脱地说：“我会自己决定什么时候睁眼，什么时候闭眼的。”
“我好多了，我们前进吧！”她感激地望着我。
“那很危险呀!”我笑了起来。
我们终于靠近那群年轻的海豹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抡（lūn）起棍子就朝那些家伙奔去。很快，我就从海豹群里分出了20只年轻的海豹。莫德也在一旁帮我的忙。她挥舞着那支破桨，这使我的声势壮大了很多。有意思的是，我发现，她放过了那些爬不动落在后面的海豹，而对那些争着要逃走的海豹，她一点儿都不客气，抡起破桨就朝它们打去。
“你啊。我说不定会尖叫，可我会转过身去。”
“天啊！好开心呀！不过我得先休息一下。”她累得停下了。
“那谁拿棍子？”我问。
我赶着那些海豹向前，又走了90米（因为她放走了一些，只剩下12只海豹）。我在她赶到之前，完成了大屠杀。一个小时后，我们满载而归。今天收获很大，屋顶的材料足够了。我们兴高采烈地沿着来时的小路，驶向自己的海湾。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帮不上大忙，但可以帮些小忙呀。”她坚决反对。
“就像回家一样。”船靠岸时，莫德忽然说道。
“拾柴做饭。”我说。
我心里一阵狂喜，说：“我好像一直都是这么过的，以前的书斋生活恍如隔世。我这一生都像是在打猎、掠夺和战斗中度过的。而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你是——”我差点儿说出“我的爱人”，马上改口，“接受了生活的再教育。”
“那也一样惨。”她一阵慌乱，“我干些什么？”
可是她听出了中间的停顿，急忙向我看了一眼。
“我们是拿海豹的命来救我们的命，它们被棒子打死，总比挨枪子儿好受得多吧。再说了，我用棍子打。”
“不是那句，你想说的是——”
第二天，为了能猎杀海豹，我开始学习打枪。我用了30颗子弹，才打死三只海豹。马上，我意识到，不等我学会打猎，子弹就会用完。我又想起水手们都是用棒子打海豹的。可是莫德反对这个提议，她觉得那太残忍了。
“我说的是，美国的夜莺小姐变成了野蛮人。”我赶紧搪塞过去。
我们的小屋虽然有了墙壁，但还缺少屋顶。青苔和苔原草当然不行，帆还要用在船上，雨布也漏雨了。我突然想起温特斯说过，他曾经用海豹皮做成屋顶，我想我们也有海豹呀！
“啊。”她的声音中饱含着失望。
我们用了两周的时间修建小屋。莫德不听我的话，一定要帮忙，她细嫩的双手被磨得血迹斑斑。她从前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却承担起一个农妇的工作，并且没有一句怨言，这实在很难得。她帮我运来石头，还做着一些轻松的工作，比如煮饭、拾木头等。
但是，那天以后，“我的爱人”这几个字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那天晚上，看着她在我面前吹火做饭，我的心狂跳不已。我一次次地默念着那几个字，直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