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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壮的汉斯

第二年春天,汉斯对他的父亲说:“父亲,这些钱你留着,找人给我做一根粗壮的木棍吧,我要带着它去外面闯闯。”木棍做好后,汉斯离开父亲的家,来到了阴暗的森林深处。这时,汉斯听到一些沙沙的响声,便朝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一棵橡树从上到下都缠绕着绳子。汉斯抬眼向上望去,看见一个大高个儿正抓着树干扭来扭去,像是在玩弄一根柳条。“喂,”汉斯喊道,“你在上面干什么呢?”大高个儿回答说:“我昨天捡了些树枝,想搓根绳子把树枝捆上。”汉斯心想,这人不错,力气很大,于是就朝他喊道:“别干这个了,下来跟我走吧。”大高个儿从树上爬下来,汉斯已经够高了,可这个大高个儿比他还要高出一头。“你现在就叫‘扭树人’吧。”然后他们俩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重重的敲打声,每敲一下,地面就会颤动一下。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前,旁边站着一个巨人正在用拳头大块大块地往下敲石头。汉斯问他在做什么,巨人回答说:“我半夜睡着后,总有一些熊啊、狼啊,还有其他猛兽在我身边又嗅又闻的,搅得我睡不安稳,氢我要造个房子住,这样就能安宁了。”太好了,汉斯心想,这个人肯定用得着,于是对他说:“别造房子了,跟我走吧,你应该叫‘敲石人’。”他同意了,他们三个穿过森林,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野兽就会被吓跑。

汉斯走出黑乎乎的山洞,来到太阳底下,看到眼前绿油油的森林,无数的鲜花与小鸟,还有挂在天上的太阳时,不禁睁大了双眼。他站在那里,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母亲带着他找寻回家的路,幸运的是,他们走了几个小时以后,终于来到了偏僻的山谷里,找到了他们的家。父亲坐在门前,当他认出自己的妻子,得知汉斯就是自己的儿子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因为他本以为他们母子俩早就死了。而此时,年仅十岁的汉斯已比他的父亲高出了一头。他们一起回到了小茅屋里,可是,汉斯刚把背上的袋子放到炉边的长凳上,整个房子就“吧嗒”一声裂开了,凳子也断成了两半,然后地面也崩裂开一个口子,袋子掉进了地下室里。“上帝保佑啊,”父亲大喊,“那是什么啊?你把我们的房子弄塌了。”“别担心,亲爱的父亲,”汉斯回答说,“袋子里面装的东西,足够我们再造一间新房子的。”于是,汉斯和父亲便动手建起了新房,还买来了牲口和土地。汉斯负责犁地,只要是他站在犁后面,把犁插进地里,基本就不需要牛拉了。

晚上,他们来到一个无人居住的破旧宫殿里,趴在大厅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汉斯来到荒废的花园,那儿到处长满了灌木丛。他走着走着,突然蹿出来一只野猪,汉斯用他的棍子轻轻给了野猪一下,野猪便倒在了地上。汉斯把野猪扛到肩上带回宫殿里,穿到铁钎上烤着吃,真是一顿美味佳肴。于是,他们商定每天两个人出去打猎,一个留在家里看家做饭。他们每人每天要吃九磅肉。第一天,扭树人负责看家,汉斯和敲石人出门去打猎。当扭树人正在做饭时,一个满脸皱瘪的小老头来到宫里向他讨肉吃。“赶紧走,小不点儿,”他回答说,“你吃什么肉啊!”可是让扭树人吃惊的是,貌不惊人的小矮人跳到他身上,打得他无力还击,最后他栽倒在地上,一时喘不过气来。小矮人彻底出完气之后就走了。等另外两个伙伴打猎回来后,扭树人没有给他们讲小老头和自己挨打的事,他心想:让他们在家时也尝尝小矮人的拳头吧。仅仅是这个想法就让他高兴不已。第二天,敲石人留在家里看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不愿意把肉分给小矮人,也被好好地修理了一顿。另外两个伙伴回来后,扭树人看了看敲石人,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两个都只字未提,想让汉斯也尝一尝这个滋味。第三天,轮到汉斯待在家里。当他正在厨房里往锅外撇浮渣时,小矮人又来讨肉吃了。汉斯心想:可怜的小矮人,我把我的那份给他点儿吧,这样其他人也不会吃亏。于是他抓起来一块肉递给了小矮人。小矮人吃完后,又想要一块。好心的汉斯便又给了他一块,还告诉小矮人,这可是块好肉,你该满足了。但小矮人吃完后,还想再要一块。“你真是贪得无厌。”汉斯说,并拒绝再给小矮人肉吃。于是凶恶的小矮人也爬到他的身上,想象对付扭树人和敲石人一样把汉斯打一顿。谁知他找错了对象,汉斯轻轻给了他几拳,就把他打得滚下了楼梯。汉斯想继续追小矮人,结果因为他太高了,反而被小矮人绊了一跤。当他再爬起来时,小矮人已经跑得老远了。汉斯追到森林里,看到小矮人钻进了一个岩洞。于是他先撤了回来,但心里已经记下了那个岩洞的位置。另外两个伙伴回来后,看到汉斯毫发无损非常惊讶。汉斯给他们讲了这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个也不再隐瞒,也讲了自己的遭遇。汉斯听了大笑着说:“你们两个可真够小气的,不过也真够丢人的,两个大高个儿竟被一个小矮人暴打了一顿。”

女人在强盗们那里一待就是几年,这期间汉斯也长大了,变强壮了。母亲给他讲故事,给他读从洞里找到的一本破旧的骑士书。当汉斯长到九岁时,他用冷杉枝做了一根木棍,藏在了床后面,然后跟他的母亲说:“亲爱的母亲,请告诉我,谁是我的父亲,我想知道,也必须知道。”母亲沉默了一会儿,不想告诉他,怕他会想家。她也很清楚,这些无耻的强盗是不会放汉斯走的。但她一想到汉斯无法去寻找他的父亲,就觉得心都快碎了。晚上,强盗们抢完东西回到家里。汉斯拿出他的木棍,走到强盗头面前,说:“我想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你要不赶紧告诉我,我就打死你。”强盗头听了哈哈大笑,顺手给了汉斯一个耳光,打得他滚到了桌子底下。汉斯爬起来,什么也没说,心想:我一年以后再试试,到时候可能会好一些。一年过去了,汉斯再次拿出他的木棍,弹掉上面的灰尘,打量着它,说:“这是一根能干的好木棍。”晚上,强盗们回来了,一坛接着一坛地喝酒,喝得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汉斯抽出他的木棍,再次站到强盗头面前,问他谁是自己的父亲。强盗头又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汉斯滚到了桌子下面。但没过多久,汉斯又爬起来,用他的棍子狠狠抽打强盗头和其他强盗,打得他们手脚都抬不起来了。母亲站在角落里,看到儿子如此勇敢和强壮,非常惊讶。把强盗都打倒后,汉斯走到母亲身边,说:“我现在已经身处险境,但我还是要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亲爱的孩子,”母亲说,“来,我们一起去找他。”她从强盗头那儿找到大门的钥匙,汉斯找了个大袋子,装了满满一袋金银财宝和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扛到肩上,他们便离开了山洞。

然后他们三人带上筐子和绳子,一起来到了小矮人钻进去的岩洞里。两个巨人让汉斯带着他的棍子坐到篮子里,把他放下了洞。汉斯来到洞底后,看到一扇门,打开门以后,发现里边坐着一个如画般美丽的少女,不,简直美到无法形容。她的身旁坐着那个小矮人,像野猫一样直勾勾地瞪着他。少女被绳子绑着,可怜巴巴地看着汉斯,激起了汉斯的同情心,他想:我得把她从这个可恶的小矮人手里救出来。于是他举起棍子给了小矮人一棍,小矮人倒在地上死了。很快,少女身上的绳子也松开了。汉斯便陶醉在少女的美貌之中。她告诉他,自己本是一位公主,因为对一位公爵不理不睬,所以被这位公爵从家乡掳走,关进了这个岩洞里。小矮人是公爵派来看管她的,用尽了手段折磨她。于是汉斯把少女放到筐子里,让另两个伙伴拉上去。筐子又放下来时,轮到汉斯坐进去了,但是他已经不相信他的两个伙伴了,心想:他们已经表现得够虚伪了,没有对我讲小矮人的事,谁知道他们对我安的什么心呢?于是汉斯便把他的棍子放到了筐子里,果不其然,筐子升到半空中就摔了下来,要是汉斯坐在筐子里的话,肯定就摔死了。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从这深洞里出去,他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出办法。

从前有一对夫妇,他们只有一个独生子,一家人孤独地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山谷里。有一天,母亲带着两岁的汉斯去林间捡冷杉枝。当时正值初春时节,小汉斯看到五颜六色的花儿非常兴奋,于是,母亲就带着儿子走啊走,一直走进了森林里。突然,从灌木丛里蹿出两个强盗,掠走了母亲和孩子,把他们带进了森林深处,那里整年都没有人来。可怜的女人苦苦哀求强盗放了他们母子,但强盗是铁石心肠,根本不理会她的请求,只管逼他们往前走。大约两小时后,他们穿过了数不清的灌木与荆棘丛,来到了一座岩壁前。岩壁上有一扇门,强盗轻轻敲了一下,门便打开了。他们又穿过一条又长又暗的过道,最后来到了一个大山洞里。山洞里燃着火炉,炉火把山洞照得很明很亮。墙上挂着剑、军刀等凶器,在炉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洞中央放着一张黑色的桌子,四个强盗坐在那儿打牌,坐在最靠前的是他们的头儿。他一看到女人,就走过来跟她打招呼,让她尽管放心,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她的,只是她得在这儿做家务。要是她能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就不会把她怎么样。然后给了她一些吃的,还给她指了指他们母子睡觉的床。

“要是在这底下饿死的话,”他说,“那可就太悲哀了。”汉斯急得来回转圈,后来又走进发现少女的房间里,看到小矮人手上戴着个戒指,还闪闪发光。他便把戒指取下来,戴到了自己手上。当他转了转戒指的时候,忽然听到头上传来唧唧喳喳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天使飘在上面。她们说他是她们的主人,问他有何吩咐。汉斯一听傻眼了,但顿时又清醒过来说,让她们把他带上去。转眼间,他就被天使们带到了地面上。可是他上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都跑了。他来到宫殿里也没找到人。扭树人和敲石人已经带着那位美丽的少女跑远了。这时,汉斯又转了转戒指,天使们又出现了,告诉他那两个人已经在海上了。汉斯跑啊跑,等他跑到海边时,看到远处的水面上漂着一艘船,那两个没良心的伙伴就坐在船上。汉斯实在太气愤了,没有多想,就带着他的棍子跳进水里,想游过去。谁知他的棍子太重了,结果他沉到了水里,差点儿被淹死。汉斯赶紧又转了转戒指,天使们很快就来了,一瞬间就把他带到了船上。汉斯抡起棍子,把那两个可恶的家伙打进了水里。美丽的少女刚才非常害怕,现在又被汉斯搭救了。然后,他划着船,带着美丽的少女回到了她的父母身边。后来他们俩举行了婚礼,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