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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万事通的话似乎有些多

“环游地球?”菲克斯叫了起来。

“他总往前走!他要环游地球!”

“是的,用八十天时间!这是个赌博,我这也是跟您才说,我才不相信呢。这件事不合常理,里面肯定有问题。”

“那么,您的主人要去哪儿呢?”

“啊!这位福格先生很奇怪嘛?”

“我记得很清楚!上周三晚上八点钟,福格先生很反常地从俱乐部提前回来了,三刻钟之后我们就出发了。”

“我也这么认为。”

“您离开伦敦时走得很仓促吧?”

“他很有钱吗?”

过了一会儿,菲克斯对他说:

“当然,他随身带了一大笔钱,都是全新的现钞!他在路上花钱从不心疼!您说说!他还答应蒙古号上的大副如果船提前到的话就给他一大笔钱!”

这个正直的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把表重新放回到他背心里的小口袋里。

“您认识您的主人很长时间了吧?”

“和太阳不一致就不一致吧,先生!太阳也会出错!”

“我!”万事通回答说,“我是我们出发当天才被雇用的。”

“那么,它就和太阳不一致了。”

完全可以想象,这些话对本来就激动万分的侦探会产生什么影响。

“我!调我的表!”万事通叫道,“决不!”

在银行丢钱不久就从伦敦匆匆出发,携带着巨额钱款,急于到遥远的地方去,用离奇的打赌做借口,这一切都证实并且使菲克斯更坚信自己的猜测。他想方设法让万事通说话,看来这个小伙子确实不知道他主人的其他什么事了,只知道他的主人独自一人住在伦敦,人们都说他很有钱,但却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这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等等等等。不过,通过谈话,菲克斯确定了费雷亚斯·福格不会在苏伊士下船,他果真要到孟买。

“我看看。你表上还是伦敦时间,比苏伊士时间要晚了将近两个小时。应该记着把表调到当地时间。”

“孟买远吗?”万事通问。

“我的表!这可是祖传的,是从我曾祖父传下来的!它每年的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这可是个好表!”

“非常远,”侦探回答,“你们还要坐十几天的船。”

“你的表慢了。”菲克斯说。

“孟买在什么地方?”

“中午十二点,怎么可能!现在是九点二分!”他说。

“在印度。”

万事通拿出他那块大表。

“在亚洲吗?”

“你有的是时间,现在才刚刚中午十二点。”菲克斯回答。

“当然。”

“最重要的是,我一定要小心,不能误了这班船!”

“天哪!我跟您说……有件事让我很担心,我的开关!”

这两个人一起走了。万事通说个不停。

“什么开关?”

“先生,您真是太好了!”万事通说。

“我忘了关煤气开关,烧的煤气费都要算在我的头上。而且,我计算了一下,二十四小时的费用是两先令,刚好比我的工钱多六便士,您能明白吧,旅行拖的时间越长……”

“我可以带你去市场买,那里什么都有。”

菲克斯要了解煤气的事情吗?不太可能。他不再听下去,他作了个决定。当这个法国人到了市场后,菲克斯留下他的这个同伴在那里买东西,并提醒他不要误了蒙古号,他自己又急急忙忙地返回到领事馆。

“我,不,是我的主人。对了,我得去买些袜子和衬衫!我们走时没带行李,只带了一个旅行包。”

菲克斯的猜想已经得到了证实,他现在重新恢复了冷静。

“那么你一定是很着急吧?”侦探问。

“先生,”他对领事说,“我一点都不再怀疑了。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他装成一个要在八十天环游地球的人想蒙混过关。”

“到非洲了!”万事通反复地说,“我都不敢相信。您知道吗,先生,我本以为我们到巴黎后就不会再走很远,这么有名的首都城市,我也只在早上七点二十和八点四十之间从火车北站到里昂火车站的时候,透过马车玻璃匆匆看了一眼,当时外面还在下大雨!太遗憾了!我本来还打算再去看看拉雪兹公墓和香榭丽舍大街的马戏团的!”

“这么说这是个狡猾的家伙,”领事回答,“他在甩掉两个洲的警察后,居然还打算回到伦敦!”

“在非洲。”

“我们走着瞧吧。”菲克斯回答。

“在非洲吗?”

“可是您不会弄错吧?”领事又问。

“到埃及了,非常正确。”

“我不会弄错。”

“到埃及了吧?”

“那么,这个贼为什么非要坚持用签证证明他经过了苏伊士呢?”

“到了苏伊士。”

“为什么?……我一无所知,领事先生,”侦探回答,“不过您听我说。”

“是的,不过我们走得很快,我就像做梦一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我们就到了苏伊士。”

接着,他用简单的几句话讲述了他和那个福格先生的仆人之间的主要谈话。

“您在看风景吗?”

“确实,一切推断都对这个人不利。您打算怎么办?”领事说。

“啊!是您呀,先生,”这个法国人回答,“非常感谢。我们的手续办得很顺利。”

“给伦敦发电报,强烈要求把逮捕令给我寄到孟买,我也登上蒙古号,一直跟踪这个贼到印度,在那儿,在我们英国的地盘上,我先礼貌地上去和他攀谈,然后我一手拿逮捕令,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

“喂,朋友,”菲克斯走到他跟前,“你们的护照签好了吗?”

冷冷地说完这些话,侦探向领事告辞,发电报去了。在邮局,他给首都警察局长发了前面提到的那份电报。

菲克斯片刻之后在码头又碰到了万事通,他正在四处闲逛四处乱看,他觉得不应该什么都不看就离开。

一刻钟之后,菲克斯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带着足够的钱,也登上了蒙古号。很快,这艘快船吐出了巨大的烟雾,驶进红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