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兰言听计从地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不过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径直朝门走去。男爵用力推开偎在身旁的花娘,吩咐斟上一杯啤酒,等待着。然而没过多久,沃尔夫兰重新出现在宴会大厅。他惊魂未定,满脸惊惶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用手一味往自己身后指。男爵从长凳上跳将起来,径直朝沃尔夫兰出现的方向走去。好奇的宾客、仆从和乐手跟在他的后面簇拥着。
在一次宴会上,男爵对沃尔夫兰说:“假若你到她那里去,强行占有她,到那时,没有领略过爱情滋味的她,或许就会明白她失去的是什么,就会自己摸到你的怀中。你以为,她跟这些乐于剥下裙子满足每一次欲求的花娘有很大的差别吗?”
之十七库梅尔尼斯站立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但已不是大家认识的那个少女。她脸上长满了丝绒般的胡须,披散的头发垂落到双肩上。从被撕破的袒胸低领连衣裙的大领口挺出两个赤裸的少女的乳房。她那双黯淡却不失温柔的眼睛的目光依次扫过那些好奇者的面庞,最后停留在男爵身上,几个花娘开始在胸前画十字,又一个接着一个屈膝跪下。库梅尔尼斯——抑或是别的什么人——抬起双手,似乎想把他们所有的人都搂到怀中。她用轻悄的嗓音说道:“我的主让我从自身解脱了出来,他把他自己的面孔给了我。”
男爵和沃尔夫兰骑士在等待任何一点变化的时候,他们心中的忧惧也在增长,怕自己的希望会落空,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鲁莽、冒失地试图改变那些他们根本不能施加影响的事情。为了驱散这种忧惧,为了哪怕是片刻忘却那被禁锢的姑娘,他们组织狩猎,举办宴会。于是乎清早号角齐鸣,晚上乐声悠扬。
就在当天深夜男爵命令把怪物封砌在房间里。沃尔夫兰翻身上马,没跟任何人告别就悄然离开了。
之十六我必须把圣女库梅尔尼斯一生的故事接着写下去,在此,我正写到她临近殉难的这一天,虽说我写它是件困难的事,而你们对它将更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