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达安太太说:“谁说不是呢,手好疼呀。”
“绑架老妈。”我打趣道。
我看了一下,她的手腕又红又肿,我就端来冷水给舒缓一下。彼得还站在楼梯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手里拿着腰带,走进房间,那动作活像一个驯兽师。但是范达安太太还是不过去。她坐在书桌边不挪窝,一边找纸巾,一边对彼得说:“你必须先跟我道歉”。
范达安太太却站着没动。彼得就拽着范达安太太的手腕,连拉带拖地拖进房间,范达安太太又哭又笑,又骂又打,但是根本没用。彼得一直拉着范达安太太走到通往阁楼的楼梯旁边,这才不得已松开了手。范达安太太这时又返回房间,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叹着气。
“好吧,我道歉,你快点来吧。”
我没听见彼得怎么回应的,不过肯定没好话,因为范达安太太说那句话时还顺手打了彼得胳膊一巴掌。彼得也回了一巴掌。原来范达安太太打得很重,彼得吃了痛,咬牙切齿地就作势打回去了,还说:“快点吧,老人家!”
范达安太太尴尬地笑了,站起来往门边走。她可能觉得需要跟我们解释一下(“我们”指的是我爸爸妈妈和我,我们刚好在洗碗)。
彼得也帮着看了看范达安太太梳妆桌的抽屉,范达安太太唠叨说:“你别把我柜子翻乱了。”
“彼得他在家的时候不这样,”范达安太太说,“看我怎么收拾他!他从没这样不听话,不听话就得挨打。现在的家长都这样教育小孩!我可从没顶撞过我母亲。您是这样对待您的母亲的吗,弗兰克先生?”她看起来很激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个不停,想到什么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终于,她小声嘀咕着难过地上楼去了。
“好的,我得找一下剪子。”
五分钟不到,她又气鼓鼓地下来,把围裙扔在一边。我问她有没有理好头发,她没回答我,像一阵龙卷风一样飞奔下了楼——可能要范达安先生抱抱,求求安慰吧。八点时,范达安太太才上来,范达安先生也跟在后面。他们把彼得叫到阁楼上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骂声不断,什么“没教养”啊,“小坏蛋”啊,“不是好榜样”“看看安妮……”“看看玛戈特……”还有好多我没听清。不过今天大概又和好了。
“来吧。”他对他妈妈说。
安妮
彼得又要理发了。理发师,不用说,就是他妈妈。七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彼得就回自己房间了,五分钟后出来变了一副模样,只穿了一条蓝色的浴裤和一双运动鞋。
另外,星期二和星期三,我们可爱的女王发表了演讲。她即将休假,说等养好身体再回荷兰,还说了“我很快就会回来……很快就会解放……要有英雄气概和我们任重道远……”这些话。
又发生好玩儿的事儿啦!
接下来是部长盖布兰蒂的讲话。他说话就跟小孩儿发牢骚一样,妈妈忍不住连连发出“呃”这样的嘘声。最后,一位牧师以一段祷告词结束了晚上的讲话,他祈祷上帝保佑所有陷入水深火热的犹太人。
亲爱的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