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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的命咋就这么苦?

见师母一副死不罢休的样子,霍启胜欲言又止,略一沉思,苦笑着答应一声,使展陆地纵腾术,顺着白狐狸忽隐忽现的身影,紧紧追赶而去。作为华武镖局的弟子,他不能不遵从师母的指令。

不一时,两人尾随白狐狸来到胡杨林深处,张文香实在跑不动了,靠在一棵胡杨树上,手指前面若隐若现的白狐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厉声吩咐道:“小霍,你快去抓住这个妖孽,快去。”

见霍启胜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胡杨林中,张文香再也支撑不住疲乏的身体,顺着树干,坐在地上,休息了好长时间,才觉得心情渐渐平稳下来。这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很是舒服。

“不,我不回去,我要抓住这个孽畜,亲手杀了它。”张文香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数丈开外的白狐狸,喘着粗气,边跑边恶狠狠地说,“它受了伤,也跑不动了。再追一会儿,就能够抓住这个害人精了。”

“等会儿,霍启胜抓住了那个白狐狸,就会回来的。我坐在这儿等他回来。”张文香紧紧靠在粗壮的胡杨树上,迎着飞舞的雪花,暗想,“只要抓住白狐狸这个妖孽,用它的血洗刷镖局的妖气,就会还镖局一个清廉平安。”

张文香不再理会霍启胜,只顾鼓足全身的力量,拼命地追,直到追进这片胡杨林里。霍启胜紧随而至,见师母累得气喘吁吁,又劝道:“师母,好像要下雪了,还是赶快回去吧。”

可是,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也没有等见霍启胜回来。望着满天的雪花,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寒冷,张文香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悔意,怪自己当初没有听从月镜道长的劝告,一意孤行,最终,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这时,霍启胜追了上来,扶住她,轻声劝道:“师母,你大病未愈,身子很虚弱,不要再追了,还是跟我回去吧。”见张文香一把推开自己,又挣扎着向前跑去,霍启胜急得在后面直喊叫:“师母,快跟我回去,不要再追了。你追不上白狐狸的。”

不过,她心中还残存着一线希望。只要霍启胜抓住那只白狐狸,就会回到她身边的。对霍启胜的武功,她还是很清楚的。再说,那只白狐狸受了伤,也跑不了多元。“小霍,但愿你能够抓住妖孽,快点回来。”

当初,不听月镜道长的劝告,憋着一口气,想追上那只受伤的白狐狸,杀死它,还镖局一个清明太平,可是,跑出没有多远,就觉得心跳气喘两腿发软,只能远远看着白狐狸在前面一跳一跃的,而自己紧紧跟着它,就是一时撵不上。

张文香怀着一丝希望,坐在胡杨树下等待霍启胜凯旋而来的时候,霍启胜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中。顺着白狐狸的踪迹,他用尽全身力气,奋力追赶,可是,白狐狸时显时隐,一直在不远的前方窜奔跳跃,就是撵不上。

就在她满怀心事而辗转反侧的时候,在距离华武镖局十几里的一片茂密的胡杨林里,张文香紧紧靠在一棵粗壮的胡杨树上,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迎着轻轻飘落的冰凉的雪花,陷入了无穷的悔恨之中。

不一时,白狐狸仿佛也跑不动了,坐在一座隆起的土堆上,回首凝望着紧追而来的霍启胜,还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少时,等霍启胜风驰电掣般地跑近时,尖叫一声,竟翻身钻进了一个洞穴。

并肩躺在土炕上,两人又叽叽咕咕地说起了知心话。时间不长,徐统侃就呼呼地睡着了,还打起了舒适的轻微鼾声,而顾盼文则望着黑乎乎的屋顶,情不自禁地暗自思想,韩玉超到底去了哪儿?母亲怎么也还不回来?

“看你还往哪儿跑?老子今天非得抓住你这个妖孽不可。”站在黑幽幽的洞穴前,前后左右观察了一时,捡起一根胳膊粗细的胡杨树枝,顺着洞穴塞了进去,可是,洞穴虽小,却深不可测,两三米长的树枝全部塞进去,也没有到达底部。

天黑的时候,徐统侃想要离去,顾盼文见母亲没有回来,就再三挽留她住在镖局,和自己睡在母亲的屋子里。至于那间布置得很温馨的婚房,她实在不愿意去想,更别说去住了。 那些五颜六色的丝绸彩带,特别是中间那个特大的“心”字,留给她的只是泪水伤心和痛苦。

“这妖孽的洞还挺深的。”霍启胜小声嘟哝了一句,抽出树枝,又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见雪下得正紧,暗自思索道,“如果空手回去,肯定要挨师母的训斥。既然来了,找到了妖孽的老巢,不如进去查看一番,捉住妖孽,也算对得起师母师姐了。”

如今,徐统侃是包头第一夫人,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如果不是童跃华加紧备战,日夜待在军营里,根本无暇顾及这位年轻貌美的夫人,她才不愿意回到混乱肮脏的哈达门。此刻,见顾盼文心情大为好转,徐统侃的话更多了,说得顾盼文根本插不上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微笑着听。

想到这儿,又围着洞穴转了几圈,见里面闪烁着点点幽光,一丝无味热气徐徐冒出来。而后,顶着寒风大雪,默默念动咒语,反复提气运功,施展在千华山修炼的道家“缩骨神功”,将身体逐渐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形态,顺着洞穴,极速滚了进去。

徐统侃的到来,令郁闷压抑的顾盼文心胸开朗了许多。她推开徐统侃的手,苦笑着说:“这是发烧,不是热昏了头。”从小,鉴于父辈的关系,两人一直很要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两年前,徐统侃将自己嫁给年长十二岁的童跃华的时候,顾盼文还亲自去了一趟包头,为好姐妹送喜祝福。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耳边阴风呼呼刺骨寒心,直到双脚稳稳地踏在平实的土地上,霍启胜才睁开眼睛,瞬间恢复原状,极目四望。只见洞内十分开阔,如同一座地下宫殿,弥漫着幽幽蓝光。

听见这句话,徐统侃竟“噗嗤”一笑,片刻,用揶揄的口气说:“我的好妹妹,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你还惦记着姓韩的?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还是热昏了?”说着话,用手摸了摸顾盼文的额头,说:“怪不得说这种昏话,原来真是热昏了头。”

殿内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几排石椅石凳,还肃立着一群姿态各异的石雕人像,或坐或立或蹲或卧,或嬉笑或冷峻或怒目或平和,栩栩如生,逼真自若,气象万千,不一而论,仿佛真人一般。

顾盼文的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将头靠在徐统侃的肩膀上,幽怨地说:“我已经和他成亲了,再不好,也是我男人,不能不管他。再说,半夜三更的,他也许遇见了鬼魂精怪,迷路了。说不定,过上几天,就会回来的。”

少时,已经看清楚殿内的情景,霍启胜刚刚试探着向前走了数步,就见一支冷箭呼啸着迎面射来,急忙纵身跃起,落在一尊石像傍边,刚躲过冷箭,又见一尊石像竟慢慢移动起来,一记丹凤朝阳,右拳打向他的前胸。

站在屋子中央,徐统侃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嚷嚷着,“这姓韩的哪一点值得你爱?竟然在新婚之夜,丢下新娘子跑了,天下哪有这样的男人?”又坐在顾盼文身边,继续粗声大嗓地说:“不过,跑了也好,姐姐再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霍启胜不敢接招,轻移脚步,跃身闪到一边,随即,龙蛇折身,飞起一脚,力贯脚尖,狠狠地踢向石像下腹。不料,石像竟不顾不管,硬生生接了这一招,继而,身形如弩弓,瞬间弹出右腿,拨草寻蛇,重重地踢向对方脖颈。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盼文以为母亲回来了,不料,门帘一挑,却见徐统侃挺着大肚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文文,如果韩玉超回来,你就一刀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霍启胜急忙伏身滚地躲闪,瞬间滚出数米之远,才站起身形,又见七座石像呈北斗七星状,矗立于面前。这些石像光滑圆融,坚硬厚实,形质冠今古,气色通晴阴,个个面容狰狞虎视眈眈。

顾盼文紧紧握着小瓶,呆呆地坐着,耳边回旋着月镜道长方才说的那句话,“他回来不回来,就看你如何对待。”少许,微微叹了一口沉重的长气,仿佛略微明白了一丝。如果韩玉超回来,是自己的丈夫,如果不回来,只是华武镖局的大师兄。“但愿小韩能够早一点回来,我也就安心了。”

“七星天罡阵。”霍启胜顿时一惊,又略思片刻,头顶天罡,脚踏地煞,围绕石像快步逆向旋转。当转至第三圈时,一股不明黑气流迎面扑来,气势如虹,强劲有力,大有翻天掀地之气势。

又安慰道:“隐藏在镖局的鬼魂精怪,已经被师傅一扫而尽,等会儿,你母亲和霍启胜就会回来的。文文,听师傅的话,保重身体要紧。师傅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话音刚落,龙行虎步,行如清风拂柳,飘然而去。

霍启胜暗叫一声“来得好”,不敢停步,反而脚下用力,加快步伐旋转。与此同时,暗中运气,气贯全体,笼罩周身,元气茫茫,瞬间,整个身形散发出淡淡的白气,而后,辘轳疾旋,罡气四溢。

月镜道长不由得呵呵一笑,说:“文文,这事以后再说。你当前要养好身体,不要胡乱思想。”说着话,又掏出那个精致的小瓶,递到顾盼文手中,嘱咐道:“这里面有七粒玄关丹,一天一粒,按时服用,千万不可耽搁。”

黑白两股气流猛然遭遇,如同波涛海浪相涌撞击,汽蒸波撼,顿时发出叱咤天地激荡风雷之爆响。霍启胜虽疾行未停,然脚下固若磐石,坚似胡杨,与大地紧紧连为一体,且越行越快,风行天下,颇有风卷残云摧枯拉朽之势。

“我如何对待?”顾盼文默默地回味着这句话,少许,仿佛明白了似的,点点头,又说:“师傅,我想跟随你去千华山,做一个女道士。”说完,一眼不眨地紧紧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师傅,担心遭到拒绝。

两股气体对峙片刻,不明黑气竟无法撼动白气丝毫,竟忽地变化为一股阴风,发出极其尖锐凌厉的呼啸之声,呈万马奔腾纵横之势,从霍启胜身边横掠而过,而后,化为气体,瞬即消散于大殿之内。

月镜道长禁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好可怜的孩子,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放不下那个忘恩负义的韩玉超。片刻,冷声说:“他回来不回来,就看你如何对待。”见顾盼文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暗想,韩玉超在新婚之夜,断然无情地离开了你,傻孩子,你还不明白这里面的曲折吗?

霍启胜不敢怠慢,脚下猛地用力,加快步伐,踏着五行八卦相位,继续围绕北斗七星石像旋转。待转完七圈,额头微微冒起热汗。刚刚回归原位,就听七块石像咯咯作响,竟交相移动,穿插行走。

顾盼文非懂似懂地点点头,稍后,紧紧注视着月镜道长坚毅的脸色,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轻声问道:“师傅,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今后该怎么生活?”略微一停顿,又自言自语道:“小韩如果回来,一切都好说。可是,如果他不回来,我又该怎么做呢?”

这七块石像犹如真人一般,前后左右,来而复往,往而复来,行走自如,发出轰隆隆的天崩地裂之声。少顷,七块石像停止转动,自如地摆成了一个巨大的锥体。一座在前,如锥尖,两座居中如腰,三座在后似锥底,呈现出一个等腰三角形的进攻形态。

“文文,不必如此伤感。”月镜道长神色坚毅,朗声说,“人生的每一次挫折和劫难,都是一次难得的修行机会。兵强则灭,木强则折。曲则全,枉则直。对生命中的一些苦难,不必看得太重。保重身体,看淡得失,才是最重要的。”

“锥体阵。”少时,他已经认出阵型,不由得心中惊呼一声,脚尖点地,瞬间跃至五丈之外,迎着幽幽蓝光,冷眼相看。这是成吉思汗账下的第一战将木华黎精心创制而成的锥体阵。

月镜道长也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你的命再苦,也苦不过师傅。当年,乌兰图娅为了坐上蝴蝶门大师姐的宝座,不惜多年的感情,狠心抛弃了我,害得我一气之下来到千华山,出家当了道士,由原来的世家公子呼延一贵变成了一个高挽发髻的年轻道士。

据说,此阵锐利无比,能攻善守,可进可退,变化多端,深不可测,犹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仅露云中一爪一鳞而已,西域诸国无人可敌。在成吉思汗横扫西域诸国的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想到这儿,顾盼文又伤心地抽噎起来。“师傅,你说一说,徒儿的命咋这么苦?小韩到底为了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不明不白不声不响地走了?这到底为了什么?”

见状,霍启胜急忙提神运气,云生朱络,鸦啼寒夜,跃至最后一座石像顶部,不料,刚刚站稳身形,石像又剧烈地旋转起来,宛如狂风中的落叶,忽上忽下,左右飘零,摇曳不已。

于是,她慌乱地冲出屋子,冲进厕所,没有见到韩玉超,又发疯般地在前院后院找了一遍,也没有见到韩玉超的踪影,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得冲进母亲的屋子,向母亲倾诉了一切。

霍启胜急中生智,白景碧华,木风叶雨,方欲跃离锥体阵,就见脚下石像突然翻滚起来,犹如铁环,越沙采兰若,横船赏秋水,只得一跃而下,钻入锥体阵中,奋力与七座滚动的石像斗智斗勇,拼死一搏。

她再也忍不住这种寂静的孤独和折磨,自己掀起盖头,环视屋子一周,流下了伤心地泪水。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疲乏地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后来,也不是过了多长时间,竟冻醒了,急忙翻身坐起来,见窗外天色大亮,而新郎依旧不见踪影。

那七座石像急速转动,忽开忽合,随即变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形阵法,将霍启胜紧紧包围在中间,又轰地一声爆响,犹如七辆千斤重的战车一般,发出隆隆的剧烈震荡,并驾齐驱,齐头并进,泰山般地凶狠碾压过来。

时间一滴一滴地过去了,她依旧静静地坐着,怀着丰富的想象力,耐心而顽固地等待着新郎回来。后来,蜡烛燃烧完了,屋子里一片黑暗寂寞,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但是,一直没有响起新郎回来的脚步声。

刹那之间,霍启胜只觉得周身被一股如铁般冷硬的寒流紧紧包裹,心胸间瞬即充满了莫名强大的逆流狂气,七经八络暴涨欲裂,急忙运气抵制,却感到周身无力,疲乏及至,根本无力对抗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流。

“文文,我去一趟厕所。”不久,她听见韩玉超说了这句话,紧接着,又听见他出门和关门的声音。顾盼文静静地坐着,安详而耐心地等待新郎回来,亲手掀起那象征着幸福美好生活的红盖头。

情急之下,霍启胜咬破手腕,一股鲜血瞬间喷射而出,身体随即感到略微轻松,头脑也不似先前那样发胀郁闷,正准备放开手脚,与石像大战一场,却见其中一座石像戛然而止,并且逐步向后退移。

顾盼文披着大红盖头,映着朦胧的红光,静静地坐在炕沿上,等待新郎掀起盖头的那激动的一刻。尽管和韩玉超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但此时此刻,心情依旧忐忑不安。能够成为心上人的新娘,是天下每一个少女朝思暮想的心愿。

霍启胜先是一愣,当看见石像上的斑斑血迹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石像待在阴暗处时间已经很长了,不怕刀砍斧劈雷轰电击,就是畏惧献血。当下心中一惊又一喜,趁那座石像后移时留出一丝空隙之机,清风吹衣,北斗坠河,闪身疾进,如一条水中泥鳅,哧溜一声,钻出锥形阵。

新婚之夜,朦胧的红光温馨地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徐统侃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精心设计装饰的婚房,横竖交织着七彩纸条,编织成各种大小不一的“心”字,悬挂了各色有趣可爱的点缀物。整个屋子洋溢着浪漫而迷人的新婚特有的喜庆情调。

这时,那七座石像又隆隆移动,穿插行进,少时,各自复归原位,或怒目挺立或静若处子或端坐于石凳,各自静静地肃立于深邃寂寥的大殿之中,映着幽幽蓝光,凝重肃穆神秘莫测。

顾盼文停止哭泣,坐起身,紧盯着师傅,疾声说:“他能遇到什么急事情?临睡觉时,对我说要去一趟厕所,却整夜没有回来。天快大亮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去找他。可是,前前后后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见小韩。”

少顷,霍启胜深吸一口气,绿草垂石井,细柳随马归,小心谨慎地搜寻起那只白狐狸。可是,搜遍了这个大殿,也没有发现白狐狸的踪迹,心中不由得急躁起来,暗想,这妖孽究竟躲藏在哪里了?

“文文,保重身体要紧。”稍后,月镜道长看着弟子不停抽搐的后背,百感交集,轻声安慰道:“小韩突然离家出走,有可能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急事情,身不由己,不然,也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就在他又一次仔细审视之际,蓦地,发现大殿南面的石壁上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铁把柄,走近认真一看,原来是一座铁门的手柄,心中顿时一喜,这里还有一道门,等我进去查看一番。

见师傅也说不上来,顾盼文又忍不住嘤嘤地小声哭起来,边哭边说:“师傅,小韩不回来,我也不想活了。”说着话,越发觉得伤心欲绝,不由自主地翻身趴在炕沿上失声痛哭起来。

他用力摇动手柄,只觉得很沉重,又暗自运功,随着紧随一阵吱吱呀呀地响动,铁门竟慢慢自动开启,而就在这一刻,一股千年腐朽的霉气,轰得一声,似烟雾像云气,猛烈地喷射出来。

一时间,月镜道长竟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女弟子蜡黄憔悴的脸庞,内心中急剧起伏翻滚。韩玉超到底为何要离开新婚妻子,如今又在哪儿,他确实不知道,又不能哄骗,只能默默地看着,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