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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嗨,西班牙

这会儿时间还早,再说我刚醒不久哪里睡得着。臀眼酥酥麻麻尚不得满足,马眼仍一个劲地往外头淌出蜜汁儿,我心痒难耐蓄意勾`引,从他身后贴上去,抱住他,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摸,描摹他的腹肌,梳理他的耻毛,还挑逗那刚刚熄了火的阳具。可黎翘还是不肯理我,我知道塞尔吉奥那些鬼话他压根没信,这会儿生气只是借题发挥,归根结底还是怪我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

小别新婚后干的第一场,这人没往日一战一夜的雄风不说,此刻还没了再战的情绪。黎翘把半软的性器拔出来,冷着脸躺下来,背对我说,睡觉。

“爷,我错了……”我把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每亲他一口又多舔他一下,“等我学成回国,第一支舞就跳给你看,跳给你一个人看……”

显然对方也贪恋这点灵肉结合的快活,并不想那么早缴械,可我成心使坏,夹紧屁股使劲咬他,两条长腿绞住他的腰肢,带动身体一下下向他撞击——果不其然,才与他肉搏了没几下,黎翘的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真的射了。

黎翘转过身来,睨眼看我:“光着跳?”

这也不准,那也不成,我不痛快地撇了撇嘴。黎翘也不说一声他要进来,冷不防就将那粗长硬物挤进半支。我吃痛地叫唤一声,谁知还没把痛感化作快感,身上的男人猛力抽送了十来下,竟停下来,胸膛起伏粗喘了两声,说,缓一缓,要射了。

我一下坐起来,信誓旦旦保证:“光着跳,探海翻身,腾空劈叉,怎么浪怎么跳。”

“不成。”这厮不领情,居然生硬地回绝了我,“你只管挨操,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怀疑丫是脑补了我光着屁股蛋子又蹦又跳的蠢样子,黎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朝我张开手臂说,过来。

“哟,老鳏夫遇上俏寡妇,刚敲完前门,又走后门啦!”一开始我还跟他耍贫,可真当那坚硬的枪头抵住家门之时,我的心忽然涌起一阵久违了的感动。顺着视线延伸,能见一副健壮的上身与雪白的肉体,能见我两个月来的思念凝结成眼前的大活人,于是我决定为这香艳的画面多添一丝温情,说,“爷,你进来的时候抱抱我,成吗?”

我高兴坏了,立即撅腚撒欢,跟小猪似的拱进他的怀里。

黎翘跪在我的两腿之间,用我刚才留在他性器上的唾液替我润滑,接着便提着我两条分开的腿,让我半个背部腾在空中。

我枕着黎翘胸膛,胆大地又搁了一条腿到他身上,如此静静躺着,靠着,偎着,我来西班牙快两个月,始终如离根的草在空中瞎飘,终于在此刻有了把心放踏实的感觉。

他脱我的上衣,我扯他的裤子,我们急切地将彼此剥光,各挺着一杆银枪,坦荡相对。

半晌,我听见黎翘轻轻叹气说,我睡过半个娱乐圈的女人,为什么遇见你这王八蛋,就跟第一次上战场一样。

也不知这种姿势维持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小时,直到我眼含热泪将死欲死,黎翘才把我放开。还来不及张嘴喘气儿,已被他压倒在床上。

“因为你喜欢我,真真喜欢到了心坎里,你睡别人的时候可能想的是她脸蛋多俏腿多长,可你睡我的时候,要么什么也没想,要么想的就是一生一世。”我仰起脖子看黎翘,又凑过头去在他唇上吻了吻,我认真注视起那双烟灰色眼睛,说,“当然也有可能得归咎于你年纪大了,男人的性能力与年龄成反比。”

干呕感十分强烈,我气门受堵两眼紧闭,一派受刑的模样。实在觉得快厥过去了就想撤退,哪知黎翘的五指更凶横地按住我的我脖子与后脑勺,振振有词道:这东西难得回家一次,你含住了,不准吐出来。

事实证明年纪再大的男人也是不能激的,事实证明一切能在床上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我俩将十八班体位试了个遍,累就小睡,醒则继续,一直玩到巴塞罗那的艳阳升起。

黎翘舒服地“嗯”了一声,抬手按住我的后脑勺,一口气顶进了我的嗓子眼。插入以后也不纵向抽送,只偶尔横向摩擦,一味往里探进。

我先醒,进浴室清洗身上狼藉。腰酸,腿疼,胳膊无力,整个人像被连皮带骨拆了干净又拼凑起来,但皮肉的疼痛拴不住一颗愉悦的心,我把自己收拾整洁,推窗远眺,西班牙人早起的不多,八九点钟的太阳落在城市各处,平日里仄仄的街道此刻也显得宽阔,把头探出去,仿佛一眼能见千里之外。看天天蓝,看地地茵,听着浴室里传来黎翘洗澡的水声,我恍惚以为我与这个男人已经相伴多年,上天待我真好,好像世界为我独有,他乡也成了故乡。

手握肉茎根部,在那圆润的前端啄了几下,又以舌尖往马眼里钻弄。黎翘反应热烈,瞬间硬在了我的嘴里,我的腮帮子撑至极限,仍卖力地给他口交,还试图循序渐进地往里吞咽,给他深喉。

黎翘来得太匆忙,只问林姐拿了些欧元,行礼一件没带。

那根热腾腾的东西冒出头来,我饿到极处馋到癫狂,跟老烟枪见到烟叶似的把脸贴上去一通嗅,是我朝思暮想熟悉的味儿,是我家爷的味儿,我仰起脸来冲黎翘笑,笑得脸颊发酸齁甜齁甜,喊他一声:爷。

塞尔吉奥就在隔壁。公寓简陋,隔音措施形同虚设,想我昨夜里锦被翻浪呻吟一夜,估计这厮也一宿没睡——现在细想来也未必是一宿,后半夜黎翘嫌我浪得太过有些扰民,所以用他的内裤堵住了我的嘴,再往后我不用他堵嘴都几乎发不出声来,只随着那强劲抽送嘤嘤轻咛,或叫爸爸或叫爷。

我四仰八叉躺着不动,可黎翘也不动,只是居高临下看着我,冷着脸又眯着眼,估计心火仍未消,醋意尚未平。于是我不得不主动示好,双膝跪于床面,动手去扒他的裤子。

然我心里仍十分过意不去,轻拍塞尔吉奥的肩膀,跟这位高出我大半头的阿根廷鲜肉说,借你那件花色儿的印染上衣穿穿?

黎翘将我抱进卧室,用脚后跟将门磕上,二话不说就把我摔在床上。

塞尔吉奥入戏太深,估计丫自己都信了他跟我有一腿,一见黎翘出现,立收起一张与我谈笑的脸,转而以怒目相向。我不管他,一双眼睛完全定在黎翘身上,一样的衣服,塞尔吉奥穿得骚气满满,我的爷穿就是倾国倾城,我高高兴兴迎上去,真心实意地夸他:“黎倾城,你怎么能那么好看呢?!”

“有道理。”黎翘忽然提举我的肩膀将我从他的肩上摔下,我还没落到地上,又被他双手托起,横抱在了手上。估计是拍那部古装片时练过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俩留下个目瞪口呆的塞尔吉奥,转身回房,享受床笫之乐去也。

平时这个时候我与塞尔吉奥会上街表演,有时叫上郑姑娘与别的同学,有时就我们两个人。塞尔吉奥主动邀请黎翘跟着我们一起去,黎翘表示同意,他说他不止想深入我的身体,还想深入我的生活。

“别介啊,先收拾我啊,我骨头轻皮肉痒心眼坏,早欠收拾啦!”我搂他更紧,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说,“在这儿收拾放不开,回床上去,您想怎么收拾我保管配合。”

把表演的东西准备好,走在半道上,塞尔吉奥这个妖精又来事儿了,他说他琢磨着黎翘也是搞艺术的,所以就想跟他比一比,看看谁的表演能收获更多。

“你有病吗?快下来。”黎翘依然冷声冷气,“收拾完这小子再收拾你。”

塞尔吉奥有眼不识天王,这说明黎翘虽然红透了国内乃至亚洲,但在西班牙认识他的人确实数量有限。我有点担心,没想到黎翘竟然爽快答应,点头说好。我看这俩才相识不久便要意气之争,还置他们争执的对象于全然不顾,忍不住便插嘴说,哎,你们俩还没问我呢,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好像跟我也有点关系啊。

“他是我的。他的腰,他的嘴唇,他的屁股,都是我的。”黎翘一脸煞气,一板一眼,对峙的气氛有些尴尬,可我倒乐了。我不顾这会儿塞尔吉奥还跟电灯泡似的亮着,我从黎翘背后突袭,一举跳到他的背上。

你想怎样?黎翘问我。

我望天翻了个白眼,黎翘这时候估计已经气疯了,他视我为障碍物般将我狠狠推开,径直走向塞尔吉奥。

你们比你们的,但今天表演的地点我来选,成吗?

塞尔吉奥是个妖孽,有着颠倒众生的脸蛋、身段还有一点点坏心思和小手段,平日里不乏追求者,更不缺炮友。偏偏他今天似打定了主意要跟我抬杠,居然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又以那口烂透了的中文重复一遍:“我喜欢袁,我想睡袁,袁的嘴唇,袁的腰,袁的屁股,我都喜欢……”

我们去的地方毗邻流浪者大街,但街道更宽,街边的高迪建筑也更琳琅。塞尔吉奥率先跳了两段舞,加起来超过十分钟,现场反应热烈,引来一众围观者不说,口哨声和掌声也此起彼伏。

黎翘眯了眯他烟灰色的眼睛,似信又似不信地低头打量我,没想到我们身后的塞尔吉奥突然开口,嗓音清脆,掷地有声:“我不是王八蛋,我喜欢袁。”

“该你了。”帽子里装了不少钱币,塞尔吉奥得意洋洋,“Lee,你该不是害怕了吧?”

一把年纪了比小年轻还擅于呷醋,我不敢怠慢,迎上去,继续顺着这爷的脾气安抚他的情绪:“学跳舞的都浪,学表演的才严谨,这王八蛋就爱开玩笑,您这么严谨的人不会上他的当吧!”

黎翘看我一眼,我什么也没说,他却与我十分默契,胸有成竹地表示,再等一等。

黎翘脸色依然不好看,冷冷抛出两个字:“我们?”

塞尔吉奥便又来了一支舞,笑得像个不良职业从业者,贴着一个白人中年妇女大献殷勤——这位妇女被塞尔吉奥逗得花枝乱颤,如怀春少女,竟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两张大面值的钞票。

我一把推开塞尔吉奥,赶紧冲黎翘摆手,跟他解释,我说甭听这王八蛋胡吹鬼扯,虽说同一屋檐下,但厕所都是分开上,屌没看过,手没拉过,我们之间就是最清纯无瑕的室友关系。

“你再不表演可就输定了。”塞尔吉奥收货颇丰,一边继续扭腰动胯,一边冲黎翘与我挤眉弄眼,“赢的人和袁睡一晚怎么样?”

我特别骄傲,我的爷即使与舞蹈学院最漂亮的男孩相比也毫不逊色,但我又特别恐慌,因为我的爷脸色阴沉,眼神如刀光一般,似一腔暗火烧到了顶点即将爆发。

可黎翘只以几个简单动作就打破了这厮的幻想,掀起了百倍于他的海啸。

看清来人样貌,我大喜之后瞬又大惊。

他摘了墨镜,朝自不远处过来的人群挥了挥手,笑喊一声:嗨,同胞们!

把人带来我的跟前,塞尔吉奥一步跨至我的身边,亲热搂住我的肩膀,还凑头过来,在我沾着牙膏沫的嘴角旁啄了一下。

“那……那是黎翘啊!”

“袁,你的朋友。”

今儿这个地方有华人社团举办的彩妆游行,规模空前,浩浩荡荡如蝗虫压境,乌云压顶。黎翘冲塞尔吉奥轻轻一耸肩膀,说,“承让。”然后又立马作出顿悟状,“‘承让’的意思你可能不懂,那我就说明白点,别动我的人,想也不可以。”

听着塞尔吉奥把来访的客人引进阴暗楼道,还听见他以蹩脚的中文快活地说着,袁是我的恋人,共同的艺术梦想让我们结合在一起,我们在这里跳舞,我们在这里做爱……差不多就这意思,塞尔吉奥比我还没心没肺,没羞没臊,尤其喜欢对我的朋友开这样的玩笑。

我估计塞尔吉奥还是没懂,但得意不过几秒,黎翘脸色变了,面对疯狂朝他扑来的粉丝,他喊我一声“骆冰!”我心领神会,转身就跑。

我猜想是百元店里的同事,心道也不用急,揉了揉醒后的乱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慌不择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甩掉了数百发了狂的粉丝,也顺便甩掉了塞尔吉奥。我俩望着眼前半陌生的街道,互看了对方一眼,黎翘突然一把牵起了我的手,露出一个特稚气特好看也特任性的笑容说,“袁爷,咱们认认真真做一天情侣吧。”

傍晚时候我才醒来,酒后精神萎靡,头疼欲裂。我从床上爬起来,在洗脸池前以冷水拍了怕脸颊,开始洗漱。嘴里还叼着牙刷,便听见塞尔吉奥大喊我的名字,袁,有人找你!

这有点奇怪,按理说我光腚在床时从不扭捏,不止不扭捏,还能予取予求举一反三。但当与黎翘掌心相贴的瞬间,我的身体通过一阵微小电流,激得我耳根通红头皮发麻,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我不得满足,兴味寥寥,仰面栽向大床。脑袋刚刚落在枕头上,就晕菜似的睡了过去。

用来掩饰身份的墨镜都掉在了逃跑的路上,我有点担心被好事之徒拍下来上传网络,本想挣开黎翘的手,可仅仅与那双烟灰色眼睛对视一眼,我便立即被其间蕴藏的柔情说服了。

“发什么神经?我现在人在片场。”我这儿是凌晨,他那儿是上午,黎翘不耐烦地骂我一句,就收线了。

黎翘出国出得频繁,西班牙来过几次,不是为了工作,便是去马德里看球。见多识广的人通常干什么都不易提起兴致,曾经就有一次他出国参加一个全球顶级奢牌举办的派对,对方的品牌公关特别想跟他套近乎,问他有没有欧洲血统,黎翘面无表情地回应,中国人,纯种。

“有时候想老袁,有时候想你,想老袁的时候眼睛湿,想你的时候裆里湿。”这话说来不打一个磕巴,说出口才反应过来好像在李安那座《断背山》里听过类似的,酒意直冲脑门,我把手伸进两腿之间,摸慰着袁家老二,继续发浪,“爷,我们电话做爱吧。”

但今天他似乎极有兴致。我们牵着手上车,坐上环城行驶的大巴,听人讲解了巴塞罗那的历史与轶闻,下车以后继续牵着手在街上乱逛。天气好极,艳阳清风无所不在,流浪艺人与卖手工艺品的小贩也遍布城市各个角落。黎翘从小贩手里接过造型奇特的帽子、眼镜,还有那种杀人狂才喜好的皮质面具,非让我戴上。我嫌这玩意儿丑得触目惊心试图抵抗,他拿它兜我一记脑瓢,不由分说便强行套在了我的头上。

“想什么?”

这位爷自己则戴上了帽子和眼镜,兴致高自然更大方,根本不要找零。伪装以后我们就愈发肆无忌惮,买了牛肉丸子与奶油酱土豆,不计形象(主要是黎天王,我本也没有什么形象)地吃了一路。混在陌生的人群之间,欣赏街边的彩色艺术墙壁,当看见一幅热吻中的男女时,黎翘停下来,揭开我的皮质面具——只揭了能露出嘴唇的一小半,然后他压低了脸,狠狠吻我。

“喝了,不喝不行,不喝晚上睡不着,老瞎想。”

嘴唇太柔软,舌头太体贴,与这个男人舌吻简直是人间最妙的事。我们紧紧相拥,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纠缠推送,下体亲密且隐秘地互相摩擦。

“喝酒了?”

窒息前我们才放开彼此。我与黎翘同时粗声喘气,我对着他那副滑稽的眼镜,深情款款地说,爷,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又想挨你的肏了。

黎翘的声音不带温度,硬邦邦直愣愣地杵过来,却是我听过的最美妙的音乐,我嗡着鼻子重复一遍:“爷,我想你了。”

黎翘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考虑到他晚一点就得赶飞机回国,我们急匆匆地赶回我的住处,迫不及待地回到床上。

“舌头捋直了说话。”

我们侧身躺着,我背对黎翘,被他的健美胸肌与有力双臂囫囵紧裹。黎翘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红肿的后穴,问我,疼不疼?

“爷,想你。”

我老实回答,疼。

回到租的地方,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思念我的爷成了狂,上网找他没找着,于是一个电话拨过去,跟他说我想他。

“疼还要?”黎翘的东西已经硬了,跟一根烧红的铁棒般顶在我两腿之间,他吻着我的脖子说,“你如果疼得厉害,我就不进来,你把腿夹紧一点,我在那里解决。”

某一天跟塞尔吉奥看了场精彩绝伦的舞蹈演出,震撼、感慨且兴奋之余又喝了酒,郑姑娘早一步回去,只剩我俩喝得半疯,当街跳舞。这个时间点没有了抱着手风琴的流浪汉,我们边哼唱,边跳舞,边前行,有时不得不突然为前方一片水塘停下,但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只是倒映于地面的皎洁月光。

“别,你进来吧,轻点弄就成。”

我们有的时候网上联系,有的时候电话联系,但基本都是我找他。黎翘规定我每天都得向他汇报我当日的行程,无非就是学舞、练舞、吃喝拉撒睡,偶尔我去剧院看表演,更多时候我在一家华人老板的百元店里打工或者跟着塞尔吉奥上街表演,赚一点生活费。反正事无巨细都得讲,少讲了还不行。黎翘总是听着不插话,难得“嗯”一声,就跟老师在学生簿子上批示“阅”字一样。

估计战了一夜,黎翘这会儿也所余不多。比起昨儿夜里疾风骤雨似的交合,我们今天干得十分温存,他将我一条腿抬高一些,以前端在我入口处探了探路,才缓缓插入。

听黎翘那边传来拉开易拉罐的声音,我猜想他该是喝了一口啤酒,眼前早已浮现一双沾湿的薄唇与吞咽时起伏的喉结,我在遥远的西班牙一边感动到无以复加,一边意淫至心旷神怡,又听见他说,别以为你这一跑欠我的就能还清了,你的屁股是我的地盘,你给我管严实了,回来得连本带利还给我。

“最近有个导演来找我演部电视剧,剧本不错,人物也很丰满,一个乍看之下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律师,实则又有一套他自己的处世准则,演起来应该会很过瘾。”黎翘用力抱住我的腰身,挺腰送了送,使我与他能结合得更为紧密,“但是我没决定要不要接,听听你的意见。”

不用想也知道是林姐。我算准了时差去找黎翘,黎翘难得不摔我电话,在那头慢条斯理地说,那破房子不值一毛钱,却承载着你这辈子最不可抹杀的一段回忆,除了我,你还想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留给谁?

“你听我的?”

哪知就在我收到信用卡没多久,老K又给我汇来一笔钱,真真正正一大笔。他说,得,想学一回雷锋人还不给机会,有一姓林的女的,还是美女,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找着了我,非出高价要买你那房子。

“袁爷,您不是舞蹈家么,这点审美力总是有的。”

虽说得益于威尔顿的举荐,舞蹈学院免了我一年数十万人民币的巨额学费,但要在巴塞罗那扎根三年,生活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在出去前,托老K把我与老袁的房子卖出去,老K很仗义,开口就说卖给我吧,你要学成归来有出息了,再买回去。无牵无挂,图一个破釜沉舟,再加上考虑到老K是生意人,买我这间底楼的小破房子回去不住人,堆货倒也方便。所以我觉得这主意可行性不错。

我被他夸得心花怒放,于是佯作正经地问道:“那你刚才说了想接的理由,现在再说说干嘛不想接呢?”

其实我倒花不着。

“我时隔多年重回小荧幕,媒体会咬定我人气下滑,把假的说的跟真的一样。”黎翘说话时会轻轻抽送,也会索性只是放在里头,什么也不干。像从摇滚回归了蓝调,这种性爱的节奏让人感到十分舒适,反正他插得很深,一点点身体的震动都会让我快活。

刚去西班牙那几天黎翘完全不理我,只让林姐管我要了我在巴塞罗那的地址,不多久后我收到一张信用卡,主卡是以林姐的名字办的,附卡归我。

我朝黎翘扭过脖子,笑了:“你还介意这个?媒体的话你要早点介意,十个顾遥都不够你看的。”

我毫不犹豫拒绝,怕给一点可能性这人就将纠缠不休,索性以自己是直男为借口,从源头上断了他的非分之想。

“好像……有点道理。”黎翘皱眉头,然后恍然大悟似的点头,然后又皱眉头,“如果接拍那部电视剧,就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西班牙看你。”

本也有“为奸”的可能,塞尔吉奥本就是弯的,何况南美人天生热情,我俩认识不多久他就直言不讳想睡我,说睡一次就免我一周的房租,若我能翻出花样体位,还包我一周的早餐。

这话让我的心陡然一软,不知怎么就开口道:“爷,对不起……”

郑姑娘不仅用她那偶像剧感十足的普通话与我交谈,还充当我的老师与翻译,大大缓解了我人在异乡的不便。顺带着我也结识了跟她走得很近的一个阿根廷小伙儿塞尔吉奥。班上跳舞的年轻人大多盘靓条顺,二十岁的塞尔吉奥却是遑论男女公认的第一,混着意、阿、西、葡多国血统,面部比例完美到近乎梦幻,黑发,直鼻,肉感唇形,尤是一双眼睛生得贼,瞅你一眼就能偷走你的心似的。塞尔吉奥对我泱泱大国的五千年文化充满兴趣,他想学中文,我想学西语,在郑姑娘的牵线下,我二人便如狼与狈般迅速勾搭在一起,同租同住,不为奸。

“这次来我本想把你带回北京,你要不肯就揪你的耳朵,打断你的腿,但看到你的时候又犹豫了。”黎翘握住我的性器,肆意揉捏套弄,面上表情倒十分严肃,“你在这儿学了多少东西?它们真的让你感到快乐吗?”

“有演技”这评价勉强了点儿吧。粉丝这类人十之八九会犯识人不清的错误,但我不戳穿她,只是始终保持微笑耐心听着,心里挺美:人是我的了,你再惦记也没用。

“爷,我很快乐,你能想象一块干巴巴的海面被扔进水里有多快乐吗?就与跟你做爱时的快乐差不离……到了这儿我才发现我以前是只井底蛙,我知道世界那么大,有天赋的人那么多,我也知道我能不负我爸,不负老娘皮,不负我自己,我能跳得更好……”我紧紧勾住黎翘的脖子,一遍遍吻他的嘴唇,一遍遍向他道歉,“你能不能在我睡着的时候走,我不想跟你面对面道别,我会难受死……爷,对不起……对不起……”

强调那位男歌手已婚是为了说明,郑姑娘把一腔少女情怀全倾注在了未婚的黎翘身上——一瞬间,她双目放光,鼻孔微张,开始滔滔不绝,夸黎翘不仅帅得万中无一,还有型有才有演技……

黎翘咬住我的耳朵,以牙齿细揉慢捻,轻轻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太过动听,以至于我全部的担忧消解于瞬间,最后一丝魂魄飞往天外,以最满足最舒服的感受泄了出来。

黎翘。

黎翘离开的时候其实我醒着,但我装作没醒。我感受到他从我四肢的禁锢中抽离身体,然后吻了吻我的额头,又吻了吻我的嘴唇。

他乡相逢自祖国来的亲人,我俩当然一见如故,没聊几句便更为投契。她苦大仇深跟我抱怨,说内地好,内地追星方便,台湾的艺人也都一个劲地往内地扎堆,以至到处是俊男,遍地是美女。我问她想追谁?她先说出一个近两年一直在内地发展的已婚台湾男歌手,接着便又说了另一个名字。

我可能有一阵子见不到我的爷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刚去西班牙那会儿,交流实在是个大问题。西语完全听不懂,英语也就高中时学的那一点,几乎完全还给当年的英语老师不说,西班牙人那喜欢长音短发的口音也教人吃不消。九个月的语言学校非念不可,不过好在同班里还有一个台湾姑娘叫郑媛熙,姑娘虽身轻貌美,但历史学得够呛,永远分不清自己是郑和还是郑成功的后人。

他说他爱我,他说我们之间永远不必说抱歉,也永远不必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