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恩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缓缓俯下身,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道“在想什么?”
看了看时间,拿好文件,走出办公室。
夏恩早就做完了工作,正在想他什么时候下班,考虑着要不要去提醒他,冷不丁边上突然冒出一个男声,她吓得瑟缩了一下,抬头便望进了幽深的眸子,似乎是在审视她。
未等到他说完,莫少祁果断挂了电话,不顾他的怒号。
她被盯得不自然,撇开眼,问道:“好了吗?下班了?”
“你……你这个奸商……”
他看了他一眼,答道:“是啊,可以回家了。”
“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明天让我看到你的辞职信。我想财务经理这个位置,还是很多人想要的。”
夜色已深,像一块黑色的幕布遮盖下来。
“老大,我刚刚下班,现在是我私人时间啊。有没有加班费啊?”林为笑嘻嘻地打趣。
车内一路无言。直到他将车停在一间大型超市门前。
这边,莫少祁拿出手机,平静无波地说到:“给我查一查四年前订婚仪式上那份所谓的协议是怎么回事,越详细越好。”
“下车。”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每到夜色渐黑,整栋大厦的灯光渐渐一盏一盏熄灭,她还是能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前,垂首凝神,仿佛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原来,他的成功从来不是随随便便就来的,家世也好,名誉也好,只不过是敦促他不断往前的动力罢了。
“来超市做什么?”她有些惊讶。
这段时间,她每天和他一起上班,再一起下班回家。偶尔抬起头,会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浓密的睫毛垂在眼睑,黑色英挺的眉毛偶尔皱起来。他翻阅文件的速度很快,指节翻动时头微微偏过去,全身心的投入让他看起来十分富有魅力。
“吃饭不用买菜吗?”他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样子。
“好,以后我会注意的。”她常常压着怒气,不愿让他看扁,也让她养成了精益求精的做事习惯。
可在她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像一颗小石子,“嘭”的一声,一圈又一圈。她从来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男人,有一天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和她一起逛超市。他会偶尔在一些肉类面前驻足,转身问她喜不喜欢吃牛排,也会细心地挑选蔬菜,这些琐碎的事在他做起来也格外有味道。
她很快静下心来,投入到工作中去。莫少祁是个对工作严格要求的人,常常文件中的小瑕疵会让他恼火,嘴里吐出讽刺又伤人的话“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完全可以走人。要知道,一个细微的错误,可能让公司产生无法估量的损失。
零零碎碎地挑了一大购物车,他推着车子,她在身后默默地跟着他。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可还是有不少的人。她注意到远处有女生小声地议论,红着脸想要过来要号码,可看到他不算温和的脸色又都只能望而却步。“真是可惜了,还挺帅的啊,怎么是个面瘫!”“是啊是啊!好可惜。”
她看了他一会儿,出去了。
闻言他的脸更黑了。她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门口是你的办公桌,出去吧,先熟悉一下每天的工作。”说完又埋进文件里,静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干净的指节翻动文件时的摩挲声。
付完钱,驱车赶往别墅。
“呵”谁也没看到,他眼角一闪而逝的笑意,像久违的阳光,冲破云层。
“会做什么?”他挑眼望着她。
她握紧拳头,实在不愿意被眼前的男人看不起,“不需要,我可以。”
“会简单的一些蔬菜。”她不由地有些心虚。
敲了敲门,他正埋在一堆文件中,头也没抬“你以为我让你当助理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这些年你去国外,什么也没学到。如果你实在不能胜任,可以考虑去楼下市场部,需要我帮你安排吗?”
给了一个“来吧”的眼神,她慢慢地打开锅子,将买来的蔬菜细心洗净,她其实很少做饭,动作并不十分熟练。
和林为打过招呼后,她匆匆进了办公室。莫少祁让她当他的助理她是有些诧异的,毕竟这个男人工作起来还是不要命的。
莫少祁抱臂在一旁看着她,眼神戏谑,看到她的窘迫,笑意更深。
“帮她安排一下,去人事部打声招呼,她以后是我私人助理。”莫少祁和林为交待了声,转过头,“到我办公室。”林为她也认识,和莫少祁私底下关系不错,因此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她看到他缓缓走过来,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卷起袖口,只听得他缓缓道:“我来吧”。
第二天,她便和他来到莫氏集团,面对员工私下的小声议论,她当做一副没听到的样子,抬头挺胸,直视前方。
她诧异地转向他,他竟然会做饭?
“卑鄙!”她气得埋下头,只好拿早餐出气。因此也自然没看到,低头的瞬间,莫少祁眸子间闪动的不知名的光。
只见他熟练地拿起铲子,翻炒的时候镇定的样子,面色沉静,动作却行云流水一般,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你什么你,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身份,还有资格讲条件?”
她呆呆地看着他,这样的他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四年前他对她温柔宠溺,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从一开始的兄妹到互生情愫,他对她,从来就不缺少关怀爱护。
“你……”夏恩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是青梅竹马。什么是青梅竹马?
“去不去,由不得你。反正在你眼里,叶氏那么重要,你应该不想看到,它毁在你手中把”
她还记得,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会一起上学,一起游戏。那时他和一般的小男生没有差别,都爱欺负女生。每当欺负她时,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露出白白的小虎牙。可看她哇哇大哭起来,就手忙脚乱显得无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