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抬起头,便撞上她的视线,她笑了笑,走过去,面对他坐下。
看着他,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等很久了吗?”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和他在一起,那对他来说,并不公平,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没有,就一会儿。”他温和地笑了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可感情偏偏就是这么折磨人,她可以敬重他,关心他,为他做任何事,偏偏无法爱上他。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她爱的人是他该有多好,那她一定会很幸福。或许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会温柔地教导他。像他这么温和的性格,也许他们从不会吵架。
说实话,不感动是假的。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也许。
他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最近还好吗?”穆云帆看着她,眼里有她不愿深想的东西。
那段时间,他公司、医院两头跑,她没瘦,他反而整整瘦了十斤。她常常能看到他憔悴的脸色,担忧的眼神,以及紧蹙的眉头。
“嗯,挺好的。也许过段时间,等他结婚了,我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她露出苦涩的笑。
他常常说的一句话是“会好起来的,小恩,你坚强一点。你的家人,都盼着你早点好起来。”
“如果他真的和洛菲菲结婚,我会带你走。”他坚定地望着她,第一次强硬得不容她拒绝。
他每天会来看她,一坐就是一下午,偶尔公司忙的时候,也会派人来给她送饭。
“谢谢你,云帆。”她还能说什么呢?有这样一个人,永远包容你,在意你。可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觉得她欠他太多了。她无法对他的感情作出回应,欠他的,恐怕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在国外治疗的那段艰难岁月里,是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无微不至。
“至于调查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想我的一个朋友,兴许能帮的上忙。”他严肃道,“他是ME公司的人,只是,要调查这么隐秘的文件,时间上,不会太短。”
在她一度放弃生命的时候,他最焦虑痛心。
“好。”
在她心里,穆云帆一直是个特别的存在。他待人接物温和有礼,总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他像一个大哥哥,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温暖和帮助。对他,她不需要刻意掩藏,他会无条件相信她,帮助她,亦无需刻意解释,因为他永远最懂她。
“你要准备好。”他盯着她。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轻轻地洒在他温和的脸庞。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没有一点不耐烦,偶尔轻啜一口咖啡,望着窗外的风景。
“什么?”她诧异地望向他。
在夏恩急匆匆地赶到咖啡馆的时候,穆云帆早就已经到了。
“也许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好。”
“那……我也不在乎。”她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在“云咖”见面吧,具体见面详谈。”
看她这样,他终于放下了心。
“云帆,谢谢你。”
直觉告诉他,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一但卷入,便难以回头。
“好。小恩,我要你记得,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只要你有需要,我会无条件帮助你。”
前段时间连恒远集团都被牵扯了进来,他也不是没有耳闻。
这是她的梦魇,她怎么会不想知道。
离开后,他打了个电话“出来吃个饭吧,有事找你帮忙。”
午夜梦回,她常常会醒来,枕畔早已被泪沾湿。
“好,老地方,等我啊。”对方二话不说马上答应。
她开口尝试辩解,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两人约在一个相对安静的酒吧包厢内。
台下是鄙夷的声音,在无数台闪光灯下她的狼狈无所遁形。
“什么事你还需要我帮忙?”方子兴揶揄他。
怎么会这样?还有她的父亲将一张纸甩在地上,一脸无奈地控诉她,为了钱,她是多么的不择手段,他的脸面,洛氏的脸面都让她丢光了。
“关于四年前莫氏与洛氏订婚典礼上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当时那个协议书的事。”穆云帆看着他,沉沉道。
她时常能梦到自己立在订婚典礼的舞台上,茫然地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台下洛菲菲柔弱无依地靠在莫少祁的怀里,一脸的惊喜和幸福,而莫少祁一脸嘲讽地看着她“我的未婚妻,叫洛菲菲。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她的心上。
“你丫这要么不说,一开口就专挑我为难的事啊!”他敛去了平日笑嘻嘻的样子。
“是的,云帆。你知道,那件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道伤疤。现在我要亲手揭开它。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云帆,我希望你帮我。”
方子兴他也算是ME公司的中高层,出任经理一职,很多文件都能接触到,但是这可不符合他的职业操守。
“小恩,我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果调查的话,你恐怕很难抽身。即使这样,你也想知道吗?”穆云帆急切道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她及早抽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知道,你就说帮不帮。”穆云帆瞥了他一眼。
“喂,云帆,我想调查一下四年前的事。”
“行,既然你难得开口。不过咱说好了,哥要是失业了,你得负责。”
她必须查清楚!
“没问题。”
真相是什么?当年的协议与洛家的财产到底有什么关系?背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周末,莫少祁叫上洛菲菲,回了莫家。
她无法装作毫不在意。
莫长庚回来得很晚,看到家里莫少祁和洛菲菲都在,楞了一下,以为今天他们来吃便饭。随即叫过管家李叔:“老李,吩咐下去,今天多准备一些菜,少爷和洛小姐在这儿吃饭。”
她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无论如何。
“好嘞,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