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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闷棍

周成贞啐了口气,撩衣坐下来。

马啊,可不是,他骑着疯了的红马冲出来的,大家都以为自己没制服那匹马才弄成这样的。

“不是马,是被另外两个畜生打劫了。”他说道。

“马啊。”他说道,“殿下,您是不是被红马伤到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再次都愣住了。

邵铭清愣了下。

打劫?

“你骂谁!”他喊道。

护卫们瞪眼看着周成贞,他们没听错吧?

周成贞蹭的跳下山石。

一向只打劫别人的世子爷被人打劫了?

当时那野孩子扑过来的时候就是骂的这个,这小子竟然也敢骂他。

“打劫怎么了?这荒山野岭的,我就不能被人打劫吗?”周成贞吼道,“没听过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小畜生?

我日!

“殿下,是被小畜生伤到了吗?”他急问道。

他心里又骂了一遍。

听到消息从另一边赶过来的邵铭清看到周成贞这样子也吓了一跳,再看四周没有小红马。

“竟然敢打劫世子?”

护卫们忙轰的围过来。

“这山里竟然还有劫匪?”

“看什么看!”周成贞骂道,伸手扯过一段树枝,将头发挽起来。

护卫们纷纷喊叫着,抽出手里的刀剑。

头发散乱,衣衫凌乱,还沾染着土枝叶,狼狈之极。

这山里当然不会有劫匪,邵铭清心里再清楚不过,看着狼狈的周成贞,再看到四周没有红马的踪迹。

这人,是世子爷?

两个…畜生….

护卫们大喜看过来,神情却是一怔。

两个?

“别他娘的喊了!”周成贞站在山石上没好气的骂道。

马被抢走了….

还好山林虽然大,周成贞能辨清方向,很快就听到了寻来护卫们的喊声。

这红马可不是谁想抢就能抢走的,除非……

护卫们寻来的时候,周成贞还在山里跋涉,走一步骂一句,骂红马瞎跑进到山里这么深,骂那两个野孩子竟然敢打他抢马。

邵铭清心里咯噔一声。

“世子爷!”

不会吧……

马儿嘶鸣人声鼎沸搅动的山路上热闹起来。

“真是大胆,竟然有这样的人!”他竖眉喝道,“世子爷,那两个人什么样?”

安哥俾闻言露出几分愕然,面色一红,只是脸色黑看不出来,他嗯了声垂下头,依旧连句为什么都没问。

周成贞吐口气。

她不能让安哥俾再被谢家作践死了,一定要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保证如果有事第一时间护住他。

什么样当时事情太突然,他还没看清这两人长什么样,他们就打过来了,然后就跑了。

谢家绝对会护着自己,但对安哥俾可就不会了,眨眼就能推出去。

“一男一女,小的十三四,大的十七八。”他说道,“长什么样说不清,但我见到了就能认出来。”

“安哥。”谢柔嘉又看着安哥俾,“你现在搬到我这里来住。”

“好,世子爷,我这就让人去找。”邵铭清竖眉说道,“这郁山的山民虽然众多,但是都是常住民,要查找两个人也不难。”

红马咴咴两声撒脚欢快的跑了。

他说这话看着四周。

“小子。”她拍着马说道,“你多绕几圈就回祖宅去,这几天千万别回咱们家。”

“世子爷,您先去山下的宅子里歇息,我立刻组织人。”

谢柔嘉扶着他的手跳下来。

周成贞嗯了声,起身迈步。

安哥俾立刻跳下马,伸出手接她。

进了谢家祖宅没多久,东平郡王就来了,看着周成贞笑。

“安哥,下马。”谢柔嘉说道。

周成贞已经洗漱更换了衣裳,头发也梳得整齐,又恢复了那个翩翩如玉的美少年,但他依旧被东平郡王笑的脸火辣辣。

只要躲过去这段,大家就山高水长不再见了。

大概是被藤蔓扎伤的缘故。

周成贞又不可能永远呆在彭水,祭祀已经结束,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

“我错了。”东平郡王说道。

邵铭清知道了肯定会掩护自己,而谢文兴知道的话也肯定不会把自己交出去,一定会想法设防的掩盖。

错了不该放任他去烟花之地夜不归宿,若不然也不会遇上这种事吗?

而要在山里搜寻一个山野人的孩子,不经过谢家是不可能的,因为小红马在,那邵铭清一定就在附近。

屋子里的随从们心里想道。

周成贞大概会把她们当做山里人家的孩子,就跟娜娜小姐那样。

“你当初说不信山野里的人能打死你的时候。”东平郡王接着说道,“我不该信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周成贞不知道她的身份,自己对于谢家来说是个丑闻,再加上三月三替跳,谢家一定不会跟人说自己在郁山,尤其是跟朝廷来的人。

周成贞瞪眼跳起来。

现在怎么办?

“我这是失误!”他说道。

对,不怕,怕什么,她已经在他手里死过一次了,绝对不会再死第二次。

“失误也是被打了。”东平郡王说道,“听说还是两个比你小的孩子?”

她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山林。

屋子里的随从们都低下头,不忍直视周成贞涨红的脸。

“嗯。”谢柔嘉点点头笑了,“不怕,有我呢。”

邵铭清疾步进来了,对着他们施礼。

她怎么会让他去死?这个问题无聊又寒心。

“找到了吗?”周成贞喝道。

她忍不住想问问他自己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吗?但这个问题转到嘴边又哂笑。

“已经搜查半座山了,正吩咐他们把所有十三岁到十八岁的男女带来。”邵铭清说道,脸上带着焦急和歉意,“我已经让人告诉谢大老爷了,他会立刻增派人手来,最迟明早一定把人找出来。”

只要是自己说的,他就毫不犹豫。

东平郡王笑了笑。

就跟在矿洞,她说进他就跟着进,她说砸他就砸。

“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谢大老爷了。”他说道。

“不怕啊。”安哥俾说道。

周成贞跳起来。

“皮肉伤没事。”谢柔嘉浑不在意说道,看着安哥俾又笑,“你也是,我说打你就真往死里打,你不怕啊。”

“小事?”他喊道,“这怎么是小事?这是抢劫!穷山恶水出刁民!小小的孩子们也敢打闷棍抢我的马,这谢家也不过如此!”

撞倒山石上那一下可不轻,适才又去撞那个人,又骑着马疾驰颠簸。

话音才落,有家丁跑进来。

“是背上的伤疼了吗?”他问道。

“表少爷!老夫人的红马回来了。”他大声说道。

安哥俾脊背挺得直直的坐在马背上,唯恐碰触到她的身子,听到她喊自己,神情不由紧张。

周成贞一愣。

“安哥。”她喊道。

回来了?

谢柔嘉回头。

马厩里,一匹红马正悠闲的甩着尾巴吃着草料,身上还有未干的水泽。

这小畜生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打了他,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不是又自己去河里洗澡了?”邵铭清站在一旁说道,伸手扶着马头,又言辞一转,“别只顾着吃,快带我们去找劫你的人。”

他是镇北王世子,不可能一个人,肯定还有很多护卫跟随。

红马咴咴几声喷着气继续吃。

他怎么来这里了?还骑着自己的小红马。

东平郡王看到这一幕又转头看周成贞。

一瞬间的冲动打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周成贞,你又跟我说谎。”他说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但是现在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就这样骂自己,简直是让她实在是无法抑制愤怒了。

周成贞瞪眼。

当初是因为他们在花园被人看到,他骂了自己。

“喂,十九叔,我哪里说谎了?”他喊道。

适才看到这小畜生,又听到他竟然骂自己小荡妇,就想到了当初他骂自己的场景。

东平郡王看着他,伸手指了指还在吃草的红马。

谢柔嘉回头看了眼,确信没有人追来,扑通乱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马不是好好的?”他说道。

“我日!”

“这马很厉害的,说不定自己挣脱跑了。”周成贞说道。

周成贞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腔憋气,看着密林一声怒吼。

“马怎么跑这里来了?”东平郡王又说道。

周成贞一脚踢飞地上适才砸到脸上的藤蔓,这藤蔓枝枝桠桠,还带着毛刺,脸上火辣辣的疼传来。

“周衍,你傻啊。”周成贞喊道,“刚才下人不都说了吗,这家伙是谢老夫人的,是谢家的马,它自然知道回来的路啊。”

可是今天他竟然被人这样打了!

“周成贞,你不傻啊。”东平郡王淡然说道,“你还知道这是谢家的马,是谢老夫人的马,那些山民们都傻啊。”

我日!

周成贞一怔。

要知道他所谓的能打架,可不是跟那些皇子一般被护卫逗着玩,他可是真正的打架,不讲究套路只讲究生死的打。

山民们对谢家如此敬畏,而这马对山林又很熟悉,显然常在这郁山走动,山民们自然也认得这是谢家的马,他们怎么会抢谢家的马。

没错,是闷棍,他以前在京城也干过这种事,猛地跳出来麻袋一套,乱棍一打,任凭那人功夫再高强,也只有被打的份。

周成贞啊了声。

他在京城从会跑就开始跟人打架,打到现在可以说京城无敌手,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山沟里被人打了闷棍。

“可是,他们就是打我了。”他瞪眼说道。

这他娘的怎么可能?

“打你?肯定是你做了该被打的事。”东平郡王说道。

被两个山里的孩子抢了马?

“喂,什么叫我该打的事,我不过是说了句话大实话,那一男一女,年纪轻轻大白天就在野外淫乱……”周成贞说道。

他这是被人打劫了吗?

话音未落,东平郡王就哼了声,转身拂袖大步而去。

他狠狠的甩了甩头,面色铁青。

周成贞余下的话卡在嘴边,气恼不已。

我日!

“周衍!”他喊道。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成贞甚至有点做梦的恍惚。

我日啊!这怎么说着说着成了我的错!

周成贞扯开藤蔓跳起来,看到红马驮着两个人在林间疾驰而去的,林木密密,转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他气恼的抬脚追上去。

女声忽的响起,周成贞只觉得身上一轻,打出去的拳头落空,旋即就是马蹄急响。

听得身后呼啦啦的脚步声远去,站在马厩边背对着这叔侄二人的邵铭清嘴边浮现一丝笑意。

“走。”

“臭丫头。”他低语一声,“也不傻。”

周成贞再次骂道,顾不得扯开脸上的藤蔓,伸手就冲身上的人狠狠的打去。

说罢转过身,神情肃重严厉。

我日!

“来人来人,加派人手,接着找,今晚必须找到这大胆的贼人!”

但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一堆藤蔓砸在脸上,这突来的视线阻断让他身形一顿,也就是这一顿的功夫让他重重跌倒,随之有人压上了他的身子,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腰身,阻止了他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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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贞在身子腾空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摔倒了,所以他落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腾身而起的准备。

今天出门做客,二更不确定,大家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