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雀手中的指虎也是血迹斑斑，两人也快到极限了。
灰雄手中的铁锹在铲飞两只符尸的脑袋后，光荣断裂，手上只剩下一截不到一米长的木棍。
灰雄满头大汗，脸色沉重，再这样下去，两人肯定应付不了。
他们并没离开操场，始终跟其他同伴保持着一定距离。
忽然，他眼睛一亮，发现了希望。
同一时间，灰雄和黑雀正被十多只符尸追赶。
“去球门！”
果然，李庄湖身边的符尸开始行动，冲向高阳和曼蛇。
他们身后立着一个足球门，两人立刻绕到足球门后面。
两人冲向李庄湖。
剩下的六只符尸没有智商，不会转弯，直接冲进了足球门，被足球网给拦住。
曼蛇点头。
但由于冲力太大，足球门几乎要给掀翻。
“我们杀过去，给修一制造机会！”高阳说。
“顶住！”
“没问题。”曼蛇浑身湿透，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他冷冷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
灰雄用力顶住球门后面的球门柱，黑雀立马会意，跑到另一边的球门柱前，用力抵住。
“还行么？”高阳喘着气。
两人勉强稳住了符尸们的第一波冲击，符尸们的双手伸出球网，身体却无法通过，很快就被困住。
他提起7字形撬棍，冲向曼蛇，与他合力解决了一只符尸。
“球网坚持不了多久！速度解决！”灰雄大喊。
“最后一支箭了，先别射！”高阳阻止了修一。
两人同时松开球门柱，整个足球门都被符尸们推着缓慢移动。
箭矢再次射中了一只符尸的脑袋，但不是李庄湖的。
灰雄和黑雀一边后退，一边朝着球网中的符尸发起攻击。
“咻——”
灰雄抓起手中的木棍，照着符尸的脑袋捅过去。
李庄湖的身边仅剩下六只符尸。
黑雀戴着指虎，照着符尸的额头打过去。
他重新搭弓，瞄准了不远处的李庄湖。
伴随着各种哀嚎，符尸接二连三的倒下，躯体无力地挂在了球网上。
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将符尸胸口和脑袋中的箭分别拔了出来。
当足球门快要挪动到跑道上时，最后一只符尸也死去。
修一没时间对高阳说谢谢，他的箭袋已经空了。
黑雀和灰雄用尽了所有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
箭矢近距离地射穿了符尸的脑袋。
“呼、呼、呼……”
“咻——”
灰雄丢掉沾满鲜血的木棍，双手撑地，大声喘着气：“不行了，真的要厥过去了……”
修一立刻爬起来，重新拿箭，搭弓。
“体能真差。”黑雀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嘲笑着灰雄。
高阳用力一拉，将符尸从修一的身上拉开。
“这些年太依赖天赋了，以后要回健身房加强锻炼了。”灰雄摇头晃脑，自我反省道。
“滚开！”
“我也是，拳法都生疏了。”黑雀苦笑了下。
符尸疯狂张合着嘴巴，离修一的鼻梁不到2公分。
“糟了！”灰雄的眼神看向操场方向，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来：“快去帮忙！”
“哇啊、呃啊……”
操场右侧跑道后的空地上，九寒、罗尼和老乔三人背靠着背，站在一张乒乓球水泥台上。乒乓台的四周，围着七八只符尸。
高阳及时赶到，将7字形撬棍勾住了符尸的脖子。
他们暴躁地挥舞着手臂，想要爬上乒乓球台。
修一猛地后退一步，跌倒在地，符尸扑到他的身上，咬向他的脸，修一用复合弓卡住了它的下巴，陷入危险的僵持中。
九寒拿着尖头锤，像是在敲地鼠，哪个符尸稍微冒头要上来，他就敲哪个，虽然可以有效阻止，但不能一击致命。
修一的弓箭仓皇射出，洞穿了符尸的胸口，却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行动。
老乔则用高尔夫球杆不断戳刺，罗尼手中的匕首则负责补刀，主要是劈砍那些想要拖自己和同伴小腿的符尸们的手。
高阳朝修一大喊，修一猛地回头，符尸已经近在眼前。
整个对抗非常危险，三人要不断防范着可能从任何地方冒出来的双手和撕咬。
“左边！”
两分钟后，七八只符尸终于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修一正搭弓射箭，不知道一只符尸已经从侧面加速冲过来。
三人坐在乒乓球台上，浑身都是血汗，气喘连连。
高阳在地上一个滚身，刚站稳，神色一紧，咬牙冲向了修一。
“都没受伤吧？”九寒问。
曼蛇用力推开高阳，一只符尸扑了个空。
“没，没有……”老乔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闪开！”
罗尼已经累得不想说话，沉沉地摇着头。
该死，不是分心的时候。
“很好。”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手握唐刀的青灵，哪怕没有天赋，青灵应该也能获胜。
九寒看向操场的另一边，眼角一紧，他已经顾不上休息，强撑着站起来：“跟我来！”
当初自己还是太过依赖系统和天赋，没有投入更多时间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也没有找斗虎进行实战训练。
一分钟前。
那一刻，高阳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
高阳和曼蛇冲向李庄湖，迎面冲来的是最后五六只符尸。
两人都不是灰雄那种持久型的战士，虽然动作敏捷，爆发力强，但续航能力不高。
体力极速消耗的两人，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大开大合的砍杀，他们小心地闪避着，利用符尸步伐不稳的缺点，寻找着机会。
不到一分钟，他们且战且退，杀死了七八只符尸，这已经是极限了。
但高阳和曼蛇实在太累了，动作变慢了太多。
高阳喘着粗气，体力也快消耗殆尽。
高阳低估了一只符尸的忽然加速，被它扑倒在地，而曼蛇也来不及掩护他。
“没事吧！”
“啊！”
高阳用力往后一拉，符尸猛地后仰飞出去，从曼蛇的身上离开。
高阳重重跌倒在地，他双手横举着7字形撬棍，卡住符尸的脖子。
高阳的7字形撬棍像一把锄头，锄在了符尸的天灵盖上。
符尸张着血盆大嘴，里面流出粘稠的鲜血，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噗。”
高阳使出仅剩的那一点力气，才勉强不让符尸咬到自己，他甚至没力气将符尸推开了。
符尸脑袋一歪，断裂的颈动脉喷涌出血液，但它没有停下扑咬的动作，双手抓住曼蛇的身体。
“坚持住！”
曼蛇的短刀割开了一只符尸的喉咙，原本他是要直接斩首的，但持续的高强度劈砍耗尽了他的力气，也磨钝了他的刀。
两米开外，曼蛇被两只符尸给缠住，根本来不及救高阳。
“刷——”
那一刻，高阳的世界里只有符尸狰狞扭曲的脸和它那说不上亢奋还是癫狂的嚎叫声。
湘蝶不做停留：“走！回去帮忙！”
“哇啊啊啊——”
罐头四下看看，追赶她们的符尸都解决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汗水流进高阳的眼角，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也开始恍惚。
罐头立刻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两人陆续爬出了车子。
高阳双手上的肌肉酸痛到了极点，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榨干了。
“开门！”
他很清楚，再过三秒，不，两秒，他便彻底坚持不住，而符尸会毫不留情地咬断他的脖子。
符尸死了，无声地倒下，卡在了车窗门口，鲜血直流。
骤然间，那股疯狂、粗糙、压迫性的力量消失了。
钢筋棍刺穿符尸的脑袋，从后脑勺穿出。
高阳的视线慢慢清晰，符尸狰狞的面孔还抵在自己的脸前，却呈现出一种失去生机的麻木，双眼中的红色光芒也暗淡了下去。
“噗嗤！”
高阳没有多想，奋力一把推开了符尸，翻身坐起来。
罐头双手撑着湘蝶的后背，用力一推。
他抬头，纠缠曼蛇的两个符尸也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帮忙！推我！”湘蝶涨红了脸。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看向李庄湖的方向。
符尸的眼窝涌出浓稠的血液，它还没死，双手还在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抓住湘蝶。
它还站立着，一枚箭矢直接从他的眉心洞穿。
湘蝶大喊一声，将钢筋棍刺入了符尸的眼睛。
不远处，修一单手举着复合弓，另一只手上已经没有了箭。
“啊！”
他丢掉复合弓，从胸腔之中爆发出一阵怒吼：“啊！”
“等结束了再拍马屁也不迟。”湘蝶抢过罐头手里的钢筋棍，最后一只符尸开始往车窗里钻。
终于，终于射中了！
“湘姐！你真牛！”罐头竖起大拇指：“你就是女中豪杰！我宣布，我不喜欢队长了，从今以后，我喜欢你。”
曾经拥有【弓神】天赋的他，从来都是百发百中，还没有受过这等“屈辱”。
身后的罐头在一旁看傻眼了，简直叹为观止。
李庄湖双眼中的红光频繁闪烁了几下，近乎于某种挣扎，最终消失不见。
一共6发子弹，爆头六只符尸，湘蝶一发子弹都没有浪费。
几秒后，他的身体后仰着倒地。
接着，湘蝶再重复之前的动作，把死去的符尸踢出去，再等待下一只上钩的符尸。
赢了？
又是近距离的一枪，符尸被爆头。
高阳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堪称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但没想到最后的胜利来得如此四两拨千斤。
“砰！”
曼蛇胸膛剧烈起伏，满脸的倦容，他朝着高阳伸出手。
几秒后，新的符尸又试图钻进窗户。
高阳回握住，在曼蛇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湘蝶背靠着缩成一团的罐头，双脚用力一蹬，把窗户上的符尸蹬了出去。
两人稍微缓上一口气，慢慢走向李庄湖的尸体，修一也快步跟上。
一发子弹直接爆头，符尸身体一软，挂在残破的车窗上，血液从天灵盖汩汩流出。
三人来到李庄湖身边。
“砰！”
李庄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胸腔之上，那个连接着无数粗大血管的符文回路，犹如一颗诡异的人工心脏，还在缓慢地跳动着，红光一闪一闪，在三人的脸庞上流动。
一只符尸哇哇乱叫着想要钻进车窗。
“我们快把符文取出来。”高阳说，“以免夜长梦多。”
两个女人缩到有窗户的一边，湘蝶双手握抢，深呼吸了两次，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我来。”
不到十秒，七八个符尸追上来，将汽车围住。
曼蛇抽出腰间的小匕首，蹲下，找好角度，将刀尖插入符文和肉体的缝隙中，并且一寸一寸地加深，同时割开了粗大的血管。
湘蝶也钻上车，关上了门。
接着，曼蛇用刀身一点点翘开符文。
罐头立马钻上了车。
猛然间，李庄湖的身体狠狠一颤，胸膛用力往上一顶，仿佛被人用除颤仪狠狠地电击了一下心脏。
湘蝶扔掉板砖，伸手进去打开车门，“快！上车！”
胸口处被割断的部分血管再次连接上了符文回路。
车窗玻璃碎开了。
李庄湖的双眼又绽放出可怖的红光，它的喉咙中爆发出厉鬼般的嘶吼。
“砰！”
“吼！”
两人很快冲到校门口的水泥坪，湘蝶左右看看，捡起地上的一块板砖，朝着老轿车的后车窗狠狠一砸。
曼蛇反应不可谓不快，他迅速后撤，还是被李庄湖一把逮住了拿匕首的那只手腕。
两人边跑边聊，不时回头看符尸，确保它们没有跟丢。
李庄湖的身体坚硬得像是钢铁，力气也巨大无比，曼蛇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只铁钳给钳住。
“再也不逃了。”
很快，他就听见了自己手腕骨碎裂的声音。
“以后还逃课么？”湘蝶无奈地笑了。
曼蛇脸色苍白，几乎咬碎了牙龈，匕首当即脱落。
“没有，都逃课了。”罐头羞愧难当。
他奋力挣扎，李庄湖却不松手。
“工会里每个月都有枪械课程和打靶训练，你有参加么？”湘蝶问。
忽然，他猛地坐起来，一口咬向曼蛇的小手臂，并且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鲜血。
罐头虚心接受批评，转而又对湘蝶露出敬佩的目光：“湘蝶姐，你枪法好准啊，一枪就爆头了。”
“啊！”
“我知道错了。”
曼蛇惨叫一声，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那也得看时机！下不为例！”湘蝶大声呵斥，俨然是小组的临时队长了。
高阳全程看在眼中，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抽出曼蛇腰间的短刀，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重重砍了下去。
“对、对不起……”罐头很自责：“我，我想多帮点忙。”
“刷——”
两人迅速跑上林荫道，湘蝶边跑边责备：“你刚才太冒险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你队长交代！”
曼蛇的整只胳膊被高阳砍断，一时间鲜血如注。
有人一把抓住罐头的手，她回过头，是湘蝶。
曼蛇踉跄着后退，摔倒在地并打了几个滚，他死死捂住断掉的胳膊，痛苦哀嚎着。
罐头整个人还是蒙的，耳边只剩下枪声，嗡嗡直叫。
高阳已经没空管他，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救了他，还是加速了他的死亡。
一发子弹精准地打入符尸的脑袋，已经扑过来的符尸身位一歪，倒在罐头的脚边。
李庄湖站了起来，那个站立的姿势是如此的眼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瞬间扶正。
“砰！”
一旁的修一想要躲开，但来不及了。
罐头大吃一惊，完全来不及闪开了。
李庄湖迅速抬手，像蛇一样迅敏，一把掐住修一的脖子。
就在罐头转身要跑时，符尸忽然发力，扑了过来。
修一憋红了脸，整个人都被提起来。
这时，冲在最前头的符尸，离罐头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
那一刻，他的双眼里只剩下惊惧和茫然，他一定在想，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已经掉头的两只符尸听到罐头的声音，又转身跟上了其他符尸。
“擦卡。”
“有符尸掉头了，不行，我得多吸引几只！”罐头浑身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朝着追上来的符尸大喊一声：“这里！这里！”
修一的脖子被扭断。
“罐头！快点！”
李庄湖松手，修一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她回头一看，罐头还站在跑道上。
“啊！”
“快点！”湘蝶刚上台阶，发现罐头没跟上。
高阳失去理智，抓着手上的砍刀砍向李庄湖的脑袋。
湘蝶和罐头一路逃跑，穿过操场边上的跑道，走上通往林荫道的水泥台阶。
李庄湖一只手臂轻松挡住高阳的劈砍。
与此同时，林荫道的方向，传来枪声。
另一只手迅速伸出，掐住高阳的脖子，并将高阳提起。
“砰！”
糟了！
粗糙却尖锐的撬棍，钉穿一只符尸的太阳穴，鲜血喷涌。
高阳双腿猛地踢向李庄湖，胡乱之中一只脚踢到了李庄湖胸口的符文。
“噗。”
李庄湖浑身触电般地抖了一下，这为高阳争取到了宝贵的两秒时间，否则的话，高阳的脖子已经被扭断。
曼蛇手持短刀，跟高阳并肩杀了过去。
可惜两秒之后，迎接高阳的依然是死亡。
高阳大喊一声，握紧手中的7字形撬棍，冲向了符尸。
高阳几乎能感受到那五个坚硬手指头在极速发力。
“修一你自己找机会！曼蛇我们上！”
“放开队长！”
两把飞刀分别射入了符尸的眼窝，一只符尸倒下，另一只符尸尽管受阻，却没有丧失行动力，继续往前狂奔。
罐头的声音出现，她不知从哪跑出来，手里头还举着一块砖头，朝李庄湖的脑袋砸去。
“梭梭——”
“砰。”
很快，它们就将距离拉近到一半，而这进入到曼蛇飞刀的射程范围。
砖头碎开，李庄湖还插着箭矢的脑袋毫发无伤。
李庄湖身前的七八只符尸，像是忽然接收到命令，加速朝着高阳三人冲上来。
李庄湖缓缓回头，用力一扬手。
李庄湖双眼中的光芒骤然增亮了几分。
“啊！”
又是一只箭射过去，这次，另一只符尸用胸口挡下来，它甚至没有倒地，继续往前走，只是行动稍慢了一点。
罐头整个人被掀飞了出去，她后脑勺撞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咻——”
高阳趁着这个机会，又是猛地一脚踹向李庄湖的胸口。
一只符尸的脑袋被箭矢射穿，无声地倒下，它替李庄湖挡下了致命一击。
这次，李庄湖整个身体都痉挛了一下，卡住高阳脖子的手也松开了，高阳得以脱逃。
“咻——”
高阳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修一，胸口一阵闷痛。
修一拉开复合弓，搭箭，朝着四十米开外的李庄湖射去。
他捡起砍刀，跑向了曼蛇。
“明白！”
与此同时，湘蝶也赶过来。
“修一。”高阳说，“擒贼先擒王，射他！”
“修一！”
至此，李庄湖最外围的符尸圈全部被吸引走了。
湘蝶大喊一声，也失去了理智，她拿出腰间的双截棍，冲向李庄湖的后背。
五人左右分开，吸引了原本要包围过来的符尸群。
她刚走出两步，就被一只手给抓住肩膀，用力往后一拉，湘蝶重重跌倒在地。
“是。”
她回过神时，抬头一看，才知道是队长九寒赶过来了。
九寒挥挥手：“老乔，罗尼、跟我走左边。灰雄、黑雀，你们走右边。”
九寒、罗尼、老乔、黑雀、灰雄五个人，同一时间冲了过来。
“灰雄、九寒、黑雀、老乔、罗尼。你们自行分成两组战斗，记住，尽量把李庄湖身边的符尸多吸引开一些。”
“畜生！给我去死吧！”
罐头和湘蝶互看一眼，朝着操场左侧跑去。果然，七八只符尸脱离了钳形队伍，朝着她们追去。
灰雄手无寸铁，但修一的死和曼蛇的断臂让他愤怒不已。
“知道了队长！”
他用力撞向李庄湖的后背，把李庄湖撞倒在地。
“明白！”
李庄湖虽然出手很快，但或许是因为脑袋中箭，整个身体动作协调性却不高，倒地之后，他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慢慢转身，然后瞬间站起来。
“罐头，湘蝶，你们立刻逃跑，应该能吸引部分符尸，但别跟符尸战斗，实在摆脱不掉，再开枪自保。”
“啊！”
冷静、思考、决策。
黑雀冲向李庄湖，李庄湖伸手要掐她的脖子，被她一个闪身扭开。
高阳深吸一口气。
黑雀戴着指虎的右拳，狠狠打在李庄湖的下巴上，李庄湖的下巴几乎整个脱落，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
不知什么时候起，高阳已经成为了这次任务的精神领袖。
李庄湖迅速一甩手，击中黑雀的左脸，黑雀瞬间飞在几米之外，一时间眼冒金星，站不起来了。
其他人也看向他，似乎都在指望他。
“胸口的符文！”高阳大喊：“一定要把符文取出来！”
高阳微微吃惊，曼蛇还是第一次叫高阳队长。
灰雄缓缓站起来，朝高阳大叫：“队长，先救曼蛇！李庄湖交给我们！”
“队长别废话了，说战术。”曼蛇打断道：“我可不想死在这。”
灰雄看向九寒、罗尼和老乔：“一起上！”
“我们消灭了大部分符尸，李庄湖感受到了威胁。”高阳冷静分析：“被符文异化的兽具备一定智商，并严格贯彻兽生前的执念。李庄湖憎恨这个世界，他的执念是杀死所有人……”
四人交换眼神，一起冲向李庄湖。
“呸！”灰雄恶狠狠吐了一口血痰，抹了一把染血的胡子：“这是要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啊。”
高阳的身体确实已经榨不出一丝力气了，他只能相信自己的队友。
剩下的，则在李庄湖的带领下缓慢推进。
他艰难地站起来，一边走向曼蛇，一边朝湘蝶大喊：“补给包！”
最外围的符尸，并没有直接朝高阳他们靠拢，而是分成左右两个纵队，呈钳形之势朝着他们包围。
湘蝶已经赶过来，她脱下背上的补给包，来到了曼蛇身边。
最外面的一圈有二十几只左右，第二圈十几只，最里面一圈七八只。
湘蝶迅速拉开补给包的拉链，找出C药剂。
从结构分布来看，李庄湖的四周大概围着三圈符尸。
与此同时，高阳扶起几乎晕厥过去的曼蛇：“曼蛇！撑住！”
高阳没有说话，他还在观察。
湘蝶用嘴巴咬开针套，看一眼高阳。
“符洞就这么大，能跑哪去？”曼蛇无声地拔出腰间的短刀，“背水一战吧。”
“动手！”
“我、我们跑么？”罐头声音有些发颤：“这怎么可能打得过啊……”
湘蝶握住注射针管，用力扎入曼蛇断臂的那只肩膀上，将药剂推入他的身体。
“想要单独消灭李庄湖是不可能了。”九寒认清了现实。
“呃。”
高阳基本可以确定了，他声音干涩：“我们猜得没错，李庄湖可以操控符尸，但有范围限制，或者数量限制。”
曼蛇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断臂缺口上大股涌出的鲜血开始变小，最后渐渐止住。
这些光芒闪灭的节奏，跟李庄湖的心脏处符文的闪灭节奏高度一致。
谢天谢地，虽然大家的天赋都被封了，但是药剂的效力却还在。
这些符尸身上的红色静脉中流动着细微的红色能量，像是某种寄生虫，它们空洞的双眼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看来“集体沉默”的能力只针对生命体。
在李庄湖的四周，包围着不下五十只符尸。
高阳知道，曼蛇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站在中间的人影，就是李庄湖，那个已经跟符文回路融为一体的怪物。
等到符文回路的“集体沉默”失效，曼蛇拥有【壁虎】天赋，手臂迟早能长回来。
当它们走到操场的中央时，大家已经能看清了。
高阳将曼蛇平放到地面，看向湘蝶：“肾上腺素！”
那群人影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
“不行，你现在的状态……”
高阳早发现了。
“这是命令！”高阳大吼。
“队长，它们……好像在移动。”说话的是罐头，声音有些害怕。
湘蝶一咬牙，拿出觉醒者专用的肾上腺素，高阳抢过，一把扎入自己的胸口。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啊！”
那群“十字架”的中间的某个人影，闪烁着红光，一明一灭，像是海上轮船的信号灯。
倏然间，高阳的脊椎骨像是被某种神奇的能量打通，直冲天灵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那里站着一群黑色的人影，都没有动，远远看去，像是一片坟墓的十字架。
高阳的大脑变得异常清醒，体内的疲惫一扫而空，肌肉的酸痛消失不见，身上的力气又慢慢回来了。
身后燃烧的礼堂，隐约照亮了操场的尽头方向。
“看好曼蛇！”
其实高阳并不十分确定是李庄湖，但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高阳起身，冲向李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