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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长生知是姽婳要让紫颜去闻香,想到逃出来时紫颜易容并未用香,惊出一身冷汗,不由也推着紫颜去“谈生意”。

“谁说我着急了?不过是有人没付我香钱,我要讨债罢了。”姽婳笑眯眯地招呼紫颜,“走,我们该去谈生意了。”

侧侧在一旁不说话,笑着看两人推推搡搡。萤火忍不住在她身后轻声道:“姽婳是什么来历,连我也查探不出。不过她对先生倒是从无恶意。”

尹心柔宽慰地道:“你们终于安全逃出来了,老板急得什么似的。”

侧侧苦笑一声,“她呀,只怕在你家先生眼里,比我重要得多了。”

姽婳笑说:“咦,原来你怕人笑话,也会扮老人家!我以为你只知臭美哩!”

萤火怔道:“怎会?”

主人家自然是姽婳和尹心柔,瞧见紫颜扮成长生的媳妇,新奇得不得了,围了他像看猴戏般不愿走开。紫颜咯咯地一笑,两手飞快地在脸上拨弄几下,那媳妇的脸就骤然老去,仿佛长生的婆婆。

侧侧黯然不语。

离京城不远的乐州城易海湖边有一处大庄院,这几天忽地热闹起来,花容妖娆地住进好些相貌俊美的人来。庄院里出来待客的主人一对姐妹花也如同仙女下凡,直把附近乡邻看得迷花了眼。等客人搬进庄院后,观望的乡亲们嗅到一股好闻的香气,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紫颜跳出来申辩:别呀,番外不是要恶搞么,干吗走悲情路线?

长生烦躁地挥手:好吧好吧,下雪就下雪,继续让人看,不让人摸。)

刀刀:我顺其自然,你别拦我。

侧侧扬手和路人打招呼:还好啦,也不是没人看,你看那路过的不都在看我们嘛?他们不过是没有留下爪印罢了。你很想别人在你脸上留个爪印吗?

紫颜可怜地道:给一个happy ending吧——瞧,为了有好结局我连英文也用上了——避风头已经够惨,你要是再折磨我们,我就……

紫颜黑线中:不要跟我说任何有关魅力的话题。哼。

刀刀:你想威胁我?

萤火滴汗:大概是我们魅力不够吧。

紫颜轻声细语:不会啦,我最多只会腰酸背疼,不能去旅行。

长生:真的么?那我原谅她好了。不过写了也没用啊,貌似没人看嘛。

刀刀投降:……好吧。不悲情,让你们幸福地逃亡。)

紫颜拍拍他的手:算啦,她肯让我们出来透透气,已经很不错啦。貌似她一直在挖坑,能百忙中想到我们,着实不易呐。

紫颜突然逃到侧侧身后,指了她对姽婳道:“来,你好久没见她了吧?”

长生垂下头:我不要番外,我要正篇,我要在春天去旅行,不要在番外里逃亡。

姽婳顽童般的脸浮现狡黠的笑意,盯了侧侧半天,忽地冲上去抱住她,大方地在她脸侧亲了一下。侧侧俏面通红,半天说不出话。长生也看得呆了,诧异地问紫颜:“她……她……怎会如此热情?”

侧侧安慰说:不怕,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姽婳有一半西域血统,有一半北方胡人血统。”

萤火:你没发现上一卷经历了整整一年?据我的调查,春天要留给下一卷开头。

“为什么看不出来……”

紫颜忙抱出最好的貂裘,小心地给长生披上,又塞了一个暖手炉给他。

“我给她易容过。”紫颜淡淡地道。

长生:那给我们一个明媚的春天吧,冬天冻死了。你看,我都快生冻疮了。

尹心柔拍拍手,“我给大家备了可口的晚膳,一起来吃吧。”

紫颜叹气:貌似刀刀还想等等再写。

长生问:“有没有花?”

(长生插嘴:为什么还是冬天?可以写下一卷了吧?

尹心柔愁眉苦脸,“草是有很多,就是没有什么花。”

隆冬季节,大雪纷飞。

长生近来渐渐养成了食花的习惯,闻言一蹙眉头。继而听尹心柔笑道:“骗你的啦,花花草草多得是,这城里花店里的花全被我买来了,你放心大嚼便是。”

番外八 在逃亡或曰避风头的日子里(一)

到桌子上一看,果然鲜花盛放,长生顿时觉得回到家里,开心地坐下来。紫颜和姽婳低声细语了一阵,腰间佩了一个香囊,精神爽利地走了回来。

那天之后,京城里所有姓温的人家都被踏破了门槛。

侧侧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见状立即道:“这是姽婳给你的?”

出城门时,守卫惊奇地发现温家少爷有宛若处子的容颜,不觉都聚拢来贪婪地看个仔细。这时,后面的轿帘被掀开,传来一声令人酥倒的娇笑,一个双眼灿烂如星的女子向守卫道:“守卫大哥,还不能放行么?”

紫颜点头,温柔地道:“从此你不必担心我的内伤,日夜闻着这香气,我便无事。”

天亮时,四具尸体完好地挂在菊香圃,而紫颜等一家子已从薜萝洞安然离去。临走,长生背了重重的五十套衣裳,比乌龟走得还慢。

侧侧娇羞地嗔怪道:“谁担心你了,我是在吃醋,你呀,一根筋!”扭身走在前面,先紫颜一步落座。

长生的脸酱成了猪肝色。

长生两眼通红地看着他们俩,鲜美的花儿在嘴里都没味道了。

“算了,”紫颜拧着他飞红的脸,吃吃笑道,“看来还是你做少爷,我做少夫人得了。哈哈!”

(长生:这还不悲情?我都快哭出来了。

长生想到紫颜扮成女子的模样,心中一荡,不觉红了脸。

刀刀:你看侧侧很自我陶醉啊。

紫颜掩口笑道:“哎呀,你真是挑剔。好吧好吧,你做小少爷,我做你的丫鬟可好?”

长生:要YY就一起YY,不许只让她开心。我也要爽一下。

“不干,我做小少爷好了。”

刀刀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好,那我给你安排你最想看的画面。)

“哦,这回我已经打算做小姐了。萤火嘛,可以做老爷,侧侧当夫人。至于你,做我的贴身丫鬟可好?”

晚上,侧侧拉着紫颜进了一屋,把两人的行李全塞进去,然后向众人说了晚安,就回去关上大门。

“不要是女人就成。”长生先知先觉,立即说道。

(长生跳脚:这是我想看到的吗?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见他吓着了,紫颜扑哧一笑,又开始飞针走线。”长生啊,给他们四个易容好了,就要给我们四个易容了,不然可不好出关。你想过没有,你要扮成什么样子?”

刀刀人已经不见了。长生无奈,只能去找萤火。)

长生毛骨悚然,灯下紫颜的脸有几分狰狞。

长生蹑手蹑脚走到萤火房里,萤火无动于衷地把他拦在门外,冷冷地道:“你知道,我不好这个。”

“长生,”紫颜笑吟吟地停下针线,“你为什么不问这四个人是谁呢?”

长生一愣,跳起来骂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啊?猪头!亏你还是望帝!上回叫你调查他们住不住一屋,你搞不清楚,现在是大好机会,快和我一起去查探!”

“是不是你早就料到有这天?”

萤火恍然,点头说:“好是好,可是夫人的耳力惊人,我去是没什么问题,我会闭住呼吸,她便察觉不了。可是你没练过功夫,呼吸声太重会被她听出来的。”

“因为我怕死啊。”

长生道:“听出来又怎样?”

“少爷,为什么你会想到要藏着尸体?”

萤火做了一个被绑的姿势,“你只会被做成粽子而已。”

长生帮紫颜打下手,看他为尸体易容。

长生想到侧侧莫测高深的针法,抖了一抖,垂下头叹气,“那怎么办,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

长生脑海中飞过一道闪电,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侧侧和萤火见已有后路,均放下心事,打发长生陪紫颜帮那四具尸体易容,两人遁出屋去查看侍卫巡逻情形,安排如何把尸体挂到紫府其他地方。那地方既要不易找到,又要能被人发现。

萤火道:“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十八禁(不是十八摸,刀刀你在想什么?),只有眼见为实,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我有一个法子可以闭绝你的呼吸,可是有点儿麻烦……”

紫颜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远处积石园的方向,道:“薜萝洞。”

长生发狠道:“不管如何麻烦,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让我能……”

萤火同情地望着长生,对紫颜道:“只要我们能出去,外面我可以找到一等一的马车送我们出城,再去与姽婳会合。”顿了顿又道,“先生所说的密道究竟在哪里?”

他话没说完,萤火突然拎起他的领子,凑上前去对了他的唇吻下去。

紫颜眼圈一红,失望地道:“真的不能全带走吗?那好吧……我中意的那一百件衣服,也不是太重啦。长生你就替我背着好了,剩下的……”他哽咽着,竟说不下去了。

长生一下子就呆住了,咦,酥酥麻麻的是被雷电劈中了吗?该死,萤火的嘴!

三人晕倒。长生第一个爬起,挣扎着说道:“少爷……能不能……只带走你最中意的几件?”

他一把推开萤火,只听萤火依旧像个石头似的说道:“你最好不要说话,有我这一口真气,你可以半个时辰不用呼吸,保管夫人听不出你的动静。”

紫颜扳了指头数道:“其实也不多啦。有照浪送来的一千匹布料,别人送的五百匹布料,还有我的八百七十九件衣裳……嗯,用二十辆车子就可以带走了。”

长生冲到口边的骂声这才咽下了。

长生拼命点头:“可以,可以。少爷想带多少东西走,我们就全带上,一件也不少。”

(但是,聪明的读者大人和刀刀一样,都听见了他的咒骂声。

紫颜道:“那如果我想全部带走上路,可不可以?”

长生:不是说只暧昧不BL的吗?刀刀你乱写什么?

侧侧拼命点头:“不会,不会。我们一定只看,不动手。一件也不会少你的。”

刀刀学着萤火冷淡的神情说:哦?我没写BL啊。人工呼吸你懂不懂?这是高级版的。人家又没舌吻,你激动个什么呀!

三人大喜,齐齐聚到他身边。紫颜像是非常不舍,忍痛又忍痛,过了许久才道:“可是那里有我很多漂亮衣服,你们……你们不许眼馋!不许向我讨衣服穿。”

长生心中悲戚,捶胸顿足:天哪,人家的初吻就这样……呜呜呜……)

紫颜心虚地低头,用细若蚊虫的声音道:“出府的通道是有,可是你们……”

且不说长生心中如何五雷轰顶,万念俱灰。两人来到紫颜和侧侧的屋外,见屋里一片漆黑,显然,里面的两个已经准备睡大觉了。

长生、侧侧和萤火面面相觑。侧侧咳嗽一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在天亮前布置好一切。”萤火道:“要是府里有地道就好了,可以从那里到府外,就不必正面和他们动手。”

长生哭丧着脸摸到房门口,忽听得紫颜熟悉的语声:“唉,到底穿哪件睡衣好嘛?侧侧你开灯让我挑一下啦。”

紫颜道:“是哦,他在我家呆了那么久,头一回可以睡到棺木,一定很兴奋呢。”他拍拍那人肿胀的脸,亲切地对他说道:“如果是照浪来认尸,可能会把你认出来,你千万要记得装死,不能露出马脚哦!”

侧侧道:“不开,你安心睡觉,不穿最好!”

长生提醒他道:“少爷,是你的替身睡在棺材,不是你,就不要这么讲究了。”

长生吓了一跳,心想,一定要找出合适的衣裳啊少爷!越多层越好。

“反正我的脸天天换,只要给他穿上我的衣服就是了。”紫颜心情很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我一副上等的棺材呢?唔,我要紫檀木的。铁梨木硬了些,我怕太憋气。水楠木硬归硬,不过水不能侵,睡在地下也蛮舒服的。”

果然,紫颜开始念叨起来:“六铢纱……太透了,蝉翼纱……太薄了,三梭罗怎么样?茧绸也不错……要么镜花绫好了……”

侧侧指了最后那个不相识的人脸道:“为什么这人你没易容?”

长生和萤火对望一眼,稍稍心安。

长生此刻嗅到经过处理后尸体的怪味,终于呕了出来。萤火忙取了香料给他闻,他大口吸了几下香气,缓过神来。

半个时辰后,紫颜依旧在挑衣服:“司马绫的花纹大了些,摸上去有点刺刺的。鸳鸯绮不错,啊,鸳鸯啊,有点不适合,侧侧你干吗踢我?其实千种粟也很好啦,或者用秋罗?”

紫颜道:“是啊,既然大家不肯自己扮尸体,我只能把先前的珍藏拿出来了。他们虽然发胀了些,经我巧手易容,保准仵作都看不出来。”

长生胸口的那口真气忽然尽了,撑了半天也忍不住了,终于大声地打了个喷嚏。

长生咽下一口吐沫:“少爷是说,这是四具尸体?”

一刹那间,长生看见萤火的身子拔地而起,逃得比贼还快。

“本来还预备了艾冰和红豆两人的,只是他们走了,用不着了,我也就拿那两具尸体去沉珠轩喂鱼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想想也该知道。

侧侧忍住想吐的冲动,质问紫颜:“池子底下怎会有我的脸?”

第二天,长生的手脚已不能动弹了。

紫颜笑逐颜开,把另外三只袋子也打开了。于是,大家又看到了侧侧和萤火被泡肿了的脸是何模样。剩下一人的脸却不相识,然而难看的程度不相上下。

美好的逃亡日子啊,才刚开始。

原来这人竟长了长生的脸。只是浸水过多,多处浮肿,整个人就似刚出水的恶鬼,说不出的难看。

番外九 在逃亡或曰避风头的日子里(二)紫颜出街

紫颜揭开第一只麻袋,里面赫然出现一个人,长生大叫一声,吓得直往紫颜身后躲。紫颜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把房中的灯火调暗了几分。

在易海庄园住了一阵之后。

晚间,侧侧和萤火荡出门去,不多时,扛回一个沉重的麻袋。紫颜摇头道:“不够,再去拖。”两人无奈对望,又掠了出去。最后,一共来来回回了四趟,在披锦屋里放下四只神秘的麻袋。

有一日,紫颜笑眯眯地求萤火:“那个,你带出的金子能不能给我一点,我要上街挑两件衣裳。”

长生胆战心惊,不知道这其中有何蹊跷,见紫颜神情自若地微笑,竖起的汗毛才又妥帖了。

萤火“哦”了一声,“先生是觉得长生带出来的衣裳太少了吧?”

紫颜摇头,随便向池子指了几下,“晚上你们俩到这池子来,捞着什么是什么,全拖到我房里来。”

紫颜拼命点头,“是哦,才五十件,哪够穿呢。”说完心虚地看着长生。

侧侧莫名其妙,道:“这是个水塘子,叫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萤火恍然大悟,小声道:“是否这池子下有通道,可以由水路逃出去?”

郁闷的长生搭腔说:“喂,谁让少爷每天换十次来着?吃饭要换,绣花要换,散步要换,就连去茅房也要换……”

他说着,招呼三人往积石园走去。沿途的王府侍卫警惕地瞧着他们,紫颜笑眯眯地向他们招手。等到了园中的红蓼池旁,侍卫远远地监视着,紫颜拉了三人在池边坐下。

紫颜优雅地飞了一眼过来,“穿貂鼠风领去方便可太不方便了。当然要换一件,这是我的穿衣哲学嘛。”

紫颜望天,用手敲打着下巴,沉吟道:“最快的法子啊,你们等等。”

长生小声嘀咕:“明明是因为没人看你,见换脸吸引不到我们,就开始换衣了。”

长生汗下,嘀咕道:“少爷,我们的身形太不像了吧。你能不能想个最简便的法子啊。”

萤火装作没听见,暗自偷笑。

紫颜又道:“长生,或者你去扮太后更方便,我只要给你一人易容就好了。”

紫颜不动声色,“长生,你精神很好呀,一会儿上街就为我扛衣裳吧。上回练出的肌肉应该貌似可以再练哦。”

侧侧大喜,“这是个好主意!”

长生回想起逃亡那日的腰酸背疼,马上乖乖地说:“报告少爷,作为一家之主,多买几件衣裳岂止是应该,简直是天经地义!我提议,萤火轻功好,让他背衣裳一定更轻松……”

紫颜拍拍长生颓丧的面容,帮他做出一个笑脸,道:“别担心,要不,萤火你和侧侧先溜出去,然后扮熙王爷和照浪回来,就说放了我们好了。”

话未说完,紫颜连忙摇手:“上回多亏了萤火为我们背了一袋金子出来,不然可就没有路费了。”

众人闻言垂头丧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生想到侧侧,狐疑地问旁边看热闹的她:“那少夫人带出来的是什么?”

紫颜拍手道:“好啊,好啊!你们都这么努力,我真的很感动。那个,可这样做,他们还是知道我们跑掉了啊,我可不想成为通缉犯被人追杀。”

侧侧手一扬,言简意赅:“针。”

萤火赞许地看他一眼,“我在旁护卫,要是你搞不定,我再上去动手。”

长生滴汗,“当我没问。”

长生自告奋勇道:“我去。我带迷香去弄晕他们。”

紫颜笑说:“她骗你的啦,她帮我拎所有的易容工具呀,真是辛苦了。”说着,讨好地为侧侧加了件纳锦八仙绢披风,“天寒,小心冻着。”

紫颜拍手道:“好啊!家里的针线多得是,你慢慢去缝。可是,剩下值班的怎么办?”

侧侧甜蜜地回他一笑。

“我趁他们晚上睡觉,把他们一个个的手脚缝起来,你看如何?”

长生皱眉说:“好吧,我陪少爷上街买衣裳就是。”

“这样啊。”紫颜忧愁地托着腮,看一旁的侧侧,“你有什么好法子?”

紫颜大喜,“我们雇一辆车好不好?”

长生愣愣地推了他一把,“少爷,这行不通。首先,练那门功夫起码要十天半个月,估计那时我们的脑袋已经不保。其次,上吊的人是吊死在树上的,我就算假吊也吃不消。再次,他们万一好心把我们埋了,死尸恐怕不大好翻身。”

长生想,貌似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紫颜拿了从萤火手中要来的整整一丝袋金子,拉着他走到庄园大门,叫门房雇好车。

紫颜好整以暇端坐在椅子上,安详地道:“坐,我来慢慢说。”长生心急火燎,无奈只能陪坐在旁,听他说道:“首先,你要练一门闭气的功夫,让他们以为你都断气了。其次,我会在你身上伪造勒痕,让他们以为你是上吊死了。再次,等他们走光了,我们就死尸翻身,溜之大吉。”

谁知等车来了,两人齐齐傻了眼。竟是一辆四轮手推木板车。

等熙王爷和照浪离去,长生急急地问紫颜:“我们怎么逃走?”

紫颜华丽丽地晕倒,长生黑着脸问门房:“你叫什么名字?”

话说熙王爷谋反当日,派了百余人看守紫府,不许紫颜一众人等离开半步。

“我叫江南布衣。”

番外七 逃跑计划

长生暗想,你一个NPC把名字起这么有个性干什么?指了车子道:“你告诉我,这车怎么坐?”

——作者插花三:“打死我也不说。”

江南布衣委屈地说:“我也没办法啊。今天桃始笑员外做生日,所有的车都被他家订走接人去了。”

——作者插花二:“知道我也不说。”

紫颜拉了长生,“算啦,表为难人家了。找个车夫推我们上街好了,能坐下两个人的。”

——作者插花:“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长生没好气地说:“推着上街……我们又不是水果,这样多像被卖的呀。”

紫颜那天究竟去了何处?紫府里每个人都很想知道。

紫颜伸出食指敲打着下巴,仰天沉思,“这样啊,那我们在上面披一层添花锦吧。”

萤火仔细把扇子收好,“我那日光顾了保护你,怕你回不来,一意留心看着你的动向,没管先生去哪里。你看,我够义气吧!”说完,施展轻功三步两步闪开十余丈,剩下长生一人跳脚。

于是,推车上包了华丽的添花锦,看上去不是那样寒酸了。长生放了心,再看江南布衣找来的车夫,一下又大怒,“你……就不能找个登样点的车夫?!”

长生掏出紫颜给的戈折扇塞在他手中,摇着萤火的手道:“快说快说。”

江南布衣哭道:“今天桃始笑员外做生日,所有的车夫都被他家订走接人去了。”

萤火不语,死气沉沉板了脸。

紫颜一看,果然一个个长得都很像水果贩子。

长生一喜,“你知道?太好了。好兄弟,快告诉我。”

——为什么不是猪肉贩子呢?唔,诸位大大难道不觉得以猪肉来比喻这两个貌似天仙的帅哥有点委屈了嘛。

萤火悠悠地道:“貌似我是望帝,自该什么都了如指掌。”神秘地一笑,“你想不想知道先生丁酉日到底去了哪里?”

最后,长生决定由他来推紫颜上街。

长生怒道:“谁让你查这个去了!”

“少爷,你放心,我还有一点肌肉……”

戊戌日,端茶送水二十五次,打破茶盏八只,因紫颜、侧侧未留意,又打破茶托两只,绊倒一次,均无果。

紫颜心疼地看长生把推车把手拉起,然后吃力地推动了第一步,忙说:“累不累?太累就不要勉强了。”

丁酉日,长生歇于子时。跟踪紫颜至揽景楼后迷路,花一个时辰回紫府。在朵云轩外吹风两个半时辰。酉时后跑茅厕七次,疑是晚膳吃了侧侧夹的一片茄子。

“这点苦我吃得了。”长生暗想,不是你要坐车子的吗?怕我累就下来走好了。

丙申日,长生歇于子时。在披锦屋外吹风一个时辰,在朵云轩外吹风两时辰。打嗝五十四响,放屁一次。

可是紫颜依旧坐得稳稳的,任由绚丽的添花锦簇拥着他,耳鬓长发飘扬,时不时回眸一笑。

萤火抽出一张水蓝信笺,长生狐疑接过,发现这上面记录了更详尽的情况。

麻啊。长生心里一抖,忽然有了力气,把车子推得飞快,顺利驶上了街道。

长生道:“这根本看不出什么嘛,亏你还是望帝。”

“啊,不知道绸缎庄怎么走?长生你推慢点,我们好找人问下路。”

戊戌日,眉来眼去三十八次,侧侧刺到手指三次。两人共织完织锦二十九尺。

长生依言放慢速度,再看向街上,奇怪,难道官府没有放过他们吗?为什么街坊们的视线如此集中?都看着他们俩,像看怪物?

丁酉日,因紫颜外出,侧侧望天长叹十三次。

长生正想拔腿而逃,忽然见到一个个邻居街坊震惊的眼神变作了痴迷,两眼冒星星放红心,涕泪交加,奔走相告。

丙申日,眉来眼去十八次。

“仙女下凡啦!”

戊戌日,未同住。两人在养魄斋相对绣花至亥时。

紫颜优雅地向邻居们微笑,转头对长生说:“哎呀,这里的人真是好热情。”

丁酉日,未同住。紫颜彻夜未归,侧侧歇于子时。

长生心想,别热情了,眼看前面人流涌过来就要阻塞路口了。连忙手上使劲,把推车拉往另外一个方向,从一条小巷穿了过去。

丙申日,未同住。紫颜歇于亥时,侧侧歇于子时。

不想闯进一个菜市场来。

三天后,交给长生一张淡紫的信笺,上面写着——

紫颜和长生两个华服美少年与青衣灰布的卖菜人一比较,顿时成了菜市场里最大的亮色,所有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他好说歹说,萤火总算答应了。

长生讪讪地笑,以为会看到刚才一样的情形,还好,众人并没有显示出痴迷的神态。

长生气得跳脚,“貌似你是望帝啊!这都不知道。给我去查!”

只是,不对啊,是什么东西像雨点般打来,把整辆车的上方都笼罩住了?

萤火摇头,“不知道。”

铺天盖地的蔬菜和水果(原来前面的水果是伏笔啊,自我得意一下)直直地奔向两人的车,很快,紫颜面前的空处上放满了各式瓜果蔬菜(这不是冬天吗,怎么老百姓的物质生活水平已经有了如此提高?嗯,忘了,是番茄的外面),菜市场的人民以此来表达对紫颜和长生的仰慕之情。

“侧侧一定有什么目的。”长生撺掇道,“要是她突然带走少爷,你知道上哪里去寻他们?”

长生汗如雨下,只好拉着车转了一圈,感谢众人好意,央求大家不要再砸。

萤火无动于衷,见长生瞪他,才道:“不关我事。”

惟有紫颜不明所以,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笑盈盈地说:“长生,我们好像不是出来买菜的吧?不过晚饭全有了哦!”

“不对。”长生急了,“你不觉得……那个……他们不像夫妻?”

“啊!”众菜贩听他开口,美若天音,而啃苹果的动作又我见犹怜,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骚动,又是一阵劈里啪啦的投掷声响起。

萤火想了想,“空房子太多吧。”

“噗——”长生吐掉口中的菜叶子,把车往旁边的摊子一搁,对紫颜说:“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陪你上街了。”

“那他们索性住一起好了,为什么要分房睡?”

把车上的杂菜收拾干净,长生拎了两大箩筐果蔬送给菜市场的地头蛇夕石,请他辟出一条道来让他们行走。

“她是少夫人。”

夕石:“外地人吧?”

“有几晚我看见她在披锦屋。”

长生:“嗯。”

萤火耸肩:“不知道。”

夕石:“不知道规矩吧?”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提起:“少夫人不是每晚都歇在朵云轩吧?”

长生:“嗯?”

侧侧住了几月后,长生忍不住到沉珠轩找萤火磕牙。

夕石:“给签个名吧!最好留上家庭地址、出门规律、作息时间、最喜欢吃什么东西、爱好的歌星是哪位……”

番外六 萤火的情报

长生:>_<||||||

注:番外三里的王怜花,和本番外中的沈浪,均出自古龙的《武林外史》。至于沧浪,喂,叫你呢,出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于是长生乖乖地签了名,当然不敢写真名——否则万一要通缉不就成了自首——大笔一挥:“照明。”

(长生心声:“不是沧浪就好。”)

夕石觉得高深莫测,如获至宝地收在怀里,又指指紫颜低声对长生说:“喂,私奔不要这么明目张胆,低调一点比较好。”

“难道说,照浪早已是武林中的传奇人物,他的真实姓名应该是……”紫颜拍案而起,“沈浪!”

长生窃笑,“为什么觉得我们是私奔?”

“沈越有个族兄,据说自小酷爱易容术,后来不知所终。”

夕石反问:“难道你们是来逛街?看他穿的样子,分明就是新嫁娘,你是抢亲得手,还是约定逃跑?”

过了几天,萤火诚惶诚恐地来报告。

长生满脸黑线,“卖你的菜吧!”

紫颜道:“那就按这个线索查下去吧。说不定照浪和沈越是老乡呢。”

菜市场让出一条路,长生飞也似的推紫颜出了这条巷子,末了,强烈要求少爷下车走路。

紫颜这一说,长生立即点头,“对哦,他眉宇间有点像沈越,就是徐子介易容后那个样子。”他顿了顿,想起萤火的脸也被搬到徐子介脸上去过,补充道:“是第一次易容后的样子。”

“好啊,和长生一起散步,领略人生那些微小的快乐,这大概就是幸福吧。”紫颜喜滋滋地下了车,站定,回首,放电。

“嗯,你这样一说,他长得像出生在南方、移居到北方的人。和那个什么……沈越是不是有点相似?”

跟着长生出来的菜贩一齐晕倒。

萤火沉吟,“以前我单是调查他的武功、调查他和什么人来往,就是查不出他的来历。先生,从照浪的面相看,他比较像什么地方的人呢?先生一直研究易容,想必能从容貌看出对方的地域籍贯,家世背景。”

“咦,前面好像就有个绸缎庄。”紫颜对颜色鲜艳的地方总是特别敏感。

紫颜打断长生,吩咐萤火,“既然他不姓照,那么他姓什么?一定要给我查出来。”

长生凝目细看,垂头,“那是,那是青楼……”不是所有穿漂亮衣裳的人出入的地方,就是绸缎庄啊。

“呜,姓照很好啊,可以叫照片、八月照相馆……”长生插嘴。

“哦,那我们是不是迷路了?”紫颜微笑,“这里仿佛是商业一条街,但是都不是正当行业。”

萤火道:“是,不然他为什么不叫照顾、照亮、照明……”

长生猛一抬头,果然,到处是红灯——大红的灯笼高高挂。

“他当然不可能姓照,是不是?”

“哎呀,我忘了,长生你没到十八岁。”紫颜笑眯眯地捂住他的眼,“其实,这里在赶庙会,挂那么多灯笼是因为……十五要到了。”

紫颜决心调查照浪的来历。

长生眼前一片漆黑。

番外五 照浪是谁?

好容易来到了绸缎庄。

现在轮到长生窃笑不已。

此时,长生已拉着紫颜跑过N个路口,甩掉N的N次方个粉丝,问了N*2个人才找到了正确的路。等看见绸缎庄的大门,长生感叹地说:“为什么本文不是穿越文呢?如果是的话,就能找到卖地图的人了嘛,我也就不必问那么多路痴了。”

萤火哈哈大笑,正幸灾乐祸,紫颜轻轻拉他的袖子,“喂,你做华清池,好不好?”

紫颜掩口轻笑(貌似招牌动作),“人家都是当地人,好像是你走错路了嘛。”

“我……还是当安禄山吧。”

长生缓缓回头,一脸濒临崩溃状,紫颜忙安慰他:“好啦,这回我会帮你买块上好的布料,回去绣个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长生一想,安禄山貌似是杨贵妃的干儿子,暧昧来去很有戏可抢。做一根长生殿里的柱子,有什么好?只得悲痛地认了。

长生这才转怒为喜,“好啊,我要什么好呢?”

“那你只能做长生殿了。”紫颜道,“我给你绣个金丝盘龙袍,你立在那里做柱子好不好?七月七日长生殿,看我和侧侧夜半无人私语时……”

“肚兜?围兜?”

“不行,我才不要露肚皮。”

“我现在只吃花……要围兜干什么?”

“给你加个肚子,一定会像安禄山的啦。”紫颜软磨硬泡。

“帮侧侧做菜啊。”

这倒也罢了。那日他要当杨贵妃,硬派了侧侧反串唐明皇,长生当然不肯做安禄山。

“我要学做菜干什么?”

桃园三结义,紫颜扮了张飞,长生去做刘备,萤火只好是关羽。换一出戏码,他要演董卓,侧侧自然是貂蝉,长生就得做吕布。

“长生,旅行会很辛苦,我们没有带厨子,侧侧又是夫人。”

伎人既可涂抹脸谱,又可衣锦簪花,给了紫颜施展才华的第二战场。他一人扮伶人不算,指派其他人也要一起改扮。

“少爷,你是说我沦为厨子了吗?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众人不解,为什么紫颜突然转了性。等到第二天,看到他抹了粉墨,扮成黑脸王张飞,才知道原来是心仪梨园,犯了戏瘾。

紫颜东张西望逃避问题:“那个,或者你说服萤火去学厨艺……可是厨艺要从小抓起,萤火可能已经迟了,长生你没满十八岁……”

“一个专业的易容师,应该不仅把人变年轻。”紫颜有一晚对月长叹,忽然想通了,一下子召集府里所有人等。”我修正以前说过的话。这府里可以有‘老’,如果‘老’也是一种美。甚至容貌可以有‘丑’,有‘奇怪’。”

“刚才是少爷说漏嘴了吗?”

近来,紫颜迷上了伎乐。

“长生,为我做好吃的东西吧。”

番外四 梨园新人

长生想想,专为紫颜做东西好像也米什么难的,可是还有挑嘴的侧侧和食量很大的萤火呢。

他叫王怜花。

“唉,好吧,学厨艺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终于有一天黄昏,有一卓尔不群的倜傥男子来到紫府外,欣然挥笔又题了一句:“大家美,才是真的美。”

“太好了!我可以放心地挑布料了,就做围兜吧!”紫颜三步并两步冲进绸缎庄里。长生没奈何只能跟上。

在紫府大门的石狮下,某日多了一圈细密的针刺小字:“做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P.S.理解万岁。By东方不败。”

天哪!!!!!

“美于自然美。”——小龙女

这是绸缎庄,还是正在开选美大会?长生一进大门,里面星光闪耀地让他睁不开眼来。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二级城市,居然会云集如此之多的——帅哥和美女。

“不要随便向这里出来的美女抛媚眼,她可能是你奶奶。”——天山童姥

一个、两个……长生数了一会就数不清了,因为这些长得比他帅比他靓比他俊比他英武比他冷面比他拥有更多形容词的男人们,正脚步漂浮、两眼发直地走向紫颜。至于那些原本在挑选绸缎嫌弃锦绣的小姐丫头们,捂嘴的捂嘴,扶心口的扶心口,晕倒的晕倒,见了紫颜后都找不到南北东西了。

“我值得拥有。”——阿朱

紫颜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绕过重重人墙毫不费力地走到老板面前,说:“我要最贵最好看的绸缎!”

此后,紫府有三幅招牌换着挂,分别是:

老板艾草寒努力地咽了一口口水,掐住自己的脉搏,镇定地说:“本……本店的东西……没、没有什么是便宜滴!但但但是,对于某些优质的客户(这句话说得很顺畅),本本店是坚持打八折贵贵宾优惠滴!如果先生能为我我们做形象代言……本店将有特别的裁缝免费费替先先生量体裁衣!”(某艾的心声:那个某石是菜贩子,可是不结巴啊,为什么偶滴命运那么惨?)

紫颜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一动,道:“三位都是江湖中的名人,可否为我题个词做招牌呢?”(赞哪,紫颜这么早就有广告意识了。观众:踢飞,你自己做广告的硬要让他也做广告。)

紫颜说:“可是,我很忙,马上就要出门走亲戚。”

小龙女心如止水,对改变容颜无甚兴趣,偏偏她的不老容颜是世人梦寐以求,众人都要求她说点什么。她只好说:“不老并没有什么,惟有像紫先生这般,于不老中又能生出诸多变幻,方才有趣。”紫颜大笑,“你定是和杨家兄弟呆得久了,耳濡目染,知道活死人墓外也有有趣之事。”小龙女浅笑不答。

艾草寒连说:“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只只要穿上本店店的衣裳,摆几个姿势就好好好了。”

这三位美女时不时来串门,和紫颜讨论美容界的重大难题。阿朱以为,易容无它,惟手熟耳,看得多了,只要见过一面的人都可模仿出来。天山童姥则以为,她能返老还童乃是练“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所致,若能改进此武功成为一门易容功夫倒也不错。

一听紫颜会穿上特制的衣裳,所有人都静止不动,内心期盼着——(砰!不是暴露装,你们休想看紫颜的真身!)美型的、卡娃依的、酷毙的紫颜出现。

再一位美女白衣如雪,素面朝天,她冰清玉洁的样子像是玉石雕成。她不用装扮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绝色,紫颜羡慕地指了她的脸道:“想要不用易容就青春永驻、永不衰老吗?就要拜入古墓派门下,从小只吃蜂蜜,勤练玉女心经。”

一双双狼样的眼等待着(有耽美狼、色狼、色母狼、色小狼、色披羊皮的狼),艾草寒堆出小山般高的锦衣,对紫颜道:“先生请换衣吧。”

另一位美女行踪飘忽,她只扮女子,年龄段则覆盖下至七岁上至百岁。有时在紫府住着住着就老了,老到长生忘了前几日还跟她一起抢糖果吃。萤火最爱和她讨教“生死符”的功夫,因为没有施展的对象,便拿了沉珠轩前池塘里的鱼做靶子。

连长生也开始期待,究竟紫颜穿上这些美丽的衣裳,会是如何的模样?

常来的这位美女易容的手段很是高妙,她来时忽男忽女,忽老忽少,下至十四岁上至八十岁都是她喜爱装扮的人物类型。她说一口好听的吴侬软语,叽叽喳喳,令长生听了欢喜,常跟前跟后,把一句“阿朱姐姐”叫得嘴甜。

人群汹涌,所有人都想看紫颜穿衣……的过程,于是被踩后脚跟的人层出不穷,咿哇乱叫。艾草寒沉下脸,出动店内伙计拿了量衣尺阻拦人群,自己则跳上桌台说道:“全都别挤,给我排成两排,想看上半身的收费一两,想看全身的收费二两。想和代言人握手的另外收费,价格视聊天时间面议。”

话说紫颜自从收了东方不败这个徒弟后,经常会有一些美容爱好者来紫府串门。

长生暗想:“原来这家伙不是结巴,只是花痴!”他挡在紫颜身前,生怕有什么春光乍泄便宜了外人。

番外的番外

没想到,紫颜只是深情地抚摸这些衣裳,缓缓吐出几个字:

这是你一定不知道的,东方不败和紫颜的故事。

“绣工……不够好。”

那男子哭得梨花带雨,“好,我必不负师父所托。我要让整个东方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这样吧,从今之后,我就叫东方不败。”

他手一伸,拿起柜台上的针线,竟兀自开始刺绣起来。众人跟着发愣,然而光是那巧夺天工的刺绣针法和手法,已美得让人睁不开眼来。不多时,一件平淡无奇的牡丹锦衣便已灿烂夺目,耀眼生辉,令群花羞然俯首。

临别依依,那男子舍不得离开紫府。紫颜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后你要把我的绣花针法发扬光大,让世人都知道原来一根针也可以是绝世的兵器。”

“紫颜到了!”这声音默默地在乐州城上空以微妙的生物代码形式传递(读者群呼:刀大,改成科幻也太夸张了吧),于是,全城所有的蝴蝶、蜜蜂、飞蛾、蝗虫……能飞的昆虫都聚集在绸缎庄外,超越人流,冲向那件锦衣上的牡丹!(读者:关蝗虫什么事嘛?发誓不出现但忍不住还是在本番外中现身的刀刀满脸黑线:谁让偶没看过《昆虫记》,编不出来嘛。蚊子和苍蝇不是没写么,蝗虫就忍耐一下吧。)

于是,那男子就留在紫颜身边学刺绣。紫颜教会他如何用针,萤火有时高兴,就指点他如何从紫颜的刺绣手势中学到武功诀窍。终于在一个月后,他学成归去,走时,已是千娇百媚的一个女儿身。

围观的众人几乎要看不见紫颜,一齐爆发出巨大的吼声:“让开——”昆虫们吓得躲在一边,看见紫颜抖了抖那件锦衣,很满意地拉过长生:

长生听出紫颜的潜台词,那就是——在这紫府之中最妖娆的当然是紫颜,可此人根本对阖府美丽的容颜都不感兴趣仅对紫颜的衣服兴味盎然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人从小的理想就是做、裁、缝!

“喏,围兜做好了,你看,大家都很满意呢,戴上看看。”

紫颜道:“你想学刺绣?”那男子喜道:“正是!先生真是慧眼,看得出我喜好刺绣之道。”紫颜点头道:“我身边这几人不是帅哥就是美女,你谁也不瞧,光盯了我的衣裳看,自是想学刺绣了。”

长生看着所有人和虫仇恨与愤怒的目光,深深地相信——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跟紫颜上街了!

那男子舒了口气道:“太好了,我知此事逆天而行,原是不容易。先生能让我形肖女子,已是足够。可是——”他叹道,“我还有一桩心愿,也想先生为我达成。”

番外十 上路之前

众人大骇,想笑不敢笑,憋得甚是辛苦。紫颜盯他看了一阵,肃然道:“我没法子让你生儿育女,但若只是貌似女子,却一点不难。”(群众们,貌似啊!语出何典?原来多少年前紫颜已经会用!)

春去秋来,哦不,冬去春来,转眼间雪消草生,长生走出门不用再缩在裘衣里,而是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惊喜地发现树梢上的一抹绿意。

那男子袅袅走进堂中,腰肢柔软若处子。他径自挑了个位子坐下,柔声道:“我想做女人,不知紫先生有没有这本事。”

“啊!少爷,春天到了,我们可以去旅行了!”他欢天喜地冲进紫颜屋里。

紫颜往外走了一圈又绕回,摸摸长生的头道:“痛吗?”长生不肯示弱,强充好汉摇头道:“不痛!”紫颜道:“好!”抬头对那男子笑逐颜开,“这笔生意我接了,敢问阁下要给谁易容?”长生晕倒。

“长生,你很想旅行么?”紫颜问。

紫颜大怒,看也不看那男子一眼,只说:“今天的生意不做了。”转身欲走。那男子拉长了声音道:“越罗五十匹,宫绸五十匹,云锦五十匹,鹤绫五十匹。”他的声音狭长尖锐,像是捏了嗓子装成女子。

长生像小鸡啄米,拼命点头。

那男子似是看出众人眼中轻蔑,嘴角一撇,“嗤”地弹出中指,击中长生头上的珍珠抹额。长生被这一击之力打得退了数步,抹额“啪”地掉落在地,额头上通红的一块痕迹。

“到时卖了好价钱,要帮我数钱哦。”

轿子停在堂外,轿夫忽地全部遁走,轻功骇人听闻。紫府众人便见轿帘自个儿掀起,一个秀丽阴沉的男子碎步走出,姿态颇为矜持。长生等人大觉古怪,不由看了紫颜一眼。来的这客人很有几分女子的妖媚,举手投足邪气冲天,老实说这媚态在紫颜身上亦可得见,但奇的是众人皆瞧这男子不顺眼,却觉得这几步若是让紫颜来走,真是艳魅风流不过。

“一定一定。”长生说完,心虚地问,“什么卖好价钱。”

轿子长驱直入,好在紫府甚是宽敞,即使走入伫霞曲廊亦有两丈多宽,足够腾挪前进。长生和艾冰见势不妙,忙叫了红豆、萤火往玉垒堂里守着紫颜,长生更手忙脚乱拿了一堆香燃起,点得满屋异香扑鼻。

“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买太多衣裳把金子花光了,我会考虑卖人。”

这日府里来了一位贵客,先是鼓乐丝竹之声弹唱在前,再有数十名紫衫侍者开道,最后抬进一顶十六人大轿。长生本想叫轿子停在府外,不想轿夫一个个身负绝顶武功,只轻一推就把他挡在一丈之外。幸得艾冰托住他欲倒的身躯,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不成,他们人多势众,不要轻举妄动。”

长生大惊,拉了紫颜说:“不要,我不要离开少爷。”

光顾紫府的人形形色色,常有意想不到的要求,而紫颜每每都能满足他们。

“不怕,不怕。”紫颜笑眯眯地拍着他,慈祥地道,“我怎么舍得真的卖你?你藏好一个面具,先帮我们赚够路费,然后趁人不备戴上面具逃出来,多么完美啊!”

番外三 紫府主顾

长生黑着脸说:“少爷你应该比我好卖。”

此后,每当长生看到紫颜在刺绣,就会大叫一声:“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掉头就跑。

紫颜说:“谁说的!我一把老骨头可没人要!你不要灰心,喜欢小男孩的人很多滴。记得要装可爱!”

长生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无奈地望向老天心中叫苦:“天哪,我没看错,少爷是在刺绣!这就能说明我聪明吗?无语啊——”

“小男孩——”长生暴汗,“那夫人呢?她武功好,被卖了有本事自保。”

(紫颜:那个刀刀作者你过来一下,我一个古代人会说这样的话吗?刀刀:没事,这是番外,番茄的外面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紫颜满脸黑线。)

紫颜敲他的脑袋,叹气,“所以说你是小男孩。你不知道么,女人是要疼的,不是拿来卖的。”

“呀。”紫颜欢喜地丢下织锦站起,一把抱住长生,“还是你眼光最好!我就知道这府里你是最聪明的人。其他人看到的都不是我,只有你眼中有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能在第一眼就认得我,无论我做什么,你眼里就只有我!长生,我好感动哦,你把我看得比其他事情都重要。更关键的是,你有做易容师的天赋——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

长生嫉妒地撕着手绢儿,果然侧侧比他的运气好。

“少爷,我是不是比较笨?”长生讪讪地望着各有斩获的同伴,“我只是看到你在刺绣而已。”

“那萤火呢?他虽然比我丑一点,比我高一点,比我会一点武功,但是也应该很好卖的是不是?”

长生是唯一一个看紫颜刺绣后一无所得的人。

“全家上下最认路的就是他,卖了他,我们怎么旅行?”

剩下长生发呆。萤火触类旁通,不是悟出一套剑法,就是看到一套轻功。紫颜针线纷飞就似翻云覆雨天假手,抵达了“道”的至高境界。这不,艾冰若是看到紫颜刺绣,便会突然哈哈大笑,“我知道了,那幅《江山奇胜图》定是假的,气韵阻遏,积滞不畅。不愧是少爷,多谢提点!”而红豆会两眼红心地痴痴看着紫颜手中的织锦,痛哭流涕地道:“少爷,这杏黄凤喜牡丹锦,绣好后能不能送给我做裙子?”

长生无话捶胸。

他时常展示从文绣坊青鸾姑娘那里学来的织绣技艺,手法更极尽繁复妖娆。时而用线施彩,凡三四层叠继而上;时而设色开染,分上下片屈铁盘丝。萤火有时路过,一见他使针就会伫立不动,瞧上许久。长生就问:“大男人绣花有什么好看?”萤火道:“你没看出这里面暗含一套武功心法吗?唔,这一招应该如此如此——”说着,一边走一边比划,喜滋滋往沉珠轩去了。

既然真的要准备上路,紫颜一家四口就要收拾行李,并向姽婳和尹心柔告别。

之后紫颜对换脸便不很热衷,但迷恋衣裳的癖好愈演愈烈。因他太过讲究挑剔,坊间的衣料不能满足需要,只能买来丝绸自己动手施针。

姽婳端了一大盘香,吃力地放在案上。长生过去细瞧了,发觉她一包包都裹了白纱,列上名字功效,忙说:“这么多香,我们可没故事卖呢!”

萤火插嘴:这本事不用练也知道,艾冰怎么会穿紫潮绸衣呢。艾冰插嘴:我就算穿了紫潮绸衣,也不会用那么妖艳的眼神去瞧长生。红豆插嘴:你要敢用那么妖艳的眼神去瞧长生,我就用同样妖艳的眼神去瞧萤火。紫颜哀怨地插嘴:你们说来说去,为什么没人用妖艳的眼神看我呢?

紫颜得意地捧出一件百鸟织金毛裙,其上金绣彩线璀璨如绝世珠宝,散发窒息诱人的光芒。姽婳在众人的艳羡中披上裙一转,长生忽然觉得她不再是个可爱的少女老板,而是比尹心柔更成熟醉人的大美女,想到此处不由俊脸微红。

紫颜见他果然练就了本事,无论他如何易容改妆都会认出他来,大为满意。

“有这件紫先生亲手绣的衣裙,所有的香就折价送给先生了。”

有回艾冰跟他说:“我出去买点布料。”他目送艾冰出了门。刚关好门,只一低头,艾冰又站于他面前。长生无动于衷地道:“少爷好,艾冰给你买布料做衣裳去了。”目光木然地滑过紫颜易容后的脸,往府里走去。

长生一想,也是哦,转头问:“少爷,你可以靠手艺赚钱,到时就不用卖人了。”

到后来,长生处变不惊。

“贩卖人口赚钱比较快。”

于是,紫府上下老有丽影漂浮来去。

说来说去还是维持原判,长生好命苦,原来只是某种价值工具。这下长生想明白了,毫无本领是不可能在紫颜旁边安稳生存滴。

“你刚刚真没认出我?”紫颜先是得意,继而恨铁不成钢地敲着长生的脑袋,“不管,以后我要你练眼力,务必在第一眼就认出我。”

“少爷,这一路上你能不能继续传授我易容技艺,万一……万一你给我的面具弄掉了,我还是可以逃出来。”

“少爷,本事不是拿来卖弄的。”

紫颜笑眯眯地点头,“好孩子,你终于知道易容的重要性了,要让你保持学习积极性是多么不容易啊。”

那人但笑不语,温柔眼角有好看的笑纹,长生忽地就想以头撞墙,暗骂自己是猪。

旁边的众人颔首,“多么好的师傅啊。”长生晕倒,“保持学习积极性要用威逼利诱嘛!”

最初长生问那人:“阁下是谁?为何不经通传就闯了进来?”

这时,侧侧拿来几个青藤箱子,招呼大家各自收拾行李,想带什么去旅行就都带上,前提是——万一半路上车子坏了,行李的主人自己要能背得动。

在紫府,长生他们经常撞见一个骨态风流的男子,飘来荡去有不同的衣饰样貌。今趟是大红织金白鹇段圆领,下回换作沉香妆花仙鹤段衣,刚记住他神采摄人的丰盈笑貌,转头就变作广额秀眉的彬彬书生。

紫颜笑眯眯地叫萤火,“你来,你来——”

他那些姹紫嫣红的美丽衣裳,不晓得被藏在何处,一套套变戏法似的就出现在身上。(众读者大人道:藏衣服的地方,不就是第一回里出现的那个石洞吗?刀刀:是,是。那叫薜萝洞,在紫府的积石园里。读者大人圣明,8过紫府里那几位都不知道,你们要保密哦。)

“先生有何吩咐?”

众所周知,紫颜最宝贝他的衣裳。

“所有的金子,都归你了。”

番外二 紫颜刺绣

萤火自然明白,叹气道:“我明白了,我会把金子都带在路上的。”说完,抹着眼泪看自己想带走的一堆神兵利器宝刀宝剑和钓鱼杆,想了想,走去求侧侧:“夫人,能不能为我钩一个大网兜……”

第二天起,长生恢复画山水。

长生苦思冥想,他要带什么行李走呢?易容的工具侧侧会带上,美丽的衣服少爷会带上,日常的开销银子萤火会带上,那他要带什么走呢?

这回是谁也不像。

貌似他来到紫颜身边后,并没有培养特别的兴趣爱好,也没有迷恋什么事物,唯一学习的易容是被少爷逼迫的。难怪,最没有用的人是他,当然要第一个被卖掉。

紫颜兴冲冲地跑过来看,见了画喜上眉梢,“快,告诉我这美人是谁,我要去认识他!”

长生默默在心里流着辛酸的眼泪。

脸型勾毕,旁观者啧啧夸奖,都说很像紫颜。双眼描好,夸奖者少去一半。嘴鼻绘完,只剩红豆一个呆呆地道:“画是画得很好看啦,可是……”

这时易海庄园门外忽然响起了喧嚣声,姽婳好奇地走出门去,发现街坊邻居们都来了,一个个背着家里值钱的东西往这里赶。

这回决定先画脸的轮廓,再画双眼和嘴鼻。

住在隔壁的秀才西湖寒碧首先跳出来说:“这位姑娘,能不能把你家要卖的人叫出来,让大家见个面!”

长生禁不住他们看紫颜的目光,噘了嘴把众人赶在一边,嘟哝着:“走开,走开,我这画画呢,别挡路。”

姽婳莫名其妙,“我家几时要卖人了?”说话间,紫颜一行人听到吵闹声都走了过来。

紫颜感慨地道:“啊,赏脸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围了一张脸观赏,真有这样好看吗?”

长生立即被千夫所指,无数人指了他道:“就是他,就是他。”“听说就是卖这个年轻的。”“样子真水灵啊。”“真想掐他一把。”……

在长生的威逼利诱下,萤火见到了久违的紫颜面目。红豆大觉新鲜,连忙把艾冰叫进来看。紫颜见这么热闹,又传人去请姽婳和尹心柔。几个没见过他最初容颜的人,好奇地围在他身边赞叹不已。

长生吓得往萤火身后躲去。紫颜小声嘀咕:“怎么就这几个人来。”气得长生想跳起来暴打他一顿。但是,主仆有别,长幼有序,长生受过良好教育,知道这是万万不行滴。只好默默含着泪,流着汗——唔,是冷汗——向苍天大哭:“遇主不淑啊!”

他兀自在那里嘀咕,长生濒临抓狂,在纸上画了满屏黑线。紫颜见势不妙,忙摇手道:“莫急,莫急,我回忆回忆再做一张好了。”

街坊们看到长生,有了动力,纷纷高举自己带来的以货易货的商品,琳琅满目的货物让幸灾乐祸的萤火和姽婳立即把长生推到台前。

“哦,那张丢了……”紫颜认真地道,“知道吗,丢脸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我把脸弄丢了……”

玲珑闲看月立即举起自己手中的牌子“norica·st·annice·Merlin”,拿出几个奇形怪状的水果,叫道:“我这是来自番外——吐蕃外面的番邦奇异果,牌子硬吧!叫norica·st·annice·Merlin,多么优雅的外国名字啊!这可是畅销十几国的名牌……”

“你第一次见我时的那一张。”

长生气鼓鼓地说:“呸,几个果子就想换我,不卖!”

“那张脸……是哪一张?”

乔乔在一旁拨开人群,站在板凳上挥手,“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啊看过来!”

长生拍桌子跳脚,“不行!我一定要画少爷,我要看最初的那张脸。”

众人的视线果然被勾引过去,看到他拿出一套线装大部头的书,得意地道:“我这书可有营养啦!叫《古往今来皇家珍藏独门酿酒腌肉泡菜绝技一万零一夜》,任谁看完这本书都可以成为一代缝纫——哦不,烹饪高手!有没有兴趣呢?”

紫颜道:“我想你画来画去都像别人,再下去就要像他了,不如给你个模子……”

侧侧眼中散发出仰慕的目光,紫颜深情款款地问:“是不是很想要?”

长生气极,“你自己没脸见人吗!”

“是,我想要。”

他用了艾冰的脸。

“可是我不吃腌制品的。”紫颜说得很平静。

紫颜摸索了一阵,在脸上整出一个模样,抬头向长生微笑。屋里另外三人都晕倒。

侧侧忍不住抹了把泪,拉着他的袖子说:“那你给我绣个香囊赔罪。”

长生不依不饶,“不成,你换一张熟悉的脸给我。”

紫颜点头,叫道:“这个出局,下一个!”

紫颜委屈地揪着衣服道:“你是画我这个人,还是画我这张脸?”

暗暗伸手道:“该轮到我了,我这里拿来交换的是——鞋子哦。听说几位大人要外出旅行(众人想:怎么连这事也没保密),我特意挑灯夜战、废寝忘食(紫颜:好像是刚刚才宣布要卖人的吧),做出这几双巧夺天工的鞋子,实在是居家旅行、跋山涉水、买人卖人必穿的好鞋啊啊啊啊啊!”

长生掷笔道:“少爷,你的脸本来就难画,再变来变去的,谁画得好?”

他秀出一双鞋,上面精巧地绣着“B仔”两字,甩给长生,“虽然你是被卖的,看你可怜,我也替你绣了一双。”

第三幅仍画紫颜。紫颜手脚飞快,脸又换过,保持一贯妖娆传统,但究竟不是同一张。

长生华丽地倒地,拍打地面跺脚哭泣说:“不行,我怎么也不能只值几双鞋子钱啊!”

萤火大笑看去,线条稍偏坚毅了些,有几分与自己相似。长生恶心不已,扯烂了画再来。

紫颜摇头,“给你们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好好表现。你看,我家长生那么值钱,你们就拿这些东西来换,真是太没有诚意了。”

这时红豆端了茶水上来,凑近了一看,“长生,你在画萤火?唔,他的眼有这么好看吗?”

长生拼命点头:“是啊是啊,我很值钱的!”

凝目细看了一阵,没想到他的唇色竟如此诱人,瑰紫灿烂,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长生脸一红,低了头匆匆地绘上两笔,在纸上描出嘴形。

紫颜又说:“你们拿钱来换才对啊。”

长生道:“等等,没画完呢。”想到鼻子难画,衡量了一下距离先画嘴巴。

长生晕倒。

果然,一对妖媚的双眼活灵活现,确如紫颜再生于纸上。萤火惜言如金,未见全稿便舍不得夸一句。紫颜又急了,“来,给我看看画成什么样。”

终于,大家看捞不到什么便宜,又都不愿意出钱,就各自鸟兽散,放弃了购买长生的宏伟计划。长生捂着心口,被姽婳和尹心柔搀扶回屋。他走后,一街的人又重新回到门口,萤火从一个大袋子中拿出钱来,分发给每个走过来的街坊。

长生一脸黑线,沉着脸又画他的眼。要知道相貌虽改,眼睛的感觉却总是差不离的。

“辛苦了,辛苦了!”

紫颜微笑,“画精神,不画面貌。”(注意,精神面貌不是一个词哦。)

乔乔领工钱的时候依旧得意,“我的台词说得不错吧?”

他还没画,紫颜已换了一张脸。长生怔怔地道:“少爷,你变了脸,我怎么画?”

“不错不错,双倍酬劳!”

第二幅画依旧画紫颜。

暗暗忙说:“我甩鞋子的动作也很优美啊!”

长生一看,果然是有点像自己,怒上心头,扔在一边重画。

“是是,你也双倍,大家都很努力,都双倍!”

萤火扑哧一笑,画鼻子的最后一笔歪了,长生怒气冲冲瞪他一眼,“不许笑。”萤火道:“你这样一画,倒像你自己了。”

侧侧感慨地扶着紫颜,“唉,为了培养长生的自信心,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紫颜笑眯眯地坐在对面,神情仿佛等待父母发糖果的小孩子,两眼满是期盼。看到长生自得的样子,他忍不住问:“怎么样,怎么样,画好了没?”

紫颜安若处子地微笑,“从今之后,他应该知道两件事。一,他很值钱;二,一定要学会本事才可以在这社会上立足。”

画完眼睛,长生得意地瞥萤火一眼,再来画紫颜的鼻子。

长生躺在屋里,耳朵红红痒痒,想到刚才惊心的一幕,对天长叹:“天哪,我要是个白痴多好,什么也不知道,多么的幸福啊——”

他先画双眼,秀眉承睫,凤眸含春,勾画得似模似样。萤火像块木头在旁边看,有点不信他一上手就画得那么好。

貌似,紫颜的激励计划,其实,是失败滴。

长生学山水画学了几月后开始画人,第一幅作品是画紫颜。

但是,好消息是,终于要上路了!呵呵。

番外一 长生学画

(本番外友情客串均为晋江文学城热心读者,特此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