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舍不下成仙之术吧?
张岁生慢慢地走近,醉意未消的双眼里尽数赤裸的欲念。
揉了揉眼睛,见天璇仍未消失,反而更加真确地躺在那儿,张岁生咧嘴笑了。
便在他踏到床边时,一股雷电从地暴起,撕裂着空气向他卷来,本该将他灸成焦炭,但不知何解,他腰间一片玲珑薄玉佩突然绽放七色霞彩,竟然将那雷电尽数吸入,玉佩即刻砰然碎裂,而张岁生却是完好无损。
他便是在床上静静地平躺着,如幻如真,张岁生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喝醉了酒产生的幻觉。
可惜那张岁生一脸酒意,加上满脑欲念,岂会注意如此异像,他已踉跄地爬上床铺,坐到天璇身边。
皎洁月暇落在平躺在床铺上的天璇,他看上去脸容苍白,合了的双眸少却平素淡漠尊贵的气度,却多了一种不可多见的脆弱。
“天璇兄?天璇兄?”
阴差阳错,竟就让他遇了正沉睡未醒的天璇星君!
他低声唤叫,又用手去推了推床上人的肩膀,皆未得回应,当下更是大胆,也不细想为何如此,只道眼下离契那只讨厌的妖怪不知所踪,而这冰清妙人又全无抵抗地横陈床上,如此天赐良机,岂能不去把握?
这屋舍里仍是半点声息亦无,张岁生吼了片刻,冷风吹得他醒了些,缩了缩肩膀,只觉此举毫无用处,便打算回山上去了。可见夜色已浓,现在攀山危险之极,转念一想倒不如留宿此屋,明日一早才回山继续修行。
虽说眼下未得天璇肯首,但只要过后与他道出双修法门,天璇想必不会拒绝,试问谁人不想成仙长生?介时二人水乳交融,同登极乐仙界,实是妙哉!
小屋一点动静也没有,张岁生恨恨地踹倒离契辛苦扎稳的篱笆,站在门口大声叫道:“不识抬举!!哼!我张仙有意渡你,你是九生修到的幸运!往后便是你跪下来求我,张仙也不会轻易应承了!!不识抬举!”
张岁生立了心思,遂伸出手去解天璇身上衣物。
随便付了些银两,张岁生便出了村子,借着酒胆,踏了轻浮的步子哼着小调往天璇曾经住过的小舍走了去。
一想到余下来的情事,鼠蹊处又是一阵骚急,手上力度也控制不好,扯掉了天璇领上纽扣。
他一介方士修仙炼性向来少沾俗物,更何况是酒酿,加上尧呼尔族人好酒,那青稞酒烈度厉害,才两杯下肚,他已满脸通红。
满身大汗下来,终于将床上人的衣服分剥两边,露出如玉肌体,淡色月下,竟是如雪晶莹。
且说那方士张岁生。早前自伊犁儿口中听得天璇已经离开,神魂若失,一念及妙人不知所踪,心里便空荡荡,竟一时无心修炼道法。在小寨徘徊了一天,入夜来到一家酒馆喝起酒来。
张岁生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呆了片刻,抖着手指伸过去轻轻地触碰。躯体虽是冰凉,但滑腻如绸,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般美好。手往下滑,触到胸口上微微突起的乳点,想了想,便学了房中术书籍中所述那般,以两指捻了揉摩,时而用力摁入,弹起时再摁,如此这般,被玩弄的乳首渐渐颜色如樱,比另一边明显肿胀了许些。
然而他却不知,这附近有一凡人对天璇怀了心思。
张岁生如此炮制,按了房中术之载亵玩天璇的身体,虽然不得半点回应,却是觉得浑身发热,热浪皆聚在丹田下。张岁生不禁大喜过望,暗自猜想大概是摸对法门了,遂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他心里着急,想着眼下有妖灵障作护,即便是当日蛛娘那般厉害的天妖也难打破,若当真有妖能打破这障壁,自己元魂亦会同时受创,如此即使他远在山颠亦会知晓。便是有此打算,他才放心留下天璇一人。
此时离契却对这全不知晓,正在雪峰顶端发足狂奔,到处寻找韦驮花仙所示之红果。然而满山遍野果实虽多,也有不少珍稀草药,偏偏就是没有他要寻之物。离契已跑了足两个时辰,未曾停下歇息半刻,可惜无论他如何翻石挖岩,始终无法找到一星半个的红色药果。
再看了安睡其中的天璇一眼,便转身急步奔出屋外,管不了仍是青天朗日,向前一扑即化出黑狼真身,四足如飞往山顶奔去。
然他不肯放弃,仍在山颠上来回往复地跑,身上毛发已被密灌勾得凌乱糟蹋,有几次还险些滑落山崖,他虽是狼妖,但没有天璇云体之术,要真摔下去虽说不死也得重伤。
其实眼下星君昏睡未醒,亦不知能否听到,离契怜惜地为他拢好散乱的头发,又将他双手叠放腹上,反手抓起玄铁阔剑,画出圆弧,以己身妖力立下妖灵障壁。
眼见月上中天,离契心中着急非常,几翻失望终于忍不住朝天狂啸。
离契将那花放回桌上,回身到床边,俯首在天璇耳边,轻道:“天璇,我到山上去找些药果。你若是醒来,不要下床乱走,我很快便会回来。”
“叫有何用?”
“在山顶?”离契再问,但那花仙已一脸疲态,缓缓消失影踪,敞开的花再度合拢,枯竭地缩成一团。
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离契大吃一惊,连忙跃起转身,乃见一青衣神人站在皑皑白雪之上,朗目如电,挺立似松,也不知是何时到此,只道是无声无息,连离契亦未察觉分毫。
韦驮花仙不语,抬手指向窗外群山峰巅处。
离契认得此人,正是当日在太姥山岩洞外强行要将天璇带返天庭的天枢——贪狼星君。
但此果不过是个幻象,离契马上领悟道:“你的意思是找这种果实就能救他是吗?那在哪里能找到?!”
天枢身形高大,加上迫人气势,便像出鞘的剑般不屑收敛,神人不该有的戾杀与他一身强大的仙气完妙结合,成就了这个冷酷无情的贪狼星君。
花仙似乎受妖力所激,终于是回过头来,对离契翻开手掌,只见玉白小手上有一枚朱红色的小果,此果形象突异,上肥下尖,果身下又坠有九蕊小花。
狼妖不知他此来何意,但记得他当时不通人情硬是要拆散他二人的做法,登时毛发倒竖,龇牙低哮。
如今在这里就只有韦驮花仙曾是天人,离契着急之下,硬是往花里注入大量妖气,本来洁白如雪的花身竟因妖气所侵,染出了幽蓝颜色。
雪峰上这一狼一人的对峙瞬是剑拔弩张。
花仙仍是一副游离天外的神情,好似盯着天璇看,眼睛却又仿佛没有焦距。
只是天枢却始终未见出手。
离契有些急了,他粗鲁地将韦驮花抓起送到床边,道:“你快些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治他的伤?”
贪狼星乃七玄之首,却是大凶祸星,虽有无上法力堪震天下群妖,但性格高傲偏激,恪守天道不容有失,故对同是星君的天璇与妖孽交好之举震怒非常,当日获悉便立下凡间要将他带返。
花仙似乎有些困惑,溷浊的双目移向床铺的方向,早在她一生一次的花开败时,元神已然离散,是天璇勉力凝聚,收在花蕊中,她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记得开花,是为了看到一个伟岸的背影。
适才在云端见到这头狼妖,本欲就此将他除去,但看他在山头奔波四蹿,乃为解救天璇而觅仙药,几翻遇险,只凭意志闯过,亦不失一身忠烈。
“韦驮花仙,天璇他受了伤,求你救救他!”
天枢虽恶妖孽,但亦非无理之人,遂未出手相害,否则以离契如今状况,又哪里抵得过这位曾擒锢妖帝的星君一指之力?
猛然想起怀里还揣着那枚韦驮花,连忙挖出来放到桌上,硬是将妖气灌注进去,花身抖了抖,白衣的花仙元神浮现身影,皱眉看着他。
“你要寻之物乃在九天之外,岂是凡间可觅。”
只得打来清水替天璇擦去脸上血污泥渍,边是急得磨牙边是盘算着到哪里找个大夫来治。可转念一想又打住了,天璇这副身体,凡间的大夫只怕连脉息都摸不到,又岂懂治疗之法。
天枢冰冷的声音敲得离契浑身一震,原来那韦驮仙子所指方向,非是山颠,而是缈空!他一介狼妖,却又有何本事到九天之外寻那救命药果?
狼妖急得抓耳挠腮,他只从母妖处辨识过一些的仙药用途,即便平素与妖恶斗后负伤,亦是仗着自己皮粗肉厚,随便挖些药来敷上了事,但如今天璇伤在体内,他又哪里懂得如何以药理调和?
见他一脸绝望颜色,天枢只是冷然,冷哼一声转身,踏空飞升,片刻便不见踪影。
屋舍门户大开,离契却没有注意,他将怀里虚软的人抱入房间,轻轻放到床铺上。此时天璇因元神受创之故,浑身法力暂失,竟然对周遭一切毫无知觉。
离契绝望之极,却见冰雪地面上遗了两枚朱红药果,其形确如仙子所示那般,上圆下尖,体坠九蕊紫花,更透着淡素香气,非常奇妙。
离契一口气带着天璇下了不周山,直奔回之前居住的小舍。
他也顾不得细想,将那两枚药果叼起,往山下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