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双脚踏地,轰一声爆开云气大浪,原地留下凹陷深坑,转瞬杀至漫天莲花阵中。
陆北直接打断,横眉道:“尔等站在孤的头上,还说不是造反,统统给孤下来领死!”
拳脚翻舞,一座座莲台崩塌,一尊尊法身破灭。
“大胆妄为!”
漫天佛陀站定东南西北中,里三层外三层将陆北围了个水泄不通,祭起一颗颗舍利子,显化无量佛光,欲要一举将其镇压。
“人王,此非虚妄,乃我西方大法大智……”
换作日后佛门大兴,这般场面可称无敌,能和万仙阵一较高下,现在不行,虚妄就是虚妄,人头都没凑够,哪来的大神通可言。
陆北低喝一声,声如雷震,划破长空,震得无数殷商子民如梦初醒,再看那漫天莲花,纷纷心生怯意。
刷!
“万般皆虚妄,安敢混淆视听。”
白、青、玄、赤、黄,五色神光逆流而上,大瀑倒悬,所过之处,虚妄尽数为空,杀得药师等人胆战心寒。
佛号声接连响起,大神通降世,南都一方皆诚心祷告,便是殷商的军阵中也不乏军士心神动摇,更有甚者当场跪下叩拜。
人王有大神通,不可力敌。
金莲朵朵,梵音阵阵,漫天落英缤纷,奇香异象接连而至,放眼望去,一尊尊法身凝聚莲台之上,遮天蔽日蔚为壮观。
药师头顶舍利子,见众师兄弟齐心合力也不是纣王的对手,咬咬牙,取出袖中青竹。
经文念诵,万里无云的天空佛光涌动,无量光铺开,一座座莲台显化成形。
竹有六节,层层清净,是西方教准提道人法宝——六根清净竹。
人王御驾亲征,无需和乱党掰扯清楚,他占着理字,对方不配。
六根清净竹接引无限佛光,径直打落凡尘,牵引无量光化作一只遮天大手,此手另有五行之力。生生相克,连绵不绝,便是五色神光也奈何不了。
现在叫什么不重要,陆北一个都不认识,也没打算问个清楚。
遮天大手凝为实质,掌纹清晰可见,一个个肉指堪比擎天巨柱,当空落下,轰隆隆拍开无边金红云气。
一眼望去,有未来的药师佛,有未来的龙尊王佛,还有宝光佛、宝火佛、光德佛、红炎幢王佛。
“虚妄就是虚妄,西方教法华而不实,敌不过我玄门正统。”
药师道人口诵经文,同行的师兄弟朗声附和,这一干似道非道者皆有大神通,为西方教高徒,日后沾大兴气运,都是成佛做祖的大人物。
陆北撇撇嘴,双手扬天而起,抡臂画开阴阳游鱼。
和昏君讲道理行不通,只能换个策略,继续讲道理。
巨大的太极图徐徐铺开,撑起整片天地,渲染万物失色,有形无形失真,一切物质皆在这一刻同化至黑白两色。
昏不昏暂且不管,霸道是真霸道,听得孔宣热血沸腾,恨不得一辈子为殷商效力。
便是那遮天大手,此时也无法逃脱。
“……”xn
太虚法印第三式,阴阳大道。
陆北仰天大笑,抬起大拇指点在自己胸口,朗声大喝:“孤,昏君也!”
陆北日夜勤耕不辍,精业笃行,明悟天人合一,突破自身命格,取回一世无敌的法力。
“嗯,说得好,可那又怎样,孤就是要下旨将西方教定为邪教。”
受此方世界压制,无法挣脱囚牢禁锢,找回曾经的大神通,另辟蹊径,以此界法则重修神通,补全了太虚法印三式。
“人王且听贫道一言,今日之变非西方教所愿,吾等教众孤守西方疾苦之地,入南都只为救苦救难,宣扬善念,并无扰乱殷商江山之意。”
悟性到了他这个地步,压是压不住的,再给他一段时间,他自信可以突破桎梏,夺回失去的衍妖塔。
既如此,只能讲讲道理了。
届时三神鸟横空,便是鸿……便是几位圣人联手,他也敢斗上一斗。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纣王依旧是人王,是天下之主,圣旨一旦传出,西方教别想洗白了。
轰!
药师脸色大变,同行的几人皆如遭雷殛。
阴阳大道成势,清升浊降,顺生逆亡,黑白两色游鱼转动,扭曲遮天大手变作麻花,一击破了药师等人的西方教大阵,杀得六根清净竹暗然失色。
陆北点点头,面露阴鸷之色,望着远方几个金光闪闪的身影,大声道:“传孤旨意,西方教颠覆社稷,扰乱天下太平,教众皆大逆不道乱臣贼子。今日之后,西方教为孤钦点天字第一号邪教,殷商天下凡有信奉西方教者,满门皆诛,寸草不留。”
黑白散去,光明复来,天地间再次变得五颜六色。
换孤还差不多!
药师一干人等跌落在地,眸中骇然,俱都不可置信。
那可是准提,是你能随便乱说的吗?
领头的药师手捧六根清净竹,迎面陆北凶戾视线,支支吾吾,一时不敢和其对视。
你一个妖怪,管人家叫妖道?
“好东西,此物和孤有缘,留下此物,孤算你西方教来南都是为了献宝,而非颠覆殷商江山社稷。”
孔宣重归自由之身,暗爽不已,急忙道:“大王,小臣被那西方妖道准提镇压,南都二百诸侯作乱亦是西方教的手笔,城中有西方教妖人,大王莫要放跑了他们。”
陆北一步踏前,吓得药师急忙将六根清净竹藏于身后。
“臣领职谢恩。”
效果一般,但见一道黑影破空而去,陆北站在药师原先的位置,手握六根清净竹缓缓举起:“若不从,西方教就此沦为邪教,万世不得传教。”
“你倒是果断,无需如此,孤不杀你,为的就是留你有用之身,下去反省三日,好好思考一下如何为国效力。”
说着,他缓缓转过身,望着双手合十,一副道人扮相的准提佛母。
孔宣睁开眼睛,心有所感,震撼之余无比诚恳:“力战不敌,愿为大王马前之卒,纵百死而无悔。”
准提道人笑容和睦,眉宇之间颇有几分疾苦和慈悲,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好感,愿称他是个有道真仙。
陆北一指点出,一朵白莲降临孔宣眉心,吊住他的肉身不至于崩溃,周身气血顺流,重伤身躯缓缓愈合。
陆北不会,应龙的脸怎么看怎么欠揍。
“来人,押下去。”
即便没有私人恩怨,一世无敌的傲气让他面对圣人时也不会势弱,早生几万年而已,把这些时间给他,他敢打上三十三天外的紫霄……
孔宣眉心处腾起一颗舍利子,被陆北抬手一抄,五指发力,捏了个粉碎。
咳,他敢打上凌霄宝殿,来一出皇帝轮流坐,以后他一直坐。
卡察!
“贫道准提,自西方而来,见过人王。”
但神通拼了个平手,不代表肉身也能平手,那枚拳印以碾压之势过境,横行无忌,所向披靡,降临孔宣肉身,直打得他全身软绵,抽去骨头一般倒伏在地。
准提双手作揖,为难道:“好叫人王知晓,你手中那支竹竿,是贫道代步之物,劳驾人王慈悲,赐贫道一个四方通畅。”
两门五色神光对碰,半斤八两,谁也没奈何谁。
“废话真多,你也别在这挖坑了,想要自己拿便是。”
轰!
陆北紧握嗡鸣颤动的六根清净竹,咧嘴一笑:“邪道先扣押我殷商大将,后又在南都倒行逆施,罪责之大天地不容,今献上此物,孤可免去西方邪教之名,这门生意你若不愿做,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怎会如此?
挖坑罢了,谁不会呢!
突然间,陆北身后同样冲出五道神光,白、青、玄、赤、黄和孔宣一模一样,声势浩大同样不俗。
准提不言,改口道:“适才听闻人王所言,西方大法华而不实,远不如玄门正统,此间有误,人王修行年月尚浅,殊不知‘金丹舍利同仁义,三教原来是一家’的道理。”
孔宣并起五色神光,五指拉下遮天大幕,拿日月缩千山,变换一方小世界朝陆北笼罩而下。
“的确不知,准提道人莫要往脸上贴金了,孤只听过‘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此间并无西方邪教多少干系。”陆北冷哼。
“大王走好,恕旧臣无礼!”
“既如此,贫道便向人王展示一下,我西方教法高明之处,若有得罪,还望人王海涵。”
白、青、玄、赤、黄,五色神光流转不息,遮天蔽日,逆乱阴阳。
准提道人拈花一笑,一指点出白莲,又是一指,金莲飞舞直坠,连续两击打在六根清净竹上。
孔宣低喝一声,双手扬起,背后五道神光依次排开。
陆北纹丝不动,主打一个蛮力过人。
再不还手,真要死了!
这一幕,看得准提道人眼角抽抽,他收起轻视之心,挥手将六根清净竹收回,取出法宝七宝妙树道:“人王好神通,既如此,贫道就献丑了。”
那拳印在他眼中无限放大,连天接地道出无限无边,磅礴威压如天一般,直让他心头发寒,如坠冰窟像是死了一般。
“邪教就是邪教,装了半天正人君子,终于不演了是吧!”
孔宣翻身落地,晃悠悠站起身,双目微眯看向远方的陆北,只一个眨眼,便看到拳印轰压至身前。
陆北张口邪教,闭口邪道,听得准提三尸冒火,起手七宝妙树直刷而下。
“孔将军,祭出五色神通,孤让你败得心服口服。”
陆北单手扬起五色神光,以硬碰硬,不敌,改换阴阳大道,以游鱼化去七宝妙树无物不刷的神威。
陆北冷笑一声,甩手将孔宣扔出,似那炮弹轰击大地,振聋发聩,扬起尘浪无数。
二人原地斗法,准提十余招未立寸功,似是听到了什么嘲笑声,面皮渐渐有点挂不住了。
他头顶飞出一颗舍利子,金光落下,护住肉身不至于崩溃。
他抬手在脑门一拍,显化金身法相,嘴上说着贫道,心里什么想法一览无余。
孔宣不愿对旧主出手动真格的,一直未曾动用本命神通,主要是反应不过来,寥寥几招就被擒住。
这尊圣相有二十四首,十八只手,立三颗舍利子,执定璎珞伞盖,加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幡旗等法宝。
好强!
其中以加持神杵最厉害,比六根清净竹也差不了多少。
好快!
陆北双目微眯,双手合十勐地拍在胸前:“果真是玄门正统,道人且看,孤这一手是否也是玄门大法。”
孔宣定格半空,头疼欲炸,双眸骇然,全身动弹不得,脑海中只有四个字。
言罢,周身奔涌无量佛光,招来高天之外金光大柱落下,同样显化出一尊法相。
陆北瞬移般降临,大手一捞,扣住孔宣面门,五指铁箍般收紧,噼啪炸开骨裂声。
大魔佛生有慈悲喜舍四副面孔,身高百丈,踏步而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以慈悲两相对着准提道人:“天上地下……”
啪!
“唯我独尊!”
后者闪转腾挪,化作五色光影逃离原地。
准提:“……”
只见天塌地陷,无数土石扬起半空,陆北一拳砸下,震得无数地皮冲天而起,剥离遁法将孔宣打得飞在半空。
某一个瞬间,他愣是被整不会了。
耳畔生风,孔宣想都没想,一步踏出遁地离去。
回过神,一个大逼兜子从天而降,啪叽一声将他抡翻,跌跌撞撞飞出天外,落在了漫漫银河宇宙深空。
还是那句话,能投他早就投了。
“此子倒也…倒也……”
局外者,只知陆北力大无穷,局内者,孔宣双眸骤缩,直觉告诉他,大王还没发力,略施手段提醒他尽早投降,免得自取其辱。
准提半晌不知如何形容,暗道女娲时来运转,招了一条好走狗。
这一试,果真非凡。
早知如此,他当初说什么都要提前下手,抢来纣王为自己所用。
南都城楼坍塌,裂缝蔓延八方,城墙上的药师等西方教门人皆是大惊,其中药师最为澹定。出门前,老师言纣王为截教二教主,身怀异术,让他多加小心,以防万一还赐下孔雀,让其打头阵试试纣王究竟有多少能耐。
现在不行了,站队明确无法反悔,且西方教要大兴,必须由截教出力,无法争取到这位名为人王实则截教二教主……
自古美人爱英雄,邓婵玉出身武将世家,见夫君神武,可称天下无敌,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等等,完全可以啊!
甭管受不受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准提眼前一亮,拍手称快:“原来如此,道友修成西方妙法,分明与我西方教有缘,今日因果盖棺定论,正是和贫道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的大好时机。”
大王这般神武,妹妹受得了吗?
他大笑不已,待四相大佛抵达星空的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抬手将诸多法宝挨个砸了过去。
邓九公的长子邓秀,年轻人比较实在,没想到朝堂之上的破事,不禁为自家妹妹捏了把冷汗。
……
现在看来,朝歌的文武百官太tm谦虚了,一点都不严谨。
南都之乱被几位圣人默默关注,尤其是准提道人亲自下场,让老子、元始天尊、女娲纷纷看了过去。
邓九公骇然瞪圆双目,早年听说大王武力惊人,乃军中万人敌,更有托梁换柱力大无穷,他当时不信,以为是朝臣吹嘘之言。
老子一言不发,边看边炼丹,元始天尊眉头紧皱,掐指一算,连连摇头。
殷商大营,连绵震动惊吓众军士瑟瑟发抖,旗倒帐塌,马儿四股战战,一时间屎尿齐流,不知有多少人吓得尖叫出声。
三位圣人态度各有不同,女娲最为激动,望着和准提有来有回的昏君,别提有多高兴了。
临近的城墙直接坍塌,黑色裂缝张牙舞爪蔓延而下,横扫四面八方,颠覆一座城池如海上扁舟上下起伏。
都看清楚了,这是她的狗。
平地一声惊雷,整片天地都在震动,孔宣遭飓风突袭,身躯不受控制,打着旋飞至远方。
勐然,心思一沉,这条狗只修了七年就敢对她各种轻薄,还胆大包天说什么就在外面看看。
!
只七年就如此,再来七年,岂不是要噬主骑在她身上作威作福?
轰!
女娲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一声侥幸,她琢磨着自己入局不深,之前留下了回转的余地,现在抽身世外还来得及。
他嘴角勾笑,不以为意,借下坠势头继续冲击,一双拳头直轰地面。
但眼下,先看看再说。
白光瞬闪,五行之金划开,陆北手中的黑色长棍消失无踪。
碧游宫中,弃离经一如往常那般,招来门人弟子,以诛仙四剑定住上下四方,在碧游宫上空拉开恢弘大幕,全程直播这一场惊世大战。
不吹不黑,这一棍子抡下去,脆皮孔雀基本拼不回去了。
美名曰,给门人弟子打打气,让他们领教一下二教主的神威风采。
陆北跳噼半空,借着太阳刺目光线掩护,双手抡圆黑色长棍,对着孔宣的天灵盖直噼而下。
有没有打到气不好说,但众弟子的确收获颇丰,比如多宝道人,他就觉得此前小觑了二教主,金光闪闪的肌肉疙瘩很合他的品味。
没等孔宣松口气,危机感骤然袭上心头,比之前更加强烈,被刷走的黑影并非陆北,而是他座下乘骑的那匹宝马。
还有那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越想越顺口,要不是人多,他都忍不住念上几遍了。
但见泥牛入海,那道黑影瞬间消失。
同一时间的西方,接引道人满脸疾苦之色,他的苦瓜脸数遍天下独一份,不是谁都能学出来的。
狂风扑面,孔宣见得黑影从天而降,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惊惧之下,挥手刷出一道黄光。
再有便是那天宫之上,昊天玉帝和瑶池金母坐看天下风云变幻,一张封神榜遛着诸位圣人明争暗斗,天帝重拾威严,这些天别提有多乐呵了。
“孔将军,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人王资质当真可怖,他若早生几万年……”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王也是修行中人?
昊天话到一半,改口道:“此劫乃十二金仙而起,劫数之下有变数,人王为最大变数,殷商气运太大,阐教想平安渡劫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看了看手中光秃秃的刀把,又看了看神色澹然的陆北,小声咽了口唾沫,一来惊讶于陆北无可匹敌的可怖力道,二来感叹于陆北对力道的精准把控。
“圣人亲自出手,人间帝王必败无疑,他不该这般嚣张。”
我是谁,我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
瑶池金母赞许一声,而后道:“依陛下之见,此人若封神,该得什么神位?”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孔宣眼中满是震惊,落地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唯有斗部正神,北极紫气之尊。”
城头上立着的药师大惊失色,抬手在脑门一拍,一颗舍利子飘然落下,金光照耀,筋断骨碎差点没命的孔宣原地满血复活。
昊天予以极高评价,而后摇了摇头:“此人无法封神,准提为圣人,他纵然不敌,身后也有通天和女娲,与你我无缘。”
脆皮法师是这样子的。
“陛下真若爱才,大可直接招揽。”
血线流下,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
“哦,王母此话怎讲?”
陆北持棍立于原地,前方是孔宣乘骑的快马,至于孔宣本人,城墙上嵌着的那个便是。
“现天数不明,神位尚未落定,陛下大可赐下一道法旨,许诺殷寿为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瑶池金母献计。
脑瓜子嗡嗡的。
“可,但不是现在。”
而后天旋地转,砰一声背后撞到了什么东西。
昊天微微一笑,人王过于傲气,连准提的面子都不给,可想而知,没有封神榜压制,来了天宫也是一尊大老爷。
孔宣手中长刀节节而碎,他只看到黑光骤降,然后胸口剧痛,耳边似乎听到骨裂筋碎的声音。
再等等,等元始天尊发力,人王无处可去,再下旨招揽不迟。
乌黑触底,白屑四溅。
不过嘛,现在可以表明态度,提前进行投资。
彭!
“传龙吉、玄女前来听令。”
大王好不晓事,给他一点教训,也好让他收敛傲气,免得遇到大能之辈,被对方羞辱到无地自容。
……
孔宣心下一声叹息,刀尖向前,抵住雷霆般落下的黑光。
星空宇宙,四相大佛独战准提法身,无数佛门神通一一施展,让准提醍醐灌顶,直呼受益匪浅。
陆北策马而上,黑色长棍划开残影,似慢实快,迅雷般点向孔宣胸口。
他对殷商纣王越看越欢喜,打定主意要将其掳去西方好生款待,只要纣王愿意屈尊,便在西方立下一佛国,从此他既是人间王者,也是西天世尊。
“好大口气,先接孤三棍再放狂言不迟。”
再有那些割舍不下的美人,统统予以菩萨道果。
他劝陆北速速离去,否则自讨苦吃,平白折损了人王的威严。
只要纣王点头,什么条件都答应。
孔宣大为动容,如果可以,他愿意在君王帐下听令,奈何身不由己,一切都回不去了。
想到这,手上发力,加持神杵横击而出,将四相大佛打得金身破碎。
陆北爽朗一笑,挥手让邓婵玉后退,横棍指道:“孤爱才,尤其是孔将军这般大才,此战你若败,便随孤返回朝歌,孤作主,你之前的叛逆嚣张皆一笔勾销。”
“道友好神通,贫道受教了。”
“孔将军好大口气,孤倒要试试,你手中钢刀有几分火候,是否对得起你这般嚣张。”
准提道人收回法身,将许诺的条件一一讲出,随陆北开口,哪怕是让出教主的地位,他都欣然答应。
对付这种bug,只有机械降神可解。
“既如此,便请准提道友试一试,孤这门大阵的成色。”
陆北丝毫不恼,孔宣所言都是实话,他作为武将的本领或许不是顶级,但五色神光的神通可称天下无敌,克五行之内一切事物,凡人和修士的肉身、法宝皆在其中,来多少都是白给。
陆北双目微眯,一声龙吟虎啸荡开无边金光,光芒所过之处,漫天银河星辰予以回应,群星共鸣之中,一道道星光门户开启。
翻译一下,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无边璀璨降临,一方大阵自成天地。
更是直言不讳表示,殷商大将皆插标卖首之辈,南都有他镇守,必然寸土不失。
“此阵……”
孔宣手提钢刀,不愿提及近况,让陆北速速率军离去,不得再进犯南都领土。
“周天星斗!
“旧臣惶恐,实在是身不由己,还望大王莫要再说。”
!”
“孔将军好神通,听闻你在北海被一野道掳走,怎么,重归自由之身不去朝歌复命,反而来了南都为叛军打头阵,是孤这个大王不得民心吗?”陆北看着眼前的逆蛋脸,暗道大侄子出息了。
————
“旧臣孔宣见过大王,甲胃在身不能下马,还望大王海涵。”孔宣面露愧色,侧头望向一旁。
九千字,求月票。
君无戏言,有本事真杀她全家老小,先从他夫君一家开始。
月底双倍月票开始,可以投食了。
身侧,一匹枣红马跟上,正是邓婵玉。
###。。。###
陆北抬手压下邓婵玉,没让她甩出五光石,策马冲出军阵,一条乌金黑棍在手,似笑非笑看着孔宣。
,修仙就是这样子的
“好一个五色神光,尔等在此等候,谁敢上前,孤杀他全家满门老小。”
“光辉年代”躲藏“远古太阳神”座下天使的惊心动魄;
众将大惊,邓九公父子急忙护在陆北身前。
“大灾变”时不得不带领族人进行大迁徙的艰辛;
结果令陆北颇为失望,孔宣没有下死手,可能是念及同事感情,也可能是当着前主子的面不好意思,祭起黄光一刷将四员大将齐齐卷走。
“纷争年代”里的艰难抗争与求生;
虽然听着哪里不对,但事实的确如此,对凡间武将而言,封神榜是万年难得一遇的福报。
所罗门第一帝国建立后,引导血族尝试融入人类社会的小心翼翼;
上封神榜好处太大,陆北很乐得见手下送死,哪怕是老岳父邓九公,陆北都巴不得他被孔宣一刀砍死。
始祖终于再次回应祈祷时的欣喜若狂;
呸,这种班,多少人跪着都求不到门路呢!
看到被始祖卷顾,时常能聆听神谕的来茵·卡伦尔迪亚时的羡慕嫉妒;
什么,要每天上班打卡?
见来茵始终游离于血族之外,不肯为族群更多出力时的愤怒嫉恨……
这都不能叫一飞冲天,单是白捡的长生就噱翻了。
一幕幕过往的场景在奥尔尼亚的梦境里上演,将一段段失落的历史重现于艾布纳三人眼前。
上了封神榜就不一样了,黄飞虎被封为五岳之首的东岳大帝,主生死,为历代君王受命于天、治理天下的保护神,神职包括但不限于总管人间吉凶祸福,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
"target="_blank">http://www.>
但是呢,几十年后黄土一抔,功名利禄皆作古。
但当“四皇”并立,奥尔尼亚为了血族的更好发展,选择与“夜皇”联姻后,梦境却戛然而止,只余下一声声毛骨悚然地叫喊声在四周回荡:
还是拿黄飞虎举例,他在人间分别为殷商镇国武成王、西岐开国武成王,位极人臣,荫庇子孙,走到了天下武将可望而不可及的巅峰。
“特伦索斯特!”“奇克!”“特伦索斯特!”“奇克!”
如果说十二金仙等人上了封神榜属于血亏,金灵、云霄、赵公明等上榜亏到了姥姥家,那凡间武将上榜,可谓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随着这一声声犹如杜娟滴血般的悲鸣,整个梦境也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说起来,陆北并不介意手下大将挨个送死,就前途而言,凡间武将在封神大劫的时候,死了比活着更好。
只见血色的满月升起,一个堪称山脉,上面长满各种各样生殖器官的肉团凭空出现,喷薄出浓郁的黑雾,不断制造各种奇异的生物,向着艾布纳三人扑来。
晁田、晁雷、方弼、方相驾马而出,长枪大槊噼头盖脸砸了下去。
只是其本体却被一条虚幻的河水挡住,并不能靠近。
“臣等领命。”
经验丰富的“懒惰”克洛斯菲亚和“贪婪”克谢尼亚立刻闭上了眼睛,免得会失去理智,或当场变异,或成为疯子,或被交配和繁殖欲望支配,成为行走的相应器官。
“汝等前去试试他的成色!”
唯一敢直视那个肉团的只有艾布纳,他知道那并非是“美神”真正的神话形态,而是受到“堕落母神”污染后,才呈现出的模样。
擂鼓声起,殷商数员大将策马而出,晁田、晁雷、方弼、方相、殷破败、殷成秀等一字排开,邓家父子三人位于陆北左右,一同看向横刀立马的孔宣。
而且由于“永暗之河”河水的作用,奥尔尼亚心灵里具现出的这个妄图和“夜皇”同归于尽的肉团并没有直接攻击的手段,只能依靠制造各种怪物,间接“污染”进入她梦境深处的一切生灵。
可以理解,换他是一方诸侯,突然得了圣人忽悠,也会傻乎乎以为自己天命所归。
面对这些结合了“黑暗”和“月亮”领域的怪物,艾布纳并不慌乱,也没有再次使用“太阳”权柄下的能力,而是伸出右手,从历史孔隙里拖出了两道身影。
难怪好好的一个大忠臣,不声不响吃了造反的杀头饭,果然是圣人在后面撑腰。
一个银发银童,容貌绝美,正是被莉莉丝占据了身体,并成为了天使之王的来茵·卡伦尔迪亚;
陆北澹澹一笑,具体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只看孔宣至此便知鄂崇禹背后的势力。
另一个则是面容秀美却脸无表情,黑眸幽邃但缺乏灵性的“天之母亲”,也是女神神降的容器。
“无妨,孤倒是好奇,他在北海失踪,怎么就突然来了南都。”
既然是“黑暗”和“月亮”领域的怪物,那就让这两个领域的最顶尖“专家”来解决!
“陛下,那孔宣……”
果然,两位作为神降容器的天使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站在这里,怪物们存在的基础就已经被破坏,它们或消失、或臣服、或改变了形态,眨眼间就失去了威胁。
陆北推开帐帘走出,身后的邓婵玉面有红晕,板着脸装作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然而,这却是治标不治本,那个满是黑雾的肉团还在,就能源源不断地制造出那些怪物。
“老将军稍待,此战由孤压阵最合适不过。”
“奥尔尼亚是在梦到‘夜皇’时,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才会短暂突破了‘永暗之河’的压制,造成现在的局面的……
邓九公武艺不俗,虽是一员老将,马上功夫不比武成王黄飞虎差多少,都是被黄天祥按在地上捶的一流货色。
“所以,只要平复她的情绪,让她安静下来,问题也就解决了。
邓九公哑然,戴上头盔,招来负责押送粮草的儿子邓秀压阵,欲来一出上阵父子兵,试试孔宣到底有何能耐。
“但该如何让她的心情转好呢?”
“……”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决定用她的熟人试一试,于是先后模拟出“生命女神”、“幸运之神”、“天灾女王”乃至“银眼观察者伯爵”的形象和气息——这些都是奥尔尼亚之前梦境里出现最多,也最为深刻的人物。
“马,他们的马回来了。”
但意外的是,这番尝试却没有太大效果,“特伦索斯特”和“奇克”的名字依旧在她的心灵内回荡着。
“一个都没回来?”
艾布纳皱了皱眉,根据自己之前的推测,最后决定变化成了“亡魂主宰”维森特·米兰达的模样。
擂鼓之声刚起就停了下来,传令官冷汗淋漓回报,三员大将围战孔宣,不敌,皆被一道黄光刷走。
而这一番尝试立竿见影,愤怒的悲鸣声逐渐消失,从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中透出,没有颜色,带着强烈永寂气息的虚幻水流一下子充满了整个空间,让梦境的场景再次变得“平和”。
三将得令,跨马而出。
与此同时,一段段不连贯的场景也逐一浮现在了艾布纳的眼前。
他神色不变,招来副官太鸾、孙焰红、赵升,让其三人出战,若不能一战降之,便以军法处置。
……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说的就是现在的邓九公。
“夜皇”威严的宫殿内,奥尔尼亚面色冷漠地看着走上前的“观察者银眼伯爵”来茵·卡伦尔迪亚。
你个糟老头子有什么本事,凭裙带关系上位罢了。
那位游离在血族之外的公爵却面带微笑,他无视了一旁“夜皇”审视的目光,将一枚“戒指”递到奥尔尼亚手上,并郑重说道:“这枚戒指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可以帮助你有效管理你的那些召唤物和造物,我把它叫作‘奥尔尼亚之戒’,希望你能喜欢,并一直佩戴。”
说白了,就是觉得他邓九公比孔宣好欺负。
奥尔尼亚皱了皱眉,虽然她对这个抢了始祖卷顾,还不肯为血族出力的后辈有些敌视,但出于种种原因,还是接过了那枚戒指,并将其就此带在了身上。
相较之下,他邓九公所率部曲就没那么威风了,自打他开始驻扎三山关,南都二百诸侯一直小动作不断。
……
邓九公大为诧异,作为继任者,他听说过上任总兵孔宣的大名,一将镇守南都,十余年相安无事,士卒赞其勇武,二百诸侯畏其神威。
皇后的寝宫内,一位血族侯爵汇报道:“女王,陛下她又去魔女那边了!”
“什么?!”
奥尔尼亚闻言面色不变,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只要我们血族的利益没有受损,就不用去管她。”
“禀将军,叫阵者并非寻常之辈,乃三山关上任总兵孔宣。”
那位侯爵听到女王的表态后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在应了一声后叹了口气。
邓九公颇为不喜,他好不容易才安抚大王,免去了提心吊胆,这个传令官好没眼力,又把战况送了过来。
……
“有将叫阵,让太鸾、孙焰红几人前去打发便是,何故传至此处?”
一个被泄露出的“失序之国”力量污染的镜中世界内。
此人生得威风凛凛,器宇轩昂,丰神飘洒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三山关的士卒见了他,俱都惊吓不已,急忙去往中军大帐禀明情况。
奥尔尼亚被“秩序”的权柄层层束缚住,接着便被摆在了一个血色的祭坛上。
且说南都城门打开,一员武将纵马而出,单骑来到殷商帐前叫阵。
“特伦索斯特!奇克!”血月女王的眼中、鼻中、口中都流出血水,但狼狈的形容却丝毫掩饰不住她此刻的“美”……
效果一流,大王忙着玩他女儿,分身乏术,也就没时间在阵前斗将了。
那是一种凄凉、物哀之美!
邓九公劝陆北别冲了,站着凹造型即可,陆北不依,他又去找女儿邓婵玉,让其吹吹枕边风。
“奥尔尼亚,作为与那位的交易品,你是必要的牺牲……
拉倒吧,士气不是你这么鼓舞的,瞅把大家伙吓得,腿肚子现在还哆嗦呢。
“放心吧,我会照看血族的。”
最让邓九公头皮发麻的,是陆北斗志昂扬,每有敌方大将前来叫阵,便身前士卒第一个冲出去,美名曰鼓舞士气,以壮声威。
话音未落,仪式便已开启,紧接着奥尔尼亚就感觉到自己似乎脱离了星球,进入了冰冷的星空……
君是君,臣是臣,拎清自己的地位,别以为你家女儿侥幸睡了大王,你个老小子就脱离了臣子的概念。
下一刻,无数血色的光芒将其包裹,她的灵体也随之发生异变,竟一点点“长”出了另一个自己,一个完全陌生,却异常可怕的自己!
这是邓九公的意思,也是朝歌那边的意思,太师闻仲一连十六封书信,看得邓九公头皮发麻。
而她自身的意志却在那血色光芒的侵蚀下不断消亡,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被同化。
大营如何排兵布阵和陆北无关,自有邓九公忙前忙后,陆北带领的那批朝歌中央军精锐位于军阵中央,不参与战阵冲杀,只负责安保和摇旗呐喊。
但就在这时,“奥尔尼亚之戒”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气息,它将“血月女王”灵魂中还算正常的部分一下扯下,连带着她未发生明显异变的身体迅速脱离了血色光芒的掌控。
一时间,陆北蠢蠢欲动,想着书留下一本陆子兵法。
这个期间,“奥尔尼亚之戒”将“血月女王”的“美神”特性分离出来,并扔向了那一半“长”出的灵体。
虽说这年头有双马镫就已经很离谱了,但工程兵的普及和熟练操作还是让陆北一阵无语,这么高的社会生产力,这么严谨的排兵布阵,你们玩哪门子阵前斗将,高挂免战牌又是什么鬼?
而“血色光芒”的主人一时不察,等反应过来时,戒指已经带着奥尔尼亚被污染的小半灵体和残躯进入了“屏障”内,最终落入了“观察者古堡”的客房里。
鄂崇禹叛军有城池可守,殷商这边野外为营,排兵布阵颇有讲究,鹿砦、拒马、乱石坑等营前防御看得陆北直呼离谱。
……
吃饭为主,业绩为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旅游的。
不知过了多久后,“亡魂主宰”维森特·米兰达来到了“观察者古堡”,找到了已经在污染中陷入疯狂的奥尔尼亚。
修仙就是这样子的正文卷第九百八十三章道友与我西方教有缘殷商大军于城外扎营,一边埋锅造饭,一边连斩南都数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