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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案子都没破呢,冰箱就买好了。简直是现代版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季沉蛟气得肺痛,“你好好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

季沉蛟:“。”

凌猎:“我看了啊。”

凌猎海豹鼓掌,阴阳怪气,“季队长了不起,太会生活了!”

“是什么!”

季沉蛟:“?”

“冰淇淋,雪糕,冰块。”

他以为凌猎会喜滋滋地跑过来,像几个月前赖在重案队蹭睡时给他比个大大的心,没想到凌猎听见他的咳嗽声,转过头,站起来,一脸严肃。

“它!们!是!我!吃!的!吗!”

他自己没有冰淇淋需求,喝水也不是非要喝冰的,所以这冰箱完全就是给凌猎买的。

凌猎眨眨眼,看看季沉蛟,又跑回冰箱,拿出一只小奶牛,“好像是我吃的?”

季沉蛟和黄易交换了一下线索,进门发现凌猎蹲在冰箱边呆若木鸡,微挑了下眉,咳一声。这冰箱是他昨天网购的,反正他们还得在丰市待一段时间,凌猎喜欢吃冰淇淋,老去休息室占地不方便,不如自己买一个。

季沉蛟服气了,“那你还阴阳我?”

凌猎一时说不出话来。

凌猎笑逐颜开,“哎呀,原来是给我买的!季队长大气,季队长万寿无疆!”

凌猎一回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瞧,季沉蛟的桌子下面居然多出来一个迷你冰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居然还分冷藏和冷冻,冷冻那一层已经摆满冰淇淋、雪糕,还有一小盒自制冰块。

季沉蛟拍开他的脸,回到座位上,暂时不想和他说话。

市局,特别行动队临时办公室。

凌猎坐在靠椅上滑过来,“消消气消消气,我们的好小季。”说着,还很不客气地在季沉蛟背上拍了拍。

片刻,凌猎说:“我不知道。”

“起开。”季沉蛟现在烦他,“少对人民警察动手动脚,告你袭警。”

曾姝颤抖着问:“他真的,真的犯罪了吗?”

凌猎拍拍胸口,“那你来袭,我不告你。”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凌猎不再看曾姝,视线投向远处,“贫穷更易滋生罪恶。卢飞翔长久生活在贫穷的压力下,他也许早就不是当年的医学生卢飞翔了。”

“……”

凌猎垂眸,冷漠地看着这朵温室里的花朵,“可是他二十年的辛苦和勤奋被毁掉了。他不得不用时间来换取生存,他真的还能实现那已经远在天边的理想吗?”

凌猎见好就收,赶紧借花献佛,给季沉蛟也剥了一支小奶牛。

曾姝蹲在地上,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你别说了……”

案件调查似乎陷入了停滞,傅顺安不承认与陈香里有任何超越友情的关系,陈香里拒不配合调查,沈维不承认和傅顺安有交情,卢飞翔和沈维不承认见到牟典培的百草枯,曾姝也不承认卢飞翔退学有隐情。

“如果没有退学的话,他不用这么累的,课堂上有老师讲课,图书馆有数不清的资料,他的家庭情况能申请到助学金,成绩好还有奖学金,只需要打几个小时的工,就能顺利熬到毕业。等到毕业、入职,一切就能走上正轨,他贫乏的人生就这么因为他的努力而改变,他不用再受穷了。”

但凌猎和季沉蛟都不怎么着急,因为查到这个地步,很多时候打的就是心理战,有的人的心理防线已经一溃千里,而一旦打开一个缺口,其他堤防也会被连带击溃。

曾姝沉默。

凌猎将自己和季沉蛟的雪糕棍子扔掉,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曾姝有良知,她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女孩儿。我猜,当年的事,她也没想到会发展到那种地步。”

不等他回答,凌猎又说:“你说他顶着大太阳,在这儿洗一天车,回去还有什么精力复习?”

季沉蛟说:“如果你猜得没错,那她明后天应该会主动上这儿来。”

曾姝咬牙,“我……”

曾姝回家后,将自己关在屋里,母亲很是担忧,几次敲门。夜里,她终于走出来,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前阵子餐馆停业,老板倒是消暑去了,卢飞翔却不能一天没有工作——因为没有工作,等于没有钱。”凌猎说着看了曾姝一眼,“你应该无法理解这种局促和窘迫吧?”

母亲赶紧让保姆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

凌猎又点开另一个视频,是卢飞翔在医学院附近洗车。

曾姝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曾经拮据过,但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自从她有了攀比的意识,父母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曾姝开始发抖,呼吸一次比一次更加急促。

她读的是重点高中里的国际部,穿的是名牌新款,十八岁拿到驾照,父亲就送了她百万名车。她交了同是富裕家庭出身的男朋友,说好在国内读完本科,就去国外享受人生。

“这就是卢飞翔的工作。听这儿的老板说,他退学之后还没有放弃,一边打工一边复习,想自考。不过这种工作强度,他靠什么和那些坐在图书馆看资料的同学比呢?”

她几乎没有过过苦日子,也看不到别人的苦日子,但今天那个叫凌猎的人,却让她看到了她一手造成的苦日子。

视频里,是卢飞翔穿着黑色背心、布裤子,围着围裙在“老沈盒饭”搬桌子收碗。大热的天,他汗流浃背,连围裙都汗湿了。他沉默不言,腰几乎没有直起来过,干完店外的活,又进入店铺搬菜盆子,客人对他呼来唤去,他不怎么搭理,但该做的事一件没少。

“爸,我们家以前也穷过吧?”曾姝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

曾姝狐疑,却不得不走近。凌猎点开视频,曾姝捂住嘴。

父亲愣了下,女儿从来不说这些,是因为又要离家了吗?他开始讲起和妻子白手起家的经历,他们从小镇出来,读书改变了命运。说到动情处,父亲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叮嘱曾姝回学校之后要珍惜受教育的机会,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高等教育,他们辛苦一辈子,就是为了让她有机会,并且衣食无忧。

本着不要把季沉蛟气丑的精神,凌猎转移话题,“不想说就不说,来,给你看个视频。”

曾姝低下头,擦拭眼泪。

眼前的女孩像是马上就要哭了,凌猎可不想大庭广众下惹哭异姓,他对自己的名声倒是没太在意,但是这事要是传到季沉蛟耳朵里,他又要被教育一顿。想想小季那张盛怒的脸,还是算了吧,小季笑起来最好看。

这一顿像一场久违而温馨的家庭聚会,父母很高兴,他们的女儿终于会体谅、关心他们了。

曾姝满眼戒备,“不是你想的那样。”

曾姝回到卧室,一宿没睡。次日,父母去公司之后,她长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下定决定去市局找凌猎。

凌猎点点头,“我确实不知道。我这不是想听你说吗?但你不说,我只好自由发挥了。”

问询室,凌猎将一杯冰水放在曾姝面前,“你果然来了。”

“不是!”曾姝尖叫起来,“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比起昨天,曾姝冷静许多,没有化妆,眼睛有些红,“卢飞翔退学,是我的错。”

凌猎等了一会儿,“你和卢飞翔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吧?谈恋爱、接吻都是假的。但你想和薛斌分手是真的,卢飞翔只是被你利用了。”

曾姝和薛斌不在一所学校,因为有共同的朋友而认识,两人家庭背景相当,又都长相出众,一度被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曾姝还是不答。

起初,曾姝确实很喜欢薛斌,他幽默、优秀,和富二代圈子里很多人相比,他的成绩可以说是拔尖的,别人都靠父母的钱出国,他却自己考上不错的医学院,单单是学医这一点,曾姝就对薛斌另眼相看了。

凌猎:“有人目击你们夜间一起散步、接吻,真的假的?”

但是相处下来,薛斌的缺点也很明显,他有些大男子主义,觉得曾姝长得这么漂亮,根本不用努力,老实当个漂亮的花瓶就行了。

曾姝低垂着头,不说话。

薛斌对未来有很清晰的规划,想成为明星医生,而明星医生自然应该有一个温柔美丽的老婆。在他眼里,曾姝只是给他增光的工具罢了。

公园这会儿没什么人,绿化很好,大夏天也没多热。凌猎说:“你和薛斌分手,真是因为和卢飞翔谈上了?”

曾姝做的菜,薛斌嘴上说着喜欢,转头就丢给卢飞翔。曾姝刚知道这件事时很生气,但教养让她没有和薛斌吵架。后来看到卢飞翔似乎真的挺喜欢她的菜,她慢慢不在意薛斌了,反而对卢飞翔越来越有好感。

曾姝像是被凌猎拴了一条绳子,游魂似的跟过去。

她也说不清对卢飞翔是什么感情,首先,卢飞翔家庭条件太差,肯定不会成为她的男朋友。其次,和卢飞翔聊天时,她却觉得轻松快乐。

凌猎朝右边看了看,那里有个市政公园,“我们去那儿转转?这边太热。”

卢飞翔成绩很好,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曾姝震惊至极。这个男人为什么看得到她的心理活动?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越是将卢飞翔和薛斌对比,曾姝就越讨厌薛斌。她本来认为薛斌很上进,如今的一切都没有靠长辈。和卢飞翔熟悉之后,她才意识到,薛斌怎么没有靠家庭呢?如果没有钱,他高考前能上那么多补习班吗?能每年都出国游学吗?

凌猎:“你想叫喊的话我不拦着你。但你叫得出来吗?”

这些条件如果加诸在卢飞翔身上,卢飞翔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吧?

曾姝差点尖叫,脸色泛白。

曾姝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追卢飞翔,潜意识里,她还是瞧不上卢飞翔的出身,但她清楚的是,自己一定要和薛斌分手。

凌猎:“卢飞翔退学的事,有什么隐情?”

她向薛斌提出分手,薛斌非常有自信,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而且在圈子里打听过,知道她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暧昧。

曾姝讶然地瞪着他,这个人虽然自称警察,但和上次来找她的警察,还有过去她接触过的警察都不一样。她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理智不停说:冷静。她却办不到。

薛斌想当然地认为,她真要分手的话,一定是找到了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既然没有这回事,那就说明她只是说气话。

凌猎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来问你。”

他们近来吵过架,薛斌送包送首饰哄她,还说如果她真的有了更喜欢的人,他会无私地放手,但既然没有,他就不会放开她。

曾姝猛然停步,难以置信地看向凌猎,“你知道什么?”

眼看无法结束这段关系,情急之下,曾姝搬出卢飞翔,“我和飞翔哥在一起了!”

“人不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哪怕只是心灵上的代价?”凌猎声音凉凉地说。

薛斌觉得这个玩笑比分手还可笑,卢飞翔?那个穷人?

曾姝:“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烦我了行吗?”

曾姝却言之凿凿,说自己喜欢卢飞翔,已经向卢飞翔表白,分手之后会立即和卢飞翔在一起。

曾姝转身就走,凌猎快步跟在后面,“你反应这么大,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找你。”

薛斌当然不信,立即叫来卢飞翔求证。

凌猎说:“警察。”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曾姝掉进了情绪的操控中,她原本很理智地知道自己不会和卢飞翔在一起,但想要分手的冲动和不愿意放下的自尊,促使她看向卢飞翔,请求他不要揭穿自己。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

卢飞翔沉默了。

曾家住的是别墅,在市中心闹中取静,从任何一栋别墅来到小区门口都要走挺长一段路。曾姝没有开车,步行刚出小区,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她焦虑地回头,没见着人,转回来,被吓得接连退后——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一手揣在兜里,一手朝他挥舞。

薛斌终于意识到问题,冲向卢飞翔,一拳揍了过去,“你什么东西?敢抢老子的女人?”

家里的氛围让曾姝觉得窒息,母亲一会儿让保姆送水果来,一会儿送果汁,不就是为了看看她在干什么?她受不了了,换上外出的衣服出门。

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赶紧回学校,可是机票是下周的,如果提前走,父母家人一定会问她原因。她不可能说出来。

那之后,卢飞翔始终没有说出自己和曾姝毫无关系,于是向他扑来的罪名越来越多,先是宿舍传出他小偷小摸,后来更是爆出他偷拿实验室的试剂和器材,再有人说看到他与曾姝牵手散步接吻。

她知道自己真正惧怕的是什么——是知道卢飞翔彻底堕落了,匍匐在泥潭中挣扎不起来。

卢飞翔不承认偷窃,却没有明确澄清过和曾姝的关系。

她害怕了,害怕卢飞翔来找她复仇,潜意识里又觉得不可能,那是卢飞翔啊,她见过的最善良感恩的人。

而曾姝也退却了,她只是想和薛斌分手,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她思索过要不要站出来,说自己和卢飞翔没有在一起。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如果她现在才说没有那些事,别人怎么看她呢?她将成为姐妹们中的笑柄。

她当然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的不幸不都是她造成的吗?

从小到大,她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那是她不愿提及的噩梦,警察却说卢飞翔牵扯进了一桩杀人案,可能与过去的经历有关。她吓得魂不附体,那个卢飞翔怎么会杀人呢?他,他经历了什么?

她想,卢飞翔那样坚强的人,肯定会挺过去的,校方也不是傻子,实验室的东西到底是谁拿的,校方肯定能查清楚,还卢飞翔清白。至于薛斌,没关系,薛斌马上就要出国了,不会再给卢飞翔找麻烦。

这次回国本来很开心的,她结束了一段恋情,准备短时间内不谈恋爱了,要拿到学位,进时装公司实习,当个女强人。但对未来设想得好好的,警察却突然出现,问她卢飞翔退学的事。

她去北方旅游,逃避了一个月才回到丰市,得到卢飞翔退学的消息。

将门重重摔上,曾姝坐在飘窗上,长长的睡裙覆盖在脚背上。她抱住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小声说:“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她愧疚不已,却更加不敢说出真相。她自欺欺人地想,这种学校,卢飞翔不念也罢,反正卢飞翔很优秀,以后一定会有不错的出路。

母亲难过又担心,“好好,妈妈不问,你别生气了。”

而她自己也达到了分手的目的,薛斌不再找她,不久就出国。

曾姝在朋友面前还能维持一下礼节,面对母亲的关切,她突然像爆发了一般,“我没事!这到底有什么好问啊?让我安静一下不行吗!”

她不敢打听卢飞翔的消息,只要她不知道,卢飞翔就过得很好。直到凌猎将卢飞翔的近况告诉她,她才得知,卢飞翔有多渴望继续学习,又因为她人生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母亲在书房外听见这通电话,敲敲门,“宝贝儿,从前天开始你就很低落,发生什么了?给妈说。”

“他很善良,他在保护我,我却没能保护他。”曾姝流着泪,声音也渐渐颤抖,“我知道一切都晚了,但我还是想当面向他说一句对不起。他不是插足别人感情的恶人,我才是那个处心积虑的小人。”

“没。”曾姝有些不耐烦,“家里有点事。”说完,她便匆匆挂了电话。

“如果他愿意,我希望能给与他一定的补偿。”曾姝说得磕磕绊绊,“你们告诉他,我的补偿不是让他有心理压力,我只是,只是想让我自己好过一点。他考上国外的学校,学费生活费全都由我来出。我把他的人生扭歪了,应该由我来把它摆正。”

“你到底怎么了?昨天叫你你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想丢下我们这些姐妹?”

凌猎接触曾姝的目的,就是让她去见卢飞翔。

曾姝却兴趣缺缺,“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卢飞翔退学本身,不是丰市警方和特别行动队需要插手的事,曾姝更是和牟典培的案子毫无关系。

“姝姝,你都要回去了,怎么还闷在家里?出来玩呀!”朋友打来电话,说在丰市唯一一座五星级酒店订了下午茶,姐妹们一起开包包party。

但她的出现必然触动卢飞翔,成为击溃堤防的关键一环。

季沉蛟与沈维对视,这一次,他在沈维眼中清楚看到了一种名为“保护”的东西。

离开问询室,凌猎叹了口气,回头看见季沉蛟和黄易。

季沉蛟正想说话,沈维忽然来到二人之间,没什么神采的眼中隐约燃起怒火,“退学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季警官,回去吧,小卢现在过得很好,也在努力考学,把他再次拉入以前的痛苦很不地道。”

黄易是当爹的人了,家里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这时难免惆怅,“曾姝肯定不知道,自己向卢飞翔道歉,其实都在你的计算中。她成了一个工具。”

两秒后,他又补充道:“这和牟典培的死也没关系。”

“但她知道人应该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管是她,还是卢飞翔。”凌猎此时的理智显得有几分冷漠薄情,“罪恶理应得到惩罚,而失德的事,法律惩罚不了,至少还有良心上的不安和谴责。”

卢飞翔沉默很久,“你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现在你还想为我讨要回失去的东西?算了吧,我退不退学,和曾姝有没关系,都不关你的事。”

黄易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我到医学院了解过整个经过,你强调没有拿过室友的东西,没有偷实验室的试剂器材,唯独在和曾姝‘谈恋爱’这件事上含糊其辞。”季沉蛟:“当然,你最后被迫退学,主要还是因为试剂,但是你如果能解释清楚和曾姝的问题,事情也许发展不到最糟糕的地步。”

季沉蛟问:“现在通知卢飞翔?”

卢飞翔难得直视季沉蛟的眼睛,似乎在问:你懂什么?

凌猎说:“我亲自去‘请’。”

季沉蛟:“那是因为你连解释都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