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啥都搜不出来。”沈栖说：“除了那条新闻，罗蔓钗和傅纯幸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娱乐圈没那么多鸡汤喝，任何资源都要争取，用各种代价或者自身优势去换。无怪魏晟认为罗蔓钗一定用巫术换了叶蕊格的命，以当时罗蔓钗的人气，确实不大可能接到这档综艺。
季沉蛟：“骓庭对家族成员的八卦盯得很紧，任何报道都会被清除。”
梳理罗蔓钗的演艺事业，有个很大的疑点是，她为什么能接到《谜的天空》？
“这个我了解。”梁问弦说：“骓庭不止对桃色新闻盯得紧，傅家家风很严的，商业运作之外的新闻，基本都搜不到。”
也就是说，罗蔓钗在录《谜的天空》前要么没有情感问题，要么因为那时她只是个十八线，灿烂娱乐没关注她这方面的事。
说完，他自己也“咦”了声。
季沉蛟也看着这份名单。罗蔓钗在走红后正经谈过的恋爱有三段，以身体换资源的交易有两次。这些都是在《谜的天空》开始录制后。
季沉蛟：“傅纯幸自杀算不算商业运作之外的新闻？”
凌猎：“啧啧，一点隐私都没有诶！”
梁问弦：“算，算吧？哎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看新闻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没想到是哪儿不对劲。傅家不该任由媒体报道这件事啊！自杀，对傅家这种豪门来说，绝对是丑闻吧！”
梁问弦这儿什么资料都有，说着就找出来，“小明星估计没有，罗蔓钗不是爆了吗，也算是灿烂娱乐的顶流了。她这种等级的明星，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尤其是感情问题，爆出来影响太大了。所以和谁谈恋爱、和谁一夜情，高层都得掌握。”
季沉蛟浏览当时的报道，若说傅家完全放任媒体，其实不准确。这新闻只上了财经媒体，而且对自杀原因只字不提，自杀二字能出来，想必也是必须给出一个死因。媒体隆重报道的是葬礼过程，不恰当地形容，这简直像一场世纪婚礼，而不是葬礼。
凌猎伸了个耳朵过来，“经纪公司还有恋爱名单这种东西？”
季沉蛟问：“只上财经媒体，这其中有什么豪门的说道吗？”
季沉蛟点开傅纯幸多年前形容罗蔓钗是“女神”的报道，梁问弦觉得有点牵强，“就这一句话，不至于说傅纯幸和罗蔓钗有什么感情纠葛吧？罗蔓钗的绯闻男友我搜过，没有这位。灿烂娱乐的那位艺人总监，上回咱们到斯林卡酒店时，他跟分局吵吵说千万别公开。我从他那儿得到罗蔓钗的恋爱名单，别说傅纯幸，和整个骓庭都没关系。”
这把梁问弦问住了，“为了显得逼格高？如果发在社会新闻或者娱乐新闻板块，好像就庸俗了？”
“我知道他。”梁问弦是重案队里最关注新闻报道的，“这人几个月前自杀了，风光大葬，那些财经媒体基本都有报道。怎么，他可能和案子有关？”
“所以傅家还是认为，傅纯幸自杀是家族里的一个伤疤，不愿被过多谈论。正常的做法是像傅家以前的私人新闻一样，全部压下去。”季沉蛟一边踱步一边分析：“但因为某个原因，他们要让公众看到傅纯幸的葬礼。”
但季沉蛟手上还有一张牌，骓庭集团的傅纯幸。
“这……”梁问弦：“豪门的心思很难猜啊。”
被拍到的影像、备用房卡、卡牌，还有话题度十足的换命手术，这案子起初给人一种不难侦破的错觉，但是重案队耗费了大量人力和时间，一个个方向追踪，却全都撞进了死胡同。
季沉蛟坐下来，“案子发生前后的谜题我们已经各个击破，遗憾的是谜题虽然找到答案，真相还没揭开。剩下的是时间线更远的谜题，罗蔓钗为什么能参加《谜的天空》，还有看起来最牵强的和傅纯幸的关系。”
被当做奴仆使唤的助理阿惜，利用巫术企图完成“双杀”的姜徽，将凶手卡牌放入手包的魏晟。他们都有杀死罗蔓钗的动机和可能，但是现有证据都无法证明他们与出现在监控中的可疑男子有关。
“等等！”追星男孩沈栖举手，“这个我能解释。《谜的天空》其实并不是看咖位，有影帝影后，有顶流爱豆，但也有人气很差的。每一季都是这样，队哥你想，没有糊咖，怎么衬托顶流的人气？”
线索再一次在关键时刻断了。
季沉蛟摇头，“十八线千千万，机会怎么就落到了罗蔓钗头上？就算是最次的一个名额，也一定有许多人去争取。”
魏晟瞪大双眼：“我杀了她？我也想！但不是我！我只放了卡牌吓唬她！我不是凶手！”
梁问弦：“我再去找灿烂的人，就看灿烂娱乐有没有为罗蔓钗争取这个机会了。”
从魏晟干脆承认开始，季沉蛟就有种预感，“不是你？”
切实的调查必不可少，但季沉蛟觉得灿烂娱乐当时会推罗蔓钗的可能近乎于无。
“是我！我要吓唬她！我要让她知道，有人知道她做过的一切，有人盯着她！”说着，魏晟发出一串怪笑，“不过苍天有眼！一定是她作的恶太多，有人替天行道结果了她！她活该！”
《谜的天空》每一季人气都在上涨，现在已经是国民综艺。该综艺是杉林视频平台的自制节目，而杉林总部在首都。想问清楚当年的情况，恐怕得去一趟。
季沉蛟再次在物证袋上点了点，“所以你承认，那天是你戴着一次性手套，将这张卡牌放入罗蔓钗手包？”
嗯？首都？特别行动队？
“太多了！女明星为了红，什么事干不出来？我查过时间线，罗蔓钗在叶蕊格出事前去过N国！她是去完成换命！她害了叶蕊格！她扼杀了我给叶蕊格塑造的完美角色！她是凶手！”
不等季沉蛟开口，凌猎已经举手，“那当然是我跑一趟啦。”
季沉蛟：“你信这种事？”
回家给凌猎收拾行李，季沉蛟其实不想又让凌猎出差，但跨地查案程序繁琐，杉林未必会给夏榕市的重案队行方便。凌猎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出马的话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叶蕊格出事，接着罗蔓钗就大红特红，她以前就是个湖笔，《谜的天空》凭什么找到她？她凭什么转红？”魏晟激动得语句颤抖，“直到我看到那个帖子！她换了叶蕊格的命！”
“小季，你看上去好忧伤。”凌猎蹲在行李箱边，笑嘻嘻地看着季沉蛟。
这反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沈栖在外面看监控，“我靠，这就认了？”
季沉蛟心不在焉，嘴上当然不会承认，“那你肯定看错了。”
魏晟忽然大喝：“就是她！”
凌猎却接着自己的话说：“像个丈夫即将远行的小妻子。”
季沉蛟：“你似乎认定，罗蔓钗就是害叶蕊格隐退的罪魁祸首。”
季沉蛟眼皮直跳，抬头就看见凌猎欠欠地冲自己傻笑。这笑把他也看笑了，眉眼间压着的深沉消失不见，“哪个小妻子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憨批丈夫？”
魏晟开始发抖，呼吸也急促起来，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
凌猎扑过来，他重心不稳，一只手条件反射撑在行李箱里，也还是摔倒了。
“没想到我会发现？”季沉蛟接着说：“我们还查到，你曾经给一个爆料罗蔓钗叶蕊格关系的人连发三十五条私信，询问详情。”
凌猎欺身而上，勾起他的下巴，这回笑得不傻气了，反而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意思。
魏晟惊骇抬头。
季沉蛟手肘撑在身后，故意问：“发什么疯？”
季沉蛟：“你在玩剧本杀时，去员工用立柜边拿了一副手套，是打算做什么用？”
“有人说我是个憨批，那我就憨批给他看。”凌猎说着就捏住季沉蛟的喉结，粗糙的指腹细细摩挲。
魏晟：“嗯，罗蔓钗房间里的。”
季沉蛟嗓音有些哑，“就这？”
“还记得这张卡牌吗？”季沉蛟将物证袋放在桌上，“上次我的同事也问过你。”
“嗯？”
魏晟眼中盈满眼泪，仓促地抹了两下，语不成声。
季沉蛟翻过身，反客为主，把凌猎按在一堆本来已经叠好的衣服中。
季沉蛟：“嗯，她得知你是《风絮烟波》剧组的导演，就提到了你们的相遇，她记得你，一直很欣赏你。”
凌猎坐起来时衣服皱成一团，绑得好好的头发也被扯散，橡皮筋被季沉蛟咬在嘴里。凌猎怜惜地拿回自己的橡皮筋，拍着橡皮筋嘀咕：“啧啧啧，橡皮筋都不放过，是什么禽兽啊——”
魏晟的表情很复杂，像难以置信，又像欣喜若狂，“她这么说！？”
餍足的野兽一般都会十分大方，不跟猎物一般计较，季沉蛟继续收拾，把凌猎小气的自说自话当做愉悦的BGM。
“她提到你了。”季沉蛟继续，“她说有件事她觉得很遗憾，就是没能完成和你的约定。你们说好会合作一部作品。”
一早，凌猎起飞。梁问弦再次找到灿烂娱乐的艺人总监，对方在询问了各层经纪人、罗蔓钗当时的助理后，明确答复——灿烂在《谜的天空》前没有给过罗蔓钗资源，是她自己拿到了邀请。
魏晟脸色立即改变，嘴唇动了几次，眼中充满讶异。
这就更加说明，《谜的天空》很可能是杉林给罗蔓钗的资源。
季沉蛟直接抛出叶蕊格，“前不久我们去探望过叶蕊格。”
凌猎抵达首都后没有马上去特别行动队，而是赶到杉林总部。他这次来出差，谢倾给他开具了地方警方能够开出的全套证明，合法合规，但是杉林的接待人员看过所有文件后，客客气气地把凌猎带到贵宾休息室，说会尽快让相关负责人来对接，然后……
剧组的所有人都被问询过数次，魏晟俨然已经习惯，“这次又想知道什么？”
凌猎就被晾着了。
要画一个分界线的话，差不多是在叶蕊格出事后，他才进入捞钱模式。
跨地查案，麻烦都是在暗处，你不能完全说对方拒绝配合，但这流程那流程的组合太极拳一打，时间耽误了，脾气也磨大了。
同时，对魏晟早年经历的调查也在进行。他是编剧出生的导演，多年来一直不温不火，以前很有自己的风格，最近两年才开始拍来钱多但没什么口碑的作品。
不过凌猎心态良好，人家安排他在贵宾休息室歇着，他便很有贵宾范儿，一会儿要茶水，一会儿说空调不够凉快，一会儿说肚子饿了……那位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接待人员也给他磨得受不了，略显失控地问：“您到底要干什么呢？”
梁问弦直接拿走了阿隆的账号，交给沈栖一查，发私信的人正是魏晟。
凌猎：“我要见说话顶用的人。怎么，还没请来吗？”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个人给我发了很多私信。而且是过了很久才发的，我很久不登录，一上去吓一跳。”
接待人员这才知道自己掉进圈套了。以前有人来查东西，他们也是这样应付的，大部分都经不住磨，走了，小部分耍起脾气，正好落下把柄。这回却遇到个大佛，自在得跟住五星级酒店似的！
“现实里没有。我不敢说，只在网上发过那一回，后面有人跟帖问，我都没回复。想想还是有点害怕，万一被扒出来我是谁呢？”
凌猎一点不在意外面那群人，一副今天不来个人，老子就不走的架势。
梁问弦问：“有没人追问过你这件事？”
一直没人来，凌猎倒不急躁，但不免想到重案队跨地查案的辛酸。像他们特别行动队，只要不是卧底行动，到了一个地方，都是全程绿灯，哪用跟这儿耍无间道。
“对，是我发的，当时叶蕊格不是出了车祸吗？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我没忍住，也去八卦了。不过我要说明，罗蔓钗确实雇我偷过叶蕊格的东西，但后来她反悔了，不了了之。她有没找其他人偷，这我就不知道了啊。”
想着想着，凌猎拿起手机，给季沉蛟发消息。
到了小县城，梁问弦出示网络截图，阿隆没怎么狡辩就承认了。
季沉蛟正在查看骓庭的商业版图，他们的总部并不在夏榕市，但在夏榕市有几项投资，比如在主城以外十来公里的避暑酒店月上宵。
季沉蛟和梁问弦商量后续侦查，梁问弦主动揽下去外地找阿隆的任务。
手机震动起来，季沉蛟拿过来，看见凌猎的头像跳出。
海量搜索考验的是甄别能力，沈栖搜得双眼通红，终于找到了称罗蔓钗“试图”与叶蕊格换命八卦的源头，经过IP和实名查找，此人曾是叶蕊格所在公司的一名艺人助理，名叫阿隆，一年前因为盗窃艺人财物，被开除了。他已经离开娱乐圈，在家乡小县城开了个快递驿站。
夏小豆：[小季好辛苦，怜爱了。]
季沉蛟：“看在男友力的份上。”
季沉蛟：“？”
凌猎笑道：“我们特别行动队待遇很好啊，我就不能偶尔展示一下男友力？”
还没来得及回复，凌猎又发来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并说不用回复，自己马上要工作，没时间瞎聊。
这一顿不便宜，凌猎打十回腰鼓都请不起。季沉蛟追上去，“说好这顿我请。”
季沉蛟气笑了。没时间瞎聊你还聊？
凌猎大笑，丢下手套离席。季沉蛟准备付款，服务生却说：“那位先生已经付了。”
凌猎是真有事，接待人员找来了一位中层，说是可以解答警方的疑问。
季沉蛟捉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进一步的试探，咬住手套的指尖部分，将手套脱了下来，“先查案。”
来人自称是杉林主管综艺的总监，比起初接待凌猎的还要客气，笑眯眯地说警察的工作真是辛苦，他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凌猎喂完寿司，手却没有收回来，沾着油脂的手套摩挲着季沉蛟的嘴唇。
凌猎一看，这又是来打太极的。
虽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但此时的氛围过于迤逦，又因为不得不查的案子，像一场大庭广众下的偷腥。
果然，这位总监虽然有问必答，但答的没一处在点子上，时不时还要装模作样拿起凌猎的文件看看，铁了心跟警方软磨硬泡。
季沉蛟走过去，刚坐下，就被凌猎喂到嘴里，凌猎的手指隔着手套碰到他的牙齿和嘴唇，他忽然觉得这手套可真碍事。
时间不早了，总监提出请凌猎吃饭，就餐的地点就在他们给凌猎订的五星级别酒店。
季沉蛟回到包厢，凌猎拿着一块寿司，“来来，给你留了块最好吃的。”
恐怕去了这酒店，就走不脱了。
虽然没有摄像头拍到他将凶手卡牌放入罗蔓钗手包，但叶蕊格的证词和这段监控，已是重要的推断依据。
凌猎心中冷笑，嘴上却像得了便宜似的应下来，“那半小时之后见，我去个洗手间，休息一会儿。”
九点四十六分，包厢里正在进行剧本杀，魏晟离开包厢，看似是去上厕所，却在立柜前停了下来。接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手套，放进衣兜里。从行走的方向看，他是在完成去卫生间的动作后，才回到包厢。
总监笑逐颜开，“行行，您请便。”
凌猎干完最后一片牛肉时，季沉蛟正站在监控前，猜测正渐渐变成真相。
贵宾休息室安装着好几个监控，凌猎在洗手间给沈寻打电话。
服务生吓一跳，得知是警察后连忙点头，“有的有的！不过这个摄像头只是监督我们的操作，是内部用的。”
沈寻接起便笑了：“准备归队？”
李沉蛟马上问：“有摄像头可以拍到立柜吗？”
凌猎：“长话短说，我现在在杉林总部，这平台和夏榕市那桩女明星遇害案可能有关，平台给我打太极，地方警方的证明不好用，我需要一个特搜令。”
那个位置，谁都可以拿。
沈寻沉默。
季沉蛟叫来服务生，对方立即取来新的。季沉蛟站在门口，看见他是从走廊上的立柜抽屉取出手套。
凌猎：“？”
凌猎吃一会儿寿司，看一会儿手机，手套一旦摘下，再用就要拿新的。寿司没吃完，手套用完了。
沈寻叹了口气，“我早该猜到你是为了夏榕市重案队才会找我。”
但这好像没办法去核实。
沈寻是开玩笑的口吻，凌猎听得出来，“晚一步特别行动队的明星队员就要被软禁了。”
回来时，刺身船已经上了。凌猎很有胃口，一片接着一片，季沉蛟却想着手套的事。服务生拿来的手套有多，如果事先多取一只藏在身上，之后就能不留指纹地将卡牌放入罗蔓钗的手包里。
“谁软禁得了你。”沈寻说：“特搜令半小时后送到。”
季沉蛟回过神，和他一起往卫生间走去。
“谢了。”凌猎正要挂电话，听见沈寻说：“娘家的资源好用哈？”
凌猎有点嫌弃地问：“季队长，你不洗手？”
凌猎：“……”
凌猎起身去卫生间，季沉蛟却盯着手套。
沈寻笑完就挂，不给他一点反击的机会。
上菜前，率先放在桌上的是热毛巾、一次性手套，服务生还善意提醒，喜欢用手拿寿司的话，可以去卫生间洗个手，当然戴上手套也很方便。
不到半小时，总监正要请凌猎去五星级酒店就餐，首都警方就带着特别行动队的文件来了，总监吓一跳，不敢再推诿，忙说这事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还要去请示一下上级。
凌猎点了一艘豪华刺身船，一个牛肉火锅，一条烤鱼，寿司点了一堆，还把菜单递给季沉蛟问加不加。季沉蛟又不真是来吃饭，直接给了服务生。
这回是真请示，不久，一群面容严肃的人来到办公室，其中一人正是《谜的天空》总策划，姓许。
门外不远处有个立柜，放着茶杯餐碟之类的器物。服务生经常在那里取放东西。而那个位置，包厢门口的摄像头拍不到。
但凡看过解密类综艺的人基本都听说过许策划的大名，他是被杉林从其他平台挖来的，在《谜的天空》之前，就已策划出几档爆款解密综艺。
季沉蛟观察周围的环境，包厢门口有摄像头，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里面没有。之前警方调到的监控是门口的摄像头拍到的。有人出入时，才能看见里面的部分情况。
凌猎问：“罗蔓钗在我们夏榕市遇害，在她的演艺事业上，你算是伯乐。虽然时隔久远，但我们追踪的一条线索和她当年加入《谜的天空》有关。我想知道的是，谁在背后推荐了她？”
店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季沉蛟要了剧组聚餐的包厢。一落座凌猎就开始翻菜单，一点不客气。
许策划正要张口，凌猎提醒：“白天你们已经搪塞过我几次，特搜令现在已经到了，那些糊弄的话就免了吧。”
半小时后，两人在长盘日料门口碰面。这家日料店在夏榕市的日料店中很有名，需要提前预约。但媒体曝出罗蔓钗遇害前就在长盘用餐，再加上警方数次前来调查取证，它家生意一落千丈。人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讳这样的事。
许策划明显愣了下，转头看旁边的几位领导同事，一番眼神交流后，他说：“我们有很多考察对象，罗蔓钗最突出的地方是，她的学历是实打实的。真人秀其实也有剧本和人设，她的人设恰好就符合我们对既定角色的定位。”
季沉蛟：“……”
凌猎早有准备，说出另外两名高学历低人气女明星的名字，“她们也在你们的名单上，最后为什么输给罗蔓钗？”
凌猎：“哇，季队长真当代诸葛亮！这都能算到！”
许策划：“这确实有多方考量。”
季沉蛟眉梢一挑，“你去长盘了？”
凌猎：“许总，你来到杉林前，是在维星平台工作吧？”
窗玻璃映出凌猎弯弯的眼，“真的？但我打算吃日料哦，很贵的哦！”
许策划：“啊，是。”
季沉蛟：“正好，我请你。”
凌猎：“维星平台由骓庭集团投资，你曾经给豪门傅家打过工。”
凌猎在公交车上，背景音很吵：“查完孙镜案又出差，辛苦死我了，准备犒劳自己，大吃一顿。”
说到这儿，许策划脸色白了下，视线也挪开。
出发前，他给凌猎拨去电话，“在哪里？”
凌猎：“是傅家的谁拜托你选择罗蔓钗，给她这个走红的机会，对吗？”
交待完任务，季沉蛟离开办公室，打算去长盘日料。凶手卡牌是在那里被放入罗蔓钗的手包，他要去实地试试，究竟是怎么做到。
许策划深吸一口气，“我……”
季沉蛟：“八卦有时也有作用。你先搜着。”
此时警方其实并未掌握切实证据，但许策划只是个普通人，难以在特别行动队面前维持冷静。听到傅家二字的一刻，他脸颊就几次抽动，这些都被凌猎看在眼里。
沈栖扭过头，“嗯？就在普通网站上搜吗？这只能搜出没营养的八卦。”
“对了，我听说骓庭二把手傅辉之的小儿子傅纯幸在数月前自杀，他和罗蔓钗有关吗？”凌猎道：“我提醒你，罗蔓钗的死是谋杀，傅纯幸虽然是自杀，但其经过迷雾重重，不排除刑事犯罪的可能。”
沈栖一筹莫展之时，季沉蛟来到他身后，“你搜罗蔓钗和叶蕊格。”
听到傅纯幸的名字，许策划脸色顿变，“我说我说！圈里都以为罗蔓钗是走了大运，再加上学识确实吊打其他人，才在我的综艺上爆红。有人还因此调查她，查不出我们收钱捧她的证据！当然查不出了，因为那是傅家想捧她啊！”
罗蔓钗如果雇过人去偷叶蕊格的项链，那很可能存在转账记录。但沈栖没能查到。她也许很谨慎，采用的是现金当面交易。事情过去这么久，想要找到那个被雇的人着实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