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两人交战中一直在连胜的钟子湮忍笑走进电梯里，按下一楼的同时朝还站在外面的卫寒云伸手：“男朋友，快一点，我们还有地方要去。”
这下换成卫寒云沉默：“……”
……
钟子湮按了电梯，转头扫了一眼卫寒云：“你说的暗喻是什么？”
微博上从下午开始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都市传说。
卫寒云微拧着眉跟在她身后：“我猜错了？这是对你来说最浪漫的选项了，不是这个吗？”
——今天到迪士尼的游客po出的照片背景，几次出现了钟子湮和卫寒云的身影，两人牵手并未隐藏。
钟子湮扬扬眉，径直往电梯走去：“打开以后你就知道了。”
可神奇的是，他们只在照片背景里出现，没被任何人当面撞见过。
“对不对？”卫寒云像个考试刚结束就急着对答案的学霸似的追问。
【没有钱过双十一啦：我服了，卫龙夫妇明明就从我背后经过，这么两个站在人群里都会发光的帅哥美女，我到底怎么能错过的？】
钟子湮：“……”虽然这个答案又符合两人经历，更符合她的审美和性格，但怎么就是有点感觉受到了贬低。
【狗粮够了吗：真的不科学，成千上万游客人次，这么多双眼睛，怎么会一个逮到本人的幸运儿都没有？他们俩是会隐身吗？我记得去年在巴黎的时候不少人拍到了龙吧？】
最后卫寒云作出猜测：“法国回来时你给我送了小王子给玫瑰浇水的瓷像，说明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暗喻。那么我猜……盒子里是镀金玫瑰。”
沸沸扬扬就闹了一下午，热度居高不下。
以钟子湮对他的了解，这几秒钟的时间卫寒云强大的思维推理能力应该已经把洪荒宇宙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都梳理了一遍。
直到晚上闭园后，一条微博直接冲上热搜第一。
卫寒云思考了几秒钟。
【彩票站好远啊：我拍到了我拍到了！！卫龙夫妇刚从城堡里出来上了一辆南瓜马车，超梦幻的！拍照片的时候激动得手都在抖，好几张都糊了，大家将就看看。[图][图][图]】
所以钟子湮有恃无恐地点了点头：“好，但你只有一次机会。”
在迪士尼抓了一天龙的网友们激情涌入。
但就像她选择了迪士尼这个约会地点时觉得卫寒云想不到一样，这件礼物，显然也是卫寒云的盲点。
【没错没错就是这两套衣服！】
钟子湮：“……”男人，真可怕。
【总算找到了，我还以为又闹鬼了……】
“猜到的话，你就可以变得不传统一点？”卫寒云问。
【我们从来恃靓行凶的仙女姐姐今天化妆了！！！！虽糊但美，这图抱走了谢谢po主。】
钟子湮扬眉：“你这么聪明，你猜啊。”
【等等，我突然明白了今天为什么提前两个小时闭园。】
卫寒云看盒子的眼神简直像要透视它、看穿里面躺着的是什么。
【……我突然也懂了。别人家的约会：包下整个迪士尼。[柠檬]】
这不就得哄一哄？
第160章 男孩子闭上眼
钟子湮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作精，脆弱得一句“早上好”都能一下子联想到悲春伤秋。
成功变成“别人家约会”榜样的钟子湮一无所知地坐进造型别致特殊、和童话里造型差不多的南瓜马车，由穿着白色欧式礼服的车夫带着缓缓离开城堡。
作这个字真是太确切了。
临上车前本来是有打扮成侍从模样的工作人员来扶她的，但卫寒云不容置疑地上前抢了别人的工作。
“所以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给你，”钟子湮指控，“因为你作，才提前让你拿着安心。”
马车里倒还算宽敞，但只有一排座位，两人只能并肩坐着。
卫寒云失笑，他的手指像是敲门一样在木质礼盒上轻轻敲了两下，有力修长的指节被窗外光线染成月亮一样的冷白色调。
卫寒云的手指有些躁动地在盒子上不停地轻敲，好像还在思考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但会让我觉得害羞。”钟子湮答得异常严肃。
钟子湮看见了，但她当作没看见。
“现在打开会让我的美梦魔法破灭吗？”卫寒云半开玩笑地问。
南瓜车按照童话里的描述严格设计，真是靠两匹马拉的，在路上踢踢踏踏走得很慢。
“不行，”钟子湮立刻往回抽，“等最后才能打开看。”
白天热闹的大街上没有了游客，只有零星出没的工作人员穿梭其中，穿着玩偶装的那些还一个比一个入戏。
两人之间互送的东西太多，卫寒云也没问是回的哪件，接过掂了一下就要拆。
有的双手捧脸作惊叹艳羡状，有的兴奋得蹦蹦跳跳超南瓜车挥手，一个反派角色则抱着双臂、扬起下巴露出了一幅不屑的表情。
钟子湮停了几秒才上前用盒子戳了戳卫寒云：“回礼。”
正好从反派角色面前路过的钟子湮隔着窗户朝对方眨眼睛笑了笑。
但卫寒云微微仰头看得很认真。
女反派艰难地扭开视线才维持住自己脸上的不屑。
迪士尼的烟火秀很常见，并不是最大的卖点，所以在节假日以外的时候都有点稀稀拉拉的，比不上瑞士那次，也比不上法国那次。
南瓜车带着两人直达了一处剧场，这里是白天给几个主题演出的场地，但现在正空无一人。
电梯的门一打开，她就看见了靠在窗口看烟花的卫寒云。
钟子湮正要跳下马车就被卫寒云从背后拦腰抱了回来。
钟子湮拿了盒子重新上楼，这次走了电梯。
“既然是约会，能不能给我一点表现机会？”他无奈地说着，越过钟子湮先下了车，绅士地伸了空余的手给她，“来。”
华双双和方楠对视了一眼。
钟子湮嘟囔着“□□”，但还是搭着卫寒云的手下马车，动作都不自觉收敛了一点。
“不用。”钟子湮用力挥手示意他们两个赶紧离开，“你们可以开始自己的约会了。”
手一交出去当然就没那么容易抽回来，两人并肩进了小剧场内，在热情的工作人员引导下落座。
华双双表情有点遗憾：“不用我们跟着吗？我可以拍照拿包。”
两人坐下后没半分钟，舞台上的灯就啪地一下打亮了，紧接着是童话表演的开始。
“嗯，”钟子湮单手抱住礼盒看了看时间，朝两人挥手告别，“给你们放假三天，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和卫寒云了。”
国王和王后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他们设宴邀请了全国的仙女来参加庆祝宴会，却忘记邀请一位黑女巫。
华双双啊了一声，转身去取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昨天刚收到的国际快递，我只拆了外包装，您小心拿好。”
愤怒的黑女巫不请自来，给刚出生的公主下了恶毒的诅咒：她会在十六岁时被纺车刺破手指而死去。
钟子湮摇摇头，朝华双双伸手勾了勾：“东西带来了吗？”
黑女巫离去后，最后一位还没来得及送上祝福的仙女力挽狂澜，将“死去”改作了“沉睡”。
方楠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已经在陆续退园了，这之后的安排是南瓜马车游园，园内的所有设施全部正常营业，如果有想再游玩的项目都可以去，夫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于是公主十六岁的那一天，她无可避免地被纺车刺破手指，陷入沉睡。
钟子湮：“……？？”
没错，钟子湮从迪士尼童话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故事。
方楠更离奇：“您把他从窗口扔下去了吗？”
她觉得特别适合卫寒云。
“卫先生呢？”华双双问。
具体特别适合的地方是长眠不醒需要王子来唤醒这点。
见到钟子湮从楼梯而非电梯出现时，两名助理都愣了一下。
因为原本园区内根本没有这出剧目，是园方在钟子湮的要求下临时编演排练的，因此并不长，前后加起来大约也只有七分钟的时间，但台词精炼情感饱满，作为临时小剧场已经相当合格。
方楠和华双双两个人在楼下等着，动作怎么看都有点儿僵硬。
当王子披荆斩棘路过公主沉睡的森林时，钟子湮感慨：“真不容易。”
钟子湮低头一看，发现身上连衣裙胸前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小半，顿时“……”地伸手重新系上，又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跑下楼去。
卫寒云嗯了一声。
卫寒云靠墙偏头看着她，伸手在自己的领口上点点示意了一下。
穿过森林，王子又要和黑女巫正面交战，钟子湮又感慨：“太难了。”
钟子湮顿觉不祥，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清清发哑的嗓音：“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卫寒云这次转头看了她一下，才：“嗯。”
他整个人背光，不知怎么的就带了点深沉的压迫感。
当王子历经艰辛抵达公主沉睡之处，他深情地跪到床边，向紧闭双目的公主诉说了爱意。
“听你的。”卫寒云叹了一口气直起腰，但视线却仍然停留在钟子湮的脸上。
钟子湮等待了许久的场面终于出现了，她倾向卫寒云：“你闭上眼睛。”
钟子湮扬眉：“那是不是就该听我的？”
突然被这么要求的卫寒云脸上表情有点愕然，旋即又边笑边合上双眼。
卫寒云动作一顿，无奈地笑了：“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
钟子湮迅速掏出手机给闭眼的卫寒云拍了张照片，飞快发微博。
钟子湮想了想，用上自己上网冲浪时的大招：“这是我精心安排的，你不感兴趣，是不是不爱我？”
【今天也在想办法花钱：男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你亲他嘛。】
“不看了，我们回家。”卫寒云说。
字打到一半的时候，被放置了的卫寒云忍不住出声提醒：“我还要沉睡多久？”
“不行。”钟子湮立刻拒绝，“后面还有安排。”
钟子湮还差几个字：“等等，急的话你自己醒吧。”
他边说边将玩耍一般的轻吻一个接着一个地印在她脸侧脖颈，像是只进食到半路意犹未尽的大猫。
“没有真爱之吻我永远不醒。”
“现在人走了。”卫寒云慢条斯理地说，“卫太太，我可以继续刚才的事情了吗？”
钟子湮火速按下发送键时，台上的公主已经解开诅咒醒了过来，和王子互相拥抱。
钟子湮：“……”
叙述人娓娓道来：“从此以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华双双和方楠一前一后地出了电梯，然后没两秒钟看见窗边墙上交叠的两个亲密人影，又你推我搡地挤了回去。
钟子湮倾身亲卫寒云的嘴唇，是个特别单纯的亲吻，只是唇瓣相贴，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停留了好几秒钟。
叮的一声，电梯姗姗来迟。
“我把你带回来了。”钟子湮轻轻地说，“从此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现在……我选择和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尽管他没出声，钟子湮还是感觉自己听见了他心里那一声揶揄——好传统啊。
“醒来”的卫寒云转脸静静注视她，眉梢眼角都是克制不住的笑意，但又一言不发。
卫寒云没说话，他轻笑着扣住钟子湮的无名指摩挲指根和那上面的婚戒。
“……你说话。”钟子湮舔舔嘴唇催促。
交往第一天做全套上三垒这种事一听就不是很传统。
“词穷。”卫寒云坦诚地说。
钟子湮：“……”还挺会投机取巧。“我是个很传统的人。”
有些人看起来气定神闲，其实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
“是时间不对，还是地点不对？”卫寒云问。
钟子湮的目光飘忽了下：“那你可以拆回礼了。”
这楼道里可装着监控器，外面还有数千人的游客和工作人员！
她重新坐正身体，朝台上结束了表演的工作人员们挥手鼓掌，感谢他们的演出。
钟子湮瞳孔地震：“你想都不要想。”
而身旁的卫寒云终于能打开那个令他茶不思饭不想了好久的木盒、见到里面放着的东西。
漫长得几乎像是一场灵魂交融的亲吻终于结束，卫寒云仍不餮足地吮吸近在咫尺的嘴唇，边含糊不清地问：“……在全世界最童话的城堡里，做少儿不宜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花，你猜对了。”钟子湮清了清喉咙，“你说过，送花是表白的意思。”
交错时的轻微水声混在音乐声中虽然并不惹人注意，但仍然叫钟子湮羞得一脚踩在了卫寒云脚上。
“我说，送这么多花在人类世界是示爱。”卫寒云纠正。
亲吻也跟着转得缓慢又甜腻，从疾风骤雨变成温存缱绻。
钟子湮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那你肯定也记得你那天说的下一句话了。”
扣在她后腰上的双臂紧了一下，像是个无声的回应。
卫寒云沉默片刻，将放在木盒中被玻璃罩住的浅金色永生花取了出来：“我说，如果下次你想好了，可以再送我一次星与月之花的花海。”
直到听见电梯运转上行的声音，钟子湮才猛地清醒过来推卫寒云：“有人来了。”
钟子湮的回礼正是特地送到拉斯维加斯同一家永生花店委托制作的、那世上唯一一朵真实存在的星与月之花。
钟子湮被这急迫得仿佛压抑多年的渴望席卷入内，心里还有个角落嘀嘀咕咕地想：不就是仗着我不会把他扔出去？
本来好好的一盆名花，硬是被卫寒云剪了下来，钟子湮过年回来就赶紧把它寄到拉斯维加斯去付费加工永久留存。
连句询问的话都没有，渴切得好像在荒漠中找到绿洲的迷途旅人，狂喜地从湖泊中汲取生命水源。
“花海终究是虚的，”钟子湮抬抬下巴示意，“给你这个不会消失的吧。”
钟子湮死死按住卫寒云的肩膀，挫败地把头顶在他的胸口喘息，几次深呼吸后才好不容易缓过来，正要抬头开口，卫寒云不由分说地延续了中断的长吻。
卫寒云垂眼看着掌中栩栩如生、被定格在绽放那一刻的花朵，突然说：“主脑空间里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我知道每一件对你来说都是伤痛。但我脑中偶尔仍旧会有一个卑劣的想法：还好你是被主脑选中的人，否则我永远都不会遇见你。”
两个人的剧烈心跳声叠加在一块，几乎分辨不出哪一条声道是属于谁的了。
“我偶尔也会想一样的事情。”钟子湮不以为意，“虽然那段日子很苦，但我认识了你们，也算值当。”
虽然肺活量绝对是她占优势，但怎么说呢，接吻这个事情也是要看技巧和领悟能力的。
卫寒云笑了起来，他孩子气地抱着星与月之花也侧着把头枕在椅背上和钟子湮面对面：“我本来也有惊喜要给你。但今天之后，不太确定能不能令你满意了。”
“……停，停停停。”先投降的是钟子湮。
钟子湮很没有同理心地给他不走心的鼓励：“加油。”
第159章 男朋友，快一点
……
……满是爆米花的甜味。
一日童话之旅结束回到亭山，卫寒云打死不愿意立刻搬进主卧，卫寒云也没勉强她放弃“传统”。
在卫寒云再度开口之前，懒得和他人生哲学讲道理苦大仇深的钟子湮抓着他的衣领拉下来用嘴唇封了回去、很不熟练地咬着男人柔软的下唇试了一个深入交换的吻。
他只是弯腰亲钟子湮，一直亲到她承受不了地逃回自己的卧室。
“你怕什么，”钟子湮小声质问，“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上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然后，卫寒云才打开手机里的聊天群【我们活着回来了】，往里面添加了第九个成员。
在那群年轻人举起手中高清单反看个究竟之前，钟子湮推着卫寒云往后两步把他按到了窗边的墙上。
【为队长赚钱的沈蓓蓓：！！！人齐了？】
就在这时，楼下路边突然有靠近城堡窗边的人疑惑地讨论起来：“那边城堡里面楼上窗户是不是有人在？”
【盛嘉言：卫含烟？】
难道是她刻意拖延、避而不谈的态度误导卫寒云往糟糕的方向去想了？
【十公里外一枪爆头：呜呜呜呜最后一个来太好了！一下子就能见到所有人！！】
原本打算让卫寒云再等上几个小时的钟子湮好笑又有点心软。
【并不是话痨：……你等等，一个高度近视路人脸狙击手是怎么变成卫含烟的？你死前的执念是什么玩意儿？】
再艰险的副本历险中，卫寒云始终都是能找出绝境当中一线生机、带大家走出黑暗的那个人。
【十公里外一枪爆头：这还不明显吗？我想当白富美啊。】
“不，”钟子湮摇摇头，“是悲观消极的时候。”
【全队的老母亲：……】
“没有把握的时候？当然有。”
【队长的班主任：洛隐，你一个以脸作为执念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钟子湮不声不响地盯了卫寒云好几秒钟，跟着也笑了：“你也有这种时候。”
【并不是话痨：你呢！你说你为什么变成方难！】
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暴躁你李爷：我都说了，是眼镜，他的本体是眼镜。】
“……我这么说的话，下次队长会改进吗？”卫寒云笑了笑。
【盛嘉言：原来如此。】
钟子湮觉得拳头硬了。
【队长的班主任：……要还是从前，我一个暗影潜行就把你们全都干掉。】
卫寒云注视着她，轻声说：“不满意。”
【全队的老母亲：好了好了别吵了。副队拉的人吧？那接下来就差正式执行计划了？话又说回来了，之前人没齐我就一直没敢问，四月五日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她回头问异常安静的卫寒云：“这次约会，你觉得满意吗？”
【并不是话痨：实不相瞒，我们都没有副队这种在主脑空间里还能精准计算日期的特殊技能。】
难怪都说这是约会圣地。
【盛嘉言：我对记忆做了认真的搜索，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队长第二次死亡后复活的日期。如果我没记错，那次我们差点被对手从内部分裂，副队昏迷，队长因我们的争执疏忽而死，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怀疑过一次彼此作为伙伴的忠诚。】
钟子湮虽然不会沉迷其中，从旁观者的角度却也觉得十分美妙梦幻。
【并不是话痨：……是有这事儿，好沉重，看文字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就像小时候大多数女孩都幻想过自己是公主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编织起来的梦境。
【全队的老母亲：呃，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吧，队长听到也不会开心的。我掰着手指数四月五号吧，已经快忍不住和她相认了。】
晚霞逐渐褪色，而花车越行越近。
【盛嘉言：副队呢？】
钟子湮虽然对童话一知半解，但还是看得很入迷，立刻忘记了给卫寒云投食的工作，靠在窗口看晚霞和晚霞下的花车缓缓朝两个方向移动。
【卫寒云：刚才子湮过来跟我说晚安。盛嘉言没记错，就是那一天。她“失而复得”过一次的日期，现在是第二次。】
每一辆花车都代表着一个童话故事，打扮得惟妙惟肖的童话人物共乘在一辆花车上朝游客们微笑挥手致意，是“贩卖梦想”最好的诠释了。
【卫寒云：拜托各位了。】
话音刚落，游行花车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钟子湮顿时被吸引了眼神。
第161章 你要当爸爸了
钟子湮边捞边忍不住吐槽：“你根本都不爱吃甜。”
迪士尼归来半个月，钟子湮仍然和卫寒云分房住着。
因为爆米花而被剥夺了发言权的卫寒云终于不皱着眉了，他转而认真接受投喂，吃完嘴里的也不自己拿，就等着钟子湮给他捞了送到唇边。
卫寒云几度想绑架她的金球球去主卧做诱饵，钟子湮连夜更改地下金库密码防止他得逞。
这话一听就言不由衷，于是钟子湮继续塞爆米花，让这个人能变从头到脚甜一点儿。
不过提到金库，她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搁浅了没做完的一件事——安保系统。
卫寒云：“不是愁眉苦脸，只是在想事情。”
手中徒劳握着大量的防御性魔法，但钟子湮不会最大程度地利用它，导致现在各处产业里用的都是现代化的安保。
“哦……”钟子湮看卫寒云心不在焉的样子，干脆踮脚给他嘴里塞甜滋滋的爆米花，“跟我约会时禁止愁眉苦脸。”
既然卫寒云恢复了记忆，这个设计工作自然而然地就应该交给他办。
卫寒云慢了半拍才应：“方楠说他的人生规划里孩子还要再过三年。”
钟子湮把这份工作委托出去的时候，心里毫无愧疚感。
钟子湮吃着爆米花若有所思：“她这个状态维持有一个多月，是不是怀孕了？”
大概是麻烦这个人的次数实在太多太多，就习惯成自然了。
“我们在一层看就好。”华双双替两人按下电梯，知道计划的她还朝钟子湮挤了挤眼睛，“稍后见，请慢走。”
卫寒云拿着建筑图纸扬眉：“那作为交换，我有什么奖励？”
“去楼上吧，最高层的地方视野好。”钟子湮没多废话，她已经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游行音乐声了，“——你和方楠去哪里？”
钟子湮敷衍地凑上去亲亲他。
华双双：“……钟小姐，您这样这天就聊不下去了。”
“滑头。”卫寒云好笑地说。
钟子湮漫不经心地：“还行吧。你是不是没去过我在巴萨罗那的那座古城堡？”
钟子湮眨眨眼睛：“但好用不就行了。”
“钟小姐。”华双双半开玩笑地说，“踏入这座城堡，是不是就感觉变成了童话里的公主一样？”
沦为打工仔的卫寒云任劳任怨地拿着建筑图纸去工作了，作为世界首富的钟子湮提笔写了几首曲子发给快要暴走的李曳。
钟子湮：“……”奇奇怪怪加上奇奇怪怪等于指数级别的奇奇怪怪，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李曳收到文件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有点儿催稿人的阴阳怪气。
华双双和方楠已经在里面等待，见到钟子湮和卫寒云挽着手臂进来时，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钟子湮忍了他两分钟，见这架势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决定不忍了：“李曳，就算你现在是普通人，真皮痒的话我还是会揍你的。”
能进入这座几乎代表着迪士尼的蓝白色城堡的人少之又少，网上几乎没有流传出来值得参考的照片。
李曳：“……对不起队长，您能交稿我心里真是巨他妈开心，感觉分分钟就能做出白金唱片了。什么时候让后土放风声出去？”
钟子湮趁着最大的热闹开始之前，找到工作人员从侧门进入了城堡的内部——当然，没忘记先把脸上的混淆术偷偷撤销。
钟子湮正好站在桌旁，伸手翻了一下日历，笑：“四月一号吧。”
原本一般在天黑后才开始进行的花车游行也提早了几个小时进行，有一部分靠近起点的游客甚至已经站在路的两边做好了拍摄的准备。
愚人节前一天，网上就已经到处充满了令人拍案称赞的相关段子，沙雕网友的才华有时当真令人钦佩不已。
为了钟子湮提前几周预定好的夜间包场，今日迪士尼的关闭时间比往常提前了四个小时，园方在票价上做出了一定的退让削减。
过了零点之后，网络简直变成了虚拟的快乐海洋，大家都狂欢式地开始过愚人节。
……
愚人节捉弄别人想要获得成就感时，最重要的一点是得骗得到人。
她决定再逗逗卫寒云，按照计划等时间到了再满足他。
骗不到就没有乐趣了。
钟子湮终于理清卫寒云这么急躁不安的原因，觉得更好笑了。
当然被骗的那一方也是毫无乐趣可言的。
卫寒云他没安全感。
钟子湮刷了三百个段子，扬长避短，决定在卫寒云身上实验一番。
理智再怎么有接近百分之百的肯定判断，在至关重要的大事上，也总归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于是她第二天一早上绷紧脸闯入卫寒云的房间里把他摇醒，扔下炸弹发言：“你要当爸爸了。”
——卫寒云根本就是怕她给出另一个回答。
这时天才蒙蒙亮，卫寒云睡眼朦胧地被摇醒，一不做二不休地把钟子湮扯到床上卷进被子里：“我当爸爸之前缺的那个步骤，现在补上还来不来得及？”
想到这里的时候，钟子湮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过来。
钟子湮对卫寒云哪里会设防，被猝不及防地盖到了被子底下。
钟子湮边从卫寒云拿着的爆米花桶里捞爆米花吃，边分神地想：卫寒云需要这么紧张吗？他难道不知道我要给什么答案？难道是即使知道，但也仍然期待那一刻的到来？还是说……
没睡醒的卫寒云又跟大猫一样往她脖子上蹭，顿时痒得她有点想笑：“我是精灵，精灵繁衍后代不用这个步骤，你忘了吗？”
卫寒云就能听到他现在抓心挠肺想要得到的回答了。
卫寒云：“……”他的动作突然一顿。
再然后是花车和烟火，再再然后……
“精灵是经过祈祷，在树上出生的。”钟子湮一本正经地忽悠卫寒云，“我昨天半夜试着祈祷了一下，得到了回应。”
天黑之前，城堡前会有歌舞表演，而结束了游玩行程的他们可以在那之前进入到城堡内部，从里面的尊享VIP席位观看表演。
卫寒云看起来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怔怔地看了钟子湮足足十几秒的时间，才迟疑地问：“……在哪儿？”
钟子湮叹了口气，她把爆米花桶塞到卫寒云手里，等他不明所以地拿稳后，她又学着路上看见的情侣里女生那样挽住卫寒云的手臂：“行了，我们去城堡。”
“白桦树啊。”钟子湮理所当然往下编，“我刚才看过了，不是种在亭山的，应该在克劳德岛上。”
——他说这句话，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去年婚礼时建的玻璃场馆作为纪念品，一直没有拆除，移植来的高大白桦树当然还好好地种在里面，有专人照顾料理。
钟子湮理解卫寒云的意思。
卫寒云又愣了一会儿，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我让方楠准备好航线。”
道路两旁的人挤得摩肩接踵，钟子湮也和卫寒云几乎贴在一起，这句话几乎是贴着她的颅骨传到脑中的。
钟子湮看他急匆匆地去盥洗室刷牙，乐不可支，忍不住趴到床上埋在枕头里憋笑得捶床。
“我在想，只要你活着，怎么都行。”卫寒云低声说。
这么明显的谎言，她还以为开头就会被拆穿，结果卫寒云怎么连怀疑都不怀疑一下！
钟子湮：“……”她被这检查人死了没有的架势吓得到底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怎么了？”
既然卫寒云这么配合，戏当然是得做全套。
但卫寒云没再碰她敏感的耳朵，而是将指腹贴在脖颈动脉旁停留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像在探查什么。
于是两人连早饭都是从亭山打包带走在去机场的路上吃的，到机场后乘坐火急火燎准备好的私人飞机直飞巴哈马。
这一次钟子湮早有心理准备，没再被烫得一激灵。
在机场等待的方楠表情非常一言难尽：“一大早这么急，就是为了跨越半个地球去看白桦树？”
取而代之的，是卫寒云探出手触碰她的脖颈。
“是啊，很重要的。”钟子湮摆手朝他道别。
良久过去，钟子湮才听见卫寒云长叹一口气，显然是暂时放弃、或者说找不到别的办法的态度。
登机后又是漫长的一段旅途。
认识大魔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这么挫败过？
正如方楠所言，跨越了足足半个地球。
卫寒云几次欲言又止，钟子湮都假装专心致志看表演没发现，其实心里的笑快要憋不住了。
微博上出彩到令人喷饭直奔热搜的愚人节笑话也有了好几条。
钟子湮买了一桶爆米花的功夫，一小队童话人物正好成群结伴地经过，她抱着爆米花桶在路边驻足围观。
等飞机在克劳德岛上降落时，当地时间和华国时间都还在四月一日之内。
两个人是吃好午饭才出门，七个项目玩下来即使走的是尊享通道，也已经将近黄昏。
虽然私人飞机来回飞一趟就烧掉几百万人民币，但能骗倒卫寒云一回，钟子湮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于是钟子湮拿出手机悄悄地拍了张画中画留念后才离开。
即便眼看着就要被拆穿骗局，钟子湮也乐得很。
钟子湮倒是很想买下这张照片带回去，可惜镜头里的是她的本来面孔，不出声的情况下大家会下意识忽略这点异常，但一旦她去问工作人员进行购买，八成就会造成恐慌。
当然她脸上还是保持着适当的严肃紧绷，可一路开着车越想越忍不住，跨入玻璃馆的时候已经濒临破功边缘。
照片中央的钟子湮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点儿“就这？”，而她身旁的卫寒云一脸沉思中的表情，仿佛根本没察觉到失重感。
“哪一棵？”卫寒云抬头扫视几乎像一片真正森林的梦幻场景，“你有感觉吗？”
而拍到钟子湮和卫寒云的那张照片画风就明显地和边上的其他照片很不合。
钟子湮虚假地意念感应一番，一指某棵高大的白桦树：“好像在那里。”
只要出一笔费用，就可以将这些照片打印出来带走作为纪念品。
卫寒云直直走去，背影看起来带着点紧张。
因为大多游客会因为骤然的失重感在这时候表情管理严重失控，所以这些照片大多都令人捧腹大笑地搞怪。
钟子湮跟在后面，已经开始思考骗局被戳穿后该怎么收尾，不能在卫寒云面前笑太放肆，可能会被他报复打击。
从最后一个项目出来时，钟子湮特地去出口处看了看乘坐过程中突然下落的抓拍照。
她随手指的这片区域有五六棵白桦树，卫寒云挨棵搜寻了一遍，并无所获，皱了皱眉：“我记得树生精灵诞生于特殊的囊中，应该是肉眼可见的。”
……
钟子湮咬住嘴唇艰难地控制面部肌肉。
她乐着拍拍卫寒云的胸口，下战书：“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
“——你能看得见吗？”卫寒云突然回头问道。
钟子湮品出了这攻防之中的乐趣——主要是胜利的乐趣。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钟子湮终于忍不住地爆发出忍了十几个小时的笑声，上气不接下气，站都有点站不稳。
他满脸都写着“不好骗了”这四个字。
“怎么、可能树上……噗……”钟子湮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爆笑过，“我还以为，你最多被骗两分钟——”
卫寒云：“……”
卫寒云无奈的声音从她头顶飘来：“小坏蛋。”
——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jpg
钟子湮笑得更厉害了，腹部肌肉一抽一抽地跳疼不已：“不行了，不行了，扶我一下。”
“你还想瞒我几百年？”她扬眉问，“这种事我问了你不就会告诉我？还能拿来做条件？”
卫寒云弯腰看看她，不仅不扶，还伸手变本加厉地挠痒。
原因很简单。
钟子湮差点摔上一跤，被卫寒云及时接住，面对面地抱了起来。
……但问题是，这些曾经的弱点，在钟子湮知道他喜欢自己知道后就再也算不上什么弱点了。
她干脆挂在卫寒云的身上继续笑了半分钟，才采访被骗人的感受：“你心里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不得不说，这个生死之交多年的人真是太懂她弱点了。
“觉得。”卫寒云抬眼看她，“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而且……”
钟子湮转头看了看他。
钟子湮已经笑得浑身没了力气，她懒洋洋地问：“而且？”
在倒数第二个项目排队时，卫寒云再接再厉换了一条攻略路线：“我可以现在立刻告诉你一件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大家是怎么回来的。”
“而且如果是真的，我觉得那很惊喜。”卫寒云说。
……
钟子湮的良心突然遭受一记重击。
工作人员抿着笑把差点被拦在后面的卫寒云也放了出来。
“但主要还是没想到你会和我开这么亲密的玩笑。”卫寒云笑了起来，“所以，你成功骗到我了。”
扳回两局的钟子湮脚步轻快地通过了工作人员把持的关卡，朝年轻人点了一下头，指着卫寒云：“我们两个人。”
“对不起，”钟子湮老老实实地给被骗的男朋友道歉，“还有愚人节快乐。”
卫寒云：“……”
“我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卫寒云抱着钟子湮迈动步伐，“交往前的你绝不可能用这种事来开心。”
于是钟子湮微微一笑，抵御了一吨黄金的诱惑：“用已经归我的钱，给我赠送礼物？我不能自己买个金矿送我自己吗？”
“第一个有男朋友的愚人节。”钟子湮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说。
钟子湮还真有点心动，但随即她就想到了卫寒云永远的胸有成竹和胜券在握。偶尔也得让他吃吃亏吧？
卫寒云听完就笑。
“买矿就可以。”卫寒云面不改色。
虽然是和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容，但钟子湮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好像也有点在害羞。
钟子湮：“……”这人怎么几个小时都等不住？“这么大量的黄金怎么买？”
“卫寒云。”于是钟子湮喊他，“你知道这个岛上的员工几点才起床上班吗？”
“一吨。”卫寒云出价了！
虽然冠了卫寒云的半个名字，但这岛毕竟法律上属于钟子湮，打理方面的工作卫寒云也从未插手，当然不会知道。
钟子湮对这两个字多敏感，立刻竖起耳朵：“黄金怎么了？”
而且这个问题来得太过无厘头，卫寒云一时也摸不清钟子湮的路数：“几点？”
两人排倒数第三个项目的时候，他突然说：“黄金。”
“早上十点。”钟子湮几乎是贴着卫寒云的耳朵低声说，“现在几点了？”
可这个平时特别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的男人在感情上有时候就跟个小学生似的。
卫寒云都不用看表：“马上六点了。”
他但凡懂得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现在都不可能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鉴于时差的存在，岛上的天才蒙蒙亮，玻璃馆里树木交错，光线更是昏暗，影影绰绰地看不清周围。
可卫寒云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钟子湮不说话了，她捧住卫寒云的脸微微低头亲他的嘴唇，不是平时那种有点调皮幼稚的嘬一下又嘬一下，而是另一种成年人心照不宣的交互方式。
钟子湮得寸进尺地把地图塞到卫寒云手里：“带路，还有三个项目。”
卫寒云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站着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任由钟子湮动作，只一味盯着她，像在确认什么。
卫寒云：“……”他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缴械投降，“你学坏了。”
直到钟子湮轻轻换了口气时，卫寒云突然将她按在了最近的一颗白桦树上：“这次不是愚人节玩笑？”
把饮料拿到手里享受地吸了一大口后，钟子湮继续老神在在：“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你猜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低了一个度。
卫寒云这辈子买什么都没买这杯三十五块的饮料来得迫不及待过。
钟子湮背顶着白桦树的树干，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将重量挂在卫寒云身上，换了一半的气缓慢地吐了出去。
钟子湮不急不缓地指指菜单，颐指气使得很顺畅：“买饮料。”
重新吸入新鲜空气时，她微微低头将环在卫寒云颈后的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将他往自己身前拉近了半寸。
听着有点像小学里问老师要小红花五角星的小男孩。
“……不要问废话。”
卫寒云慢了两步才追上来，听声音有点急迫：“真的？真的吗？”
……
采访在主持人的一头雾水当中结束，钟子湮终于觉得自己成了今天的主导者，她正了正自己头顶的大耳朵徐徐离开，往最近的一辆餐车走去。
有好事网友跑到钟子湮微博底下询问她有没有过愚人节。
第158章 “不满意。”
钟子湮直至午夜时分才回复。
主持人：“……”这俩人怎么回事？？
【今天也在想办法花钱：我觉得愚人节大家还是谨慎骗人吧，有时候一冲动可能会自食苦果。】
卫寒云比她反应还大：“……真的？”
【？说出你的故事。】
主持人：“诶？真的有惊喜吗！”
【消失一天的卫龙夫妇究竟发生了什么。】
钟子湮到这会儿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她悠悠地：“是啊，已经破坏完了。”
【我知道，机场拍到了他们的私人飞机，去他们结婚那个小岛的。】
“小姐姐可能有点害羞啊，”主持人意识到自己言辞不当，赶紧打了个圆场，“也可能是个惊喜，提前说出来的话会破坏惊喜感，对吧。”
【今天也在想办法花钱：我跟卫先生说，我怀了孩子，但孩子长在白桦树上，他信了。】
钟子湮：“……”呸，就没人比你更懂。
【？卫大佬不对劲。】
卫寒云扬眉，他低头问钟子湮：“我不太懂，是这意思吗？”
【？你们夫妇平时这么天真无邪的吗？哦也对，毕竟会去迪士尼约会……什么鬼！！我八岁的小侄女都不会相信孩子是长在树上的！】
主持人：“……诶？啊？？那她邀请你来约会，这意图还不够明显吗！不就是同意正式开始交往了的意思吗？”
【虽然可能会被拉黑，但我斗胆地想请问一下自食苦果最后是什么样的感受？】
答话的是卫寒云：“我追她。”
评论区刷到这里，钟子湮生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咸鱼一般地躺在飞机的休息舱里，给自己再度刷了一个治疗魔法。
“那应该也是您追这位帅哥的吧？”主持人很有信心地问。
什么感受？
“我。”钟子湮举了举手。
腰酸背痛还有点后悔的感受=）.
主持人：“哦也是，约会如果双方觉得彼此合适，再交往，也是很好的方式。那么请问今天的约会是谁邀请谁来的呢？”
第162章 【二合一】但从今往后。
“没交往也可以约会。”钟子湮说。
四月五日早上七点，卫含烟的闹钟还没有响，她已经按捺不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主持人：“呃……但我刚才排在你们后面，听说你们是在约会？”
她掏出充满电的手机，飞快打开【我们活着回来了】这个聊天群，发送消息：【大日子！帅气的人已经第一个起床了，你们呢？】
“还没交往。”卫寒云说。
接着，卫含烟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去洗漱，群里就跳出一条消息。
“太好了！”主持人开心得原地蹦了两下，挥手示意一旁的摄影师走远点，才清了清嗓子，问，“两位是情侣吗？交往多久了？”
【全队的老母亲：我跟方楠起了，他在做早饭，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大家先汇合对吧？】
命运可真难以捉摸，约不到他采访机会的各大媒体要是知道这事儿都会哭死吧。
卫含烟：“……”怎么会有人比我起得还早！
想采访卫寒云的媒体排队恐怕能排到法国去，却在迪士尼被一个自媒体给拦下了。
不过才两秒的功夫，卫含烟就反应了过来：因为她、华双双、方楠是这群里唯独没有和队长相认的人。
钟子湮总觉得他想了点什么东西，但她明智地决定不问。
所以特别迫不及待的，其实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卫寒云看了钟子湮几秒，才做决定：“不能录像。”
【十公里外一枪爆头：你们先汇合，身为白富美的我要先从酒店最贵的套房床上爬起来，走进衣帽间，再化个精致的妆容。】
钟子湮拿这种外表没辙，下意识地转头看看卫寒云。
【并不是话痨：这白富美人设也不用端这么牢固。我说一下，我昨天和李曳住在同一家酒店，我们俩也都已经醒了。】
主持人是个娃娃脸的姑娘，虽然化了妆，但扎着双马尾，看起来就跟个初中生似的。
【十公里外一枪爆头：那你喊他自己上来说话，别见了我就装死。】
“那我们可以打马赛克！”主持人立刻转换策略，“或者不摄影只录像，你们觉得可以吗？”
【并不是话痨：转达了，他无能狂怒地骂了我一顿。】
一旦上镜，恐怕会被当成妖怪来对待——再怎么神奇的滤镜，也不能把相机内外人的真的变成两张脸吧。
【暴躁你李爷：……艹，让你当个哑巴怎么就这么难？】
“不能上镜。”钟子湮摇头。
卫含烟挑眉，先把李曳的事情给放下了——天大的事都大不过今天的计划。
“啊……”主持人很遗憾，“是不愿意上镜吗？我刚才在漂流那边就看见你们了，你们好登对啊，颜值又特别高，所以才想冒昧问问能不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她放下手机，雀跃地去洗手间洗漱，又认真仔细地化了一个最高级别的全妆，从管家老李早就准备好的行李里找出了搭配好的衣服。
甚至还有个拿着小蜜蜂话筒的人上前询问两人能不能接受一个情侣栏目的采访，钟子湮立刻三连拒绝。
她临出发前可能是因为表情太过意气风发，老李还询问她：“是去见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吗？他令您费心了。”
——大概是两个人今天看上去从衣服到头顶大耳朵都太有情侣的气质，一路上这种情况居然发生了不止一次。
满脑子只有“队长队长队长”的卫含烟吐吐舌头：“见他，但明天他不是主角，是一个对小婶婶来说很特殊的日子，小叔叔让我过去一起庆祝。”
钟子湮原来以为刚才一家三口那种情况是偶然，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并非如此。
离开酒店时，酒店早就为卫含烟预约好的房车已经在路边等待。
……
卫含烟的人虽然还在车上，心却已经飘到了郊外的那座城堡里。
“你禁言。”钟子湮一噎，立刻果断给他开启手动禁言模式。
确切说，她整个人最近一个月都心猿意马地住在那儿，按分秒地算着倒计时等待今天的来临。
卫寒云更无辜了：“你又不让我做不幼稚的事情。”
卫含烟在群里和队友们水了足足一个小时，抵达那座钟子湮名下古城堡的时候才九点不到。
钟子湮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先骂他好还是先笑他好：“幼稚。”
她提起裙摆优雅地下了车，正要告诉司机不用再来接她回去时，一抬头发现打开车门的人并不是司机，而是李曳。
卫寒云想了想，学刚才小孩儿的模样做了个“亲亲”手势。
仍旧固执留着长刘海的李曳臭着脸把一个三明治抛给卫含烟：“早饭。”
钟子湮：“……这跟你动手动脚有什么关系。”
卫含烟低头看了看：“我不要金枪鱼的……”
她回头怒瞪卫寒云，后者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无辜：“头发一束起，你的耳朵就露出来了。”
李曳毫不客气地伸手就要拿回去，卫含烟笑嘻嘻地又护住了。
精灵体温偏低，正常体温也比人类低一度左右，卫寒云一碰她总是烫得慌。
“差不多得了。”有人嫌弃地打断他们的互动。
钟子湮猝不及防之下一个激灵。
卫含烟抬头一看，城堡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门外台阶上站开了一排人，男男女女，甚至还有一个才比膝盖高点儿的小丫头，正好六个人。
就在这时，卫寒云从身后捏了捏她的耳垂。
算上她身边的李曳和她自己，再有还没抵达的钟子湮和卫寒云，正好十个人。
钟子湮晃了晃头，觉得头发束得很稳固，于是低头又看地图去找下一个玩的项目。
卫含烟鼻头顿时发酸起来，她抽了抽鼻子才露出笑容：“好久不见，好想你们啊。”
“好了。”卫寒云说。
“能重聚真的难。”
念及头发在他手里，钟子湮不跟他计较：“好了吗？”
“还是副队算得准。”
卫寒云在她背后发出闷笑声。
“只有我心疼队长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人？”
钟子湮：“……”这小孩儿怎么懂这么多？
“……等等，等等，我们一幅好像很熟的样子就开始聊天了，不考虑一下除了话痨的脸长得跟从前一模一样，剩下的人里甚至有些根本没互相见过面这件事吗？”
年轻夫妇乐得不行，抱起小孩儿就是一个欢乐的现场跑路。
“……说得是哦。请问你是哪位？”
他们中间的小朋友倒是停步看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伸出两只手并在一起，大拇指相对勾勾做了个“亲亲”的手势：“这时候要kiss！”
“？我先问的你又反问我，倒是讲讲你又是哪个这么拽？”
年轻夫妇路过他们面前，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姨母笑。
……
就在这时，那一家三口又出现了。
车抵达机场时，钟子湮还睡眼朦胧要醒不醒。
卫寒云心领神会地在她背后将打湿的长发整理成马尾，接过皮筋束好。
她刚从主脑空间脱离时，其实整个人作息特别健康，早上醒得尤其早，晚上也绝不会熬到凌晨。
钟子湮松了口气，又去包里找皮筋，嘴里边喊人：“卫寒云卫寒云，我的头发。”
可安逸的养老生活过久以后，人也跟着变得懒散起来。
大概是化妆品质量过硬，一点儿没花。
没睡醒就起床赶飞机这种事情原来是不应该在有私人飞机的富豪烦恼榜里的。
一下船出来到了亮处，钟子湮立刻掏出手机检查自己今天好不容易化的妆糊了没有。
至于为什么都中午了她还困得睁不开眼，这就要问卫寒云了=）
只是水流湍急，到底是把头发和衣服给打湿了。
钟子湮趴在卫寒云背上、被他一路背上了飞机，又在休息仓里睡了个回笼觉，到飞机快抵达目的地时才饥肠辘辘地醒了过来。
迪士尼的游玩项目大多面向孩子开放，因此刺激程度不高，一趟魔鬼漂流下来钟子湮心静如水。
卫寒云果然就在她旁边把下午茶都准备好了。
混淆术只防肉眼，可不防照相机摄像头。
对，私人飞机有个不算标配的标配，那就是厨师。
钟子湮赶紧拉着卫寒云往前跑，省得被好心路人拍到正脸。
下午茶这种暂时垫一下胃的过渡餐，厨师大概是出于职业的倔强，仍然做得很精致。
“早日结婚生子啊～”
钟子湮吃完以后才问了早该问的问题：“去哪里？”
“祝你们幸福！”
“巴塞罗那。”
“约会开心～”
“看城堡吗？”钟子湮疑惑，“你已经把安保设计好了，我们今天去安装？”
这一句祝福落下，队伍里突然接二连三响起了同样的祝福声，扑面而来的善意和吃瓜热情立刻将钟子湮淹没。
——那也不用这么早就起床吧。
——不然怎么说迪士尼是个贩卖梦想的地方？
卫寒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指了指一旁的窗户：“已经快到了。”
“约会玩得开心一点啊～”身后还传来了响亮的祝福。
钟子湮偏头望去，果然已经能看见靠近沙滩海边、在一处高地上的城堡。
钟子湮松了口气，转头道了声再见就往前走。
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她记得这城堡长什么样——普通人高攀不起的模样。
而且正巧断在他们这儿，后面的一家三口被拦在了下一批。
“卖关子？”钟子湮好笑地问着，托腮欣赏自己的十亿豪宅，“这么大的房子却不常住，好浪费。”
在年轻夫妇不约而同恍然大悟的注视下，排队正好轮到了钟子湮和卫寒云。
可如果要将这栋处处沉淀着历史气息、挂满古董艺术品的城堡出租，钟子湮又觉得有点儿心疼。
——就你懂得多？
万一哪儿被磕坏碰坏了呢，岂不是贬值好多钱。
钟子湮用力掐他手心。
“你送我生日礼物就是来这儿，”钟子湮忆起往事突然高兴起来，“这次会送比上次更多的黄金吗？”
卫寒云笑：“也许今天结束我就转正了。”
“刚买的金矿还不够你开心几天是吗？”卫寒云失笑。
钟子湮：“……”我晚上才要说的台词，怎么刚下午就被人给捅穿了话篓子。
“可世界上有那么多黄金，一时半会又收集不完。”钟子湮撇嘴。
年轻妈妈愣了一下，责怪地看了眼卫寒云：“她都带你来约会了，约会这个词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啊？小姑娘脸皮薄，你们做男人的要主动一点才行啊。”
“最近一年来，金价上涨得很异常。”
就这么一秒的时间，卫寒云先开口回答：“我还没转正。”
钟子湮短暂思考了下这句话的含义：“这说明……我的库存变得更值钱了？”
钟子湮思考了一下。
“这说明你在一年内购入的巨量黄金导致市面上流通的黄金急剧下跌，变得稀缺，因而影响了世界黄金价格。”
“你们谈恋爱多久了？”年轻妈妈询问，“第一次约会的话，应该还没有交往多久？”
钟子湮不明觉厉：“我真厉害。”
拉着孩子的年轻丈夫挠了挠后脑勺，傻笑。
虽然她还没以重量计地盘算过自己的黄金库存，但想来确实短短一年内已经累积了惊人的数字。
“我和我老公当年第一次约会，也是来的这里。”年轻妈妈示意了一下她身旁的丈夫，“不过是他邀请我来的，所以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不像你们俩这么熟稔。”
单位是吨，前面不是个位数的那种。
钟子湮：“……”哪里让你觉得这么可爱？
幻想着一会儿又能收到更多的黄金，钟子湮下飞机时心情非常明快，甚至还主动开了直升机带卫寒云去城堡。
她边笑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你们的对话太可爱了，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并不是嘲笑的意思，你们不要误会。”
被临时请下飞机的直升机驾驶员、副驾驶员一脸茫然地目送他们离开现场。
钟子湮回头一看，见到是一家三口里的年轻妈妈笑场。
钟子湮上次开的客机，这一次换了直升机，更为娴熟，停在古堡前的草坪上时很小心没让螺旋桨破坏任何建筑。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忍不住的噗嗤笑声。
这古堡修起来很贵的好吗。
区区约会，难不倒人。
完成降落操作后，钟子湮摘掉耳麦甩了甩被压乱的头发。
“上次看电影不算，今天才是正式的。”钟子湮摩拳擦掌。
然后她闻到了从古堡里传出来的食物香气。
要瞒过卫寒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她做到了！
按照巴塞罗那的当地时间来算，其实这顿应该算是午饭。
钟子湮满意地点点头。
钟子湮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你是不是请了拉斯维加斯那家餐厅的主厨来给我做惠灵顿牛排？”
“意外。”卫寒云看向队伍的最前方，“我想到你会带我出来，但确实没想到会是这里。”
这是她曾经“刁难”卫寒云时提出的要求，因为只是举个例子，一直也没有兑现。
“目的地和今天的约会内容让你意外了吧？”钟子湮又带着点儿炫耀地问。
但闻到食物香气时，钟子湮脑中就倏地闪过了这道灵光。
只有别人见他需要预约和排队，能让他排队等待的事情不太存在。
卫寒云失笑：“期待别俺么高，厨师可能会让你失望的。”
卫寒云的身高站在队伍里颇有点鹤立鸡群，他闻言笑了笑：“确实。”
钟子湮缓缓离开直升机驾驶座：“……”猜错的人已经开始有点失望了。
“排队对你来说很新鲜吧？”她顺势问卫寒云感想。
卫寒云牵着她一路到了古堡的正门口，没有立刻推门，而是拿起放在门边的一束花递到了她面前。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优哉游哉站在人群里的经历了，尤其是最近一年，都是专车专机出行，连个陌生同乘的乘客都难得一见。
钟子湮愣了愣才接到怀里，眨眨眼睛没说话。
钟子湮站在队伍里，前后都是游客，这感觉对她来说有点久违地稀奇。
怀里又是她没有见过的花，但看起来很新鲜，像是今天才刚刚修剪包起来的。
尊享通道也得排队，只是比普通通道排队快很多。
就是对于出手阔绰的卫寒云来说，好像这一束花的数量少了点儿。
虽然时不时地有视线朝他们飘过来，但钟子湮坚信自己混淆术的功效，一个眼神也没有回过去。
难道又是很贵的花……又被卫寒云剪了？
今年的白色情人节正好撞了周六，园内人比平时还多，而且处处可见牵手合照的情侣，钟子湮和卫寒云混在其中一点也不显得违和。
这想法让钟子湮低头痛心地又看了好几眼怀里的蓝色花朵。
于是两人买完单就顶着这个情侣特供的迪士尼特产出了门，直奔尊享最近的第一个项目。
卫寒云没作解释，他推开城堡正门，示意她往正厅里面走。
但卫寒云会因为戴个老鼠耳朵而觉得害羞吗？他当然不会。
钟子湮边想着这形式和她生日时好像有点相似，边怀抱着花往里走，结果发现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人是李曳。
钟子湮眯眼举起另一个，仁慈地没拿有蝴蝶结的那种：“……你也戴上。”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卫寒云，越发觉得这个人在下一盘大棋。
卫寒云忍笑看着她。
不然正在公司兢兢业业工作、化身魔鬼制片人的李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低头看地图的钟子湮还没察觉到身旁有什么不对，一路跟着卫寒云的力道前行，直到头上被戴了个大耳朵发箍，才茫然地抬了抬头。
卫寒云只笑不说话，于是钟子湮只好几步走到了李曳面前。
“好。”卫寒云边应便直接带着钟子湮绕了个弯进了纪念品商店。
李曳清清嗓子：“队长。”
她甚至没有把地图交给卫寒云的意思——他光扫那两眼肯定都记下了。
钟子湮疑惑地：“你好？”
钟子湮觉得需要动脑子的工作还是交给卫寒云比较好。
李曳一瞬间露出了想要骂人的表情，但半路又给憋了回去，将手中花束交出：“我从入队到现在脾气都很糟糕，吵架也大多是从我这里开始的，那么长的时间里……多谢关照。”
钟子湮干脆跟在卫寒云身后当个小路痴，另一手拿着地图认真看：“一二三四五六……七。尊享一共能vip七个项目，你看看路线怎么走最效率。”
钟子湮接过花束，特别诚实地告诉他：“没关系，我也时常想用拳头教你做人。打群架的时候，我偶尔混在人群里拉架时也悄悄对你下黑手了，你是不是没发现过？”
她说完抬头正要辨认方向，卫寒云已经拉着她往前走：“这边。”
李曳：“……”
钟子湮这才发现花里胡哨的各种标记里有这一项：“啊，那我们先去最近的那个。”
他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退后一步示意钟子湮继续沿着门廊往前走。
卫寒云从她背后扫了两眼，伸手指了一下：“有这个标记。”
李曳送出的花和卫寒云的不是同一种，是橙色的。
钟子湮这么一回想，连那几个热门项目分别叫什么都给忘了。
钟子湮贫瘠的花卉知识并不足以辨认出它的种类，她将两束花抱在一起，又忍不住很疑惑地回头看卫寒云。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能迅速看懂地图的。
他怎么突然想搞一个感谢会？
钟子湮直奔手册架抽了一本地图打开看，边看边作为策划者给卫寒云讲解：“我们有买一个尊享卡，热门项目可以走vip通道，嗯……”
“走吧，我陪你。”卫寒云亲了亲她的眼睛。
两人入园时已经是下午，园内往哪儿的人流都有，不少头顶都戴着招牌的老鼠耳朵发箍，又或者拿着老鼠形状的氢气球。
李曳懒洋洋地插兜站在原地：“我抽根烟就过去。”
第157章 还没交往。
钟子湮满腹问号地穿过门廊，果然在门外又见到了第四个人，那是小豆丁邱夏夏。
《微服私访》
钟子湮一见年龄严重缩水的邱夏夏就笑了，她蹲到地上和邱夏夏说话：“连你也来了？怎么说服你妈妈的？”
工作人员目送两人远去，心里给这幅画打了个标题。
“……方楠跟她说这是国际学前班特别热门的国外夏令营。”邱夏夏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仗着自己的外表年龄小，凑上去响亮地在钟子湮脸上亲了一口。
卫寒云边提包边把钟子湮动作太急压到包带下面的头发动作柔和地抽出来，朝工作人员点了下头：“谢谢。”
钟子湮发誓自己听见了从背后传来的一声轻笑。
钟子湮提起双肩包往背后甩，边催促卫寒云：“快点快点。”
卫寒云的。
工作人员：“……祝您今天玩得愉快。”那婚戒真是独一无二，而且放在面前一看就知道真假，太难仿制造假了。
自从两人关系有了突飞猛进三段式的急速进展后，卫寒云肉眼可见地比以前更能吃醋了。
为了证明自己，她特地举手把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亮了一下。
……或者说，他终于能明目张胆地吃醋了。
钟子湮立刻比了个嘘的手势，开口解释：“化妆很万能。”
卫寒云一笑，邱夏夏就一僵，她重新站稳，把怀里几乎有半个她那么高的花束送给钟子湮：“身为队里年纪最小的人，我总是理所当然地依赖队长、也从你身上汲取力量，如果不是队长，我可能早就死了。……这第二次生命，就换我、我们来让你依靠吧。”
接着，想当然耳，看见了两个和新闻上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后，她的目光中逐渐透露出怀疑之色。
四岁大的小不点说这话实在娱乐效果大过煽情效果。
入园安检时，钟子湮掏的是两张和普通游客无误的门票，工作人员的视线扫过身份证上名字时才嘴角一抽，仔细地抬头看向两人。
钟子湮忍俊不禁地接过纯白花束：“这目标太远了，不如先从上小学开始吧。”
即使购买了快速通行证，也肉眼可见会是不少时间花在排队上的一天。
邱夏夏：“……”
迪士尼公园，当真是一个人山人海的地方，即便不是假期或者双休的平日也不遑多让。
李曳约莫是抽完了烟，从后面跟上来，弯腰一把抄起邱夏夏，用一种特别粗鲁的姿势抱着她往前走：“行了，下一个。”
……
钟子湮看了一眼卫寒云，后者指了一个方向。
她刚走了一步，又想起来自己漏了一个步骤，遂回头朝卫寒云伸了一只手。
于是钟子湮抿着笑从花园当中穿梭而过，见到了在那里等待的洛隐。
确认就绪后，钟子湮轻吸了一口气：“走吧。”
漂亮脆弱得像是雪花一样的青年站在那里时，简直好像刚从什么少女漫里走出来。
不过骗不过电子设备，所以相当鸡肋，实战计划里一次也没用上过。
可当他听见脚步声、抬头开口后，这画面就整个都崩坏了。
“我们以前也拿这个混淆术玩过，”钟子湮戳了戳自己的脸，对卫寒云解释，“你看我、我看你都还是原样，但别人看我们就不会是我们的本来面貌。”
“队长！我有超多感谢的话想跟你说的，草稿都写废了上万字，总觉得区区苍白的文字不足以表达我内心里的情感，到今天早上才勉强定稿，但他们又说我的稿子太长了不让我念完！”
钟子湮满意了，她带着卫寒云在路边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下车，一人一个装着钱包证件充电宝的双肩包，混淆面容的法术往脸上一糊，准备齐全。
洋洋洒洒好几句，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肉眼可见后面还有一大段长篇大论。
“两辈子都没有。”
卫寒云及时开口阻止：“洛隐。”
“——你没有来过吧？”钟子湮谨慎地确认了一下。
洛隐像个被按下暂停键的播放器似的瞬间静音，过了几秒才把手里的花给钟子湮，严肃地精炼语言：“没有队长，我们谁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谢谢您。”
卫寒云失笑，坦率认输：“确实没想到。”
钟子湮将四束花捧在一起，手臂上已经有点放不下，只好抱在怀里。
“没想到吧。”钟子湮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扬了扬眉。
她淡淡地说：“少了无论谁，都走不到今天。”
卫寒云真的不问，他安安静静地和钟子湮聊了一路的天，直到直升机降落后看见不远处的梦幻蓝顶城堡，才微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洛隐摇摇头：“但队长不一样。”
钟子湮认真地考虑一下，在微妙的心动中拒绝了：“很快就到。”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好像很害羞似的小跑着去和落开大约十米距离的李曳和邱夏夏会合。
“那要不要也戴眼罩？”卫寒云笑着问。
——而李曳和邱夏夏正在非常激烈地小声拌嘴。
谁能想到现任世界首富要带前任世界首富去这么充满少女心的地方玩耍约会呢？
当洛隐这个话痨担当加入之后，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没关系，你肯定猜不到是目的地。”钟子湮信心满满。
一连四个人，钟子湮也有点儿回过味来了，她不紧不慢地走着，无视身后的吵闹声，问卫寒云：“这是按照入队的顺序来排的对不对？最先是你，然后是李曳、邱夏夏、洛隐……接下来两个人还没找到，那接下来应该是盛嘉言？”
那衣服只能是看见她换了之后也跟着换的了。
卫寒云仍然保持着不置可否的拒绝剧透态度。
联系上下文，钟子湮摸了摸下巴：“你猜到我要带你去约会了？”
钟子湮心里还纳闷他有什么可保密的，穿过花园穿过一扇拱门后，她居然见到了并肩站在那里的方楠和华双双。
但卫寒云早上穿的还不是这一套。
实不相瞒，钟子湮第一反应就是卫寒云要回国加班了。
然后她发现卫寒云穿了一身休闲装薄风衣，显然是提前做好准备方便出门的款式，甚至还和她身上的连衣裙有点像情侣装。
约会期间方楠半路出现，那显然是个很不好的兆头；更何况，就连她自己的助理华双双也站在那儿。
第二天午饭后，钟子湮没和卫寒云解释什么就拉着他出门了。
双倍的坏兆头。
钟子湮把队员们都扔到脑后，当天早早爬上床睡了美容觉。
钟子湮还没想完，华双双已经狂奔上来抱住了她：“队长！我好想你啊呜呜呜呜……”
这是喜事儿啊！
后面显然还有台词，但哭得太厉害已经听不清内容了。
钟子湮合上手机思考了下，觉得如今是全员精神物质双富足，才会对迪士尼包场这种大手笔都显得无动于衷、热爱工作了。
可钟子湮也不用听后面的，光前面两个字已经把她惊住了。
就这样，结果队员福利一个也没发出去。
——队长？？
【神特么幼儿园：我爱队长！！】
方楠掰开华双双的手把她拖离钟子湮，慢条斯理地：“你要把队长的花压坏了。”
【钟子湮：都不去？那下次换个时间团建，等幼儿园放假一起。】
华双双嘤嘤嘤地把自己拿着的花和钟子湮手中其他的花放到一起，眼里满是泪光闪闪。
【为队长赚钱的沈蓓蓓：……哼！！】
而钟子湮还没回过神来。
【暴躁你李爷：忙，不去。沈蓓蓓也忙，她不去。就问你三个亿你赚多少了？你知道教授已经赚了多少吗？】
——方楠不喊“夫人”了，也跟着喊“队长”？
【并不是话痨：跑通告，去不了QAQ】
在整支队伍里，只有两个人是同时进入主脑空间的，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情侣。
【盛嘉言：忙，不去。】
而顺序上，也确实紧挨着洛隐。
【钟子湮：不许拍照。】
想通了其中关节，钟子湮立刻回头怒瞪卫寒云：“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瞒着我？”
【为队长赚钱的沈蓓蓓：乖，好好去幼儿园上课。队长我去我去！！我绝对不当电灯泡，而且还会帮你拍好看的照片！】
“为了一队人整整齐齐。”方楠推推眼镜开了个玩笑，把手中花束小心地堆到钟子湮怀中，“千言万语都不足以形容我对您的感谢，为此，从今以后，我愿意继续当您的班主……职员。”
【神特么幼儿园：T_T我想去。】
钟子湮：“……”班主什么？你想当我的什么？
三月十三日时，钟子湮点开【转生成功】，发消息询问众人：【明天去迪士尼玩吗？晚上我包场，全体对卫寒云保密。】
华双双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下辈子也要转生在队长身边！”
实在没有这个杞人忧天的必要。
在女朋友的下辈子愿望里完全没有一席之地的方楠：“……”
不过她又仔细一想，群里没有一个是朝九晚五的社畜，其中绝大部分还在她手底下打工。
钟子湮抱着花束无奈地叹息，上前一步侧身半抱住华双双，轻拍她的肩膀，用下巴安抚地蹭她的头发：“别哭，这是高兴的事。”
毕竟【转生成功】这个群里每天消息也是一个小时不看就99+的，让钟子湮经常怀疑是不是有人会因为聊天过度而导致失业。
华双双带着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
即便知道，她也只会震惊于这群人是不是有八只手用来聊天。
“还有再下辈子的话，我可不再给你买房了。”钟子湮又说。
钟子湮不知道队员们背着自己还有个小群。
华双双立刻狗腿地：“我给队长买比这个还大的城堡！迪士尼那个梦幻城堡那么大！！”
……
钟子湮又听见卫寒云笑了。
“真奇怪。”华双双叹气，“明明队长身边密切接触的人就那么几个，怎么会找不到？缺这一个就不是十全十美，副队的计划一下变得不完美了——四月五日已经快到在眼前，这怎么办才好？”
这次卫寒云开口说：“子湮名下不止这一处房产。”
方楠：“……”他确实不懂，所以转移了话题，“最后一个人还没找到。”
华双双：“……”
“只要他们最后能在一起，我觉得怎么都成。”华双双托着下巴满怀少女心地说，“而且你们男人不懂，从动心到真正交往之间的这段暧昧期才是最甜的。”
“少说两句，我还没找你算账。”钟子湮斜睨卫寒云，“隐瞒不报肯定是你的主意。”
方楠猛吸一口烟没说话。
卫寒云轻轻扬了扬眉：“该继续往前走了。”
“约会的形式和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的感情升温了没有。”华双双摆摆手，“我懂你的心情，但咱们两辈子都等了，再耐心一点又有什么。现在不比从前丝滑？”
钟子湮把还在抽泣的华双双按到方楠的怀里，叮嘱他：“好好安慰。”
“用倒是用上了，我觉得作为约会来说是不是有点失败？”方楠惆怅地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们俩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我等这一天等了两辈子了都。”
接着就是钟子湮原以为该替代方楠和华双双出现的盛嘉言。
华双双愣了一下，拍桌爆笑起来。
盛嘉言今天没穿白大褂，声带附近也没有贴那两个黑科技金属片。
“他们俩看了《忠犬八公》。”方楠点了根烟，“半路副队出来给我打电话江湖救急，让我一小时之内送一群狗到亭山待机，怕队长难过。”
但当他开口时，却发出了正常的嗓音：“队长。”
“那很好啊，乌漆抹黑，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场景。”华双双连连点头，“虽然队长看恐怖片可能没有感觉，但可以选爱情文艺片。”
虽然听起来仍然有点生疏艰涩，但已经是不带机械感的人声。
“约会看电影。”方楠说。
钟子湮的注意力立刻偏转：“声带的手术已经做好了？”
作为提议人的华双双耸耸肩不发表意见。
“嗯。”盛嘉言略微垂眼看着她，平素不易近人的表情稍稍柔和，“感谢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我要告诉您的是，从今以后，您不必再为我们任何人操心，只要做能让您自己觉得快乐的事情就够了。”
“怎么可能。”方楠拖了张椅子坐到她身旁，“副队比你都早猜到好不好，他最多是不知道这个约会目的地罢了。前两天队长和副队在家里约会演习，你说这还不明显？”
他以一种相当公事公办的态度把花交给钟子湮，一如既往地没有留出温情的余地。
“副队那边呢？”华双双翻看日历，“瞒得住吗？”
就在这时，旁边的门突然打开，沈蓓蓓从里面跑了出来：“对不起我提前登场了！实在等不住了！”
方楠吁了口气：“那就好。”
钟子湮怀里的鲜花已经多到她只能双手抱在胸前了。
华双双的声音很轻：“队长的性格你还不知道，除非直球，不然她的大脑不会接收细枝末节的信息。这会儿就算脑补也是十万八千里外，不可能露馅的。”
她微笑起来：“沈蓓蓓不忙着为我赚钱了吗？”
方楠反手把门关得死紧，表情严肃：“……露馅了？”
“在赚的。”沈蓓蓓立刻严肃地为自己辩护，“您放心，就算副队破产，我努努力也能养得活大家。”
另一头的方楠和华双双正在面面相觑。
钟子湮发现赚钱的顶梁柱一号和二号都表情微妙地看了看沈蓓蓓。
要是他们的求婚能顺顺利利就好了。钟子湮特别善良地许下希望。
毕竟就算去掉卫寒云，眼下吸金能力最强的也是掌握着诸多尖端黑科技的盛嘉言。
按照华双双的说法，她就是打算那天用去迪士尼玩的理由让方楠预留好了时间。
那些黑科技的原理和运用方法，他早就全都烂熟于心，只需要在这个世界里想办法重现而已。
鉴于迪士尼之行要对卫寒云保密，华双双难免也要对身为卫寒云助理的男朋友方楠保密。
这是一条肉眼可见源源不断的暴富之路。
钟子湮觉得这个猜测相当靠谱。
沈蓓蓓最多排在顶梁柱三号。
……这两个人同时暗地里筹划秘密求婚？
“人总要有梦想嘛，”沈蓓蓓哼了一声，“要不是我们的梦想够坚定，现在怎么跨越万难在这里团聚？”
怎么说呢，就是跟华双双一样地奇奇怪怪。
沈蓓蓓出场以后，钟子湮身边已经围绕了八人，只差最后一个。
但这态度也不知道是过于恭敬还是什么，钟子湮看着觉得和往常也有点违和。
钟子湮专注地看了几秒钟卫寒云，才转身继续前行。
方楠从门边给钟子湮让出道路，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别。
脚步并不急迫也不沉重，像是悠然地要去拜访一位相熟的老朋友。
她反正本来就只是来看看华双双顺便确认进度，几分钟的事情而已。
直到她步入最后的主餐厅时，里面有人迫不及待地将门拉开，超大声地：“小婶婶队长，没想到你的狙击手是我吧！！”
他们小情侣一个“请您包涵”，一个“请您谅解”，默契得把钟子湮都给逗笑了：“你们聊，我走了。”
钟子湮的花差点被卫含烟没轻没重地全撞到地上，好容易才给抱住了，才带着笑意说：“不准用那个称呼叫我，难听。”
方楠推了一下眼镜，反光遮住眼神：“大概是因为我不想收到好几个同款的麻将蛋糕，请您谅解。”
“队长，队长，队长～”卫含烟边撒娇似的一叠声喊着，边送上最后一束鲜花，“我这辈子很有钱，如果你和副队离婚了，我可以养你～”
钟子湮诧异：“你生日已经过了？怎么没通知我？”
皮完这一下卫含烟就开心地小跑着绕过卫寒云归队了。
方楠反唇相讥：“你倒是会做送麻将牌生日蛋糕的那个人。”
钟子湮终于抱满了九束花，双手围一圈正好，再多也拿不下了。
确认过眼神，也是未婚男女。
刚刚好。
钟子湮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的手指，确实都没戴着戒指。
钟子湮站在餐厅入口处回过头去，看向身后吵吵嚷嚷热闹得不行的一群人。
华双双在钟子湮背后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做送戒指的那个人？”
触及她的目光，所有人纷纷停下了争吵，一个个回以真挚的笑容。
刚巧敲门进华双双办公室的方楠：“……我来得不是时候？”
钟子湮缓缓扫过神情相似的八双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期被卫寒云洗脑太多，华双双这段话一出来，钟子湮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要对方楠求婚？”
“我爱你们。”她柔声对他们说。
“我有一件大事要办，”华双双说，“在办成之前都会挺紧张的，请您多多包涵。”
华双双又开始抹眼泪了。
钟子湮甚至建议她去医院看看，但华双双表情有点扭曲地拒绝了。
钟子湮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卫寒云眼中，她偏头笑了起来。
钟子湮觉得华双双这次生理期好像特别长，所以她的古古怪怪也延迟了特别长的时间。
“——但从今往后，对我的男朋友可能会更多偏爱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