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两人之间轻轻拂过,长发在脑后飘拂,像羽毛般搔弄心头,人不醉心自醉。弦歌转过头,不再看他,"我没办法不这么想。"
凌悠扬微笑,眼眸在帽子下若隐若现,"我没这意思,为什么这么想?"
凌悠扬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地走,沉默不语。
"凌悠扬,你以为我听见那些话后也会去搜查那些信件吗?然后你就能捡现成便宜?还是你知道我和姓陆的关系,所以自作聪明地以为他会告诉我什么?"
回到符府后,弦歌刚跨进大门,就看见符雪迟坐在正前大厅上。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看见弦歌进门后直直地盯着她,像是暴怒之前的平静。
弦歌侧过脑袋,清丽的侧脸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甚至可以数清楚她的眼睫毛,眼眸在阳光下透出光圈,令人怦然心动。
弦歌吞了下口水,暗叫不妙。雪迟究竟知道了什么?她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凌悠扬抬头,笑容可掬,"此话怎讲?"
还敢问他?符雪迟的目光从弦歌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凌悠扬身上,眯了眯眼,收回的目光似要在她身上钻洞,"你昏头了?竟然收留这种危险人物?就不怕引火自焚?"
"喂,你今天故意让我带你去天牢,故意在我面前和陆务惜说那样的话,其实是在利用我吧?"
凌悠扬笑着插嘴,脸皮厚得可筑城墙,"符将军太夸奖我了,我可没你说得那么好。"
走出天牢,弦歌走在回符宅的路上,听着身后紧紧相随的脚步声,感觉着身后那个人熟悉的呼吸,她的心有些躁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烦躁,为陆务惜?还是为凌悠扬?
弦歌紧张加心虚,"我做事自有分寸。"
如果有一天她要死了,她一定在死前把自己身上令人作呕的血全都放光,一滴不剩。
哦?分寸?符雪迟双手抱胸,没有妥协的意思,"你打算怎么办?"
不想见他,不想和他说话,这样的人,她从不承认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弦歌一把拉过凌悠扬,将他拽到雪迟面前,偷偷露出半个脑袋,"要不先把他交给你监督?"
弦歌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再次转身向外走去,"陆务惜,下次见你就是在刑场上了。"
符雪迟皱眉。
陆务惜冷笑一声,神色逐渐平缓下来,像刀子般的目光插在弦歌身上,"不过,我把那两个头的怪物装在药水瓶子里,放在纤儿以前住过的地方,你若想看看倒是可以去找找,跟那怪物叙叙旧。"
凌悠扬也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跟个臭男人在一起?他急忙回头,"你不是说让我做你的贴身小厮吗?"
弦歌抿唇,一言不发。
小厮?还贴身?符雪迟的眉毛打了结一般,恶狠狠地瞪了凌悠扬一眼,这种风流满天下的人弦歌也敢留?而且还是敌国的皇子!
"哼,我哪里说错了?!纤儿爱的明明是我,他却要不自量力地来掺一脚,还故作姿态地不计前嫌,那狗模样我看着就想吐!说他是伪君子哪里错了?"
"为什么要留下他?直接把这家伙交给皇上不就行了?"
弦歌皱眉,"不准侮辱我的父亲。"
能说是因为被他威胁吗?雪迟会不会盛怒之下直接砍了他?弦歌觉得说话真是门学问,她使劲一推,几乎要把凌悠扬推到符雪迟怀中,拊掌笑道:"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看紧点儿。"
陆务惜仇恨地盯住她,"你很崇拜符昌霖,什么事都为符家做。说到底,符昌霖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竭尽心力地抚养你,不过是想让你来对付我!那匹夫在地下一定看得很畅快!他的奸计终于得逞了!"
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时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