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很喜欢这里,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这里是我的故乡是我的家。"弦歌优雅地转身,笑吟吟地凝望雪迟,"今天,我是来下决心的。"
"当然。"
弦歌,在你倒下去之前,请先想想歧阳城里千千万万的百姓。
"呵呵,雪迟,歧阳城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吧?"
"我是城主,我的职责就是保护这里。"弦歌遥望天际云端,目光穿过一切然后弥留在难以触及的遥远,"我忘了,我是符弦歌,在顾念私情之前,我更应该先考虑其他的一些事。"
符雪迟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如水,"你今天出来应该不是为了逛街吧?"
耳边静静,流水和风声都变得格外清晰,与心跳同一频率。符雪迟望着她,眼神在温柔中掺有一丝悲哀。
太阳快要落山,晚霞的颜色越来越红,透出血一般的艳丽。
十来个人坐在书房内,熏香袅袅,木雕花纹的桌椅精致华美。有白发白眉的老者,有神态肃穆的中年人,在座的人在歧阳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官员就是长老。他们面前都放着一杯龙井绿茶,可惜,名贵的茶水全都冰凉一片。
"嗯,三伯不是说了要去书房议事吗?"
两个时辰!他们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弦歌笑道:"我只是随便来看看,你们继续,我还有其他事,马上就走。"告别完,她向回府的路走去。符雪迟在后面跟着,目光复杂。沉默很久后,他开口问道:"回去了?"
符霜霖的脸色已经青得发黑,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耐烦地敲击着。雪迟在干什么?怎么跟着一起不见了?都叫她不准溜了居然还敢跑?符弦歌今天若敢回来就打断她的腿!
"城主,您怎么有空来?"
"城主这是做什么去了?"一位白发老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若有事提前通知一声便是。"
"城主在前年提出什么什么梯田的想法,哈哈,结果收成大好。"
"呵呵,城主向来不喜欢乖乖听话,年纪还小,玩心重着呢!"
"嗯,多亏城主的奇思妙想。"
"城主是耍着我们这帮老头子玩吗?"
弦歌招招手,"你们秋收的时候我没空来看,忙着处理其他事情,只粗粗看了一下文书,听说收成不错?"
"说起来,城主的年龄也差不多了,有想过婚嫁吗?"
弦歌嘴角挂着浅笑,缓步走向正在对农田进行防冻和积肥处理的农民。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了她,态度格外热情,"城主!"
"霜霖,你家雪迟和城主应该是一对吧?"
"嗯。"小孩子们还替她指明方向。
符霜霖的脸色臭得要杀人,"她的事我哪敢管!"说话间,耳中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线,目光凌厉地扫向门口。
弦歌微微一笑,向他们走去,把玩具和泥人分给他们,然后摸摸孩子们的头,"你们的爹爹都在农田里?"
轻轻打开门,弦歌一只脚还没跨进,就感觉到面前风速的变化,急忙偏过脑袋,一只茶杯擦过她耳边,"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一群孩子正聚集在一起玩,看到弦歌后都蹦蹦跳跳地跑来,"弦歌姐姐,弦歌姐姐。"
"符弦歌,你混到哪儿去了?竟让这么多长辈在这里等!"符霜霖怒气冲冲,"目无尊长也该有个限度!"
"走吧。"弦歌拉着他继续往前走,道路越来越偏僻,地面也逐渐泥泞起来。他们站在农田前,大片大片的田地旁全是农家小舍。
"霜霖,息怒,息怒。"
弦歌畅快大笑,"他又不会陪我逛街,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拉着雪迟去看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和泥人,用那一锭银子买了很多东西。符雪迟很怀疑她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而且小商贩貌似也跟她认识,一再很客气地说不收钱。
"是啊,城主肯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办,我们谅解。"不断有人出来打圆场。
歧阳城还有你不熟的人吗?小时候就算了,现在还敢叫他上青楼?符雪迟的目光中隐隐透露出危险,"你真想让义父打断你的腿?"
弦歌眉一挑,笑眯眯地坐到自己位子上,抱拳道歉,"因为有一些事情耽搁,劳各位苦等,弦歌在这里给大家赔个罪。"
弦歌扯扯他的袖子,笑得贼兮兮的,"虽然绿娘她们晚上才开始做生意,不过我跟她们很熟,现在上去也可以哦。"
"哪里,哪里。"其他人纷纷表示谅解。
符雪迟觉得他今天一天的叹气声比他过去一年都多,什么叫满楼红袖招,他总算明白了。
"雪迟,我们的符大城主是真的有事?"符霜霖将信将疑。将视线转到符雪迟脸上。在看到雪迟微微颔首后,他冷哼一声,别开头。
"是啊,城主你不来生意都差了很多。"
"那我们就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弦歌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一些文书,目光在各人?上巡回,"需要讨论的事情我接下来会一件一件地提出,若我没有提到,你们就按文书上的法子去办,无伤大雅。"
"城主,你很久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