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师紧盯着那尊玉雕,忍不住抚掌大笑:“能在不让粉尘脱落的前提下,将雕像雕刻得如此生动,单单就是这份控制力就足以当得起大师之名了。小友,你真的没学过雕刻?”
“妙啊,实在是妙!”
“晚辈确实没学过!”
虽然限于材料的颜色,很多东西都难以体现出来,但因为一些生动细节的存在,整座雕像却还是给人一种衣袂飘飘,翩然欲仙,几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陈不争抹了抹鼻子,略微有那么一点小尴尬。
玉雕体现的是一名女子的形象!
此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做得似乎有点过火了。
但见原本那根‘翡翠柱子’,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便成了一尊线条流畅,细节生动的人物玉雕。
一个从来没学过雕刻的人,却雕出了如此生动的作品,实在是有些不合乎常理,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怀疑,这一点他早该注意到的。
一蓬尘埃升起又散开,此时再去看那座‘奖杯’,众人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不过,一想到白孝仪如今的处境,陈不争索性也就将心中的顾忌抛开了。
陈不争淡淡一笑,继而凑近那座雕像,张嘴轻轻吹了一口气。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我要做的就是倾尽全力,帮白小姐拿下这次交流会的胜利。”
“前辈明鉴!”
想到这里,陈不争的一颗心顿时变得无比坚定。
耿大师倒是没有批评陈不争,而是乐呵呵的说道:“他毕竟是一个门外汉,雕得不好是可以原谅的。而且,我不觉得这位小友是个草率的人。所以,我们还是看这位小友怎么说吧!”
而这个时候,三位评委兀自还在夸赞陈不争的雕刻水准,就连蔺北风也参与了进来。
“我说你们两个,别对这位小友这么刻薄嘛!”
“我学艺十几年,自以为小有所成,生出了得意自满的想法。现在我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诚不欺我也!”
杨氏双壁的老二杨华更是毫不客气,直接就给陈不争扣了一顶大帽子。
蔺北风也是感叹连连,而他的话语,更是让在场的人们纷纷变色。
“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我却是不得不说,有胆识的确很可贵,但你这就是在侮辱雕刻这门伟大的艺术!”
“北风圣手,这是认输了吗?天那,这位陈老板也太逆天了吧!不但会赌石,还会雕刻,难道他是哪路神仙转世不成?”
杨氏双壁的老大杨端面陈似水,眼中的厌恶根本就毫不掩饰。
“人家只是全能一点罢了,和神仙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也很纳闷,你说这陈老板才多大岁数,他懂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多呢!”
“小子,你确定你这是雕像?这分明就是一根翡翠柱子!”
“天才的世界,怎么能是我辈庸人能理解的呢!”
看了看陈不争面前的那座‘奖杯’,耿大师倒是没说什么,但杨氏双壁这两位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一众吃瓜群众是议论纷纷,看向陈不争的目光中有崇拜,但更多的还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耿大师朝杨氏双壁点了点头,三个人一道来到了陈不争面前。
而另外一边,白家的众人已然集体石化了!
“行了两位老弟,那边那位小友还在等着呢,我们赶紧过去吧!”
特别是白千军,此刻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更是张得几乎能塞进一只拳头了。
杨家这两位号称‘杨氏双壁’,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在玉雕领域内颇具权威,地位更是隐隐在耿大师之上。
“怎么可能!”
蔺北风又对这两位评委抱了抱拳,态度依旧是那般谦恭有礼,甚至还隐隐比对待耿大师时更加恭敬。
这四个字不断在白千军的心中盘旋,经久不绝。
“能得到杨氏双壁两位前辈的肯定,北风不胜荣幸!”
震惊过后,白家人的眼底都现出了喜色,但是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另外两名评委也是连连点头,对蔺北风赞不绝口。
白家的确是又拿下了一局,但却依旧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不错,未来可期,继续努力!”
用白千军的话来说,这就是白家的耻辱,根本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我们老哥儿俩也没什么好说的,北风小子你的这一手雕刻技艺,已经有你师父的七成功力了。”
当然,这也只是白千军一个人的想法罢了!
蔺北风立刻执晚辈礼,对耿大师抱了抱拳,态度谦恭。
“不争,干的漂亮!”
“多谢耿大师!”
白孝仪缓缓站起身,带头为陈不争送上欢呼。
年纪最长的那位评委首先发声,言语间丝毫也不掩饰对蔺北风的欣赏。
其他白家人虽然惧怕白千军,但还是跟着站了起来,对陈不争报以热烈的掌声。
“线条流畅自然的,神丰韵满!虽然稍显得有些仓促,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雕刻到这种程度,也算是难得了。”
“哼!”
理所当然的,三位评委首先来到了蔺北风面前,开始仔细观察蔺北风雕刻的那头狮子。
白千军冷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了。
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艺术家,身上往往都会有一种通病:他们更愿意重视那些成名已久的人,对新人的关注其实很少,对新人的作品那就更是如此了。
“幸不辱命!”
不过对于陈不争而言,这三位评委却是并不怎么友好。
陈不争缓步来到白孝仪面前,将那尊雕像递给了白孝仪:“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件作品。我决定把它送给你,权当留作纪念了。”
让这三位评委来评判陈不争和蔺北风的作品,两家人完全不用为评比结果的公正而担忧。
“谢谢!”
这三名评委是白家和蔺家共同推举出来的,都是雕刻界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权威性那自然是没得说。
白孝仪展颜一笑,小心翼翼的将雕像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