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你,你也太没良心了。”
范小爷靠着床头,正努力吞咽一碗汤圆,听着卫生间里的阵阵恶心声,忍不住吼道:“哎呀你别吐了,我都吃不下去了!”
褚青漱完口,扑倒在床,有气无力道:“不来照顾我一下,就知道吃吃吃!”
“呕!呕!”
“照顾个屁啊,不就跟男人亲个嘴么,至于这样么?”
“呕!”
“净说风凉话,你找个女人亲嘴试试。”
……
“你以为我不想啊,有机会我就找。”她才无所谓,舀了只汤圆喂给他,又奇怪道:“那你拍的时候咋没反应呢?”
他默默吐槽,偷偷摸摸地比了比,食指和拇指张开两寸左右,随即摇摇头,觉得不太对,又缩短了一寸。
“啧,那戏里不得有感情么,光顾着拍了,没合计这回事。现在压根不能想,一想就……”
“能有这么长?”
他连忙捂住嘴,作势欲呕,好容易压下去,哼哼唧唧道:“媳妇儿,我现在都有点精神分裂了……对了,那孙子还没刷牙!”
褚青保护好下体,见那个二货仍然不动弹,便回头问。方才没注意某处细节,这会一看,顿时就喷了。呃,那根可怜的小鸡鸡……
“得得,别说了,我都要吐了!”范小爷赶紧摆摆手,满脸嫌弃地挪了挪。
“你那大裤衩呢?”
他勉强枕好枕头,叹道:“可能第一次不习惯吧,慢慢就好了。”
他不置可否,入戏了么,似乎还差那么一丢丢。但不是考虑这事的当口,此刻穿好内裤最要紧。
丫头眨眨眼,本能地觉着这话很别扭,但没深究,问:“哎你明天不是放假么,去我妈那吃饭啊?”
“呵,还行吧。”
“晚上再去吧,白天我想去趟花鸟市场。”
阿关猛拍着巴掌,连声赞道:“完美!完美!完美!青仔,你也入戏了,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你还惦记你那条鱼呢?”
褚青赶紧松开那货,问:“导演,怎么样?”
“那是,说买就得买。”褚青打了个呵欠,道:“我跟剧组借了辆车,明天咱俩开车去,鱼缸啥的不好拿。”
“Cut!”关锦鹏喊道。
“什么车,大奔?”她就对奔驰有兴趣,忙问道。
他犹豫了不足一秒钟,还是按照剧本,狠狠地吻了下去。刘烨生疏而热情的回应,紧搂住他的后背。
“屁的大奔,捷达!”
褚青慢慢靠过,对方小鹿斑比似的无辜眼神,居然叫他心跳了跳。当四瓣嘴唇相触的那一瞬,同性之间荷尔蒙的强烈味道,立时汹涌而至。无论生理还是意识,都近乎本能地排斥着这种接近。
“……”
刘烨听了,主动扬起脖子,一副任君蹂躏的受样。
丫头耸耸肩,反正跟这货也过惯苦日子了,捷达就捷达吧。三口两口地把汤圆消灭干净,关了台灯,缩进被窝,道:“那明儿几点起啊?”
“要不要我教你?”
“七点半吧,还得接刘烨那孙子。”
“没……”
“他也去?”范小爷愣道。
“接过吻么?”
“嗯,人家自己在北京,没亲没故的,新年了就一块溜达溜达呗。”
“没有。”
“哦!”她舔了舔嘴唇,骨碌骨碌转动着眼珠子,神色不明。
“有女朋友么?”
“行了,睡吧。以后临睡觉别吃汤圆,还嫌肉少?”褚青费劲地翻了个身,明显的体力和精神双重透支,状态萎靡。
“嗯。”
“哎!”
褚青上身稍倾,让体位更加暧昧,开始了番异常没节操的对话,笑道:“第一次吧?”
范小爷却不让他休息,使劲晃了晃他胳膊。
刘烨撑起胳膊,配合着哥哥的动作,表情特棒,一瞅就是事后爽歪歪,尚未清醒的迷糊状态。
“干吗?”
褚青边擦边凑近,吊儿郎当地晃着膀子,坐到床边轻轻划弄着对方的胸口,道:“你也擦擦。”
“哎呀别睡么,好几天都没做了。”
“哎,你哪来那么多?喷得我全身都是。”
她特古怪地来了爱爱的兴致,而且非常强烈。侧过身子,脚一跨,那两条嫩嫩的白肉便紧夹着男朋友的大腿,小手也滑进他的内裤,或轻或重,熟练地揉啊揉。
那二货懒洋洋地窝在那,摆了个美人鱼睡姿,褚青则站在浴室,捏着几张纸巾。灯光打得非常暗,从镜头的角度看去,他的脸完全瞧不清,只有身体轮廓可见。
“别闹,今天太乏了,没劲。”褚青闭着眼睛,低声应道。
“Action!”
“什么没劲啊,不许糊弄我。”
“各人员准备!”
范小爷不依不饶,又撕开他的睡衣,趴在结实的胸脯上来回舔弄。舌尖柔软灵巧,带着涟涟的口水丝,浸得深褐色的乳头一片湿润。
“好!”有人拿着袋牛奶过来,往刘烨胸脯处滴了几道,伪装成某种乳白色的混浊液体。
“嗯……”
阿关看得略呆,卡壳了两秒钟,方道:“那个谁,痕迹不明显,再处理处理。”
褚青低哑了一声,虽然感觉很舒服,可确确实实没心情做爱,死人样地仰面躺着。
刘烨很瘦,手长脚长,骨架支棱,美感不足。褚青就屌爆了,那一身雕磨般的肌肉线条,自肩膀丧心病狂的纵贯而下,似流水铺陈,涓涓涌动。
范小爷挑逗了好半天,舌头都酸了,手里那根东西的尺寸仍然毫无变化,抱怨道:“怎么还软趴趴的啊?”
当演员嘛,第一课就是不要怕羞耻,不然趁早滚回家种地。所以两人根本没啥可扭捏的,利索地扯掉浴巾,露出光溜溜的肉体。
“我都说我累了,乖,别闹了啊。”他揉了揉女朋友的头发。
“那就好。”阿关笑道,随即挥挥手,意思是:脱吧!
“……”
褚青瞄了瞄他,又瞄了瞄自己身上的同款浴巾,感觉特像俩AV男优在候场,还特么是没有女主角的男优。
她瞪了那货片刻,猛地缩手,气鼓鼓地躺了回去,由于用力过猛,脑袋都弹了两下。
“没有。”刘烨裹着条大浴巾,应道。
原以为他会过来哄,谁知闷了许久也没动静。扭动脖子,斜了眼旁边那个若无其事的男人,越瞅越糟心,胳膊使劲一拽,就扯偏了大半条被子。
“怎么样,有问题么?”关锦鹏把唯一的女工作人员轰了出去,转头道。
褚青刚要睡着,忽觉身体一凉,不禁蜷了蜷腿,嘟囔道:“给我点被。”
场景是一间旧式民居,张叔平跑了很多地方才相中这屋子,他觉着浴室里的蓝色瓷砖特性感,符合情调。
“不给!冻死拉倒!”
12月31日,新年前的最后一场戏,亦是开机以来最重要的一场。因为两位男主角,终于要脱掉衣服赤裸裸的滚床单了。
女人的思维是极其敏锐的,能发现很多男人忽略掉,或者故意忽略掉的事情。范小爷以她超强的洞察力和第六感,几乎可以确定,枕边人的情绪保准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笨是笨了些,却稳稳地踏实,不轻飘。
也许连褚青自己都不晓得,他潜意识中已经对刘烨形成了一种,呃,莫名其妙的关照与呵护。若说是感情么,那忒狗血了点,但不能否认,刘烨在他心里肯定是个比较特殊的角色。
而褚青呢,顿悟的时候也有,可总体来说属于慢热型的演员。跟前者放大招秒杀不同,他一直坚持着固有的方法,死抠陈捍东的性格特征,细致地做人物剖析,再用本身的情绪去感受,去代入,去激荡澎湃。
当然,他还没意识到,只认为那是拍戏。可范小爷心知肚明啊,她太了解这货的性子了,所以才愈加忧虑。
拍《蓝宇》,只是由于题材的缘故,导致他初期略蒙。这会窗户纸捅破了,戏简直刷刷地顺畅。
男朋友要被诱受掰弯了怎么办?
他的表演风格在《那山那人那狗》里,霍建起早就给定下了:自然,真实,不做作。尤其演那些个忧郁,细腻,又带着点压抑色彩的文艺青年,太拿手了。包括他后来比较成功的几部影视剧,无一例外,全走的这条路子。
当然得靠我拯救了,啧啧,一股重任在肩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刘烨那货就像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心如明镜,感觉一下子到位了。
这整整一晚啊,她就没怎么睡,满脑袋胡思乱想,不时被惊醒,睁眼已是天光大亮。褚青却休息的蛮好,精力充沛的德行,见女朋友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差点吓尿。
直到有一天,阿关随意说了句:不要在乎对方,你只需要相信,你真的爱这个人,就够了。
“干吗了你?”
两人不知不觉就陷进导演营造的氛围,虽然每天仍旧不停地NG,重拍,找状态,但彼此的互动与敏感,明显地逐渐合拍。
“没干吗,就做了一宿噩梦。”
褚青和刘烨直听得惊魂动魄,被那份纯真又蕴含着的暴烈,被其中无异常人的伤害与幸福,怦怦地震撼着心脏。
“呃,那赶紧洗脸吧,还得去店里吃早饭呢。”
他讲与男朋友十几年的分分合合,讲男朋友结婚时,他是如何的悲痛欲绝,甚至自残身体,边流血边喝酒……
两人急急忙忙地起床,洗漱,着衣打扮,省去了化妆的环节,倒是挺迅速的。
《蓝宇》拍了快二十天,阿关可谓尽心尽力,除了勒令他们每天对剧本外,还毫无忌讳地分享自己跟爱人的真实经历,以便帮助演员更容易理解同性间的感情。
“好了没?”八点钟,褚青靠着门,边套鞋边问。
当然了,此种行为,你也可以称作是,撒娇。
“好了好了!”
其实呢,弄这么个败家媳妇儿纯属找罪受,不工作了就成天在家宅着,看碟,睡觉,鼓捣猫,屁事不干。就算冰箱里有饭有菜,她都不带热一热的,非得等男朋友大半夜回去做。没办法,心甘情愿,谁叫他乐意呢。
范小爷穿戴完毕,又摘了条围巾,啪地往脑后一甩,照了照镜子。里面活力四射的无敌美少女一枚,颜值爆表,扔大街上瞅谁谁怀孕。
从十月初到十二月末,将近三个月时间,《李卫当官》总算杀青。范小爷累得要死要活,终于能好好歇一段,估计到春节之后才会考虑接戏。
她盯着自己的脸蛋,忽叹了口气,觉着特悲壮:妈蛋的!就姐这底子,还得跟男人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