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星夜仍然不生气,温和地说:“我们之前虽然在费伦大陆有少许误会,但有些事该过去就让它过去,人嘛,总要向前看。我的传送阵马上要全面开放,你们尼黑姆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城市开家店铺?”他觉察到凯恩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所以开始利诱。
即使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还是要辩驳:“其实我们公会跟天邪会交往并不深,问题是纸凯特别恨你。纸凯在我们公会有自己的势力,我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他现在非常矛盾,既想看到纸凯把守望星夜搞死,又不想守望星夜因此迁怒他。
凯恩先是喜,后是惊,心里暗骂守望星夜歹毒。他要是不同意,回头让公会其它人听到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借机生事并忌恨他;尼黑姆公会要真在守望之城建立店铺,跟天邪会的合作必然出现裂缝。甚至于,凯恩跟纸凯之间也会出现问题——纸凯恨不得把守望星夜千刀万剐,怎么可能同意尼黑姆跟守望同盟合作。
凯恩心里明白,守望星夜是在指出尼黑姆跟天邪会走的太近。
而问题的关键恰恰是,跟天邪会合作远不如跟拥有城市传送者的守望同盟合作划算。
守望星夜不为所动,笑着说:“你说这些虚的都没用。我看纸凯活蹦乱跳,一点儿都没事,竟然还联合天邪会阴我。我也是被天邪会和纸凯逼的不行,所以要买一些神职印记和图腾神格加强自己。”
凯恩苦笑道:“能跟守望同盟合作,我们尼黑姆求之不得。但我们毕竟是敌对公会,我要回去跟公会的其他人商量商量。”
凯恩会长没有撒谎,当年被赶出深水城,尼黑姆差点儿完全分裂,最后他好不容易保住大部分力量,只有少数精英离开。
守望星夜语重心长地说:“凯恩,不是我说你。你们尼黑姆辛辛苦苦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名利!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有名?而要想有实力,最基本的东西就是钱。天邪会在北方树敌那么多,他们能给你什么?你们如果能在守望之城站住脚,说不上一夜暴富,但财源滚滚还是能做到。”
凯恩长叹一声,开始诉苦:“守望星夜,你不知道你把我们尼黑姆搞的多惨啊。因为纸凯一句话,惹的你们集体打压,我们由神界第一公会跌出前十位。然后公会已经有一批人离开神界,去其它网游自立门户。我们千辛万苦才让尼黑姆保住元气,现在才刚刚有了起色。每当想起以前的事,我都非常后悔,如果能回到过去,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打好关系。”
他在心里恶毒的想:“来吧,只要你同意让尼黑姆在守望之城开店铺,你们公会那些恨我的人自然会跟你们产生矛盾。等以后知道守望之城能接到好任务,你们肯定还要加深合作,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切断天邪会的外援之余,还能削弱这个外援,再好不过。
那份条约,他只告诉自己的亲信,公会其它有实力竞争会长职位的人根本不知道。如果守望星夜把这条消息放出去,尼黑姆公会的会长第二天肯定换人。
这就是糖衣炮弹。
当时凯恩硬着头皮签订那份协议,也是乱了方寸,如果直接把得罪魔法女神的人开除公会,然后认错,魔法女神绝对不会真对尼黑姆动手。先不说原住民和冒险者的微弱关系,单就魔法女神那么高的存在,生气归生气,但事后绝不屑于祸及整个尼黑姆公会。这些他后来才想通,但晚了。
他根本不用担心尼黑姆吃了糖衣藏好炮弹然后找时机把炮弹打回来,因为有些矛盾永远不可能化解,凯恩一旦要跟守望星夜和解,内部一定会分裂。
守望星夜笑容满面,凯恩背后却直冒冷汗。
凯恩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的顾虑太多,一时进退两难。他迟疑道:“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守望星夜说讨债而不是直接说买那些东西,让他的担忧成了事实。
守望星夜敏锐地发觉凯恩是真的在犹豫而不是敷衍,于是笑呵呵地说:“那好。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希望你早一些给我答复。天邪会狼子野心,吃人不吐骨头,他周围的公会一直很倒霉!”这个时候,他似乎完全忘记那份苛刻的不平等条约,而且故意点出尼黑姆排外的特点。
当年的条约就是凯恩心中的一根刺,今天守望星夜在刺上又用了一下力,让他疼痛不已。如果守望星夜存心要上位神职印记甚至图腾神格,他反而可以耍无赖说没有,他最怕的是守望星夜提出其它要求。
凯恩一愣,连忙告辞离开。听完最后一句话,他才完全明白守望星夜的真正意图,那就是让尼黑姆完全跟天邪会脱离关系。
而且,守望之城的城市传送阵一建成,尼黑姆公会中跟守望星夜和谈的呼声陡然高起来——现在守望同盟、红袍会跟尼黑姆还是敌对关系。
凯恩很看重公会不假,但是如果能保证尼黑姆公会不垮掉,同时为自己争取一部分利益,完全在他的忍受范围。他不是圣人,为了防止守望星夜泄露那份条约,即使解除跟天邪会私下的结盟,他也可以接受,但纸凯的态度却是个大问题。
但无论如何,因为那一纸条约,让尼黑姆没有真正报复——当年守望星夜和红袍会不仅击溃尼黑姆,还把尼黑姆赶出深水城,双方的仇恨比海都深。在凯恩的弹压下,尼黑姆现在复仇的呼声很小,因为尼黑姆在自己的地方混的有声有色,没有必要大老远去跟比自己实力还强的大联盟拼个你死我活。
守望星夜里给凯恩出了一个大难题,自己则去找本拉摩登。他现在的奥术学了不少,但仍然缺乏一锤定音的大招。他早就看中的奥术系的大招地狱球,以前是迫于技能点吃紧,不能学大招,现在他如果洗点主修奥术辅修大法师正统魔法,并不急缺技能点。
当然,他暗地里的小动作也不少,比如跟天邪会私底下口头结盟,比如故意放纵纸凯跟守望同盟作对,事后声明是纸凯个人行为与公会无关。
实际上,他之前的技能点大都消耗在传奇技能的前置技能点之上,一个前置技能升一级只需要2点,但前置技能太多了。很多奥术根本不需要前置技能,所以一旦主攻奥术,他会省出大量技能点,足以学习一级的地狱球。
那份条约一直在发挥其作用——凯恩一直以来都没有直接或明面对付守望同盟,在公会内部针对守望同盟的时候,甚至由平时的主战派变成了温和派。
其实目前每个职业都开放了隐藏系的技能,大法师的有奥术系,风语者有秘箭系,自然德鲁伊有大召唤系等;还有一些需要血统配合,比如亡灵-死亡骑士的不死圣枪系、亡灵-高等巫妖的深幽亡灵系等等。隐藏系技能并不比正统系厉害,最多只能算是对正统系的补充。冒险者不可能像原住民那样什么技能都能学,所以仅仅学习隐藏系技能就等于找死,各种技能有主有次进行搭配才能适应神界。
这个条约,凯恩完全可以不遵守,只要他不当尼黑姆的会长,赖掉这笔账,守望星夜也不会真要上门讨债。但是,凯恩舍不得尼黑姆会长的职务,那么他只能在守望星夜面前低下他那颗高贵的头颅。
隐藏系技能的优点是在某方面特别突出,但缺点却更多,比如需要完成极为困难的任务才能开启隐藏系技能,比如隐藏系的技能书完全需要高难度任务获得,实际付出的精力和财力是普通技能书的几十倍,甚至还要满足教授自己技能的原住民各种变态条件等等。
守望星夜逼凯恩签订这个条约,一来是为了他需要的六项上位神职印记,二来是给凯恩上一道枷锁。
守望星夜一旦专攻奥术,那么刷怪能力会大大减弱,有得就有失。
那个时候蛮荒大陆刚刚开放,别说是凯恩,就连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的守望星夜眼前都是一抹黑。守望星夜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只知道尼黑姆将来绝对拿不出来,所以狮子大开口。实际上,如果现在尼黑姆真拿出一年份的东西,别说八折,就算是打五折,守望星夜都买不起。
守望主城的魔法学院耸立着一座十二米高的法师塔,这座法师塔名义上是魔法学院所有,但实际上却被本拉摩登霸占。
第二条是尼黑姆每年提供100份图腾神格,守望星夜同样以八折的价格收购。条约直持续十年,十年之后双方互不相欠。
他走进魔法学院,向法师塔走去,路上看到零星的魔法学徒。
一个费伦年前,凯恩跟守望星夜签订了一份不平等条约,条约内容有两条。第一条是,尼黑姆公会每年向守望星夜提供魔法、法术、法师、知识、幸运和商业六项神职印记各80份,守望星夜以市价八折的价格购买;如果尼黑姆凑不到足够的神职印记,则用双倍价值的信仰结晶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