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之对方毅没什么好印象，说话难免刻薄点儿。
张静之嗤笑，"就她们？她们也就有点儿和我姥姥那样的老同志斗智斗勇的本事。你以为你老板是什么好人啊，几句话就把俩傻老太太打发了。俩傻老太太还以为自己在放长线钓大鱼呢，哪知道钓的不是鱼，明明就是咬着不撒口的王八精啊！"
萧萧笑，"你可还在上班呢，这么说话小心给同事听见了，你的画皮可就被人扒了啊！"
隔天张静之在电话里和萧萧说起老妈与舅妈向方毅讨要精神补偿费的时候，萧萧总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怎么也想象不出方毅那么严肃的人，面对两个中年妇女的讨伐时会是什么情景。她偷偷瞄了一眼方毅的办公室，低声问道："后来怎么样？别告诉我你老妈还真从他兜里掏出钱来了！"
张静之在那边得意地笑，"嘿嘿，我在洗手间呢，没人！"
嘿，还真不愧是姑嫂！
"你躲洗手间去就是为了跟我扯这些？"萧萧问，看了看手表，这位大姐已经跟自己闲扯了将近二十分钟。虽然今天的工作不是很多，也不代表她有这么多闲工夫和张静之磨牙啊！
楚杨傻傻地看着姑妈。张静之无奈地用手捂住脸，然后听见舅妈在后面加了一句，"对，你说怎么赔偿吧！"
张静之在那边的语调激昂起来，"当然不只是为了和你说这个。郁闷死我了，我们头儿换了。"
静之妈冲张静之摆摆手，示意她别插嘴，接着问方毅："那你说吧，我们楚杨摔成这个样子，你们怎么补偿？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补偿费……"
"你们那个嫁不出去的变态主任？"萧萧问。
"妈--"张静之喊，过去拉母亲的胳膊，"您别说了，谁也不愿意出事啊！"
"要是她就好了。不是她，是她上边的人！"
方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礼貌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楚杨妈光顾着心疼女儿，一时也顾不上找方毅的麻烦。楚杨看着姑妈直翻白眼，一个劲儿地给张静之使眼色，让她赶紧把姑妈弄走。
萧萧不怀好意地笑，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换她上边的人，你激动什么？再说了，就你形容的那样，还有男人敢在她上边？"
"哦，这样啊。"静之妈掩饰不住失望的情绪，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可随即精神一振，披上了战袍，口气不善地说道，"方先生，我们楚杨一个女孩子家，你们怎么能把她当男人使呢？又是登高又是爬梯的，这回把脚摔成这样，以后要是留下伤，你们能负责吗？难道实习生就不是人了吗？你们也太剥削人了吧！"
张静之知道萧萧故意把她的话往歪道上想，笑骂道："我说的是她位子上面的男人！死丫头，你从内到外都是黄色的啊！你真的不姓黄吗？"
张静之也很佩服，不由得对方毅又看了两眼。
"我的确姓萧！"萧萧忍住笑严肃地说。
话音一落，楚杨怔住了，没想到方毅会这么配合，而且也没想到他瞎话能来得这么快！
"没心情和你斗嘴，你都猜不到是谁过来了！"张静之愤恨地说道。
方毅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又礼貌地回答："我姓方，楚杨在我公司实习。今天公司搞庆祝年会，楚杨晚上帮忙布置会场的时候扭了脚，我感到很抱歉。"
萧萧一听张静之咬牙切齿的语气，心里止不住地想笑。知道她在单位里装淑女忍得辛苦，估计也就是和她说话的时候才能这么毫无顾忌。萧萧笑着问："总不会是汪裕涵吧？"
楚杨心惊，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啊，嘴里赶紧喊："姑妈，你帮着去倒杯水吧！"
"你聪明得让我妒忌！"张静之说。
静之妈倒比较沉着冷静，热情地让方毅坐，"谢谢您啊，把楚杨送回来。"又给方毅倒了杯水，貌似无意地问道，"您是？"
萧萧根本没想到是汪裕涵，随口说了句还真蒙对了，难怪张静之今天这么抽风啊！
"妈，我没事，已经看过医生了。"楚杨说。
"上帝保佑你，孩子！"萧萧笑道，"我实在无能为力了，我还得工作，王八精一会儿还要我的分析报告呢，以后聊吧。"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