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奈一笑。
车窗响起了叩叩的敲击声，顺仔火速打车过来，急得直喘气，一脸不可置信：“酒店那边客人陆续来了，你俩不迎宾，还有心情在这接吻？”
好事总是姗姗来迟。
他小心翼翼撩起她的头纱，小心翼翼亲吻她的红唇，温柔辗转，轻盈缠绵。
新郎新娘到了酒店，真的就是人型站立板和拍照背景墙，一开始按照两人的预定，婚礼请的客人并不算太多，主要也是两人的同事朋友，后来慢慢又添了周正村里人，还有周正以前教过的一些学生，实际的桌数也不算少。
“当然可以。”
罗薇也带着老公孩子出席，一家三口和和美美跟新郎新娘拍照。
“可以亲亲你吗？我的公主。”
林霜觉得自己笑得脸都要脱妆了，本以为这样的结婚流程不会太累，哪想只合影这一项，就能累死人。
“那也是我提拔上来的亲卫队长。”
好在没有婚庆节目，开席之后新郎新娘跟大家一起吃喝，但仍安排了主持人——当然是张凡，他是学校的文体干事，学校活动也主持了不少，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不在话下。
“我不是白马王子。”他低语，“我应该是站在城下的骑士。”
按学校的风气，肯定有致辞，周正请的是丁严开场，校长压轴，师母和林霜姑姑也有登场，故事的起初始于两个媒人撮合的一场相亲，劳苦功高，值得宣扬。
“你也很帅。”她整理他的西装，“帅得不像数学老师，像白马王子。”
当然也有新郎新娘上台说话，林霜台词少，其实毋须她开口，美女登台，镁光灯聚集在她身周，粲然一笑，效果便是轰动。
“特别好看……不仅是头纱，任何地方，都很美……像梦境公主一样。”
周正的稿子是自己写的，力求简短诙谐，生动活泼，然而拆台起哄的人实在太多，他说一句，旁边有人补刀一句，整出了脱口秀的架势，羡慕嫉妒的人太多，大家都不爱给新郎面子。
“我自己做的，拆了我一条珍珠项链，好看吗？”
“既然大家都爱拆台，那我只能下台，回到新娘子身边，顺带祝大家酒足饭饱，生活愉快。”
周正把她的头纱垂下，朦朦胧胧挡住她娇嫩的面容，“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缝着珍珠的头纱。”
“今天没有新郎新娘比拼酒量的环节，只有欢快轻松的酒宴，喝醉之前，让我们一齐举杯，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急也没用，两人坐在车里等司机，顺便……聊聊天。
林霜欣然接受递过来的香槟。
其他人都出发了，只有新郎新娘还留在原地等司机。
这顿饭除了张凡，最后人人都吃喝得很尽兴。
谁让他是两人恋爱的完整见证人呢。
宴席之后，两人送别亲友，带着沉甸甸的礼包回到家里。
司机这个位置，还得留给顺仔。
家里阳光正好，林霜换下了婚纱，周正脱了外套，两人穿简单的长裙和衬衫，招待一起来家里的客人。
周正打电话给顺仔，顺仔先把二叔二婶和奶奶送到婚房，凑个热闹后，自己先去酒店那边招呼村里过来的宾客，这会应该有空。
付敏和周正奶奶二婶聊起了家务事，孩子们凑在一起聊天拆红包，谢晓梦陪着张凡吃东西，连兰亭和郭远都慕名来观赏两人婚居，朋友们坐在一起随意聊聊天，喝点酒，谈点乱七八糟的话题。
“不如……我们喊个代驾？”林霜犹犹豫豫，忍不住捂脸，“婚车喊代驾，像话吗？”
等所有人都散尽，已经是晚上。
“会开车的都带了人，出发比我们早。”
两人坐在卧室地板上拆红包，金额可观，除去支付酒席和其他支出，还能自己存一笔。
“其他朋友呢，还有谁会开车？”
“都是我的。”林霜拢住满地的红包，“够我们出国在免税店豪掷一笔了。”
“苗彩车上带了摄影师。”
“可以。”周正去收拾满屋狼藉。
“张凡当司机，车上坐了妈和漆灵漆杉他们。”
两人把搭在床尾凳上的婚纱礼服搬去衣帽间。
车上就他们俩人，林霜忍不住望天：“喊个人过来开车，张凡呢？”
“干洗之后，封起来留个纪念吧。”林霜抚摸着裙子，微微叹气，“它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也头晕。”林霜揉太阳穴，早上那瓶红酒，两人浴缸泡了一个多小时，喝了一半多，完全忘记开车这茬。
“如果你想穿，可以随时取出来穿上。”周正搂住她，嗓音沉哑，“我们可以重新穿上，在家里跳舞。”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功效，还是结婚的原因，他这一整天的心跳特别快。
“让我再试试。”她微笑，“我们现在可以跳一支。”
“晕。”他点头，“我整个人都是晕的。”
她在穿衣镜前重新穿上了白纱，残妆艳丽，发髻微散，却少了股圣洁优雅，多了分慵懒缱绻。
“红酒三四个小时就代谢了。”林霜掰着指头数，“你晕吗？”
林霜在镜前踮脚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差点忘记了，早上在浴室，我们喝了不少红酒。”他抿唇，“喝酒不能开车，这是酒驾。”
周正去放洗澡水，顺便拧开了音响。
车刚启动，周正又猛然熄火，林霜问他：“怎么了？”
两人静静相拥在一起，在音乐里轻轻晃动身体。
简单拍过照，午宴时间将至，酒店那边是漆雄帮忙盯场布置，打电话过来让周正掐着吉时入场，大家纷纷散场去酒店吃席，两人的婚车就是自家车，简单贴了点装饰，周正自己开车，车子就停在森林公园入口。
他崭新的白衬衫不知何时沾了她的口红，有股清朗又靡丽的味道。
没什么花车如龙鞭炮齐响的大阵仗，但小区邻居都纷纷侧目，难得有这样清新脱俗的结婚阵仗，也难得见到这样惊为天人的新郎新娘，璧人成双，热烈的阳光和珍珠压坠的头纱也无法阻挡两人对视的缠绵爱意。
“累不累？”
家里吃过喜糖，喝过茶点，天气好，森林公园还有拍照的外景台，一堆人簇拥着新郎新娘下楼，摄影师拉长了镜筒，拍出了外景走秀模式。
“有点。”音乐声出来，她倦得有点睁不开眼。
付敏心头酸胀难当，悄然落泪。
“我抱着你……一起去泡个澡？”他的手贴在她光裸的后背，沿着她的椎骨一点点往下滑，嗓音沙哑性感，隐隐诱惑。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林霜挽着付敏的手臂，冲摄像师招手，“帮我和妈妈拍张合照吧。”
“你行吗？”林霜哼笑，“有力气折腾？”
“一看就是亲母女，丈母娘真年轻，怪不得，有这样的丈母娘，才能有这么漂亮的新娘。”
“试试不就知道了。”男人的唇贴着她玉雕似的耳廓，抬眼望着眼前的穿衣镜，热烫的话语从喉间直抵耳膜，“想在这里……脱下你的婚纱。”
林霜介绍：“这是我妈妈，这边是奶奶、二叔二婶，弟弟妹妹们。”
“臭男人，臭不要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闭着眼笑，皱皱鼻子。
重要的亲戚朋友都在场，去酒店还有点时间，张凡开始主持现场气氛，鼓动大家和新人拍照合影，连周正的奶奶和二叔二婶都赶来了，这也是付敏第一次和周正家里人见面。
纤细的指尖划过他的胸膛，她笑盈盈添了句：“想做可以，你要是能找到脱这条裙子的方法，算我输。”
周正忍住笑意，隔着她的头纱，在她脸颊落下轻吻。
的确有只大手游离在她身上，不仅仅是寻找关窍，也是在撒野撩火。
在嘈杂的声音里，林霜悄悄耳语：“别太用力，你嘴上有口红，我脸上有粉底，待会咱俩的妆都花了，这么热的天补妆太麻烦。”
抚摸她饱满的胸口，纤细的腰肢，浑圆的翘臀和迷人的胯线，绑着蕾丝吊带袜的长腿。
屋里响起了震动天花板的喧闹声。
她晕乎乎伏在他肩头轻轻喘气。
他握紧她，凑近她的脸颊，想要索吻。
“是这里吗？”他的指尖停留在缀在裙上的珍珠，轻柔滚了滚，哑声问，“这个蝴蝶结中间的珍珠是个纽扣？我只要解下它……”
林霜微微挑眉，目光千折百转睇他，含着笑意，柔美又婉转递出自己的手，优雅放置在他手心。
拿惯了粉笔的手指钻研着她的裙子，最后轻轻一捏，她猛然察觉紧绷的裙子失去了束缚力，松松的挂在身上。
周正站在她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极绅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完全脱下可以吗？”他轻声询问，声音极度沙哑，有种累倦和攀升的情欲结合的色情感，大手顺着裙子缝隙往下，伸进她裙中使坏，“穿着婚纱来一次？嗯？”
新娘身材足够完美，婚纱没有厚重的蕾丝和水钻，没有长拖尾和大裙摆，只是简洁利落的缎面鱼尾裙，一粒粒珍珠跳跃其间，难以描述那种质感和性感，好像所有的光辉都汇集在她身上，她站在那儿微笑，头上披露的白纱俏皮又灵动，眸光璀璨，下巴微微挑着，你也知道她永远是高傲的、珍贵的、难以触及的，穿过很多年的岁月依旧无法忘怀的唯一。
林霜被他的粗粗沙沙声音勾得头皮发麻，身体酸软。
以新郎为首的门外客，看见卧室的门打开，那一刻所有人都怔了怔，屋里安静了几秒，而后响起了爆炸性的尖叫声。
他压抑着沉沉的喘气声，皮带“嗒”的发出一声脆响，而后是拉链的窸窣声响。
轮到新娘化妆，那就真的是简单利落，林霜自己描唇画眉，苗彩帮忙做头发造型，衣帽室里换完婚纱，苗彩看了看穿衣镜，又看了看真人，酸溜溜的：“有种天仙下凡，公主出阁的感觉。”
孔雀蓝的丝绒沙发横亘在穿衣镜前，新娘的长裙像百合花般怒放在沙发上，林霜双眸迷离看着镜子前的景象，手指无意识在他的发间穿梭，新郎低着头，用湿濡濡的唇舌叼取绑在大腿上的吊带袜。
他身材偏硬瘦，肩背的线条感很漂亮，这个年龄还有少年感，西装料子挺括，但又完全贴合身材，衬得人脱胎换骨的挺拔，林霜平时给他搭配的休闲装穿惯了，这会也觉得男人有点英俊非凡的心跳感。
林霜觉得……她把那个清清郎朗的周老师彻底教坏了。
周正换好西服，有点腼腆的站到了众人面前，家里的客人眼前猛然一亮，相继响起了热烈的口哨声和鼓掌声。
新婚之日，今宵良夜，再如何纵情声色……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