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还是“随便你”？
“可以吗？”林霜轻笑，“我喝了点酒，开车不方便，在外过夜，你能接受吗？”
周正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幽哑：“把地址报给我，我过来接你。”
“不回来了？”
“你有空吗？周老师。”她哼笑，“这种场合，可能不太适合你。”
周正握紧电话，心猛然刺痛起来。
她语气轻飘飘的：“你来了，这可怎么解释啊。”
“应该挺晚的。”林霜漫不经心，“不用等我，你先睡吧，如果实在太晚，我在外面酒店睡一晚。”
他大力捏着手机：“告诉我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林霜报了KTV的地址。
周正沉思了很久，打电话给林霜，听着漫长单调的嘟嘟声，过了很久才听见林霜的声音，背景音嘈杂繁乱。
同学聚会很热闹，周正过来时，偌大的包厢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声浪掀天，一群人在某一瞬间齐齐看向门口。
他没有收到任何聚会邀请，也没听林霜提过只言片语。
林霜停住玩手机，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迷离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聚会组织者当然是李潇意，他号召力极强，一呼百应，KTV包厢里镜头一晃而过，林霜袅袅缠缠坐在高大英俊的前男友身边，明艳的笑靥，在镜头里瑰丽又张扬。
里头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同班同学，看见周正纷纷打招呼。
周正刷到了好几条朋友圈，有李潇意的，也有久不联系的其他同学的——理科班高中同学聚会，都是当年李潇意玩得很好的同学。
“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换衣服出门的时候看见自己满脖子的草莓印，宣誓主权似的，还是皱眉骂了句：“狗男人。”
“周正，来来来，一起喝一杯。”
林霜噘着嘴吃了。
李潇意浓眉一挑，大步迎了上去，拍了拍周正的肩膀：“欢迎。”
她嘟嘟囔囔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桌子做了早午餐，是她喜欢的菜式。
一群人围上来寒暄说话，周正应付了两句，目光落在林霜身上——她捧着腮，目光娇娇柔柔的看着他们，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床上运动居然出奇的和谐，周正有心，林霜热情高涨，缠得人透不过气来，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林霜咬牙切齿在他肩膀磨牙。
周正顿住话语，直接绕过李潇意，走向林霜，眉眼平静：“回去了。”
自从李潇意回来，两人的感情不温不火，总像隔着层玻璃，感知不到具体的热度。周正捉摸不透林霜的心，仿佛觉得她是一只气球，如何伸手都抓不住她的飘动。
林霜笑盈盈看着他：“不坐下一起喝一杯？”
他心中明显在生气，却隐忍着发不出来。
他幽幽看了她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冷凝，把她的外套和包包搭在手上，转身要走。
周正明显怔了怔，而后胸膛起伏，深吸一口气。
林霜一看他这阵仗，噘唇，站起来乖乖跟着他。
“嗯哼？你觉得这个头衔对我有约束力吗？”林霜不以为然。
李潇意脸色复杂站在一旁。
“你是我女朋友。”他目光幽暗。
周边一群人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被这场景搞得莫名其妙，互相扯扯袖子：“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关系？”
她似笑非笑：“你有权限干涉我的行径吗？”
****
林霜挑眉：“不许？”
回去的路上，周正一声不吭开车，林霜喝了点酒，两颊绯红，倒是很有说话的兴致。
他挺着脊背，直直站在她面前，想了又想，最后才忍不住，一字一句：“我不许你和他走那么近。”
“你们班的同学聚会，我听他们聊了挺多以前你们班上的趣事。”她兴致勃勃，“丁校长那年是你的班主任？你开学两个月才回来上课？后来是怎么和李潇意结为学习小组的？”
“……”
“我还看了你们以前班上元旦晚会和班级秋游的视频。”她偏头瞧着他，“有个同学当年把班级视频传到网站上，居然被翻出来了，挺好玩的，你想不想看看？”
“没什么好说的。”她理直气壮，“都快高考了，你不忙吗？怎么这么闲跟我聊天？多花点时间在学生身上才对。”
周正神色并不好，眉头皱成川字，丝毫没有想和她闲聊的兴致。
“我也给你发过很多信息，你不能跟我说点什么吗？”周正敛眉，淡声问她。
林霜看他一副生人不近的模样，耸耸肩膀，丝毫不怕扔炮仗进泥坑溅起一身泥：“你好无聊，能不能学学李潇意，谈天说地有趣点？”
“嗯？”她不以为意，“我回过你消息，说我不方便接电话。”
半路有横穿马路的行人，周正板着脸，死死摁住了喇叭，滴滴滴的声音炸起来，把行人和林霜都吓了一大跳。
晚上林霜依旧回来得很晚，周正已经在家等了她很久，站在门口：“我今天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杏眼飞他，看他脸色冷冰冰，乖乖的闭上了嘴。
周正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车里的气氛挺沉默的。
他心情没由来的焦躁不安，林霜使起坏来就特别的坏，完全不顾别人的心情和处境，娇纵又自我。
回到家里，周正进房间，林霜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我想喝苹果汤。”
周正拿着手机看了很久，而后起身给林霜打电话，那边没有回他。
“能不能给我煮个苹果汤？”
照片配的标题是【十年一梦。】
他手上还有工作，淡声道：“你喝醉了，早点睡觉去。”
在朋友圈刷到了李潇意的一张照片，是餐桌上两副银光闪闪的餐具和怒放的鲜花，他看见有一只纤长柔美的手出镜，背景做了模糊虚化处理，但他知道，这就是林霜的手。
她倚着房间门，不高兴问他：“不能给我做吗？”
说起来，还是周正可怜，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每天还提心吊胆的，这么想想，还是他的谢老师真香啊。
周正眼睛盯着电脑，半点也没挪开。
“老板娘……会不会旧情复燃啊？”
林霜低头玩了会手机，进房间，俯在他身后，手臂支在椅子上，看他对着电脑校稿：“那本练习册编完了？一本书能赚多少钱？”
“卧槽。”张凡头皮发麻，忍不住挠了挠头，“这么厉害！”
“几万块吧。”他头也不抬。
“是。”过了很久，周正才挤出了几个字，“她的初恋。”
“恭喜啊。”
“上次和你打球的那个男人是谁啊？”张凡品嗅出那么一丝八卦的味道，“不会是老板娘的前男友吧。”
“我要吃东西。”林霜扯他的袖子，打断他的工作，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
周正冷冷看了他一眼。
周正绷着脸，皱眉应付她的不讲道理：“我在忙！”
“什么朋友？”扭头问周正，“你和老板娘怎么回事？”
“你工作再忙，有我重要吗？”林霜借着酒劲推他，“以前知道献殷勤，今天怎么不知道了。”
“老板娘这几天都没空，不过来店里。”娜娜解释，“说是和朋友有事。”
他目光沉沉看了她一眼，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两人去了奶茶店，林霜不在，张凡问娜娜：“老板娘呢？”
苹果汤很快出锅，林霜看了一眼，尝了口，搅着勺子：“不够好吃。”
张凡觉得这两人最近有那么点怪怪的，有股说不上来的诡异。
她把苹果汤搁下，扭着脸：“不要，这味道我不喜欢了，没意思。”
周正垂着眼睛不吭声。
周正还在收拾厨房的残局，听见这句话，遽然转身，漠然路过她：“那以后也不用做了，你吃自己喜欢的吧。”
周正和张凡打了个球，眼见着情绪不佳，越打越心神不宁，张凡从他手中抡了好几次回球，最后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回了房间，先去摸自己的电脑，脑子乱如麻，身体也轻飘飘的没有力气，想坐下，又坐不下。
林霜简单收拾一下，和李潇意出去吃了个中饭。
林霜低头刷手机。
起床的时候已近晌午，桌子上有早餐，手机里还有很多条来自李潇意的讯息。
十分钟后，她也进了房间，看见周正站在窗户边，背身对她，不知在做些什么。
接近凌晨四点，林霜才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人离得不算远，她能感受到他的委屈和难受，那情绪在他的动作和呼吸里，涩涩的，苦苦的。
她带着手机和电脑去了隔壁房间，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她的心也悄悄疼了下。
“借你电脑用用，我查点资料。”
她走上前去，揽住他肩膀，安慰似的亲亲他的脸颊，给糖吃：“周正，你生气了？”
等到半夜，林霜迟迟不洗澡上床，最后回头：“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
周正扭过了脸，往旁退了步。
周正头疼归头疼，却一直没出声，默默等她停下来。
她探过半边身体，捧着他的脸，看他眉眼凝刻，唇抿得苍白，目中莹莹闪着泪光，自己也怔了怔，情不自禁凝视着他，柔声道：“我把我的田螺姑娘惹哭了吗？”
她只在周正进门的时候盯了他一眼，而后全程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聊天，一直有叮叮当当的消息进来，显然很忙碌。
“这可怎么办？我居然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她搂紧他，一声比一声温柔，“周正……周正……”
他耐着性子上完晚自习，接近十一点才到家，林霜也是前脚才回来，衣服都没换，包包和外头都扔在桌上。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折磨他。
【我很好。】
希望他永远对她温柔，对她耐心，对她不离不弃。
【在忙。】
他被她贴得紧紧的，觉得胸口窒息难受，堪堪喘不过气。
周正打不通林霜的电话，发消息过去一律石沉大海，要么就是简短的回复。
周正闭上了眼，喉结滚了滚，嘶声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
“我不是受虐狂，我也有心，我的心也会痛。”
“我带霜霜回来看看，聊聊天。”李潇意挡在林霜面前，在李妈妈的注视之下，直接带着林霜上了楼。
她的手抚上了他跳动的胸口，仰头看着他：“现在它痛了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霜没空多应付，给李潇意使眼色，迫不及待朝上看了看。
说对不起，是不是意味着要结束了？
能被儿子带回家的人，这几年也没有半个，李妈妈着实没想到这一出，干巴巴跟林霜寒暄过几句。
周正的唇色发白，毫无血色，盯着她问：“李潇意回来，你是打算要和我结束吗？”
林霜站在李潇意身边，含情脉脉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礼盒塞给李潇意：“我给阿姨买的东西，潇意，你帮忙放一下。”
林霜一双清澈的眸定定的看着他，黑白分明，水润润的。
李妈妈显然太过震惊：“你们……”
“你愿意结束吗？”她问他。
林霜携礼上门，笑容格外有深意，又有点恶劣，“没想到我又和潇意和您见面了，这还得多谢您当年的关照。”
周正心痛如刀绞，下颚绷得坚硬如石，看见她娇美的脸靥和妩媚的眼睛，心血翻滚。
“阿姨，好多年不见。”
他的唇撞在她的嘴唇，张口咬她的唇和鼻尖，咬她坏透了心，咬她的薄情寡义，她吃痛，又在这痛里生出强烈的颤栗，睁着潋滟的眼，心扑通扑通的跳，在唇舌纠缠中含糊呼唤他：“周正……”
李家地板上搁着不少搬家用的纸箱，显然是李爸爸去世后，这个家太过冷清，李妈妈收拾些行李，准备带去临江和李潇意同住。
这个吻最后变成深深的掠夺和索取，他的吻如暴风骤雨般，冰冷的雨珠落在她脸颊，让她眼神迷离，心尖疼痛，酸涩得撑不住自己。
李潇意的妈妈在家，看见李潇意带着林霜进门，显然是大吃一惊。
她想像藤蔓一样缠紧他，想他们一直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喝完咖啡，林霜直接跟着李潇意去了他家。
周正最后紧紧的搂住了她，音调艰涩：“如果你想清楚了……那就结束吧……”
她很爽快，也理解他那点心计：“需要我上门拜访？那你挑个时间。”
他松开她，往后退了步。
“家里还留了很多以前的记忆。”他情意绵绵看着她，“也许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霜怀抱一空，眨眨酸涩的眼：“能给我几天时间吗？到时候我再给你一个答复，我和李潇意，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干净……”
因为房间够大，所以林霜当年有很多东西都丢在了他那儿，大本的情侣相册和相机，她的课本和毕业册之类的。
“随你。”
林霜高中的时候，被李潇意偷偷带着，去他家玩过好几次，李家是三层的复式小楼，李潇意的房间占满了三楼，是个大套间，卧室、书房、浴室都是连通的，甚至还有一个投篮用的室内篮筐。
周正从衣柜里取了两件衣服，周末去宛城出差，参加了个教师培训。
“当然记得。”
**
李潇意道：“你还记得我家吗？”
林霜忙了几天，最后从李潇意家里取回了一些她收集出来的东西。
“哪儿？”
他把东西交到她手上，神情说不清是惘然还是遗憾。
“当然可以。”回忆里都是他们的甜蜜，李潇意沉吟片刻，点头，“不过，我恐怕得带你去一个地方。”
“谢谢。”
林霜耸耸肩膀：“跟我聊聊吧，聊聊高中时候的我们，周正说过一些我们以前的恋爱故事，很多细节我已经忘记了，但我想重新回顾一下当年。”
她真诚道谢，而后转身离开，半点不拖泥带水，对他也毫无眷恋之情。
李潇意听出她语气中的亲昵，喉结滚了滚：“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这些天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的以前，找了很多的共同回忆，他希望能在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结果最后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个混蛋，他居然敢瞒着我，他已经认识了我那么多年。”
李潇意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站了很久。
“是么？记性真好。”林霜玩味似的笑了笑，思忖片刻，“你知道吗？我和周正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间咖啡馆，我们是相亲认识的，我那时候已经不记得他了，他也没戳破，我们重新认识，最后居然走在一起。”
那些东西，林霜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把东西塞进了后备箱，回了奶茶店。
“历历在目，没忘。”
学校还在上课，她在街边静静抽了根烟，看着一街之隔的美丽，新叶初生的浓荫树林，露出屋檐一角的教学楼。
“那你和我的过去，你还记得吗？”
林霜等了很久，看了很多次时间，时间流逝得很慢很慢，放学的铃声迟迟不响。
“是。”李潇意黯然低头。
最后的最后，她耐心耗尽，实在等不下去，穿过街道，跟门卫室老张说了句话，进了安静的校园。
“说对不起有用吗？还不如拿出点实际的来，我心里倒更舒坦。”林霜捏着手中的烟，散漫问他，“我们分开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一个人？”
她的心跳随着脚步声一起，笃笃笃的敲个不停。
“对不起……霜霜。”
高三教学楼在东面，她沿着昔日熟悉的路走着，半路给周正打电话，电话一直没接，大概是在上课，她手机有存他这学期的课表，在教学楼下站了会，查到他上课的班级，而后轻轻吸了口气，上了那幢她熟悉的教学楼。
林霜自嘲似的笑了笑，又好像在调情：“我记得那时，我们最后一通电话，你跟我说，还有几个月过年，你飞回来好好陪陪我，没想到，一来二去，这就好多年过去，这话终于兑现了。”
林霜刻意放慢脚步，高跟鞋清脆的响声掩盖在教室的授课声中，穿过长长的走廊，而后在一间大门虚掩的教室前停住脚步。
他眼里闪过怔忡和激动的光芒：“当然没问题……”
里头传来年轻老师在上课，声音不急不缓，清朗又舒缓。
“那正好，能不能为我多留些日子？”林霜撩撩自己的长发，迥异于以前的冷淡，神色柔媚，语笑嫣然，“我最近也闲，你陪陪我？”
她抬手咚咚咚敲了敲教室的门，而后呼了一口气，推开大门，看着面前无数双好奇鲜嫩的面孔，目光再缓缓移到讲台上那个人，语气镇定：“周正，借用你几分钟的时间。”
“什么时候走都行。”李潇意扭头看她，语气颇有深意，怅然道，“眼下还没有回去的打算。”
林霜说话的底气很足，声音娇媚悦耳，站在门口，身姿窈窕婀娜，整个人明艳四射。
两人站在吸烟区，各自熟稔抽完一支烟，林霜直接切入正题：“你什么时候走？打算哪天回临江？”
教室六十双眼睛瞪得直直的盯着她，开始交头接耳。
她和李潇意就约在喷泉广场的咖啡馆见面，李潇意西装笔挺，皮鞋锃亮，两人都很有都市摩登时尚的范儿，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
她从来没有进学校找过他。
林霜毫无顾虑换新衫出门。
周正目光落在她身上，怔了怔，停住课，拍了拍手上的粉壁灰，一脚跨下了讲台。
周正双手插在衣兜，锁着眉，一声不吭看着她。
教室的声浪瞬间沸腾，八卦的学生们疯狂趴在门窗上张望。
她垂下长睫，掩住眼里情绪，在脸颊洒下浓密的阴影。
两个人走出了一点距离，在走廊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步伐。
林霜对着镜子涂口红，仔细抿自己的红唇，而后乜他一眼，眼波潋滟，轻描淡写：“朋友。”
好几天不见，说不清哪里有变化，她似乎更耀眼了些。
周正下意识问：“和谁？”
林霜抿了下红唇，深吸了口气，语气淡然。
“你别管。”
“周正，我的冲动只有很短暂的时间，我问你，要不要跟我去趟民政局。”
周正的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看她从头到脚，精致描绘到每一根头发丝，像是去赴隆重宴会：“你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周正愕然，盯着她，动了动唇：“去哪儿？”
这个新学期他特别的忙，手头还有其他学校的活，还要时不时去新房那边看看，林霜甚至很大度：“我把车开走，你要是实在忙，不如就在学校宿舍值班几天，省得每天来回跑，也不用照顾我。”
“民政局，去领个证。”她很笃定的回他，“我们结婚？你娶我？”
林霜精心装扮出门，不去奶茶店点卯，也没和周正过多解释，只是说：“我这几天约了人，可能晚点回家，你忙你自己的，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