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抱歉，下次我装得更有诚意一下。”
明明才说我一整年除了吃饭啥都不干。
“其实，我也有一种清晰的感受，比如，出门后，我好像没那么怕打雷了。”
“你这话说得很没有诚意。”
安律师闻言，点点头。
“那是你教导有方，所以族群要兴旺了。”
白狐的感知，其实是大势的一种缩影。
“一个月前，我和老林子那边留守的狐子狐孙们通了一下信，它们告诉我说，这半年来，开智的狐狸，比往常年份多了一倍。”
正如老板今晚才交给自己的任务，新一批的土地河神这类的存在，正在慢慢地被孵化中。
见白狐还赖在吧台上，安律师有些好奇地问道。
看来，
“你还有什么事儿？”
确实是因为一年前的地狱大变，
安律师猜对了。
因它为引起的波动以及连锁反应，
显然，
正在逐渐地呈现出效果来了。
白狐点点头，
以前被打压的妖和鬼，似乎在苍穹之下获得了更大的呼吸权。
“别全都吃光了，留点儿好的部位带回来，明儿外地几个鬼差也要回来，给我们加个硬菜。”
你很难去评价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是安律师这辈子吃的最美味的猪头肉。
因为书屋里，单纯的活人，似乎只有老道一个，而且这棵独苗，距离变成死人也快了。
第二天早晨的猪头肉烧烤，
其余人，不是死人就是僵尸，不是僵尸就是妖怪。
安律师忽然想到了一年前在东北老林子宿营时的那只野猪精。
都是大势之下的受益者。
男的？”
漫长的夜晚，小男孩还没回来，睡觉成了一种奢望，抽根烟，和白狐聊聊天，再稍稍地动手动脚，也算是别有一番情调。
等下，
这一年来，
“你去就去呗，这里又没人限制你的自由，反正你在书店里这一年也只是光吃饭不干活。
生活都算很平静，
“不算。”
但安律师有种预感，
“老相好？”
伴随着老板的苏醒，
“男的。”
这种平静的生活，
“雄的还是雌的？”
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粗鄙。”
没有伤感，也没有失落，
“公的还是母的。”
甚至有些想要热泪盈眶，
“有只妖要过境这里，我去送送它。”
终于可以有点事儿做了！
“什么事？”
手指在白狐柔软的腹部揉搓了几下，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安律师忽然目光一凝，
转而道：
站起身。
白狐收回了爪子
白狐慢慢地翻过身，目光也看向了书店大门。
安律师伸手在白狐的肉爪上捏了捏。
“没事儿，我出去看看。”
“呸，我现在感觉自己身体素质好着呢，要不，你变一下人，咱们来试试？”
安律师安抚了一下白狐，拿起吧台上自己的烟和打火机，走出了书店大门。
“怎么，被妖丹折腾得火气这么大？”
这个点，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南大街也早就安静下来了。
“以前也没见他不开心。”
马路对面的路灯下，
白狐张嘴，吐出人言：
站着一个男子，
“要么变成人形，要么就安分点，老板现在醒了，弄得一地的毛老板会不开心的。”
男子的身影有些苗条，于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指着被自己吹出去飘荡起来的白色毛发道：
当安律师主动走过去时，
安律师不客气地低下头，对着吧台位置吹了一口气，
男子也主动地走出来。
白狐在此时默默地上了吧台，白色柔顺的毛发覆盖在了吧台上，它躺得很温柔，带着属于它的优雅。
“嚯！这么骚的么！”
你很难说他在和不在，到底哪种利益更大。
安律师愣了一下，
庚辰不在书店，也可以更方便地去帮书店背锅；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官服，上面绣着蛟，脚下则穿着官靴，梳着长发，看起来很秀气，秀气中，也有着一抹阴气在勃发。
庚辰留在书店，是书店实力的一种补充；
是的，
他说要去寻找一些新的材料以制作新的一批傀儡，对此，安律师是很赞成的。
阴气！
庚辰不在书店里，事实上，在两个月前，庚辰就离开书店了。
而且，
旁边放着一台小电风扇，以小档的风吹着自己，在这个初热的夏天，这种感觉这种风力，可以说是刚刚好。
男子腰间系着的黄带子，是那么的刺眼！
一楼吧台位置，安律师手里拿着扑克牌，自顾自地玩着。
路灯忽然一灭一闪，
…………
男子的形象也变了，
进去冲澡。
成了一个流浪汉的模样，
老道脱了衣服，
直接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随后，
安律师在其旁边坐了下来，伸手递给对方一根烟。
“猴砸，拿条裤衩来。”
二人点了烟，
老道摇摇头，走到卫生间门口，喊道：
一起吐出了烟圈。
平时一些时候，马桶如果堵了，通个几下，也就可以了，但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堵得忒顽强了一些。
安律师有些羡慕的打趣道：
而且还出了一身的汗，
“可以啊，直接黄带子了啊。”
是真的累。
冯四笑了笑，熏黄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沾了点长相的便宜。”
累哦，
“噗。”
老道后退几步，后背靠在了卫生间的瓷砖墙壁上。
安律师叹了口气，道：
马桶终于通了，
“所以我就是羡慕你这种可以靠脸吃饭的人。”
“哗啦啦！！！”
任何的行业，三百六十行，长得好看，不可能让你混到最好。
…………
但长得好看，肯定可以让你比同水平下的其他人混得更好。
继续播放着《越狱》。
冯四儿继续抽烟，不说话。
电视里，
“地狱之门，开了？”
庆默默地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冯四儿摇摇头，道：“还没，但也快了，我这是先上来的，这一次，总共有上千名判官一起上来，巡检更是不计其数。”
勾薪的腿依旧被吊得高高的，现在还在昏迷。
这算是提醒了，
病房里再度恢复了平静。
这么大规模的判官巡检群体还阳，肯定是阴司打算对阳间的捕头鬼差体系做大清理和大整顿了。
随后，
之前十殿阎罗时代阳间鬼差捕头们的放羊时代，即将结束。
庆似乎听到了老人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声音。
“嗯。”安律师点点头，随即补充道：“待会儿我就对我们老板说一声。”
隐约间，
有些事儿，
且伴随着这种不断重复的动作，老人的影子开始越来越淡，到最后，在最后一次抬起手后，老人的身影开始崩溃。
不必明说，
再大的神秘铺垫，现在都给人一种很鬼畜的感觉。
大家心里有数就好。
再放下；
冯四儿和自己确实关系不错，
再抬手，
但这关系，
放下，
还不至于人家刚还阳就特意跑到这里来通报消息。
抬手，
安律师伸手拍了拍冯四儿的肩膀，
不停地卡顿，
道：
但他似乎对摸勾薪的头，带着一种深深的执念，完全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姿态。
“做判官大人的感觉，怎么样？”
老人是不是仙，庆不清楚，反正她从老人身上没感觉到想象中的那股子仙气。
“没多大的意思。”
而是沦为了看神仙打架的凡人。
倒不是故意谦虚，也不是在装逼。
她倒不是特意地在隔岸观火了，
冯四儿补充道：
现在，
“我本来只能领个红带子，因为我长得好看，所以直接跳跃了两级，成了黄带子。”
庆对此依旧保持着沉默。
你很努力，
只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这个老人。
你很优秀，
好像是特意过来，想摸摸他的头。
但最后，
一个黑漆漆的老人，
你的优秀和努力却比不上你的容颜所给你带来的好处。
现在，
长得好看的尚且觉得如此索然无味，那些长得难看得估计就更加羞愤异常了吧？
庆认为，好在那句仙人抚我顶在前面出现，否则以勾薪的智商，背诵这么长的一首诗，难度还真的挺大。
安律师心下凄凄然，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其实也好理解，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阴阳阻隔一年的事儿那九常侍都能做出来，
他只念诵前两句：
纯粹以貌取人许以高官厚禄，
当然，
似乎也符合那帮太监们的行事风格。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这时，
在枯燥类似于坐牢一样的住院期间，好几个深夜里，勾薪会一个人默默地吟诵一首诗。
安律师看见许清朗出现在了书店门口，似乎是原本打算关门的，见安律师还坐在外面，许清朗对安律师伸手指了指门锁，意思是安律师待会儿自己锁门，随即转身上去了。
勾薪说过，他曾被仙人摸过头。
安律师指了指刚刚许清朗所站的位置，
她冷漠地对待着这一切，心态平和。
问冯四儿：
只是，在这个环境下，她也没什么兴趣去当一条忠心耿耿看家护院的狗。
“嘿，你说，要是他现在死了，去了地狱，岂不是能直接飞黄腾达了？”
诡异的事儿，庆见得多了，诡异的人，她也杀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