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我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所以,我眼睁睁看着Boss被逼得走投无路,Rum被抓了起来。
Rum开庭之前,我收到了Vermouth的消息。
我喜欢组织,可是……我也喜欢爸爸妈妈呀。
她让我去过自己的生活。
Rum收到这些情报的时候,夸了我好多好多句。
我问她……Gin呢?
可是组织把我养大,教了我许多小孩子都不会的技能,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呆在组织啊。
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说:“他死了。”
爸爸和妈妈都不喜欢组织吗?
Gin死了……
为什么呢?
我短暂的人生中,被我当我爸爸的那个人,死了。
这件事,好像是我的爸爸去办的吧?
是妈妈杀的。
她大概就是前段时间,被组织认定已死的Sherry吧?
然后,我就用妈妈多年前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伤了她。
既然他可以变小,那在阿笠博士家,那个见到我就怕得瑟瑟发抖的茶色头发的姐姐,说不定就是另一个组织的叛徒。
这是一命换一命。
我发现了柯南是工藤新一这件事。
Gin在我小的时候告诉我,在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与敌人同归于尽,也是很有效的招数了。
所以当天晚上,我将情报写在纸飞机上,通过阳台扔了出去。
我把妈妈杀了,然后我跑掉了。
爸爸在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有防备过我,我听到了他叫水无怜奈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
我发现了组织前段时间被我妈妈亲手杀死的Kir,水无怜奈,并没有死掉。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我都干了些什么事呢?
我身上只有几个硬币,思来想去,我坐上巴士,回到了福利院。
“真是个好孩子。”他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廉价的施舍。
天已经黑了。
“选您。”我的回答很坚定。
福利院内灯火通明。
“在我和你的父母之间选的话,你会选谁呢?”Rum曾经这样问我。
我不想敲门,我不想让昔日福利院的小伙伴们看到我这幅样子,狼狈不堪地回到这里。
所谓的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潜伏在我的父母身边,将他们的计谋如实上报,然后再由组织派人来各个击破。
如果他们问我:“1011,你怎么回来了?”
“你有更重要的任务了,Silver Bullet。”
我该怎么回答呢?
他摇了摇头。
因为……我把妈妈杀掉了,所以……无处可去。
我问Rum,要不要把我召回。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我就抱着腿,靠着福利院的红砖墙坐着。
那……我的出动就没什么意义了。
雨好大好大,时不时还有闪电劈下来。
出乎我意料的是,降谷正晃主动放弃了首相大选。
头顶福利院的招牌被照得清晰。
只不过因为我的身份,我刚好是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
厄里斯福利院。
这是……组织多年来的处心积虑罢了。
这个名字是Rum起的。
这可不是什么巧合。
他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巧吗?
厄里斯。
“怎么会这么巧呢?孩子……”
希腊神话中的不和女神,她一个人,通过一个金苹果,就挑拨了赫拉,雅典娜,和阿芙洛狄忒的关系。
可是,我见到那个老头子的时候,他走上前抱了抱我,听声音,似乎快哭了——
也因为她,间接引发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
我的任务,就是把降谷正晃的丑闻公诸于众,他选不了什么首相,甚至多年的政治生涯都会毁于一旦。
“你的任务,就是成为厄里斯这样的人物。”Rum对我说道:“如果可以挑拨Bourbon一家人的关系,那就更好了。”
“你说,讽不讽刺啊?Boss?”
我真的差一点点就挑拨了阿姆罗和爸爸的关系。
“降谷正晃,竟然而有个儿子,一个被他仔细保护着成长的儿子,然后,那个儿子去当了警察,最后,竟然出现在了组织里,甚至,还拿到了Bourbon这个代号。”
我让阿姆罗以为,爸爸更喜欢我,以此来激发他的嫉妒心,他到最后,一定会对爸爸妈妈恨之入骨。
“Bourbon的伪装身份自然是滴水不漏,从他这里,我们什么都没查到。好在降谷正晃要跟我们手下的国土交通省大臣争首相的位子,从降谷正晃这里下手,您猜我查到了什么?”
可是阿姆罗这个人啊,单纯又幼稚,妈妈几句话就把他哄好了。
出发之前,我听到了Rum和Boss的谈话。
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我是绝对没有办法挑拨爸爸和妈妈的关系的,所以我只好对他们周围的人下手。
他们告诉我,我的父亲是组织里Rum的得力手下,但是,却是个卧底。
比如水无怜奈,比如灰原哀……
为了让我的亲爷爷身败名裂。
雨怎么这么大呢?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是在三岁左右才被送到了福利院。
远处有灯光由远及近。
可是,我也一出生就背负着低贱的使命啊。
这个时间,巴士已经停了,不会有人出现在这座建于半山腰的福利院吧?
我一出生就有代号,他们都说我幸运极了。
车子开近了,我才看清——
金发的漂亮女人笑起来,“可以啊,当然可以了。”
那是爸爸的车。
“那……我可以把Vermouth您当做妈妈吗?”
他将车子停在几步之外,熄灭了车灯。
“所以,银色子弹……”Vermouth比我高好多好多,她弯下腰揉了揉我的脑袋,“你妈妈不是不要你,只是……身不由己。”
我不敢看他,只好抱着腿,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
后来,我听Vermouth说,我的妈妈是个FBI,她被组织逼得走投无路,从楼上跳下去了,然后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似乎这样,我就再也不用面对他了。
Rum笑,然后果断地说:“不是。”
头顶的雨滴停了。
那时候,我对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我问他:“那……Rum,你是我的爸爸吗?”
是他撑着伞。
他说我要永永远远都忠于组织,忠于他。
我抬起头,看到那个跟我长得很像很像的男人,朝我伸出了手——
在我懂事开始,Rum就告诉我,我是他的王牌,他对我寄予了所有所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期望。
“走吧,源,妈妈还等我们回家吃晚饭呢。”
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为什么不要我呢?
我抓住了他的手。
他说:“我见过,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没有办法啊……
我从没见过他会这样笑。
我真的太想要一个家了。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才笑了一下。
我可以跟妈妈道歉,求求他们不要把我赶走吧……
“那……我的妈妈呢?你见过她吗?”
爸爸把我领到了警察医院。
他冷笑着,眯起眼睛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然后小声说:“不可以,我不是你爸爸。”
阿姆罗坐在病床边,抽抽嗒嗒的哭着。
在我可以流利地说话的那个年纪,我问过他:“我不能叫你爸爸吗?”
我最讨厌他这幅样子,像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因为我们都是金发。
妈妈看到我来了,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坐起来。
在我短暂的将近四年的人生中,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他是我的爸爸。
她那么好看,但这时候却痛的皱眉。
但是,我最先学会的那个词,是Gin。
她一定很疼很疼吧?
人们都说,小孩子最先学会的两个词,是爸爸和妈妈。
“源……”
源的独白:
她的声音很虚弱。
……
“过去吧。”
那是属于降谷源的衔尾蛇项链。
爸爸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
低下头,他张开手掌——
我走上前。
医生将他拉开,他站在原地,肩膀至手臂处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妈妈看着我笑了笑。
降谷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轻轻握住,然后,塞进了一根项链。
接着,她朝我伸出手。
见到他的到来,她眨了眨眼,从眼眶中滚落出几滴泪来。
我张开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
她面上戴着氧气罩,双目涣散又疲惫,整张脸上满是冷汗,汗珠凝结在发梢上,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
是一条衔尾蛇项链。
他伏在床边,除了紧紧抓着她的手之外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从来没哭过。
“昼……昼!”
Gin说,我出生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相比于阿姆罗当时惊天动地的哭声,他以为,我这个先出来的哥哥,是个死胎呢。
她的状态不算差,鲜血沾湿了大片衣襟,但人还是清醒着的。
“对不起……妈妈。”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他在知昼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见到了她。
我知道哭是什么感觉了。
他冷静下来,站在原地紧咬牙关才抑制住自己想冲上前将Rum打死的冲动,转身跑出法庭。
……
可是……知昼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Rum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法律制裁不了的,就让他来制裁好了。
他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就乘上一台车子扬长而去了。
几个警察蜂拥而上才把他拦住,他如果在法庭上对Rum大打出手,自己也会吃大亏。
司机是大和敢助。
“你冷静一点!”
“Boss已经死了,日本的组织再也不成气候。”
凭什么?
大和敢助说着,将车子缓缓停在一片偏僻的树林边。
Rum就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安然无恙。
“你打算怎么做呢?大和?”
毛利小五郎冲上前拦住他。
Rum看向他。
“降谷!降谷!”
大和敢助只是抬手将别在袖口的两个乌鸦袖扣摘下来,然后通过窗子扔到外面去。
法官似乎已经收到了消息,整个陪审席乱作一片。
“我吗?”
将手机扔回同事的手中,他扯了扯领带,转身回到场内。
透过后视镜,Rum看到他似乎冷冷笑了一声。
他只觉得那一刻,所有的理智全部弃他而去。
“当然是再也不做你的狗了。”
“降、降谷先生,知昼小姐被人刺伤,现在送往警察医院了……”
枪声响彻这片树林,有大群的鸟被这响声惊飞。
同事递上一个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风见的来电——
警察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后排中被一枪打穿胸膛的Rum。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有公安的同事悄悄靠过来,降谷零会意,转身离席。
詹姆斯不见了,大和敢助不见了,Vermouth也不见了。
距离九点钟,还有一个小时。
听FBI说,他们跑到美国重整旗鼓,但强弩之末没那么容易恢复往日雄光,美国的组织余孽也被清剿的差不多了,无奈之下,他们好像去了南美,或许是墨西哥,或许是巴西……然后,他们的人生如何,便没人知道了。
“等到九点钟。”他指了指头顶的钟表,“九点钟证人还未到场,则被告无罪,当庭释放。”
诸伏高明依旧是长野县的警察,自那个幼时的好友辞职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叫大和敢助的男人。
陪审席的喧哗声逐渐加大,法官不得已敲了敲法槌。
他辞职太着急,以致于桌面还摆满了他昔日的东西。
“肃静,肃静!”
“你们关系好,帮他收拾了吧,诸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坐在原告席的他根本没办法拿到手机联系知昼。
高明收拾敢助剩下的东西时,面前的电脑闪闪烁烁,是一条来自大和敢助的邮件。
Rum坐在被告席,身后两名持枪警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将邮件打开——
法官席中,几位法官交头接耳,正在商议着接下来应该如何收场。
上面写的是——
降谷零有些着急了。
[既生瑜,何生亮。]
开庭在即,知昼还没有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