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城也没异议，毕竟那里不管从私密性还是距离来说都比其他地方方便得多，于是三两句跟她约好了时间，然后便随手挂了电话。
“要不就还在你家会所？”唐瑶提议道。
只不过这边电话刚挂完，他一转身出屋就哼哼唧唧趴上了江阙肩头，双手圈着他左摇右晃，操着一口浓重的台海腔道：“怎么办——老公又要去搬砖了——”
宋野城心里其实还嫌没跟江阙腻歪够，有点懒得出门，但如果是正事倒也不好推脱，所以犹豫片刻后，到底还是同意道：“行吧，现在么？去哪？”
江阙早已对这种大金毛撒娇似的扑击有了免疫，任他把自己晃悠的东倒西歪，无奈笑道：“那你还不快去换衣服？”
“嗯……算是吧。”唐瑶道。
“那你呢？”宋野城苦情戏演得不亦乐乎，“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人独守空房——”
“节目的事？”宋野城压根没往别的方向想，毕竟以唐瑶的性格，肯定不会是闲着无聊找他唠嗑，约他出门八成都是因为工作相关。
江阙简直无语，明明脸上满是笑意，却故意道：“你不在家我正好安安静静码字。”
“哦，”唐瑶道，“就是问你有没有空出来一趟，有点事跟你说。”
“哈？”宋野城上纲上线，“你嫌弃我？”
“嗯？”宋野城有点疑惑，“发的什么？我睡了一天刚醒。”
江阙闷笑不语，像拖大熊似的把他拖拉到主卧门前，扒拉着把他给推了进去：“赶紧去——还演上瘾了你。”
“我们也回来了，”唐瑶道，“早上给你发的消息看到了么？”
宋野城还在那唉声叹气，被迫营业似的摇着头换衣服去了。
他跟江阙是节目一拍完就连夜赶了回来，而其他人后续的动态他并未再关注，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几分钟后，他随便换好了一套运动装，刚出房门就见江阙抱着笔记本电脑从书房走了出来，纳闷道：“干嘛去？”
“早到了，你们呢？”宋野城顺口问。
江阙道：“我想去四楼写。”
“喂，城哥，”唐瑶道，“你们到家了么？”
宋野城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他恐怕是担心白毛又乱跑，无奈又好笑地揽上他肩头，带着他一起往楼梯走去：“行——明天我就让人来装防护栏，保证让它再也逃不出五指山。”
宋野城撇撇嘴，老不乐意地拐进了客卧，到床边伸头一看，发现来电显示居然是唐瑶，顿时安心不少，捞起手机接了起来：“喂？”
江阙笑了笑，跟他一起走到了楼梯口，宋野城抬手一勾他下巴：“上去吧，晚上回来给你带宵夜。”
江阙有点好笑：“去接啊，就算是他你也不能不理吧？”
江阙点点头，嘱咐了声“早点回来”，而后两人便兵分两路，一个上楼，另一个下楼开车出了门。
“我去，”宋野城转头狐疑地看向江阙，“不会是梁鹤鸣吧？”这才刚闲下来，难不成梁大爷又给他揽了什么新差事？
两小时后，私人会所。
宋野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临睡前去客卧洗澡时把手机随手丢在了那边床上。
还是上次聚餐时的那个包厢，宋野城推门进去，就见唐瑶已经等在了里面。
那是他的手机铃声。
“不好意思啊，”宋野城一边关门一边道，“绕路去买了个东西，耽误了一会儿。”
今天白天已经睡了一天，晚上估计是不用睡了，宋野城正想着要不和江阙一起找几部电影看看，忽就听见一阵铃声从客卧里传了出来。
他跟唐瑶约的是六点半，原以为提前一小时出门绰绰有余，却没料买个东西在店里花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已经快七点了。
收拾好碗筷，两人一起上了楼。
“没事，我也刚到。”唐瑶答道。
宋野城本也没想着今天就拍板，理解地“嗯嗯”几声：“反正也不着急，联系好再定。”
宋野城掸眼一扫，发现她不仅人来了，居然还带了个笔记本电脑，这会儿电脑开着放在面前，活像是来做什么商务洽谈，不由调侃道：“哟，搞得这么正式啊？”
迟疑良久后，他就着水流继续冲刷起了手中的餐盘，道：“我先找机会跟他商量一下吧，到时候再说？”
唐瑶淡淡一笑，合上电脑推到了旁边：“你吃过了没？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想到自己前些天发出去却石沉大海的那条消息，他却又忽然没了底气。
“不用，吃过了。”
可是……
宋野城拉开椅子坐下，脸上还挂着点小得意，“你白老师亲自下的厨，那味道真是——啧啧啧，绝了。”
这个提议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纵使他和叶莺之间有再多不快，可江抵却依然是他视为亲人的人，现在他选择和宋野城在一起，如果机会合适，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趟。
说着，他又想起道：“你呢？你要没吃，我让他们先上个套餐什么的？”
江阙手中动作一顿，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茬。
“不用，”唐瑶道，“我还不饿。”
宋野城也跟着点头，片刻后，终于试探道：“要不……再顺便去趟你爸那儿？”
宋野城点点头，倒也没多劝，片刻后忽然兴致盎然道：“对了，我正好有个事儿想跟你请教来着。”
江阙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你定吧，我都行。”
唐瑶想不出什么事配得上“请教”二字，好奇道：“什么事？”
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国外他的粉丝也不少，但总也不至于会像国内这样，多到可以围追堵截的地步。
“你觉得吧——”宋野城手肘搭着桌面，眼里满是认真期待，“怎么求婚会比较浪漫？”
宋野城对此早有打算：“没关系啊，咱去国外不就行了？”
唐瑶稍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你是想……跟白老师求婚？”
江阙想了想，转头顾虑道：“可是你到哪都会引起围观的吧？”
宋野城满脸明知故问的好笑：“废话，要不然呢？”
并肩站在水池前，两人闲闲冲刷着碗筷，听着那哗啦啦的水流声，宋野城曲起手肘戳了戳江阙：“欸，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什么事，要不咱俩出去玩儿一趟呗？”
不知为何，唐瑶听到这话居然显得有点忧心忡忡，眼神左右飘忽了几下，却是没吭声。
宋野城就这么吃着想着，终于是扒拉完了碗里最后几口饭，眼见江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他也忙跟着站起，帮着把碗碟收进了厨房。
宋野城还以为她在思考求婚的问题，倒也不急着催，想看看她能不能想出什么好点子。
所以，如果这段关系能得到江抵的祝福，江阙应该也是会开心的吧？
谁知片刻后，唐瑶游移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却是道：“我还是先把事儿跟你说了吧。”
况且从江阙的经历来看，真正与他关系不佳的其实只是养母叶莺，而养父江抵一直都将他视如己出。
他们出来确实是为了谈事儿的，但宋野城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直接跳过了自己的问题，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天大的事儿啊？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然而如果涉及终身大事，这种意气用事的想法多少就显得孩子气了一些，哪怕只是登门走个形式，也至少该当面知会一声。
他这本是揶揄的口吻，可唐瑶却好像全然跟他不在一个情绪，还真正儿八经回答道：“是挺重要的。”
其实昨夜在听江阙说完那段过往后，他私心里并不希望江阙以后再与那对夫妻产生过多的接触，甚至觉得就这么一别两宽，从此再无牵扯也不是什么坏事。
宋野城见她这郑重的架势，也不好再插科打诨，只得哂笑点头：“行，那你先说。”
——江阙的父母他还没有去拜会过。
唐瑶本也不是那拐弯抹角的性子，先前进门寒暄那几句在她看来就已经足够，此时也不再绕弯，直奔主题道：“年初的时候热搜曝出过一本网文，叫《城野记事》，你还有印象么？”
只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亟待解决。
宋野城一怔。
宋野城心想。
他怎么可能没印象，那本网文正是他和江阙重逢的起点，就算过去再久他也不可能忘。
所以……求婚这件事，也许可以提上日程了？
只不过，唐瑶此时这么问却让他有些摸不清用意：“有印象，怎么了？”
虽然以前宋野城一直觉得求婚结婚都只是一种形式、并非不可或缺，但如今有了江阙，他却恨不得能把所有郑重的仪式感都给他，不愿让他有任何一点缺憾。
唐瑶欲言又止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怀疑……那本书是白老师写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现在还只是“像”小两口，而不是真正的小两口。
宋野城颇有些意外，愣愣盯了她好几秒，但出乎唐瑶意料的是，他最终竟然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吃到好吃的饭菜固然幸福，但其实更幸福的是跟江阙这样待在家里、挨坐在桌边吃饭闲聊，就像寻常小两口一样，体会着平凡的温情惬意。
他的表情虽然诧异，但却又好像不是诧异这件事本身，而是诧异她居然知道这件事，再加上那句笑问，弄得唐瑶忽然有点茫然。
这后半句着实是暖进了心窝里，宋野城简直都抑制不住甜蜜的表情，跟个快乐的傻小子似的闷头就着鲜香牛腩和笋尖鱼肉扒拉了一大碗饭，然后还犹嫌不够，又跑去添了一碗。
仔细辨认了好半晌，她才终于不确定地试探道：“……你知道这件事？”
江阙闻言倍感满足，抿唇笑着捧起了自己的碗筷：“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常给你做。”
宋野城显得并不太在意，点头承认道：“热搜刚出来的时候我就去找过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宋野城一边嚼一边“嗯嗯嗯”点着头，直到咽下去后才赞叹道：“你说你有艺术细胞也就算了，怎么连厨艺技能都满点？这也太好吃了吧？”
这是唐瑶完全没想到的，一时间她竟然觉得脑子有点乱，眨着眼捋了半天思路，才终于又问道：“所以你也知道……他是怎么写出那些预言的？”
“怎么样？”江阙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由期待了起来。
宋野城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烫是真的烫，可鲜也是真的鲜，宋野城呼噜噜吸着气却还嚼得欢快，眼里都冒着金光。
如果说先前那个问题还只是让他意外唐瑶的调查能力的话，那么现在这个问题可就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欸，小心烫。”江阙赶忙提醒着。
江阙为什么能写出那些预言？
宋野城搓着手坐下，依言捞了一勺进碗，浓郁汤汁铺洒在米饭上，香气叫人直流口水，他拿起筷子，直接夹了块牛腩送进嘴里。
因为重生。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剧组，吃的都是统一提供的饭菜，想也知道早该吃腻了，所以今天江阙醒来见他还在熟睡时，就想着要做点家常菜，也算是给他换换口味。
可是这样一种超出科学范畴的原因，如果不是江阙亲口告诉他，哪怕他当初找人把江阙查个底朝天也不可能会得到答案。
江阙见他走来，把那盆西红柿炖牛腩里的汤勺转去了他那边，示意他尝尝口味。
而眼下唐瑶的口气分明就像是知道内情，可她又怎么会知道？或者说，她知道的“内情”和自己知道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尝尝？”
宋野城思绪飞转，半晌后出于谨慎，他不答反问道：“你是指什么？”
香气浓郁的西红柿炖牛腩，清爽脆嫩的笋尖小炒，爽滑不腻的清蒸鳜鱼，加上粒粒饱满的米饭，叫人一看便食指大动。
唐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从包里摸出手机，解锁后翻找了一下，然后就直接伸手搁在了他面前。
等他再回来时，汤菜都已经上了桌，米饭也都盛进了碗里。
宋野城本还不解其意，可等他低头看去、看清屏幕中的内容时，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这话果然是有用的，宋野城一听，顿时娇也不撒了懒也不犯了，抬手呼噜了一把他脑袋，转身从善如流地跑回楼上洗漱穿鞋去了。
那是一段微信对话。
眼看宋野城黏糊着还想往上贴，江阙终于放了大招：“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我都快饿死了。”
其中一方正是唐瑶，而对面的头像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江阙。
这土味情话可真是够了，江阙忍不住扶额气笑，结果一低头看见他光着的脚，这才忽然想了起来：“哦对，拖鞋刷了，在浴室烘干呢，快穿鞋去。”
但这并不是令他吃惊的地方。
宋野城揶揄抬眼：“被你击中了心门。”
真正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这段对话发生的时间居然是半年前的2月9号，也就是《城野记事》发布“恋情曝光”那章的前一天，而对话的内容赫然是——
江阙其实根本没用力，可听这一下也不由紧张转头：“怎么了？”
对方以一个匿名友人的身份提醒唐瑶，如果不想再继续被贺景升纠缠，可以去找宋野城合作，完成《天将雪》剧组已经搁浅的炒作计划。
他这一撞不要紧，只听宋野城“哎哟”一声，十分夸张地弯腰捂住了胸口。
唐瑶在旁解释道：“当时收到这条消息，我其实以为这是我的助理小米，因为她了解这些内情，又不敢明面上跟公司作对，所以私下用匿名小号提示我也情有可原。但我也怕这里面会有什么圈套，所以当时约你见面的时候我才特意带了录音笔，就是想留个凭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也好兜个底。”
江阙简直没脾气，奈何他一手拿着汤勺，另一手上又有水，只得用手肘往后撞了撞：“快去——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野城脑中一时有些混乱。
宋野城下巴搁在他肩头，懒洋洋哼唧出了十八弯的鼻音：“嗯~不想去。”
明明这个时间加上这段话所传递出的信息已经足够赤-裸，可此时他却像是被引发了什么阅读障碍般，久久未能得出结论。
眼看宋野城听话地直起身，江阙伸手从旁拿过料盒，回到锅前往汤里又添了点盐，谁知刚准备用勺子搅搅，就被从后环抱住了腰身。
他就那么垂眸盯着屏幕，好半天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唐瑶在旁看着，心中已然明白他对此根本毫不知情。
江阙嗔笑瞪他一眼：“快刷牙洗脸去，饭马上就好了。”
包厢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看你啊，”宋野城笑意盈盈托着下巴，“真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宋野城才终于有了动作。
江阙拿汤勺在锅里舀了点汤送到嘴边，吹凉后咂摸着尝了尝，刚把勺子放到一边，余光就瞥见那么个庞然大物，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便哭笑不得：“干嘛呢你？”
他伸手点进了那个头像，打开了对方的资料页。
他本就是光着脚的，此时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被厨房里的声响掩盖得几不可闻，一直走到岛台边，他也没去惊动江阙，就那么趴在台边撑着下巴欣赏了起来。
他想确认这到底是不是江阙的微信，哪怕这个头像他早已再熟悉不过，哪怕这种怀疑显得有点自欺欺人，可万一……
宋野城看着这最寻常却也最温馨的一幕，目光不由愈发柔和了起来，带着那点浅淡笑意，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没有这种万一。
油烟机的嗡鸣轻微作响，汤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灶台前的身影忙碌着，间或发出铲勺碰撞的叮当。
资料页里从头像到昵称、再到绝不会重复的微信号，都毫不留情地否认了这种可能。
宋野城转过转角，目光已经眺望向了楼下的厨房，只见江阙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似乎正在往锅里添着什么。
可是，宋野城似乎依然没死心：“你确定这个号一直是他在用么？会不会……”
刚走下几节台阶，他就隐约闻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香味，再吸吸鼻子，发现那好像是某种肉类的熟香，诱人得几乎叫人想吞口水。
话音未尽，唐瑶就已经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因为别说是他，就连唐瑶自己最初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也同样是跟贺景升反复确认这个号的归属。
书房和客卧的门都开着，宋野城路过时顺便往里瞄了两眼，也没见着人影，只得纳闷地继续往楼梯行去。
而宋野城……他当然只会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宋野城有点莫名其妙，但反正是夏天，他倒也没多在意，就那么光脚下了地，一边随意拉伸着胳膊一边朝门外走去。
不过唐瑶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所想的其实并不完全一样，最根本的区别就是，她并不知道江阙曾将自己的预言解释为重生。
宋野城茫然揉了揉眼，顺势转到床沿准备下床，结果双脚扒拉了半天也没找着拖鞋，弯腰下去一看，床底床边都空空如也，拖鞋居然不翼而飞了。
所以在她看来已经足够直白的答案，在宋野城那里其实还存有另一种解释——
跑哪去了？
就算这条消息真的来自江阙，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原本就知道这件事即将发生，所以只是提前提醒了唐瑶而已？
宋野城坐起身，朝浴室唤了一声，半晌也没得到什么回应，似乎江阙并不在房间。
然而，唐瑶接下来的几番言行却不仅完全击碎了这种侥幸，还将宋野城从江阙那里听到的一切都彻底颠覆——
“江阙？”
“其实第一次看到白老师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眉眼有点眼熟。他去我公司那次，我还特意当面试探了一下，但还是没能想起来在哪见过。昨晚发现这个微信，我使劲回忆了一整晚，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所以早上到家以后，我翻出了当时在《天将雪》剧组的行车记录仪存档。”
宋野城疑惑地眯起眼，这才发现床上果然只有他自己，而落地窗外的天色仍旧阴沉沉的，叫人几乎都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早上还是下午。
唐瑶平静地叙述着，伸手拉来先前合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点下了一个视频文件，然后将屏幕转向了宋野城：
迷糊着将醒未醒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伸手往旁一捞，不料捞了半天却只捞到一团被子，身边似乎并没有人。
“这段录像，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
两天录影加上通宵熬夜着实有些累人，宋野城这一睡就直接从清晨睡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