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发。”
“那……声明还发吗？”
挂掉电话后，王总有些出神地坐在椅子上。
“好，我知道了。”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茬？
助理紧握着手机，如实地转达刚才接到的电话：“对方说让我转达您可以资源置换……至于具体的要跟您本人谈。”
如果真的能拿到资源的话……她就能捧出来一个更完美的“祝嘉”。
听着助理报出来的名字，她呼吸一窒。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在房间内响起。
王总拧了下眉头：“谁？”
王总动作极快地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沉稳：“你好。”
电话那头的助理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开口：“王总，刚才有好几个电话找您……”
然而，这一通电话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等祝嘉离开后，王总立刻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发声明吧。”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简直要气笑了，扔下一句“不买”就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
愤怒过后，庆幸涌上了心头。
他攥紧拳头，重重地点头：“王总，我明白。”
还好没发声明！
这话的意思是，公司要保他！
*
祝嘉听懂了话里的暗示。
另一边。
王总收起脸上的犹豫，眼神的余光扫了眼他的下腹，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以后做事情要稳重一些。”
两位狗仔看着眼前突然被挂断的手机，面面相觑。
应该还有救。
他们还没开价呢！
只要没有证据，等这次的风波过去了，还能卖惨虐粉……
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冲对面的人抬了抬下巴，一幅“我早就说过了”的模样。
祝嘉作为公司最有潜力的艺人之一，她不可能，也不愿意这么轻易放弃对方。
眼下浓厚的黑眼圈竟然看出了几分振奋的精神。
但现在听到祝嘉信誓旦旦的保证后，她心中那一杆犹豫的天平渐渐倾斜。
络腮胡男人面子有些挂不住，失望地叹了口气，嘴硬道：“我就知道，小公司肯定没什么钱！”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林棠的手中有证据呢？
不过，这也太不把他们狗仔放在眼里了吧？
这件事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手机，再看看电脑，用眼神询问：“现在发？”
如果只有祝嘉一个人还好办，偏偏又牵扯了腥风血雨的池问清。
祝嘉还挂在热搜上。
可以说，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发，还能蹭上热度。
但，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
一旁的男人抖了抖腿，眼圈激动的有些发红：“现在发！”
然后再转头去联系爆料的源头，寻找公关的机会。
终于又赚到钱了！
这是为了安抚粉丝。
注册账号，编辑文案，上传照片。
一般来说，当明星被曝出负面新闻后，不管是不是真的，公司都要先发一份澄清声明——
两人正准备点击“发布”时，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长久的沉默后，王总拧起的眉头总算松开了几分。
＃祝嘉工作室回应＃
只要没有实锤，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
他很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忍不住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我听聪姐说，上午您不是还找狗仔打听了消息，最近几个月没有人跟拍我。”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看着王总依旧沉默不语的模样，祝嘉越想越担心，甚至失去了以往淡定的风度，十分急切地开口：“我每次去酒店都会检查房间，还有她们的手机……绝对不会有任何照片和聊天记录！”
明知道他们手里有照片证据，居然还敢发澄清公告？
再这么拖下去，他的口碑就全完了！
其中一人顺手点进热搜，看清楚内容时，整个人愣住了。
最令他崩溃的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公司居然还在犹豫要不要澄清！
【蓝色互动文娱：目前，部分网络用户声称艺人祝嘉品行不端，和多位粉丝交往密切、谈恋爱等言论。本司作为一个重品德、重作品的娱乐公司，有义务做出以下声明。
然而下一秒，又从云端跌入深渊。
一、祝嘉先生目前单身，过去四年内未交往过固定女友。
但就像其他人一样，当他听到那位粉丝开口说出“祝嘉”两个字后，整个人像是被馅饼砸中，瞬间陷入了狂喜。
二、祝嘉先生和多位粉丝（年龄均在16岁以上）交往密切是事实，此举不符合艺人应有的道德素养，接受大家的批评。
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至于这么认真吗？
三、本司已向祝嘉先生提出解约，并为自己的监管不力再次道歉。】
今天上午，他从经纪人口中知道公司对这次直播的“计划”后，还觉得有些可笑。
这份公告……居然不是澄清。
祝嘉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绝对没有。”
是承认！
简直是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评论区全都傻了。
这么好的机会，最后却成了这样。
【？？？】
直播间上千万的粉丝，偏偏抽中了祝嘉的粉丝。
【卧槽……】
眼尾处上挑的黑色眼线显得压迫感十足。
【下巴掉了】
王总抬眼看着站在对面的祝嘉，压抑着怒气开口问道。
【孩子傻了，第一次看到这种自杀式澄清的】
“你确定不会出现任何证据吗？”
【纠正一下，这不是澄清……是承认……】
娱乐公司。
【看不懂了，公司这是在发疯吗？？？】
*
【划重点，承认了骗p骗感情，被骗的粉丝有未成年】
察觉到同伙眼里的不赞成，他连忙补上一句：“就半个小时！谈不拢就发！”
【吐了，中年老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着屏幕上的评论，络腮胡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抱着侥幸心理开口商量：“咱们可以先找公司谈谈价格？”
【冷知识，祝嘉今年才26……就是长得显老】
连续好几天的跟拍也证明了，这些女孩并不是他的女友，而是粉丝。
【严重怀疑，如果这些粉丝中有未满14岁的话，公司会直接报警】
他们拍到的照片，正是顾嘉和几个不同的年轻女孩在酒店房间的照片。
【吃瓜的姐妹看清楚了吗！追星图的是开心，别被某些虚假人设骗了】
不得不说，网友们的猜测和真相几乎一样。
【所以……棠姐直播说的是确实是真的？祝嘉有问题……那么反证一下，池问清是清白的？】
【抛开棠姐的直播不谈，事情闹的这么大，公司还没有回应已经很清楚了……】
【池问清真的要复出了？刺激了！！！】
【偶像又温柔又体贴，哪个粉丝能把持得住啊？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被骗的妹妹还以为自己真的在谈恋爱呢……】
“照片……还发吗？”
【大胆猜测，祝嘉专门挑漂亮的女粉丝私联，没证据只能说明他做事情很谨慎】
“……”
【汇总一下现在的信息，不少粉丝都证明了，祝嘉对对线下探班的粉丝很热情，照片证明确实有粉丝上过保姆车，好几位脱粉的说自己加过祝嘉微信，头像一样，但没什么有用的聊天记录，还有两位粉丝爆料和祝嘉谈过恋爱（无照片）……】
“发吧……”
上面是祝嘉的主页。
*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将屏幕怼到对方面前。
另一边。
但现在看着网上的舆论发展，心里越来越没底。
林棠刚刚看到热搜，以及狗仔前后脚发出的爆料照片。
他确实动过公关费的念头。
这些照片像是给这份声明添了一把火。
“你还在惦记公关费？”另一个男人焦躁地揉了揉一团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换做是你，你愿意保祝嘉吗？”
热度更旺了。
络腮胡男人一脸不屑：“那点分成我才看不上！”
系统在激动地报数：“啊啊啊宿主，人气值快五千万了！”
他顾不得身上四散飘落的烟灰，伸出一根泛黄的手指，指向屏幕，语气热烈：“你看看，现在网上都在讨论这个什么嘉的黑料，现在发出去，这条微博能拿不少激励分成！”
“又涨了又涨了！”
另外一个黑眼圈极重的男人正叼着烟，因为太着急，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大截烟灰抖落着掉了下来。
林棠翘起唇角，一脸幸福。
“现在不发就蹭不上热度了 ！”
不过，事情也太顺利了吧？
居然上了热搜！
她还以为要过段时间才能看到狗仔发爆料照片。
然而，他们两人没想到，当初拍到的这位“糊咖”——
还有……祝嘉的公司居然这么正直吗？？？
热搜也上不去，完全是赔本生意。
唯一知道真相的系统在无声地尖叫：啊啊啊啊啊！
直接爆料？
此时，进账了一大笔人气值的林棠也变得格外阔绰，一边刷着网上的消息，一边在逛系统商城。
问题是，糊咖的黑料，连公司都不想花钱买！
开站的前提是——有行程，能拍到人啊！
公关的金额没谈拢，还可以联系对家公司“购买”，最后才会选择爆料。
而池问清淡圈这么久，工作室的上一条微博还停留在两年前。
一般来说，狗仔拍到照片后的第一选择是和对方公司联系“公关”。
是不是得先给给池问清氪个资源？
不是没拍到，而是只拍到了几个小糊咖的照片。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就看到刚刚关注的“池问清工作室”突然更新了。
最近这几个月，他们两人的业绩可以用惨到极点来形容。
【池问清工作室：＃池问清好＃好久不见！很荣幸收到@KKL品牌方的邀请参加明日的开店仪式，大家明天见。】
如果说娱乐圈内最希望别人塌房的，除了对家，就是狗仔了。
评论很快刷新。
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这么久以来也没赚到什么钱。
毫不意外，前排全都是吃瓜路人。
靠着一个个晚上的苦熬，确实拍到了不少照片。
【！】
他们两个算是业余狗仔，整天在影视城各大剧组入住的酒店蹲点。
【活了？？？】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死死地握住鼠标，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不是吧，新代言？】
某出租屋内，两个男人正吵的面红耳赤。
【这个速度……】
“不行！照片现在不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