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泪水未干,挂在她的脸上,她喃喃说:“四郎,我好想你。”
他像是被诅咒般,拿出钥匙,打开她手腕上的铁链,扔到一边,把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
耶律寒双手一紧,“无论你现在心里有谁,将来都只能有我。”他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德锦抬起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泪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脸,梦呓般说:“我会听话。”
“为了感谢我,你不打算陪我喝一杯。”耶律寒看着从睡梦中醒来的德锦。
他一把抓过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虐待自己。
已经是深夜,他却拉着她要她陪他喝酒。
“不要绑着我,不要绑着我。”她痛恨地扯着手腕上的铁链,用尽全力,刚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渗出血丝,原来完好的皮肤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我又没说要感谢你。”她固执地不肯过来。
“别怕,不会有人烫你,别怕。”他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
“我解开了你手上的束缚,你不应该感谢我?”他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伤,满身的伤,有用灼热的金属烫伤的!
“又不是我让你解开的。”她轻声嘀咕,就算他不解,她自己也有办法解开啊。
他的手一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他失笑:“是我自作多情?”看来她是忘了刚才的事情了,他有点惋惜。
她大汗淋漓,依旧徘徊在噩梦中。
本来就是啊,德锦在心里说。
“不要,不要,不要烫我!七皇姐,我会听你的话,不要烫我!”
“喝了这杯酒。”他把酒杯举到她面前。
德锦哭得更大声,她只看见七皇姐拿着烧红的烙铁,阴笑着来到她的面前。
德锦摇摇头,后退几步,酒的味道让她头晕晕的,她不会喝酒,甚至闻一闻也会醉倒。
他一怔,原来还在做梦,“醒过来!”他捏着她的脸,命令她。
“快喝!”他有些不悦了。
“七皇姐,我会乖乖地听话,别打我,七皇姐……”她惊恐的眼睛中流出很多泪水,哗哗不停。
“不要!”她想逃。
“啊……”她突然哭叫,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让他颇为不悦。
耶律寒抓住她的手臂,拉进怀里,“喝下去。”
他皱起眉,一把抓过她,“别惹我生气。”
“不不……”她拼命摇着头,最后不得不妥协了,“我不会喝酒。”
“不要,走开,不要碰我!”她迷迷糊糊,以为还是在梦中。
他停下,看着她的脸,那种天真没有一点儿做作的表情,明明害怕却又强装胆大的模样,竟让他看得出神了。
耶律寒伸出手想抹去她脸上的汗水,她做噩梦了,他轻笑。
“不准离开了,知道吗?”他的声音暗哑,双手抱着她,他把头低下,埋在她颈间,轻轻呼吸。
“七皇姐,不要,不要!!”德锦大喊着坐起来,半梦半醒之间,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床边有一张脸。
他湿润的气息一下子烫红了她的耳根,她又羞又怒地推开他:“不准碰我,不准碰我!”
现实,不正是噩梦么?
“那要我怎样?你告诉我。”他执起她细白的小手,笑容邪恶。
“是啊,现实如噩梦……”她幽幽地重复着他的话,慢慢走回自己的帐篷。
“我要你不准碰我!你没听到吗?”她抽出自己的手,恼怒地跑到一边。
“对于现实如噩梦的人,梦境也许才是真实。”他感慨颇深。
他坐回床上,看着她笑了。
“睡,真好,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可以睡着。”她淡淡地笑。
德锦在角落里坐下来,避开他的目光,一个人发呆。
“她在睡。”
她知道海柔会伤心,所以无论心里有多恨他,她都不可以再伤害他,虽然此时,她有机会,然而她根本下不了手,刚才他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神,她完全可以抽出匕首狠狠给他一刀,然而等他说话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也跟着发呆,并深深沉陷在他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无法回身。
“锦儿呢?”她看向大帐,里面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点儿动静,她的心狠狠地揪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