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七个兄弟并排躺在湖边绿茵茵的草地上,望着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得令人心醉。
“锦儿,皇上不让你跟着我们去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等着我们凯旋而归!”
“我不跟去,可是你们要小心,听元帅说,那个耶律寒很厉害呢!”德锦跪坐在草地上,正对着七个兄弟,拔了青色的草茎,拿在手里编织。
营地外,湖边。
“是啊,听说那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每次我们杨家军遇上他总要损兵折将,失去多少兄弟才取得胜利。”杨五郎望向她,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
此次,他亲自出战,必定已成竹在胸!
“他生性残暴,为了权利甚至杀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六郎愤愤地捶了一下草地,坐起来,“这次一定要杀了他!以除后患!”
辽国北院大王骁勇善战,却从未与杨家军正面交锋,每次两军交战,他只作为幕后军师,深谋远虑,雷厉风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德锦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她皱了皱眉,抬头望着六郎笑:“六哥哥,你若是杀了他,回来立了功,父皇一定会把柴郡主许配给你的。”
幽州是要塞,必须万无一失,故而将主力都放在攻打幽州之上,西路军虽有潘仁美和杨业两位大将统率,英勇无敌的杨家军自是不怕契丹人!然而大军出发前一刻还是十分令人担忧的。
六郎顿时红了脸,重新躺下,嘴里咕哝着:“谁娶她?”
大军抵达雁门关,皇上下诏兵分三路:东路由大将曹彬、崔彦进率主力从雄州出发北攻幽州;中路由田重进统率,由定州攻飞狐;西路由潘仁美、杨业统率,出雁门关,攻朔州,寰州、云州,应州。最终大军于幽州会合攻打由辽国北院大王耶律寒统率的辽军主力!
“锦儿做什么呢?”七郎好奇地跑过来,拿起她放在裙子上的用草茎编织的圆圈,左看又看,又问:“这是什么东西?”
虽说她是因为对契丹人有些了解才被允许跟着大军出征的,但是实际上,皇上并没有问过她什么,她变得倒无关紧要起来了。
“指环啊,把你们全都套住,你们就都会回来的。”她天真地眨了眨眼,一个个把那些青色的草环分给他们。
德锦公主被安置在随军的御医中,没事时跟着御医学习一些包扎止血的技巧,了解一些战场中突发的病症,以防急用。
“傻瓜啊,这个怎么套得住?”七郎依旧不解,迟迟不肯戴在手指上。
烽火无端连天起,惊破鸳鸯梦。
“不要还我!”她生气了,一把要夺过来,七郎却又笑嘻嘻地戴在手指上,朝她晃晃。
怕往后,再也看不到这样温柔的冬雨了,细牛毛似的纷纷扬扬。从此,金戈沙场,铁蹄飞箭,沙场埋忠骨。此一别后,万里春闺里,几回梦回与君同,怕只是孤魂化蝶入梦来。
“四哥,你被排斥了。”六郎见德锦没有把指环给四郎,小声在他耳边道。
是在送别吧,这样的细雨绵绵,仿佛三月里江南,梅子黄时,细雨纷纷。
四郎艰涩地笑了声,起身要走,德锦把指环拿给七郎,让他送去,自己一个人跑了。
汴京城上空开始布满了乌云,黑沉沉的,不一会儿,竟下起了细雨。
他握着那个青色的指环,看着她跑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几十万大军绵延了千里,浩浩荡荡出了汴京城,往长城的方向去了。
要多久,她才会原谅他?或许是一辈子!
分离是满腔愁思涕泪横流依依不舍的,重逢却是遥遥无期。
大宋东路大军一路开往幽州,不料半路上遇到契丹人伏击,大将曹彬、崔彦进自恃军备精良,又是主力军,率众正面迎敌,辽人且战且退,一路退到岐沟关,曹彬、崔彦进恐防有诈,见辽人根本无正面交战之意,一路上只是引他们步步深入,已觉得不妙,连忙让大军撤退,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岐沟关四面,突然涌出无数辽兵,弯刀胡马,个个高大威猛。
自古战场风云,你死我活,即使打了胜战,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